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前兆

    孔林震慌张的打开房门，看到三兄弟还在打坐修炼，便又赶紧关上房门进去。孔林震急促的喘息着，但是他知道可能没有更安全的时候和地方了，只得连续深呼吸几次平复下心境。手指微颤的从胸口瞄了一眼，先拿出了苦牙城的图，眼睛看着石氏三兄弟的反应，同时身体默默走到一个角落之中。确认三兄弟依旧没有反应还在打坐之后，才将目光移到图纸上。

    一眼望去，整张几乎全黑的地图，密密麻麻的线条像人体的血脉一样，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所在地。孔林震甚至第一反应是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地图，还是只是故弄玄虚的涂鸦，直到他审视一番，瞥到一个小红点之后，并且按照它的周围浏览一周看到青雨楼之后，才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客栈所在的地方。然后眼神在青雨楼附近仔细看过一遍之后，默默的将地图收了起来。

    重新拿出另一张，相比之下，孔林震只能感慨一分钱一分货，那张所谓此处去风雪宗的地图，整张纸上只有一条路和一些明显的路标，其他一概没有。并且其粗糙的画工，相比苦牙城那张而言，简直一下子让人无语。

    与此同时，樊仁也已经接收到这些信息了。除去青雨楼这个主办商之外，比武场附近还有两个方向也都是酒楼一类估计，不过孔林震没有打听青雨楼的具体情况以及周边算是美中不足了，不过对于一个第一次干这种事的人也算情有可原。

    那张风雪宗更加粗糙，樊仁更不用说，早就记下关键标记了。苦牙城那张有一说一，的确十分详细，画工一看就知道是专业的。不过刚才瞥到一眼木牌标价一人一晚250文，一两的价格似乎差强人意。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

    孔林震将两张地图都收了起来，现在他剩余的全部家当差不多也就这两幅地图了，而苦牙城那张自己反正是复制不出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股任务成功的窃喜感。

    “希望樊仁已经知道他想要的信息了。”孔林震默默想到。

    然后他便依旧蹑手蹑脚的跑到床边，默默躺下，然后扭了扭身子尽量往里面挤挤。他闭上双眼，深呼吸，尽量想让自己静下心来赶紧入睡，这样明天好有精神。但是他这样反而更加感受到了自己那怦怦跳的心脏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他的胸膛，就像和他现在一样想要透气。让他更加清醒了。

    虽是如此，孔林震还是紧闭着眼睛，他宁可这样一直到自己真正平静下来，或者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呢。他脑子里还不禁嘲讽自己，“干嘛像个小偷一样紧张呢，小偷第一次都没你那么紧张。没人在意会在意这地图的。”

    其实，本地人的确不需要，虽然不都是那种苦牙城每一个地方都走过的人，但是大多人在此都是在自己那片区域之内活动，根本不会在意其他地方有什么，有点“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意思。

    石氏三兄弟其实并不是在修炼，只是为明天在囤积罡气，以防万一情况。因为在车上时，李剑李泰曾经嘱咐他们要小心山炮的学员可能已经修炼了一门功法，而山炮馆长所会的也只有一门排云掌，据说打中会有软弱无力的感觉，假如山炮的那个学员境界比石氏三兄弟还高一些，甚至会有那种感觉罡气尽数被打出的情况。

    可惜这一切都只存于语言之中，石氏三兄弟不试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尽可能的在做保险活动。至于孔林震，他当时刚好睡觉了，而且他知不知道也不影响，李剑李泰也就没说什么。毕竟，他们这些功法估计在风雪宗之类的地方就是底层存在。

    “大哥，我们这么做真的有效吗？毕竟我们再怎么尝试囤积，哪怕能够比五重应该有的多一些，但是一旦他是六重，还是不能比的啊。”石竹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扭头问道石梅。

    石梅只是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目前假使强行突破六级，哪怕真的能成功了，根基也会十分不扎实，不如稳定增强现有吧。”

    三人都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被偷听了，还是有一种师生之间的默契，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三人面面相觑，“这时候谁会来呢？”然后便又听到三声敲门声，以及李剑的声音，嗓门略微放大了一些。

    “请问，石梅石兰石竹，有人在吗？”

    然后又有一声差不多大小，但是声音明显粗矿很多的响起，“快点开门，你们老师。”

    “稍等片刻，马上来啊。”临房门最近的石兰连忙回应并迅速去开门。

    石梅此时回首看了下孔林震，看上去他似乎已经入睡了。当然除了他，带着李剑李泰进房的石兰和顺着他们目光看到的石竹，都发现了这件事。

    李剑李泰便站在原处，手指示意出去聊，三兄弟也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跟着两位师傅在楼下找了个空位坐下，小二站在一侧，李泰好不容易出来，其实更想喝酒，但是看了看李剑和有点嗯...老实的学生，还是只要了茶。李剑斜眼不禁笑了下。

    “你们三个似乎刚才囤积了一下罡气是吧？我感觉你们的罡气十分饱和。”李剑问道。

    三兄弟只是迅速的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杯中的茶水，看着自己的倒影。即便抬头看两位师傅也是匆匆一眼，或者就是低着头眼睛向上翻看到模糊的轮廓便又收回眼光。

    显得似乎有些不自然，好听的话就是十分听老师话，至少比孔林震那家伙要看山去内敛很多。但这样其实李剑李泰有些不太喜欢，毕竟，这样只能他们不停的问他们是不是，李剑李泰更希望三兄弟有啥疑惑能主动说出来。

    “别怕啊，谁没失败过。别看我两比你们修为高一点，但是我们以前也各种被人欺负，人要胸怀志向，但是不能狂妄自大，也不能妄自菲薄。”李泰一饮而尽自己的那杯茶水，这样的被子对他而言显得有些小了，似乎口腔还没感觉到水，便流淌到肚子里了。李泰吧嗒吧嗒嘴，看着还似乎有些放不开的三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因为老师学生的身份还是因为对明天比赛的担心。也只好沮丧的鼻子喷出口气，观察起周围。

    其他桌子大多也和他们桌子一样要么在静静的吃饭，要么便是闲适的喝着酒水，那神态和老哥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李泰还不忘瞥了瞥李剑，他似乎早料到这样了，默默的喝着茶。当然，也有些桌子的人在窃窃私语，他们有些就像耗子时刻盯着周围，看到有一丝光都会小心的避开，而有些人啧恰恰相反，巴不得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添油加醋的都说出来，享受着别人敬佩的目光。

    李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兴许换作以前他还会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他也是冷漠的回过头，看着自己刚才喝空的杯子，自己伸手拿到水壶重新倒满，然后和李剑一样静静的喝起来。

    房间内的孔林震的确睡着了，但是这次他依旧没有回到那片空间。其实孔林震也疑惑过，为什么只有车上睡觉的两次才进去，难不成那是触发条件？那也太怪了吧，回去反正也是坐车，到时候再试试吧。

    反观樊仁这里，他依旧简单的运动着自己四肢，不让自己的身体松懈下俩，前面孔林震的那次无意进入令他的精神缓和不少。但是他也同时在想着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不然哪天指不定就疯掉了或者丧失语言能力，不过在那之前肯定那剑也会被拔出来，不过是否会有转折又是另一码事了。

    樊仁此刻的心境和刚才孔林震刚才第一次去搭讪差不多，十分的杂乱，但是他更偏向于烦闷，那个短棍依旧在那，他还是心痒痒，想一探究竟，有时候有些人会为了所谓的真相而宁愿承担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结局的话，可能就要看个人了。

    樊仁不知道明天是否会出什么岔子，但是他现在只想孔林震会乖乖听话赶紧修炼，弄清楚这“桥梁”到底怎么弄。而且，有点樊仁还是比较赞赏的，他的圈子很小，不与外界不相关的人有过多交集，假如先天培养，可以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料。

    夕阳西下，世界再次被蒙上黑夜，只有满天的繁星沾染在天空的穹顶之上。仿佛就像铁笼的铁箍，宣示着界线的存在。

    此刻孔辉早已不在苦牙城，甚至早已不在玄心大陆。封魔大陆除了最中心的封印区，外围还有着一些大家族的包围圈，再之外才是逐渐开始落后的各大城市、郊区，也就是被划分出来的四片大陆，而此刻他正处于大家族的包围圈与城区的交汇处，他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身影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他将自己的气息近乎完全收敛，这里的守卫不会发觉他的存在。但是他的目的也不是要进去，回到那片充满着仇恨的土地，他抬头仰望，他知道前面有一睹高耸入云的墙面。虽然刺客现在他身处黑暗，但是墙的另一面则灯火通明。

    孔辉站在那里，凉爽的夜风让他感到身心舒适，他身着着那身日常的装束，静静站在那就像一个在欣赏着的绝世画作一样的。一切的一切，十几年的隐忍，似乎终于就要给予自己该有的回报了。

    想到这里，孔辉默默攥紧了拳头，身体因为激动而不住的颤抖，但是他的神情却如冰一样冷漠，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情感。再深深舒了口气，稳定了情绪之后，孔辉便默默回身离开。

    在那云端之上，守卫们并没有感受到这一切的发生，他们只是麻木的巡逻换岗，他们的修为并不低，在孔林震所处的玄心大陆都可以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但是在这里，他们的姓氏和他们渴望获取更高地位，更高的修为的目的将他们锁在这里。

    但是站在这个世界至高点那个人此刻她依然坐在那座属于她的王座上，对于她而言，封魔大陆不过是一念之间的存在，她的眉间却也透露着层层阴霾，只是她脸上的面纱遮掩了一切，对于她而言，她的心孤单无比，更多的是因为这世界的一切，无一人能与自己平坐，她需要帮助，为了此也愿意不择手段。

    可是现在除了那瞬间的心悸，并且因此留下那道念头之后。现在一直没有消息，假如那道念头被激活，那么自己可以一定程度知道一些东西。她也很焦虑，可是现在没激活，现在都几乎感受不到地点身份等，什么都没有，而且自己还要处理那些人，她的心不由得更加无奈。

    可惜时间不会等待任何人，时间在间隙之中流逝掉，在每个人心上都刻上那么浓墨重彩的痕迹，一个人，总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