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找
静坐了许久，宁可对夏花说道：“资料呢？再给我一份。”
夏花传给宁可一份，就回了自己房间去睡了。
宁可颇为苦闷，他知道金氏兄妹，虽然也称得上的天赋异禀。但是涉及到神国与魔教的理念之争，单单派遣他二人来，就有些不够资格了。
当然，宁可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这两个人进浮世虚境，可能不是白青峰的安排。白青峰可是和自己说过，还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将来会进神国做卧底——神皇陛下。
任他白青峰天资卓绝，智慧无双，可是想要探查清楚自己的人际关系，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神都之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是瞒不过神皇陛下的。但是宁可始终不愿往这方面想，也实在想不通神皇陛下为什么要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或许……或许自己可以在这浮世虚境中临阵倒戈？
诚然，这浮世虚境中的十年生活，是自己、夏花、金氏兄妹实实在在的十年青春。但是对于神皇和主祭而言，可能只是一场游戏中随意一处落子。
临阵倒戈的代价是什么？对于金氏兄妹而言，好像没什么损失。毕竟他们足够在这个世界学到很多东西了。对宁可而言，宁可的肉身和灵魂，都还在由白青峰照顾。若是自己临阵倒戈，恐怕魔教可以轻松抹杀自己。自己身上的力量可能会让他们投鼠忌器？即便如此自己想要再回归神国，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了。
牺牲自己的生命，为神国尽忠。
如果放在以前，宁可可能会毫不犹豫。但是见证了言讷惨死在自己面前之后，宁可的心态好像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倒不是说宁可大为感动，就接受了魔教的理念。
宁可所质疑的症结，是言讷之死，和自己之前所坚信的为神国尽忠，虽然都是为了信仰而死，却又好像存在一点细微的差别。
宁可现在身处一个零和的博弈之中。夏花随时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届时自己只能选择帮助夏花。要么就直接自主暴露身份，临阵倒戈，拼上一条性命，完成这场虚拟的游戏，为什么虚无缥缈的理念之争做出自己一份贡献。甚至于宁可都不知道双方的理念是什么。
最后，宁可看了一眼夏花家的次卧。默默走到门口，凭借一境巅峰的修为，以及猫科动物天生的灵敏感官，宁可能听清何意柒均匀的呼吸声。
宁可对何意柒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毕竟在这个世界学习了一些基础知识之后，宁可也知道所谓爱情无非是激素的分泌。宁可是猫身，怎么可能对人类有感情。就像人类怎么可能对一只猫心生爱慕……
嗯……福瑞控，变猫娘什么的……应该不存在吧……嗯，绝对不存在。
但是可以确认的是，何意柒对自己有恩。若是痛苦大陆上的那些龃龉，例如忠诚与生命这些问题，仍旧让宁可内心的天平处于平衡状态。
那宁可唯一能够想象到给自己内心天平某一端加砝码的落脚点，可能就要在何意柒身上了……
宁可翻阅着夏花整理的材料。
金氏兄妹比二人提前五年来到这个世界。相比宁可这种武夫，以猫身来到这个世界。魔教应允了神国的要求，给二人安排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是世家子弟。而二人原在痛苦大陆上就已经初入四境，来这个世界也保持着二境巅峰的实力。
二境名为“干涉”，即可以用魂力影响现实事物，只是没法魂力外放。但是其对于身体机能的增幅也是极其恐怖的，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超越了人体极限。
注意，这个人体极限，不是现有的各种世界纪录。事实上，人类现在对于自己身体机能的开发，还远未到达极限。生活中也能见到一些极为极端的例子，如母亲地震时候为了救孩子，双手撑起倒塌的建材之类的。只是超负荷的运转，会导致人体受损。大多数情况人体为了自我保护，一直给人自身戴上了枷锁。
而在魂力的保护下，人类则可以挑战这个极限。
开碑裂石之类的似乎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词汇，对于二境眷者而言，其实是一种很低端的东西。
二境以上眷者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他们可以高强度专注精神超过15个小时，还有在体温降至30度以下还能保持一定的行动能力。甚至于可以承受20个g的加速度，而意识生理都不受影响。记忆力则更不用说，可以与凡人中的顶尖天才相比。
只是受限于痛苦大陆上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种能力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利用。而这些“超人”一旦塞到地球社会上，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就极为恐怖了。起码宁可自信，若自己是二境的人身，封闭环境中徒手格杀十余个持枪的精英士兵不成问题。
至于二境巅峰，小口径的子弹，是没有闪躲的必要的。
金氏兄妹二人本就是世家出身，天赋异禀。即使在痛苦大陆的眷者中，也是佼佼者。
金氏兄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了解地球文化，然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就牢牢掌握了家族中的部分产业。其经历的精彩程度，宁可觉得找个网站写成那种都市网文，赚到的钱也未必比自己之前坑马旺那笔钱少。
从资料上来看，何意柒的前男友江愁眠，辞去公职的时间节点，和金氏集团的产业向江愁眠所在城市扩张的阶段是重合的。夏花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想来金氏兄妹就是在这时候和江愁眠遇上，并且给了江愁眠一场“际遇”。
只是在宁可看来，眷者的存在在地球的环境上，是不怎么公平的。随便给凡人眷者的力量，很容易造成心境的失控。
往后翻了翻资料，江愁眠天赋极高，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到达了一境的巅峰。这个成绩即使在痛苦大陆上，也称得上千里挑一了。当然，这个比例是按照凡人计算的。而且大环境不同，眷者如果在地球上生长，没有大环境的熏陶，力量自然弱上一线。
而直到前一段时间，江愁眠“大彻大悟”，彻底和何意柒分手。感情上的痛苦献祭为力量，江愁眠一跃成为二境眷者。在夏花整理的资料里，保守估计金氏兄妹手下的眷者，一境的高达二十位。二境的足有三位，其中之一就是江愁眠。
至于这些人日常维持修为和修为增长所用的魂晶是哪里来的，宁可自然不觉得他们会像夏花这种魔教苦行僧一样，每日自己受刑。更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每日与人相处，见证红尘百态就能修为自然增长。
当然，宁可也不觉得金氏兄妹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设立私牢豢养苦奴之类的事情，他们二人在神国时候就是极为不齿的。
不过，在地球上想要收割痛苦，好像比痛苦大陆更加简单。
以二人在地球上掌握的资源，收割痛苦太简单了。
例如一个员工因为左脚先进公司而被“优（cai）化（yuan）”，面对还不上的房贷车贷时候的痛苦。又或者安排一个员工在连续加班一个月之后，即使赶上自己过生日，但是还要加班到十二点，也会轻松破防。又或者去什么高档场所消费，挑一挑服务人员的毛病，然后要求将之开除，能够收割的痛苦也极为客观。
上述行为，宁可倒是不觉得金氏兄妹会如此没有下限。但是对那些被他们培养出来，然后又被安插在集团里当高层管理者的人们的下限，宁可就没有那么信任了。
对于二人收割痛苦的方式，宁可猜测了一下。事实上，宁可对这个世界有初步了解的时候，也做过这种预案。
首先在直播网站上，随便找一个没有什么下限的主播，打赏十万八万的，前提是要表演一些摧残肉体的项目。也不用太过分，就是那种抽自己耳光，吃工业辣椒精苦味剂之类的就可以。
因为收益可观，保准一堆人上赶着做这种项目。甚至只要稍微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们以这种节目效果而大火，和他们签个合同。非但不需要后续投入，甚至可以凭着一纸合同，持续性的从他们的自残表演中获得后续收益分成。
而那些主播，对此心甘情愿，甚至还会感恩戴德。然后就会为了维持现有的生活质量，发自内心的持续性的进行这种表演。甚至在这种表演的基础之上，为了吸引更多的眼球，持续开拓下限，直到引起全社会的反感。而到那时候，恐怕他们积累的魂晶数量，已经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即使未来一段时间没有进项，让他们平稳度过剩下几年也很简单。
另外，即使上述那些人里面，突然蹦出来几个脑子灵光的。恐怕他们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脱离苦海，而是通过“收徒弟”、“拉人气”之类的方式，通过性或者金钱交易，给他们提供一个加入自己行列的敲门砖。
届时金氏兄妹操控的资本，再和他们签订一纸合同，就能获得更加稳定的魂晶供给来源。
宁可想到这里，上网检索了一下，发现网上果然有许多同质化的直播。再深入一点查询这些直播背后的公司，果不其然都指向了金氏。而且这些主播的直播场所我，往往比较密集——打着给旗下主播提供住宿，以及方便统一管理的名义即可。
神国重视法度。但是在神国的语境中，这些主播算什么呢？
“自己不努力，不思进取罢了。他们自愿的，自找的，又怪得到谁身上呢？”任何一个神国人，即使是进入浮世虚境之前的宁可也会这样想。
想到这里，宁可莫名心寒。
夏花传给宁可一份，就回了自己房间去睡了。
宁可颇为苦闷，他知道金氏兄妹，虽然也称得上的天赋异禀。但是涉及到神国与魔教的理念之争，单单派遣他二人来，就有些不够资格了。
当然，宁可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这两个人进浮世虚境，可能不是白青峰的安排。白青峰可是和自己说过，还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将来会进神国做卧底——神皇陛下。
任他白青峰天资卓绝，智慧无双，可是想要探查清楚自己的人际关系，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神都之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是瞒不过神皇陛下的。但是宁可始终不愿往这方面想，也实在想不通神皇陛下为什么要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或许……或许自己可以在这浮世虚境中临阵倒戈？
诚然，这浮世虚境中的十年生活，是自己、夏花、金氏兄妹实实在在的十年青春。但是对于神皇和主祭而言，可能只是一场游戏中随意一处落子。
临阵倒戈的代价是什么？对于金氏兄妹而言，好像没什么损失。毕竟他们足够在这个世界学到很多东西了。对宁可而言，宁可的肉身和灵魂，都还在由白青峰照顾。若是自己临阵倒戈，恐怕魔教可以轻松抹杀自己。自己身上的力量可能会让他们投鼠忌器？即便如此自己想要再回归神国，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了。
牺牲自己的生命，为神国尽忠。
如果放在以前，宁可可能会毫不犹豫。但是见证了言讷惨死在自己面前之后，宁可的心态好像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倒不是说宁可大为感动，就接受了魔教的理念。
宁可所质疑的症结，是言讷之死，和自己之前所坚信的为神国尽忠，虽然都是为了信仰而死，却又好像存在一点细微的差别。
宁可现在身处一个零和的博弈之中。夏花随时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届时自己只能选择帮助夏花。要么就直接自主暴露身份，临阵倒戈，拼上一条性命，完成这场虚拟的游戏，为什么虚无缥缈的理念之争做出自己一份贡献。甚至于宁可都不知道双方的理念是什么。
最后，宁可看了一眼夏花家的次卧。默默走到门口，凭借一境巅峰的修为，以及猫科动物天生的灵敏感官，宁可能听清何意柒均匀的呼吸声。
宁可对何意柒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毕竟在这个世界学习了一些基础知识之后，宁可也知道所谓爱情无非是激素的分泌。宁可是猫身，怎么可能对人类有感情。就像人类怎么可能对一只猫心生爱慕……
嗯……福瑞控，变猫娘什么的……应该不存在吧……嗯，绝对不存在。
但是可以确认的是，何意柒对自己有恩。若是痛苦大陆上的那些龃龉，例如忠诚与生命这些问题，仍旧让宁可内心的天平处于平衡状态。
那宁可唯一能够想象到给自己内心天平某一端加砝码的落脚点，可能就要在何意柒身上了……
宁可翻阅着夏花整理的材料。
金氏兄妹比二人提前五年来到这个世界。相比宁可这种武夫，以猫身来到这个世界。魔教应允了神国的要求，给二人安排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也是世家子弟。而二人原在痛苦大陆上就已经初入四境，来这个世界也保持着二境巅峰的实力。
二境名为“干涉”，即可以用魂力影响现实事物，只是没法魂力外放。但是其对于身体机能的增幅也是极其恐怖的，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超越了人体极限。
注意，这个人体极限，不是现有的各种世界纪录。事实上，人类现在对于自己身体机能的开发，还远未到达极限。生活中也能见到一些极为极端的例子，如母亲地震时候为了救孩子，双手撑起倒塌的建材之类的。只是超负荷的运转，会导致人体受损。大多数情况人体为了自我保护，一直给人自身戴上了枷锁。
而在魂力的保护下，人类则可以挑战这个极限。
开碑裂石之类的似乎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的词汇，对于二境眷者而言，其实是一种很低端的东西。
二境以上眷者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他们可以高强度专注精神超过15个小时，还有在体温降至30度以下还能保持一定的行动能力。甚至于可以承受20个g的加速度，而意识生理都不受影响。记忆力则更不用说，可以与凡人中的顶尖天才相比。
只是受限于痛苦大陆上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种能力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利用。而这些“超人”一旦塞到地球社会上，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就极为恐怖了。起码宁可自信，若自己是二境的人身，封闭环境中徒手格杀十余个持枪的精英士兵不成问题。
至于二境巅峰，小口径的子弹，是没有闪躲的必要的。
金氏兄妹二人本就是世家出身，天赋异禀。即使在痛苦大陆的眷者中，也是佼佼者。
金氏兄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了解地球文化，然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就牢牢掌握了家族中的部分产业。其经历的精彩程度，宁可觉得找个网站写成那种都市网文，赚到的钱也未必比自己之前坑马旺那笔钱少。
从资料上来看，何意柒的前男友江愁眠，辞去公职的时间节点，和金氏集团的产业向江愁眠所在城市扩张的阶段是重合的。夏花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想来金氏兄妹就是在这时候和江愁眠遇上，并且给了江愁眠一场“际遇”。
只是在宁可看来，眷者的存在在地球的环境上，是不怎么公平的。随便给凡人眷者的力量，很容易造成心境的失控。
往后翻了翻资料，江愁眠天赋极高，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到达了一境的巅峰。这个成绩即使在痛苦大陆上，也称得上千里挑一了。当然，这个比例是按照凡人计算的。而且大环境不同，眷者如果在地球上生长，没有大环境的熏陶，力量自然弱上一线。
而直到前一段时间，江愁眠“大彻大悟”，彻底和何意柒分手。感情上的痛苦献祭为力量，江愁眠一跃成为二境眷者。在夏花整理的资料里，保守估计金氏兄妹手下的眷者，一境的高达二十位。二境的足有三位，其中之一就是江愁眠。
至于这些人日常维持修为和修为增长所用的魂晶是哪里来的，宁可自然不觉得他们会像夏花这种魔教苦行僧一样，每日自己受刑。更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每日与人相处，见证红尘百态就能修为自然增长。
当然，宁可也不觉得金氏兄妹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设立私牢豢养苦奴之类的事情，他们二人在神国时候就是极为不齿的。
不过，在地球上想要收割痛苦，好像比痛苦大陆更加简单。
以二人在地球上掌握的资源，收割痛苦太简单了。
例如一个员工因为左脚先进公司而被“优（cai）化（yuan）”，面对还不上的房贷车贷时候的痛苦。又或者安排一个员工在连续加班一个月之后，即使赶上自己过生日，但是还要加班到十二点，也会轻松破防。又或者去什么高档场所消费，挑一挑服务人员的毛病，然后要求将之开除，能够收割的痛苦也极为客观。
上述行为，宁可倒是不觉得金氏兄妹会如此没有下限。但是对那些被他们培养出来，然后又被安插在集团里当高层管理者的人们的下限，宁可就没有那么信任了。
对于二人收割痛苦的方式，宁可猜测了一下。事实上，宁可对这个世界有初步了解的时候，也做过这种预案。
首先在直播网站上，随便找一个没有什么下限的主播，打赏十万八万的，前提是要表演一些摧残肉体的项目。也不用太过分，就是那种抽自己耳光，吃工业辣椒精苦味剂之类的就可以。
因为收益可观，保准一堆人上赶着做这种项目。甚至只要稍微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们以这种节目效果而大火，和他们签个合同。非但不需要后续投入，甚至可以凭着一纸合同，持续性的从他们的自残表演中获得后续收益分成。
而那些主播，对此心甘情愿，甚至还会感恩戴德。然后就会为了维持现有的生活质量，发自内心的持续性的进行这种表演。甚至在这种表演的基础之上，为了吸引更多的眼球，持续开拓下限，直到引起全社会的反感。而到那时候，恐怕他们积累的魂晶数量，已经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即使未来一段时间没有进项，让他们平稳度过剩下几年也很简单。
另外，即使上述那些人里面，突然蹦出来几个脑子灵光的。恐怕他们的第一反应也不是脱离苦海，而是通过“收徒弟”、“拉人气”之类的方式，通过性或者金钱交易，给他们提供一个加入自己行列的敲门砖。
届时金氏兄妹操控的资本，再和他们签订一纸合同，就能获得更加稳定的魂晶供给来源。
宁可想到这里，上网检索了一下，发现网上果然有许多同质化的直播。再深入一点查询这些直播背后的公司，果不其然都指向了金氏。而且这些主播的直播场所我，往往比较密集——打着给旗下主播提供住宿，以及方便统一管理的名义即可。
神国重视法度。但是在神国的语境中，这些主播算什么呢？
“自己不努力，不思进取罢了。他们自愿的，自找的，又怪得到谁身上呢？”任何一个神国人，即使是进入浮世虚境之前的宁可也会这样想。
想到这里，宁可莫名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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