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尊严
江愁眠出去了一趟，找一个士兵要了一包烟又回来。
刚准备点烟，宁可切了一声：“这毒窝子里面要的烟，你也真敢抽。”
江愁眠的手僵在半空中，把烟捏烂之后，又让门口士兵去找阿莱给自己送了两盒烟，并且谢绝了让医生为自己治疗身体的要求。
抽了两根之后，江愁眠又咳出来几口血。宁可看得出来，这货根本不会抽烟，无非是仗着眷者的身体素质硬抽罢了。
按照宁可教的术法，压制好了伤势之后，江愁眠才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金离辉么？我就给你好好讲讲。但是故事有点长，你有耐心听完么？”
宁可叹了口气：“其实，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就一直很迷茫。你也知道我是个武夫，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想了很久，我最后给自己的定位是个旁观者，或者说是个记录者。反正不白来这一趟就行了。耐心这种东西，你不用担心。”
江愁眠咧嘴笑了笑：“要是所有天人和你的想法都一样就好了。”
宁可不置可否。
江愁眠开始缓缓讲述：“其实，我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孤僻，没有朋友。后来呢，我遇上了一个老师，不是学校里的老师，是一个家教。他帮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但是后来他跟我说，世界这么大，他想去看看。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记得他临走之前和我说的话，多和别人交流，多去认识世界。”
“其实呢，我的家庭条件很好。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很多人眼中的‘二代’，你能理解吧。但是其实我很讨厌我的原生家庭，你知道为什么么？”
“很多小说里面，喜欢写一些烂俗剧情。什么富家少爷或者官宦家的少爷，从小身边的人对他敬而远之，所以打小孤独寂寞冷什么的。其实都是扯淡，事实上，我小时候身边就没有缺过朋友。”
“哈哈，用脚趾想想也知道，小孩子哪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什么人情世故，搞好关系的，不存在的。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一是源于父母的教导，而是源于自己的喜好。因为我父母都是官家人，而且职位不低，所以我身边的孩子从小就被父母教导和我交好关系。另外，在身边的人还在为了一个十几块钱的玩具努力考满分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带着我的小伙伴一起去我家里打电动了。”
“幸福的童年对吧。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转机是我上初一那一年，我同学中的一个好朋友和我绝交了。其实我身边从来没缺过朋友，一个朋友绝交算的了什么呢？没有任何人离开任何人就活不了了。”
“但是后来我听到一个传闻，后来那个传闻也被我证实了。我那个朋友的父母都是单位的职工，但是后来下岗了。后来家里米面粮油都缺，孩子上学的学费也承担不起。他的母亲走投无路，去当了站街女。然后被他父亲撞上了，当天他母亲就喝了农药。”
“没错，他的父母下岗，和我的父母有关系。我的父母早就背弃了他们的信仰，违背了他们的誓言。那个绝交了的朋友我再也没有见过。起初我感觉，父母的事情牵扯到孩子身上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但是事实上，我之所以能把我的小伙伴叫到家里打电动，如果我的父母只靠他们的工资，我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很清楚，我欠他的。他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是他们的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是一种幸运。但是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爱我，这又是一种残忍。我在自己年少轻狂，行事张扬的那个时期，都做不到狠下心来去举报自己的父母。更别提我后来虚度的那些年头了，时间真的能够磨平很多东西，尤其是一个人的锐气。”
“后来遇上的那个老师，给了我救赎，但是这份救赎也只是对我自己而言。然后我就考上了大学，毕业之后考试，当上了公职人员。我想过，不在父母所在的城市工作，后来我遇上了何意柒。”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意柒，她喜欢摇滚乐，喜欢鲁迅，喜欢马尔克斯，喜欢弗洛伊德和拉康，偶像是加加林。谁会不喜欢意柒这样的姑娘呢？当时我和意柒是异地，有天我加班到夜里十点半，看着意柒小脸冻得通红，在下班点到了就没有暖气的办事大厅里等着我。见到我之后从怀里取出来一杯尚有余温的皮蛋瘦肉粥的时候，我发誓我一定要娶她。”
“因为意柒对盐城很有感情，而且因为我从未讲过我的过去，所以意柒并不理解，很希望我能去她的城市。为了她，我回了我故乡的城市，盐城。当然，是靠的我父母的关系。你也知道，公职人员的调动没那么容易。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和父母有太多接触，就求他们给我安排到乡镇上干基层。他们觉得我很有上进心，去基层是要镀金，就欣然同意了。”
“插一句，后来盐城被一个神秘人爆出来一份资料，里面列出来了很多证据，导致了一批人落马。没错，其中就有我的父母。可以说，直到那会儿我才真正被救赎。”
宁可眼睛一瞪，好像有些耳熟的剧情。
江愁眠没有在意宁可的反应，自顾自讲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和意柒一起出门逛街。因为当时是和我朋友约的多人局，意柒为了我，特意穿上了高跟鞋。走了一段路之后，意柒的脚踝就被磨破皮了。说真的，我很心疼，开始痛恨高跟鞋这种发明。”
“因为我记得我那个家庭教师的话，多去认识世界。所以当我很不爽的时候，我就想弄明白我为什么不爽。”
“然后我就去了解了女性解放，了解了性别平权，了解了阶级压迫。我开始认识到，高跟鞋这种不方便的东西就是脚镣，脸上的妆容和古代囚犯脸上的刺青没有什么区别。所谓的自美其实也是一种枷锁，无非是压迫一种不那么刺激的表达方式罢了，多少人是以一种自我安慰的心态去坦然接受的。毕竟，美这个概念，由所谓的时尚所圈定，而所谓的时尚又是被人定义的。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后，我才知道我的不爽来源于哪里。”
“一了解下去就没个头了。因为对意柒的爱，我尝试着去了解一些东西，并且寻找到了曾经被我父母所背弃的信仰。直到这个信仰在我心底不断扎根，变得和意柒一样重要。甚至……甚至比意柒还要重要。”
“但是我发现，我没有砸碎这个枷锁的勇气和力量。这使我无比难过。那会儿已经参加工作的我，突然有了一个中学二年级才会有的想法——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但是你知道，作为一个有信仰的人，虽然我没有让这个世界变好的能力，但是我希望从我身边，最起码让变坏的进度变慢一点。意柒很理解我，甚至愿意陪我一起要求自己，一起学习。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
“就在我严格要求自己的时候，因为一次县里的招商引资，我作为乡镇代表遇上了金离欢。金氏集团的大小姐，屈尊来我们这个小乡镇，我肯定要好好招待。毕竟她一句话，不知道多少贫困户能够摘帽子。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给我的考验。”
“她给我讲了痛苦大陆，讲了你们至高无上的主。然后给我讲了魂力，讲了眷者。起初我以为她是个什么精神病，直到她在我面前，让自己的手下用一把小口径手枪朝自己连续射击，然后用一支钢笔偏折了子弹。就算那个手枪的型号，子弹出膛速度并不快。但是她用的只是一支钢笔！一支钢笔！一支他妈的钢笔！”
“对你们而言，我是一个土著，一个地球土著。你们这些‘天人’，都是异世界降临的，甚至在你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可能只能算得上一个幻境，一个泡沫，我们都是按照一个固定逻辑运行的npc。但是对我而言，这就是我从出生，吃饭，睡觉，上学，长大，生活的地球。”
“我的人生中，灰暗的东西居多，但是也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给一个贫困户送去八百块钱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有多么紧。你不知道工厂里那些臂膀上沾满汗水的年轻工人，是多么强壮有力。你不知道那些老照片里，梳着粗大麻花辫，在田里挥汗如雨，皮肤黝黑的女性有多么美丽。你不知道那些麻木的电子厂流水线工人，休班时间顶着一整个社会的歧视与嘲讽，去烫的杀马特发型，到底有多么浪漫主义……”
“但是你们这些‘天人’来了，带来了魂力和眷者体系。做一个眷者好么？当然好，现在的我能轻松承受30个g的加速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这意味着一个人只要成为眷者，就能轻松具备一个王牌飞行员和宇航员的体质。往大了说一个方面，眷者体系能让人类的星海时代提前一百年到来。”
“但是你们那至高无上的主，那该死的主，让这份力量，只能通过痛苦获取。众生皆苦，有生皆苦。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本来就要被动的承受苦难。可是这个体系扩散开来，为了利益，人们所要背负的苦难，就要因为一部分强大的人的欲望，永无止境的增长下去。甚至对待痛苦，会变被动为主动。而这种主动，也是因为生存的压力，实际上无非是一种更加隐秘的被动罢了。”
“而且本身历史是螺旋上升的，他赖以上升的根基之一，就是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只有一条烂命。可是，当这个世界上出现高境界的眷者，那很大可能历史会陷入停滞，直到组成这个社会的一部分彻底灭绝。”
“修行的魂力？杀人的病毒！对于现在的社会发展阶段而言，因为上层建筑依附的经济基础，远远不够。所以现有人类的道德水平，只会将魂力体系变成毁灭自己的武器。如果你们晚五十年或者一百年来，可能魂力将成为人类有史以来，从命运那里得到的最大的馈赠。但是没如果，而我也不希望我身为一份子的人类向命运乞讨。”
“你们天人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临凡？你们凭什么临凡？”
“从金离欢那里知道魂力的第一时间，我就决定了，我要和意柒分手。因为我要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够聪明，不够有天赋，不够强大。我代表不了地球人，也没有扭转地球人命运的能力。”
“我要拼上这条性命斩天人，无关命运，只求尊严。”
“其实我原本以为我没希望做到的，直到我遇见了你。所以尽管你也是天人，但还是谢谢你，帮我给地球人找回来一点尊严。”
刚准备点烟，宁可切了一声：“这毒窝子里面要的烟，你也真敢抽。”
江愁眠的手僵在半空中，把烟捏烂之后，又让门口士兵去找阿莱给自己送了两盒烟，并且谢绝了让医生为自己治疗身体的要求。
抽了两根之后，江愁眠又咳出来几口血。宁可看得出来，这货根本不会抽烟，无非是仗着眷者的身体素质硬抽罢了。
按照宁可教的术法，压制好了伤势之后，江愁眠才说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金离辉么？我就给你好好讲讲。但是故事有点长，你有耐心听完么？”
宁可叹了口气：“其实，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就一直很迷茫。你也知道我是个武夫，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想了很久，我最后给自己的定位是个旁观者，或者说是个记录者。反正不白来这一趟就行了。耐心这种东西，你不用担心。”
江愁眠咧嘴笑了笑：“要是所有天人和你的想法都一样就好了。”
宁可不置可否。
江愁眠开始缓缓讲述：“其实，我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孤僻，没有朋友。后来呢，我遇上了一个老师，不是学校里的老师，是一个家教。他帮了我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但是后来他跟我说，世界这么大，他想去看看。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记得他临走之前和我说的话，多和别人交流，多去认识世界。”
“其实呢，我的家庭条件很好。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很多人眼中的‘二代’，你能理解吧。但是其实我很讨厌我的原生家庭，你知道为什么么？”
“很多小说里面，喜欢写一些烂俗剧情。什么富家少爷或者官宦家的少爷，从小身边的人对他敬而远之，所以打小孤独寂寞冷什么的。其实都是扯淡，事实上，我小时候身边就没有缺过朋友。”
“哈哈，用脚趾想想也知道，小孩子哪有那么复杂的心思。什么人情世故，搞好关系的，不存在的。他们对世界的认知一是源于父母的教导，而是源于自己的喜好。因为我父母都是官家人，而且职位不低，所以我身边的孩子从小就被父母教导和我交好关系。另外，在身边的人还在为了一个十几块钱的玩具努力考满分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带着我的小伙伴一起去我家里打电动了。”
“幸福的童年对吧。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转机是我上初一那一年，我同学中的一个好朋友和我绝交了。其实我身边从来没缺过朋友，一个朋友绝交算的了什么呢？没有任何人离开任何人就活不了了。”
“但是后来我听到一个传闻，后来那个传闻也被我证实了。我那个朋友的父母都是单位的职工，但是后来下岗了。后来家里米面粮油都缺，孩子上学的学费也承担不起。他的母亲走投无路，去当了站街女。然后被他父亲撞上了，当天他母亲就喝了农药。”
“没错，他的父母下岗，和我的父母有关系。我的父母早就背弃了他们的信仰，违背了他们的誓言。那个绝交了的朋友我再也没有见过。起初我感觉，父母的事情牵扯到孩子身上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但是事实上，我之所以能把我的小伙伴叫到家里打电动，如果我的父母只靠他们的工资，我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很清楚，我欠他的。他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是他们的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是一种幸运。但是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爱我，这又是一种残忍。我在自己年少轻狂，行事张扬的那个时期，都做不到狠下心来去举报自己的父母。更别提我后来虚度的那些年头了，时间真的能够磨平很多东西，尤其是一个人的锐气。”
“后来遇上的那个老师，给了我救赎，但是这份救赎也只是对我自己而言。然后我就考上了大学，毕业之后考试，当上了公职人员。我想过，不在父母所在的城市工作，后来我遇上了何意柒。”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意柒，她喜欢摇滚乐，喜欢鲁迅，喜欢马尔克斯，喜欢弗洛伊德和拉康，偶像是加加林。谁会不喜欢意柒这样的姑娘呢？当时我和意柒是异地，有天我加班到夜里十点半，看着意柒小脸冻得通红，在下班点到了就没有暖气的办事大厅里等着我。见到我之后从怀里取出来一杯尚有余温的皮蛋瘦肉粥的时候，我发誓我一定要娶她。”
“因为意柒对盐城很有感情，而且因为我从未讲过我的过去，所以意柒并不理解，很希望我能去她的城市。为了她，我回了我故乡的城市，盐城。当然，是靠的我父母的关系。你也知道，公职人员的调动没那么容易。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和父母有太多接触，就求他们给我安排到乡镇上干基层。他们觉得我很有上进心，去基层是要镀金，就欣然同意了。”
“插一句，后来盐城被一个神秘人爆出来一份资料，里面列出来了很多证据，导致了一批人落马。没错，其中就有我的父母。可以说，直到那会儿我才真正被救赎。”
宁可眼睛一瞪，好像有些耳熟的剧情。
江愁眠没有在意宁可的反应，自顾自讲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和意柒一起出门逛街。因为当时是和我朋友约的多人局，意柒为了我，特意穿上了高跟鞋。走了一段路之后，意柒的脚踝就被磨破皮了。说真的，我很心疼，开始痛恨高跟鞋这种发明。”
“因为我记得我那个家庭教师的话，多去认识世界。所以当我很不爽的时候，我就想弄明白我为什么不爽。”
“然后我就去了解了女性解放，了解了性别平权，了解了阶级压迫。我开始认识到，高跟鞋这种不方便的东西就是脚镣，脸上的妆容和古代囚犯脸上的刺青没有什么区别。所谓的自美其实也是一种枷锁，无非是压迫一种不那么刺激的表达方式罢了，多少人是以一种自我安慰的心态去坦然接受的。毕竟，美这个概念，由所谓的时尚所圈定，而所谓的时尚又是被人定义的。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后，我才知道我的不爽来源于哪里。”
“一了解下去就没个头了。因为对意柒的爱，我尝试着去了解一些东西，并且寻找到了曾经被我父母所背弃的信仰。直到这个信仰在我心底不断扎根，变得和意柒一样重要。甚至……甚至比意柒还要重要。”
“但是我发现，我没有砸碎这个枷锁的勇气和力量。这使我无比难过。那会儿已经参加工作的我，突然有了一个中学二年级才会有的想法——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但是你知道，作为一个有信仰的人，虽然我没有让这个世界变好的能力，但是我希望从我身边，最起码让变坏的进度变慢一点。意柒很理解我，甚至愿意陪我一起要求自己，一起学习。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
“就在我严格要求自己的时候，因为一次县里的招商引资，我作为乡镇代表遇上了金离欢。金氏集团的大小姐，屈尊来我们这个小乡镇，我肯定要好好招待。毕竟她一句话，不知道多少贫困户能够摘帽子。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给我的考验。”
“她给我讲了痛苦大陆，讲了你们至高无上的主。然后给我讲了魂力，讲了眷者。起初我以为她是个什么精神病，直到她在我面前，让自己的手下用一把小口径手枪朝自己连续射击，然后用一支钢笔偏折了子弹。就算那个手枪的型号，子弹出膛速度并不快。但是她用的只是一支钢笔！一支钢笔！一支他妈的钢笔！”
“对你们而言，我是一个土著，一个地球土著。你们这些‘天人’，都是异世界降临的，甚至在你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可能只能算得上一个幻境，一个泡沫，我们都是按照一个固定逻辑运行的npc。但是对我而言，这就是我从出生，吃饭，睡觉，上学，长大，生活的地球。”
“我的人生中，灰暗的东西居多，但是也有一些美好的东西。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给一个贫困户送去八百块钱的时候，他握住我的手有多么紧。你不知道工厂里那些臂膀上沾满汗水的年轻工人，是多么强壮有力。你不知道那些老照片里，梳着粗大麻花辫，在田里挥汗如雨，皮肤黝黑的女性有多么美丽。你不知道那些麻木的电子厂流水线工人，休班时间顶着一整个社会的歧视与嘲讽，去烫的杀马特发型，到底有多么浪漫主义……”
“但是你们这些‘天人’来了，带来了魂力和眷者体系。做一个眷者好么？当然好，现在的我能轻松承受30个g的加速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这意味着一个人只要成为眷者，就能轻松具备一个王牌飞行员和宇航员的体质。往大了说一个方面，眷者体系能让人类的星海时代提前一百年到来。”
“但是你们那至高无上的主，那该死的主，让这份力量，只能通过痛苦获取。众生皆苦，有生皆苦。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本来就要被动的承受苦难。可是这个体系扩散开来，为了利益，人们所要背负的苦难，就要因为一部分强大的人的欲望，永无止境的增长下去。甚至对待痛苦，会变被动为主动。而这种主动，也是因为生存的压力，实际上无非是一种更加隐秘的被动罢了。”
“而且本身历史是螺旋上升的，他赖以上升的根基之一，就是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只有一条烂命。可是，当这个世界上出现高境界的眷者，那很大可能历史会陷入停滞，直到组成这个社会的一部分彻底灭绝。”
“修行的魂力？杀人的病毒！对于现在的社会发展阶段而言，因为上层建筑依附的经济基础，远远不够。所以现有人类的道德水平，只会将魂力体系变成毁灭自己的武器。如果你们晚五十年或者一百年来，可能魂力将成为人类有史以来，从命运那里得到的最大的馈赠。但是没如果，而我也不希望我身为一份子的人类向命运乞讨。”
“你们天人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临凡？你们凭什么临凡？”
“从金离欢那里知道魂力的第一时间，我就决定了，我要和意柒分手。因为我要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够聪明，不够有天赋，不够强大。我代表不了地球人，也没有扭转地球人命运的能力。”
“我要拼上这条性命斩天人，无关命运，只求尊严。”
“其实我原本以为我没希望做到的，直到我遇见了你。所以尽管你也是天人，但还是谢谢你，帮我给地球人找回来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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