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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三山烽火令

    顾长风心诵咒诀,笔裹朱砂,时而落笔如飞时而如执万钧,绘制不同符箓之时,朱笔蘸取的辰石粉末亦不相同,各类符咒之能皆不脱五行生克之理,因绘制符胆之时还许牵引真气注入纸符,是以落笔之时比绘制符头符脚之时要慢上许多。

    尤其顾长风此刻正在绘制的乃是一张中品雷符,所绘纹路十分繁复,在绘制大半后已向其内注入了大量的五行元气,有五行灵根各自牵引之时尚可维稳,而若是稍有不慎将纹路描错了位置,符纸上的五行元气无法自相平衡后会变得紊乱狂暴。

    这就不单单是绘制失败的问题了,还会顷刻间将纸符彻底引炸,爆炸的威力虽然相比绘成之后仍有不如,但即便是将纸符中注入的真气御化成掌劲倾吐而出,寻常之人也多半要被打成重伤。

    未曾伤敌便先伤己,是符箓之术的弊端,是以符箓之术并非没有风险,而只是提前承受了其可能带来的风险,如此在真正用到之时,便能将风险转化为自身可以凭恃的倚仗,转嫁风险亦是符箓之术的真正妙用所在。

    阮秋也略微知晓绘符之理,在顾长风全身贯注地绘符之时并没有出言打扰,而只是默默在一旁观看,直至顾长风又再次落笔如飞绘完符脚,搁笔长舒一口气后,阮秋这才将手中宣纸放下,拿起桌上的那张雷符观看起来:“顾少侠绘制起中品符箓竟也不算太吃力,不如送我几张仅是下品的疾行符,便是下次再遇见张顺那般的绝顶轻功的高手,也不用怕了,顾少侠自己也多备几张,待被追捕之时也容易逃脱。”

    “这次断不会再拒绝阮姑娘,这张雷符也一并送给阮姑娘好了。”顾长风淡淡说着,也拿起阮秋绘制的白宣查看起来。

    “哦?这么大方,你一天才能绘制几张中品雷符?”阮秋笑问道。

    顾长风一脸沉思道:“一般一天只绘一张,最多也只能绘制两张,但如此一来会将体内真气耗尽,令自己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所以一般不会这么做。”

    阮秋闻言又将雷符放在桌案上说道:“那还是今后绘制了再给我吧。”

    顾长风正专注看着白宣上绘制的图案,闻言又拿起那张雷符递给阮秋道:“一样的,今后绘制了我再自己留着便是,且我那夜已经能施展普通雷咒,说不定哪天遇见危险,情急之下便能激发出潜能,凭空施展出这足有中品的五雷正法之术。”

    阮秋闻言点点头道:“这倒是领教过的,毕竟顾少侠也只见那杨任出手过一次,便能悟得那玄之又玄的钧天一掌,这般悟性的确是极高了。”

    阮秋话音方落却见顾长风摇摇头道:“这大概算不得是悟性高,而确确实实是危险激发出的潜能,这在我十三岁之前是不具备的,只是后来独自游历江湖后,遇到过太多危险,穷途末路之后便会无所顾忌,心跳急剧加快后本该带来的极度紧张会变作极致的冷静,思维会变快,五感被放大,潜能被激发,任谁都能做到他本该做不到的事,师傅说他从前也是年纪很小便独自游历江湖,练就了一身应对危险的本事,这也是师傅让我自小独自入江湖历练的意义所在。”

    “无名道长真就这么放心你独自行走江湖?”阮秋疑惑问道。

    顾长风沉吟说道:“应该也会担心的吧,有几次差点就躲不过的危险,幸好撞见了听闻了消息找来的师傅。”

    “然后无名道长就带着你打得那些人满地找牙?”阮秋惊奇问道。

    顾长风闻言挠了挠头,尴尬一笑道:“是一起被人追撵着狼狈逃窜。”

    “这就对了。”阮秋大手一拍,似乎很是欣喜。

    顾长风则一脸不明就里地问道:“什么对了?”

    阮秋闻言怔住了片刻,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讪讪笑道:“我就说无名道长肯定也会放心不下你的。”

    顾长风点点头道:“师傅他老人家虽然大多时候看着不太靠谱,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正分心仔细看着手上图案的顾长风话锋一转问道:“阮姑娘共绘有四副图似乎是两枚令牌,不知是作何用处?”

    只见顾长风手中白宣之上的确绘制着正反四面两枚令牌形制的图案,正面皆刻有一个形似山峦的变体“令”字,另一面又皆刻有形似火焰状的“烽火”二字,两面除字迹外更绘有似山林木石的繁复纹路,唯一有作区别的是一枚尽着墨色,通体玄黑,而另一枚则只以墨色勾描,通体皆白。

    阮秋神色凝重道:“这黑色的一枚唤作‘青夷令’,该是银白之色的一枚唤作‘霁云令’,本还有一枚霞红色的令牌,唤作‘落霞令’,需要找的便是‘青夷令’和‘霁云令’,这三枚形制相近的令牌统称作‘三山烽火令’,各自代表着三脉族人其中的一个分支。”

    “阮姑娘是‘落霞令’一脉的族人?”顾长风问道。

    “正是如此,我脉族人如今已出动大半,只为能入江湖寻找到其余两脉族人。”

    “既三脉之间只是同族不同支,难道各脉族人之间就从来没有往来?”

    “这便事涉一桩家族隐秘,三脉族人在千百年前便各自分道扬镳,又经战乱王朝改易,直至今日已完全断绝了往来,虽仍有各自信物记载流传,想要找见却是难如登天。”

    “如果找不到会有什么后果?”顾长风紧盯着阮秋问道。

    阮秋望着顾长风沉思片刻后方才回应道:“这令牌不仅只做信物之用,更是处置某些潜在的威胁的关键所在,若是无法处置得当,会直接关系到三脉族人的存亡,就算是找不见其余两脉族人也必须将令牌找到,不然便会酿成大祸牵连更多无辜世人,总之极其重要便是了。”

    阮秋语出惊人,顾长风则有些担忧地说道:“可这线索也实在过于少了些,若是过得三年五载才能找到,会不会便晚了?”

    “这便不好说了,或许刻不容缓或许三月五月亦是迟的。”阮秋兀自愁眉道。

    顾长风闻言惊坐起身:“竟有这般着急,那不如现在便去剑庐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