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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是划掉了哪一个呢?颓废

    据说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因此即使随意更换内在只要符合因果便相当于毫无变化。大概。只要假定不存在一个“自己”,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反过来认为存在“自己”这种荒谬的东西才是荒谬的吧。

    但是在此悲泣,啊,并没有悲泣的无疑是存在着的某种东西,不论其身份本身如何,其社会关系亦切实固有的存在着,只是与常人相比稍显复杂……或者常人亦皆如此?总而言之,没有社会关系亦是一种社会关系,从有到无的变化亦在其中——这种充满诡辩色彩的思路还不如说“人是存在的总和,而存在即存在”。但倘若“无”并非处于其中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说到底该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呢?不如说也存在自己不是自己或者过去根本不存在之类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

    像是想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尽一样,颓废用力的撕扯着手中的面饼。

    与其说是面饼,不如说咬起来更像是橡皮饼。但是就算真的是橡皮饼,不吃的话就会死去,所以没办法。

    吃的话只是有可能死而已。

    “所以说这是什么酷刑吗?对颓废大叔施加的灭绝人性的酷刑?”对着将美工刀架在颓废脖子上的红皮鞋小姑娘,颓废在费力咽下一口不明之饼后棒读着,虽然其本身是想表达疑惑的语气。

    只是冷得颤抖的腿不太支持他这样做。

    在早上的时候,在盛夏的太阳还没有把柏油路烤热的,那样早的时候。这暴力的小姑娘用剧烈的摇晃把险些连胆汁都吐出来的颓废大叔残忍唤醒,并且强迫其吃下某种不明生化武器——以“不吃下就割开食道塞进去”的姿态。

    “虽然不吃光也没关系啦,反正都是死,之前的‘不愉快’不过是早起的玩笑罢了。”红色的暴力机器发出暴虐的声音,与仍旧架在颓废脖子上的美工刀形成绝佳的浮世绘。

    “啊,不过‘浮世绘’什么的是更糟糕的东西哦,大叔不要把不理解的名词随便乱用啦。况且就算是善意也可能受到残酷的报复,像是,啊,纯情大叔不需要知道的某些原因。总之美工刀之类的也是防备意外的小玩具罢了,就算你真的突然要犯罪什么的我也不会做什么哦。说些漂亮话在社交上会显得更成熟些吧,大人的世界真是麻烦呐。”

    暴虐的声音一直叽叽喳喳的响个不停,似乎缺乏逻辑又让人享受着噪音、利刃与生吞塑胶的三重噩梦。

    “噩梦什么的?”暴力皮鞋一边说着,美工刀“咔哒”一响,颓废差点以为是她已经准备划破了什么了,结果只是把刀片收了回去而已:“只是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会少女心爆发的想要喂一喂之类的。维护少女的纯情举动是绅士的矜持哦,和变态无关的那种绅士。”

    这简直,是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就会觉得肮脏、危险所以把烟草夹杂在食物里喂过去的丧女的恶意吧。颓废这样想着。不过这样侮辱“丧女”或许也实在太过分了,大概,应该是“终〇者”一样一开始抱着毁灭人类的目的之类的吧。真是糟糕呢。

    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的,被一把将塑胶毒物塞进了嘴里,而后被手动地拍合、分离着上颚与下巴难受地咀嚼着。

    “总算清净了,糟糕的是你那张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声来的嘴吧!”暴力子发出符合姓名的暴力咆哮,同时未停下符合其姓名的暴力行为。

    虽然像是名副其实的姓名“暴力子”其实也只是颓废即时性起的外号罢了。

    哈,差点噎死了。

    “为什么你还能说出让人听得清的话啊!谁‘哔————’是‘暴力子’啊!这梗你还没玩够吗?”

    面对这样的银河超暴力对人类交互终端,为了生命着想,颓废只好用出多年练习的绝学:

    跳跃,旋转,土下座。

    “谢谢款待。”

    “哦,不谢啦。(暴虐的)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然后就这样揭过?你以为这是剧本吗?”

    是呢,这不是人生并非剧本,而只是自身抉择的集合,所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嗯,好的,接下来应该是类似于“那你就先为自己之前恶劣的出呆负责啊!”之类的然后是“给我适可而止吧”的结束语。再就可以谢场了。

    “多谋阿里嘎都。”

    虽然是塑料日语。

    毕竟是漫才之类的表演。

    不需要什么“坐在马路旁边的马鹿颓废大叔”和“虐待狂人形机甲”继续演绎什么无聊透顶的故事,接下来或者说本来应该的剧情就是完美的“我”作为主角展开的有趣的故事才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劣质的暴力机甲似乎有些漏油,在名为“泪腺”的机构中。导致就连我,就连颓废大叔也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

    搞什么嘛,这简直不就显得我好像很可怜一样了吗?

    “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完全顶替,只能躺在马路旁边啃食着被尾气污染的野草,还不够可怜吗?”

    “事到如今如果你说你是我遗忘了的同伴或者开什么‘年轻时的错误’的玩笑,想要连我作为‘我’的最后的选择也否决掉的话,我也可能会生尾气哦。并不是着凉了或者被生化武器弄得肚子胀气了之类的。我说......”

    面对着又伸出来了的美工刀的刀刃,颓废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最后的决定不会也是这样做出来的吧。”伤人的陈述句不出意料的击打而来:“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做更糟糕的事情呦颓废大叔。”

    “我确实不是你的伙伴呐,只是抱有自己的目的的那个冒牌货的敌人罢了。”

    就只是这样才对,颓废已经没有任何还认识颓废的伙伴了才是......

    “我是从未来回来的恶鬼!我是你的女儿啊,爸爸!你不知道你被那冒牌货取代的时候,妈妈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啊!”

    喵喵喵?过于吃惊以至于颓废被吓得都以蹲着的姿态蹦了起来!

    这因果逻辑实在不科学啊!

    “你以为你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就很科学吗?没有幽默感的大叔真是麻烦。”哆啦暴力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拽出来一块带小教鞭的滑动白板,并且将教鞭直接摔到了颓废脸上:“嘛,罢了,总之整理下状况吧。”

    【原名丢失现名“颓废”的某位大叔,在某一时间点被某一不明个体替代了身份,自身变成黑户,自身过去的家人、朋友等变成该不明个体的家人、朋友。基于尝试追回过程中受到的打击以及被说服,最终成为了蹲在马路边哭唧唧的可怜颓废虫,现被美丽善良好心的迷之少女用亲手制作的面饼喂养中。】

    “所以那生化......那面饼使你亲手做的吗?同志,现在已经不流行萝莉配大叔了,就连小奶狗配小姐姐都要变成过去式了,你又何苦管一块不可燃垃圾呢?”

    颓废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强调那不是面饼是武器,看在映照着自身面容的刀片的份上。

    不过……因为“迟钝”本身,或许自身已经被刀刃切割过了,而只是并没有发觉自身死亡的事实也说不定。

    幻痛与真实的界限难以分辨,或许正是坠入疯狂的证明?

    刀片晃了晃,光在刃上游移。

    “其实分辨幻痛与真实痛觉有一个很方便的办法哦。”暴萝如是说。

    刀片晃呀晃的,像极了怪蜀黍手里最不受欢迎口味的棒棒糖。

    果然还是个孩子呐。一边感叹着,一边强忍着继续吐槽或出呆的欲望,颓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油性笔:

    【替代个体会完全继承原个体的社会关系等,并且会在某些方向上远优于原个体。一般而言,是外界期望与内在期望的结合形成的理想状态,对于原个体可以认为具有碾压优势。替代个体似乎普遍会击杀原个体,但是因为自身包含内在在内是原个体的某种优化,所以也具有因为自身意志而做出其他行为的可能性。】

    不过因为样本数为一且信息来源主要为样本本身口述,所以终究不能对可靠性做任何保证。

    虽然不可避免的会产生锚定,但是说来也就这样了。

    “啧啧,这字。得出这样的结论,你是想说你从内在开始就是一辈子的‘好人’还是被得意忘形的替代体像是放走老鼠一样的放走了?另外你从哪里拿出来的眼镜晃到我了。”

    暴力子踮着脚,依旧是不忿的语气。

    装有LED发光功能的眼镜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有种伤敌800自损1000的感觉。虽然如此,对于替代自身的家伙反而成为了自己现在唯一的友人这种事,颓废果然还是怎样都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就请不要说出口啊。”

    面对吐槽力飙升的暴力子,不知道怎么的,颓废突然笑了起来。

    大概,笑了足有一瞬间吧。

    又像是恐慌着什么一样,迅速的把笑容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