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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朝歌之战

    两天后,到了交战的日期,这一天风和日丽。

    陈薪火和士兵们吃完早饭之后,就前往了约战的地点,三万人摆好阵型。

    车兵在前,长矛兵在后,盾牌手保护弓箭手。

    可殷商的三万兵力,跟诸侯联军的二十万大军比起来,就显得十分单薄。

    陈薪火一挥手,飞廉立刻命人搭建好了祭台。

    九只羊,九头猪,九头牛被牵了过来。

    陈薪火举起青铜宝剑,一刀就砍下了牛头,牛血飞溅在玄鸟旗帜上,殷商士兵的士气大振。

    他发表了简单的祭言:

    “玄鸟降而生商,商人成为天下共主已经五百余年,孤不敬天神,让你们不必被拉去祭天。”

    “孤恢复你们自由的身份,让你们不必遭受姬周还有四方诸侯的残害。”

    “孤改选拔官吏的制度,让你们可以凭借才能入朝为官。”

    “而今,四方诸侯害怕你们翻身当主人,他们联合起来,企图剥夺你们的自由,把你们再次变成了他们的奴隶。”

    “你们答应吗?”

    在陈薪火的质问之下,殷商三万奴隶齐齐怒吼:“不答应,不答应!”

    “那你们应该怎么做?”

    “跟四方诸侯决一死战!战,战,战!”

    一个个奴隶热血沸腾,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仿佛择人而噬的猛虎。

    对面,四方诸侯联军看到这一幕,贵族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姬公子,我们也要祭天,鼓舞士气。”

    诸侯的公子们纷纷出言。

    这是战争前的准备工作。

    姬伯邑考点头答应,他正有此意,很快,四方诸侯这边的祭坛搭建完毕。

    四方诸侯的公子亲卫立刻从后方的奴隶兵中,拉出了四十九名精壮的男子。

    “不要!商王帝辛这是阴谋,他就是逼我们用奴隶祭天!”

    姬旦瞬间明白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可是他却人微言轻,也并非统帅,无法阻止,反而被诸侯公子们出言嘲讽。

    姬伯邑考冷冷的扫视一眼姬旦:“这是国之大事,怎么能意气用事?自古祭天,那一次不是用奴隶呢?”

    他手持青铜剑,一剑砍掉了一个奴隶的脑袋。

    扑!

    鲜血喷洒在了凤凰旗帜上。

    贵族们欢呼起来。

    姬伯邑考提着染血的青铜剑,指向对面的陈薪火,怒吼道:

    “商王帝辛有三大罪:第一,作为商王,他竟然不愿意把活人献祭给天神,让天神和祖宗得不到祭祀,这是多么的残暴啊!”

    的确非常的残暴,四方诸侯的贵族百姓恨得咬牙切齿。

    “其罪二:四方诸侯的奴隶逃亡,这些有罪之人进入殷商,商王帝辛不但不惩罚这些罪人,还收留这些罪人,这是悖逆礼法!”

    说起这个更来气,这让贵族百姓遭受到了巨大的财产损失。

    “其罪三:自古以来,只有血脉高贵的人,才能入朝为官,商王帝辛竟然任用卑贱小人,这是颠倒纲常!”

    这就直接否定了贵族的血脉,让他们无法子子孙孙的富贵下去,残暴,太残暴了!

    “如此不敬天神,悖逆礼法,颠倒纲常的暴君,难道不应该受到天下的唾弃吗?”

    姬伯邑考每说一句话,就砍掉一个奴隶的脑袋。

    鲜血喷洒,巫师狂叫。

    贵族兴奋的嗷嗷乱吼,战鼓疯狂的敲击。

    姬伯邑考一口气砍了四十九个脑袋,他身边的贵族已经陷入到了癫狂的状态。

    “旦弟,你看,用活人祭祀,才能得到上天的恩赐,才能鼓舞三军的士气。”

    “此战,我们必胜!”

    姬旦却脸色铁青,眼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安,指了指后方十几万的奴隶。

    “兄长,你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那些奴隶正在用仇视的目光盯着我们。”

    “你所谓的鼓舞士气,不过是鼓舞了贵族百姓,可没有这些奴隶小人。”

    姬伯邑考哈哈大笑,“旦弟,这天下是贵族的天下,不是奴隶小人的天下,只要我们掌控者这些奴隶的妻儿父母,他们就不得不为我们所用。”

    “三军听令,车兵冲锋,弓箭手抛射,长矛兵列队推进!”

    轰隆隆。

    大战开启。

    四方诸侯这边有三千辆战车,而殷商只有区区五百辆。

    双方的大军刚一接触,殷商的车兵就被冲散。

    车兵如同一辆辆的坦克一样,疯狂的冲入步兵的阵营,顿时撞的殷商阵型大乱。

    随后,四方诸侯的步兵跟上,迅速的包围殷商大军。

    “哈哈,胜局已定!”

    姬伯邑考大笑,这种正面作战,比的就是兵力的多寡。

    姬旦眼中却满是担忧,他不认为商王帝辛就只有这点本事。

    果然,下一刻。

    商王帝辛的声音就传荡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陈薪火直接使用了三星道具-战场小喇叭。

    “四方诸侯的奴隶们,你们真的要为姬周,要为那些诸侯卖命吗?”

    “你们难道不清楚,只有孤,才会让你们吃饱饭,穿暖衣,你们睁开眼睛看看,”

    “你们杀死的,就是曾经跟你们一样的奴隶,有的还是你们的手足兄弟!”

    “孤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诸侯会为你们考虑,没有人会让你们得到自由,更没有人让你们可以当官。”

    “你们自己不但是低贱的奴隶,任人宰割,你们的子子孙孙也同样是卑贱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四方诸侯的奴隶突然脚步一顿,他们脸上写满了挣扎。

    “该死,进攻,进攻!”姬伯邑考脸色一变,一挥手,直接让执法队行动。

    后排,由贵族百姓组成的执法队,提着青铜剑,疯狂的砍杀,催促奴隶继续进攻。

    奴隶们被驱赶,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超前奔跑,可是他们手中的长矛却始终没有刺出。

    陈薪火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等杀了孤之后,四方诸侯他们会锦衣玉食,美人在怀,享受胜利的喜悦。”

    “可是你们呢?”

    “你们会被拉去祭天!如此规模的胜利,不用几千上万奴隶祭天,贵族们会甘心吗?”

    “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你们为他们出生入死,他们却用你们妻儿父母的命,来取悦天神,就如同刚刚开始时候一样。”

    轰!

    商王帝辛的话,如同重锤一样敲击在所有奴隶的心里。

    是啊!

    贵族的胜利跟他们无关,却只会带给他们更多的伤痛。

    殷商这边的奴隶也在狂吼:“看看我们,在殷商有田有地,有吃有衣,还能成为人上人的官吏,你们为什么不加入我们?”

    奴隶们动摇了。

    陈薪火最后再加上一把火:“孤向你们承若,只要你们倒戈,我赐给你们自由,并且,谁击杀了贵族,孤赏赐田地一百亩,粮食一百石。”

    “谁击杀三军统帅,孤直接让他成为一方诸侯!”

    整个战场瞬间安静,那些奔跑的奴隶,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自由,田地,粮食,官位,甚至诸侯的权利。

    每一样,都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他们做梦都不敢想啊!

    “杀!”

    突然,这些奴隶集体回头,扑向了奴役他们千百年的主子。

    野牛,就是万千奴隶中的一员,他的哥哥,就是被拉去祭天的,对贵族的仇恨,以及对官位的野望,让他回头一矛捅在了自己主子的肚子上。

    看着主子痛苦哀嚎,在他面前如同一个卑微的蝼蚁时,野牛笑的格外畅快,他挥舞长剑,一剑就砍下主子的脑袋。

    然后把头发拴在了自己裤腰带上,冲向了下一个。

    “杀,杀,杀!”

    “姬伯邑考,那是姬周的大公子,杀了他,能当诸侯!他是我的。”

    奴隶们彻底疯了,先是干掉了自己的主子,最后把目光都投向四方诸侯的公子。

    姬伯邑考脸色大变,嘴里喃喃念叨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以前,从未出现过奴隶哗变的事情。

    他怎么也不相信,就凭商王帝辛短短几句话,他们这边的奴隶会叛变。

    “跑,快跑!”

    姬旦一脸痛苦,立刻催促马夫,掉头往后跑。

    要知道,他们这边奴隶有最少十八万,真正的贵族子弟精兵,也才两万。

    现在被奴隶大军包围其中,肯定是没得救了。

    大势已去。

    战车轰隆隆的开启,后方的奴隶疯狂的追赶,可是人怎么跑得过战马。

    就在姬伯邑考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突然,一块巨石竟然被抛了出来,直接轰在了他战车的轮子上。

    木头制作的轮毂瞬间粉碎,轰隆一声,马车翻到。

    姬伯邑考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就听后方有人大喊:“姬姓小儿,你恶来爷爷再次,哪里跑?”

    “我命休矣!”

    姬伯邑考心里叫苦,可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恶来的战车追来。

    回头一看,却看到恶来的战车被奴隶团团围住,谁也不肯给他让位置,奴隶都想要这个头功。

    恶来也没有办法,他可不敢杀奴隶,后方的商王还看着呢,这些都是友军,只能气的干瞪眼。

    姬伯邑考狼狈的逃窜,可是不一会,就被奴隶们追上,几十个奴隶抓住姬伯邑考,都说是自己的功劳,谁也不肯松手。

    旁边的姬旦情况也好不了那里去,只跑出了百多步,就被人扑倒。

    就在他以为,自己也会像兄长一样被捆城粽子,然后献给商王的时候。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放了他!”

    姬旦抬头,愕然的发现,这个人貌似有点眼熟,很快他就想起了来了,这是那个奴隶,黑驴!

    “黑驴大哥,这是姬周的四公子,姬旦啊!把他捉回去,您说不定能当诸侯!”

    黑驴环视一圈,怒吼道:“当初,是四公子给了我盘缠,让我逃到殷商,没有四公子,不光我要死,你们都会死!”

    “做人,要懂得知恩要图报!”

    黑驴的兄弟们眼神挣扎,却见到黑驴拔剑,怒吼道:“谁要杀四公子,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众兄弟们唉声叹气,都丢掉手中的武器。

    黑驴这才扶起了姬旦,然后把战马前来递给了姬旦。

    并且重重的跪在地上,磕头道:“当年,多谢四公子救命之恩,让我能够带着妻子,同胞逃走。”

    “此恩德,黑驴报了,如果下一次战场相见,就别怪黑驴翻脸无情!”

    姬旦癫狂的大笑。

    指着黑驴,看着商王帝辛,自言自语的道:“我懂了,我懂了,得人心者得天下!”

    他也不矫情,朝着黑驴行了一礼,然后翻身上马,朝着后方疯狂逃命。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随着奴隶阵前倒戈,四方诸侯剩余的两万精兵,瞬间就被奴隶狂潮淹没。

    这些由贵族百姓组成的正规军,被奴隶们疯狂的撕碎,战场上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可见,奴隶对他们有多名的仇恨。

    而四方诸侯的公子,有一半被活捉了。

    ............

    后方。

    四方诸侯的中军大帐。

    西伯侯姬文,以及四方诸侯正在大帐内喝酒,本来他是想在阵前指挥的。

    可是其他诸侯受不了那个苦,更希望待在后方,指点江山。

    战争一开始,就不断有探马过来禀告前方的战事。

    “报——”

    “殷商的大军,果然只有奴隶,人数不过三万!”

    “报——”

    “殷商战前祭祀,竟然不用活人,他们必定不能得到天命的垂青。”

    “报——”

    “我军战车三千,殷商战车五百,一个回合,殷商的战车方阵就被冲散,我军突入敌军后方,殷商阵型大乱。”

    四方诸侯听到这里,都不由得举起酒杯。

    “大局已定,商王拥有至高的地位,却不敬天神,不善待诸侯百姓,得到这样的报应,理所应当!”

    姬文也举起了酒尊,要跟大家共饮。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个慌慌张张的探马跑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报!不好了,我军大败,全军覆没!”

    当啷!

    西伯侯姬文手中的青铜酒尊掉落在地,酸涩的酒水撒了一地。

    “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有二十万大军!”

    性格火爆的虎侯,一把抓住了探马的脖子给提起了起来。

    “真的,是真的,奴隶叛变了,全部叛变了!他们里应外合,杀了我们所有人,各位公子,死的死,被俘的被俘,我们完了。”

    西伯侯姬文眼前一黑,直接仰面栽倒,不省人事。

    其他诸侯也都是跪在地上,惨嚎不已:“苍天啊,你为什么如此的不长眼,让那个残暴的昏君,能够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