第十章 老守卫
怀着激动的心情，王时光和杨威利从停下的马车上跳下，跟少年一同来到了木质营寨的正门前。营寨大门紧闭着，周围静悄悄的。门楼上那座大约三层楼高的哨塔上，火把正熊熊燃烧，预示着这座大门还是有人值守的。
少年神色紧张地看了一眼王时光，王时光也回敬了他一个“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又和杨威利对视了一眼。
那哑巴少年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敲响了那扇腐朽而陈旧的大木头门。
咚咚咚……门被敲动的同时，前后摇晃了起来。
“这门好拉胯啊……”王时光暗想，“要是有人来攻打，岂不是轻轻松松就把它砸开了？”
咚咚咚……
无人应答。
咚咚咚……
又是一轮更加激烈的敲打后，哨塔上探出一个年轻人紧张的脑袋，又立马缩了回去。
少年打算加大力量继续敲击。
咚咚咚……
在好几轮狂轰滥炸后，门终于打开了。
王时光回想起昨天这位少年敲门的场景，心说这小鬼头看上去弱不禁风，敲起门来怎么那么暴力。
稍稍定神后，他将目光转向了门里显现的身影。
那是一个全身被斗篷覆盖的老者，深灰色的旧斗篷上打满了歪歪扭扭的补丁。他银白色的长须卷曲而浓密，头顶的银发却屈指可数。老人佝偻着身子，面容枯槁、眼窝凹陷，让人感觉到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感。他左手夹着一顶斑驳的旧平顶盔，右手支着一根三米多长的矛，也不知道是武器还是做拐杖用的。
“这里的士兵都是些老弱病残啊，看来真的跟中世纪一样，平日里除了骑士老爷就多少像样的士兵了。”王时光想，“尤其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人似乎很吃力地扫了一眼来者，凑近看了看哑巴少年后，又将目光停留在了王时光身上。这种目不转睛的审视，搞得这位略有社恐的城市青年很不自在。
一番打量后，老者终于开口了：“沃尔特大人，欢迎您回来。”
“？”
王时光整个人突然就黑人问号了。他认认真真地朝前后左右甚至头顶上都察看了一遍，除了杨威利、自己还有那位少年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人。他又上下打量起杨威利，见他正用迷茫的眼神回敬自己，立马发现这种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沃……沃尔特？”王时光结结巴巴开口道，“沃尔特·埃克萨？”
他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那位哑巴少年，搞得那孩子拼命摇头又点头，也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
“没错，沃尔特大人。”老者左手轻触双眼祈祷道，“是吾主的意志，召唤在远方为祂而战的您回归故土。”
“老爷子，你在叫我吗？”王时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可我不是……”
“不用解释，请先跟我进去。”老者让出通道，“即便已经出了禁林，这里的夜晚也没那么太平。”
王时光立即想到了办公楼旁见到的无面猴，以及不久前在漆黑的密林中遇到的诡异注视。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座破破烂烂的营寨当中，杨威利则快步跟上，生怕自己被独自留在漆黑一片的外面。
当哑巴少年将马车驶入营寨后，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再次被关上。一位比哑巴少年稍大些的男孩，将门栓插了回去，随后便动作麻利地爬上哨塔，靠着围栏，将自己的盾牌盖在身上继续打起了盹。
老者并没有在意那位哨兵的消极怠工，拄着矛杆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反倒是王时光瞥了好几眼哨塔的方向，腹诽道：“这样放哨，就不怕被突袭吗？活在这种时代还摸鱼，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进入室内——这座营寨唯一的石制建筑当中，王时光、杨威利以及那位老者围坐在一张黑漆漆的长方形木桌周围，享受着壁炉的温暖，喝着杂役准备的味道苦涩的热茶。心情虽然放松了一些，但王时光握剑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
哑巴少年并没有坐下，而是始终战战兢兢地缩在房间的角落中，一副卑微的样子。
“你也过来坐吧？”王时光见他站着挺累的样子，想到这个少年驾了那么久的马车，心里很过意不去。
那少年却一脸惶恐，始终不敢上前一步。王时光也不想多费口舌，就不再管他。老者看了眼王时光，吩咐杂役道：“去给吉米拿张椅子来吧。”
王时光对老者多了几分好感，又见他认识哑巴少年的样子，随即放下戒备，将那封信递给他。
等对方大致看完，他立马开口问道：“老先生，麻烦帮马车里那位精灵……”
“我已经请伯纳德神父去帮她治疗了，您不必担心。”老者打断道。
“好吧，那我就直接问了。”王时光急迫提问，“你是谁？这是哪？我是谁？”
这三连问提得王时光都不太好意思了，甚至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但老者听了这些问题却并没有任何疑惑，依旧保持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沉声道：“沃尔特大人，您也许忘记了许多应该记住的事情，但这都是吾主的意志。不用担心，现在您回到了这里，也许不久后就能想起来了。”
王时光揣摩着老者的话，起初是不可思议，随后却渐渐开始接受这种设定。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能解释我莫名其妙学会这种语言，并且还想起了那个精灵妹子的名字这两件事了。”王时光心想，“但我明明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怎么可能曾经在这里过呢……”
“我叫罗杰·菲兹哈蒙，是这里的看守者。”老人微微低头道，“这里是看守禁林的瞭望所，是受您领地管辖的一处营寨。您的城堡在东南方，骑马的话，差不多半天就能到。”
“而您，就是这封信的收件人，萨尔克兰的埃克萨城堡，以及北洛林的杜林城堡的领主，沃尔特·埃克萨大人。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科布雷的安德鲁、安德鲁的儿子小安德鲁、门楼上那个小子、杂役老麦克，还有跟您一起来的小吉米都认识您，不会有人认错的。”
“我？”王时光一时语塞。
他本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向这位名叫罗杰的老人说一遍，尽可能把事情搞清楚。但话到喉咙，又硬生生被他给咽了下去。
按罗杰的说法，这里的人都认识他，刚刚他们几乎也都看到他的脸了，不会认错。也就是说，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那位沃尔特·埃克萨。但自己现在明明是原本的长相——这一点从杨威利那毫无异样的眼神中就可以确定。
所以王时光认为，第一种可能：沃尔特·埃克萨和他自己本身就长得一样。也就是说，沃尔特埃克萨是东亚人的脸——这显然很令人匪夷所思。难道说这个异世界有什么奇怪的设定吗？
而且，假设真的是这样，戴恩爵士不太应该没把王时光当成沃尔特。当然也有可能，戴恩没见过沃尔特。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如此重要的任务，中途甚至被人追杀阻截，怎么可能派一个不认识对方的骑士去办呢？要是剑给错人了，那不是白搭了。
第二种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从王时光接触到戴恩骑士之后，包括哑巴少年、罗杰以及营寨中其他的人，都把王时光认作是沃尔特了……
“这不科学……”王时光暗叹，“即便这是魔法，也总有个前因后果吧？”
前因后果、前因后果……
他将先前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在脑海中重新整理了一遍。事情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把剑！”他不易察觉地看了看手中那把镶嵌着天青石的长剑思考着，“从我接触到这把剑开始，就觉得自己怪怪的……以前明明胆小如鼠的我，居然敢正面和那几个劫匪战斗，还走狗屎运一样打赢了。所以……根本不是我厉害，是沃尔特厉害？”
“而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拿着这把剑。”王时光想，“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有了细微的改变。比如……变得很会作死？”
他初步认为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这把剑中一定有什么与沃尔特·埃克萨相关联的神秘力量。
如此一来，是否将真相坦白就变成了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如果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他们会不会相信？会不会觉得是他从戴恩那里偷了剑假扮沃尔特，甚至就是他杀了戴恩爵士？对于不知为何，看起来像是沃尔特的自己，他们会不会把他当做异端甚至是恶魔交给教会？
可能性太多了，他不敢轻易下决断。
不过，目前这位老人是在主动为王时光的奇怪状态寻找理由。所以，王时光没有沃尔特大部分的记忆这件事，也许并不会让他被怀疑。反而贸然说出之前的经历，事情的走向会变得难以预测。
“如果真正的沃尔特出现了，那该怎么办……”王时光进一步思考着。
“吾主在上，真理在上。”罗杰祈祷道，“您不必因为一些事情困惑。这都是神的安排，祂指引您从遥远的西方，从群山中的迷雾和阴影里，回归萨尔克人的土地。祂也必将指引您走出迷惑，通往一切真理指向的原点。”
这段神神叨叨的话差点说服了王时光，认为自己真就是沃尔特·埃克萨了。毕竟，自己身上所有的疑点，在什么都没暴露的前提下，居然被罗杰主动找了一堆理由给圆了过去。
不过，他对现代社会的记忆，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占据了绝大部分。
“罗杰先生，我接下来该去哪里呢？”王时光礼貌问道。他决定要演就一起演，暂时按这老头子的剧本走。否则自己两眼一抓瞎，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
“您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等天一亮，我就让吉米带您，以及您的朋友回埃克萨去。”罗杰指了指哑巴少年恭敬回答。
“话说，到了那里我该找谁？”王时光突然想到，“埃克萨又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写这封信的马克西姆，埃克萨城堡的管家会在那里等待您。不过最了解情况的，恐怕是您的老师，吉伯特修士。”罗杰咳了起来，“我并不清楚埃克萨发生了什么，很少有人会带着消息来这里。不……应该说，很少会有人想要靠近这片区域。”
“不过我想，也许是因为北方人的入侵，也许是因为异端组织正在您的领地上散播罪恶的种子，也许……”罗杰犹豫道，“也许是因为您的弟弟戈德温……”
他没继续说下去。
当然，凭王时光阅片无数的经验，弟弟趁领主哥哥不在时夺权上位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贵族家庭中的常规操作了。
“没一件好事……”王时光阴沉着脸暗自吐槽。
少年神色紧张地看了一眼王时光，王时光也回敬了他一个“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又和杨威利对视了一眼。
那哑巴少年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敲响了那扇腐朽而陈旧的大木头门。
咚咚咚……门被敲动的同时，前后摇晃了起来。
“这门好拉胯啊……”王时光暗想，“要是有人来攻打，岂不是轻轻松松就把它砸开了？”
咚咚咚……
无人应答。
咚咚咚……
又是一轮更加激烈的敲打后，哨塔上探出一个年轻人紧张的脑袋，又立马缩了回去。
少年打算加大力量继续敲击。
咚咚咚……
在好几轮狂轰滥炸后，门终于打开了。
王时光回想起昨天这位少年敲门的场景，心说这小鬼头看上去弱不禁风，敲起门来怎么那么暴力。
稍稍定神后，他将目光转向了门里显现的身影。
那是一个全身被斗篷覆盖的老者，深灰色的旧斗篷上打满了歪歪扭扭的补丁。他银白色的长须卷曲而浓密，头顶的银发却屈指可数。老人佝偻着身子，面容枯槁、眼窝凹陷，让人感觉到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感。他左手夹着一顶斑驳的旧平顶盔，右手支着一根三米多长的矛，也不知道是武器还是做拐杖用的。
“这里的士兵都是些老弱病残啊，看来真的跟中世纪一样，平日里除了骑士老爷就多少像样的士兵了。”王时光想，“尤其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老人似乎很吃力地扫了一眼来者，凑近看了看哑巴少年后，又将目光停留在了王时光身上。这种目不转睛的审视，搞得这位略有社恐的城市青年很不自在。
一番打量后，老者终于开口了：“沃尔特大人，欢迎您回来。”
“？”
王时光整个人突然就黑人问号了。他认认真真地朝前后左右甚至头顶上都察看了一遍，除了杨威利、自己还有那位少年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人。他又上下打量起杨威利，见他正用迷茫的眼神回敬自己，立马发现这种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沃……沃尔特？”王时光结结巴巴开口道，“沃尔特·埃克萨？”
他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那位哑巴少年，搞得那孩子拼命摇头又点头，也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
“没错，沃尔特大人。”老者左手轻触双眼祈祷道，“是吾主的意志，召唤在远方为祂而战的您回归故土。”
“老爷子，你在叫我吗？”王时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可我不是……”
“不用解释，请先跟我进去。”老者让出通道，“即便已经出了禁林，这里的夜晚也没那么太平。”
王时光立即想到了办公楼旁见到的无面猴，以及不久前在漆黑的密林中遇到的诡异注视。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这座破破烂烂的营寨当中，杨威利则快步跟上，生怕自己被独自留在漆黑一片的外面。
当哑巴少年将马车驶入营寨后，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再次被关上。一位比哑巴少年稍大些的男孩，将门栓插了回去，随后便动作麻利地爬上哨塔，靠着围栏，将自己的盾牌盖在身上继续打起了盹。
老者并没有在意那位哨兵的消极怠工，拄着矛杆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反倒是王时光瞥了好几眼哨塔的方向，腹诽道：“这样放哨，就不怕被突袭吗？活在这种时代还摸鱼，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进入室内——这座营寨唯一的石制建筑当中，王时光、杨威利以及那位老者围坐在一张黑漆漆的长方形木桌周围，享受着壁炉的温暖，喝着杂役准备的味道苦涩的热茶。心情虽然放松了一些，但王时光握剑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过。
哑巴少年并没有坐下，而是始终战战兢兢地缩在房间的角落中，一副卑微的样子。
“你也过来坐吧？”王时光见他站着挺累的样子，想到这个少年驾了那么久的马车，心里很过意不去。
那少年却一脸惶恐，始终不敢上前一步。王时光也不想多费口舌，就不再管他。老者看了眼王时光，吩咐杂役道：“去给吉米拿张椅子来吧。”
王时光对老者多了几分好感，又见他认识哑巴少年的样子，随即放下戒备，将那封信递给他。
等对方大致看完，他立马开口问道：“老先生，麻烦帮马车里那位精灵……”
“我已经请伯纳德神父去帮她治疗了，您不必担心。”老者打断道。
“好吧，那我就直接问了。”王时光急迫提问，“你是谁？这是哪？我是谁？”
这三连问提得王时光都不太好意思了，甚至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但老者听了这些问题却并没有任何疑惑，依旧保持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沉声道：“沃尔特大人，您也许忘记了许多应该记住的事情，但这都是吾主的意志。不用担心，现在您回到了这里，也许不久后就能想起来了。”
王时光揣摩着老者的话，起初是不可思议，随后却渐渐开始接受这种设定。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能解释我莫名其妙学会这种语言，并且还想起了那个精灵妹子的名字这两件事了。”王时光心想，“但我明明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怎么可能曾经在这里过呢……”
“我叫罗杰·菲兹哈蒙，是这里的看守者。”老人微微低头道，“这里是看守禁林的瞭望所，是受您领地管辖的一处营寨。您的城堡在东南方，骑马的话，差不多半天就能到。”
“而您，就是这封信的收件人，萨尔克兰的埃克萨城堡，以及北洛林的杜林城堡的领主，沃尔特·埃克萨大人。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科布雷的安德鲁、安德鲁的儿子小安德鲁、门楼上那个小子、杂役老麦克，还有跟您一起来的小吉米都认识您，不会有人认错的。”
“我？”王时光一时语塞。
他本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向这位名叫罗杰的老人说一遍，尽可能把事情搞清楚。但话到喉咙，又硬生生被他给咽了下去。
按罗杰的说法，这里的人都认识他，刚刚他们几乎也都看到他的脸了，不会认错。也就是说，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那位沃尔特·埃克萨。但自己现在明明是原本的长相——这一点从杨威利那毫无异样的眼神中就可以确定。
所以王时光认为，第一种可能：沃尔特·埃克萨和他自己本身就长得一样。也就是说，沃尔特埃克萨是东亚人的脸——这显然很令人匪夷所思。难道说这个异世界有什么奇怪的设定吗？
而且，假设真的是这样，戴恩爵士不太应该没把王时光当成沃尔特。当然也有可能，戴恩没见过沃尔特。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如此重要的任务，中途甚至被人追杀阻截，怎么可能派一个不认识对方的骑士去办呢？要是剑给错人了，那不是白搭了。
第二种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从王时光接触到戴恩骑士之后，包括哑巴少年、罗杰以及营寨中其他的人，都把王时光认作是沃尔特了……
“这不科学……”王时光暗叹，“即便这是魔法，也总有个前因后果吧？”
前因后果、前因后果……
他将先前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在脑海中重新整理了一遍。事情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把剑！”他不易察觉地看了看手中那把镶嵌着天青石的长剑思考着，“从我接触到这把剑开始，就觉得自己怪怪的……以前明明胆小如鼠的我，居然敢正面和那几个劫匪战斗，还走狗屎运一样打赢了。所以……根本不是我厉害，是沃尔特厉害？”
“而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拿着这把剑。”王时光想，“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有了细微的改变。比如……变得很会作死？”
他初步认为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这把剑中一定有什么与沃尔特·埃克萨相关联的神秘力量。
如此一来，是否将真相坦白就变成了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如果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他们会不会相信？会不会觉得是他从戴恩那里偷了剑假扮沃尔特，甚至就是他杀了戴恩爵士？对于不知为何，看起来像是沃尔特的自己，他们会不会把他当做异端甚至是恶魔交给教会？
可能性太多了，他不敢轻易下决断。
不过，目前这位老人是在主动为王时光的奇怪状态寻找理由。所以，王时光没有沃尔特大部分的记忆这件事，也许并不会让他被怀疑。反而贸然说出之前的经历，事情的走向会变得难以预测。
“如果真正的沃尔特出现了，那该怎么办……”王时光进一步思考着。
“吾主在上，真理在上。”罗杰祈祷道，“您不必因为一些事情困惑。这都是神的安排，祂指引您从遥远的西方，从群山中的迷雾和阴影里，回归萨尔克人的土地。祂也必将指引您走出迷惑，通往一切真理指向的原点。”
这段神神叨叨的话差点说服了王时光，认为自己真就是沃尔特·埃克萨了。毕竟，自己身上所有的疑点，在什么都没暴露的前提下，居然被罗杰主动找了一堆理由给圆了过去。
不过，他对现代社会的记忆，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占据了绝大部分。
“罗杰先生，我接下来该去哪里呢？”王时光礼貌问道。他决定要演就一起演，暂时按这老头子的剧本走。否则自己两眼一抓瞎，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
“您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等天一亮，我就让吉米带您，以及您的朋友回埃克萨去。”罗杰指了指哑巴少年恭敬回答。
“话说，到了那里我该找谁？”王时光突然想到，“埃克萨又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写这封信的马克西姆，埃克萨城堡的管家会在那里等待您。不过最了解情况的，恐怕是您的老师，吉伯特修士。”罗杰咳了起来，“我并不清楚埃克萨发生了什么，很少有人会带着消息来这里。不……应该说，很少会有人想要靠近这片区域。”
“不过我想，也许是因为北方人的入侵，也许是因为异端组织正在您的领地上散播罪恶的种子，也许……”罗杰犹豫道，“也许是因为您的弟弟戈德温……”
他没继续说下去。
当然，凭王时光阅片无数的经验，弟弟趁领主哥哥不在时夺权上位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贵族家庭中的常规操作了。
“没一件好事……”王时光阴沉着脸暗自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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