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边的牢笼
一望无际的草海平原上，夕阳正朝着地平线缓缓下落。黄昏让草地染上一层诡异的暗红色，那是夜晚降临的预兆。这片地区太广袤太平坦了，以至于在白天，都看不到生物的踪迹。它们会本能的对空旷、毫无遮挡的环境产生不安感。谁也不知道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或者说，猎人与猎物是相对的。
遥远的天边，一道夹杂着黄沙的身影不断靠近草原与森林的交界处。森林当然就是号称人类辖区内唯一的魔族栖息地的荆棘林。秦天明正在前往的，就是林中的高山：尽空之巅，那个为全人类输出玄力强者的机构。
苏宁在来的途中刻意保持着一定的杀气，虽然这会让秦天明有点不自在，但的确省了很多事。记得她第一次来这边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吸引了草海平原地下的一种低智蠕虫生物，结果自己硬是被它们消耗了一个晚上，才杀出包围圈。这种蠕虫是启明星的本土生物之一，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低智，且对玄力有着异常的渴望。要不是苏宁非一般人，还真可能会被耗死在平原上。所以之后的每一次任务，苏宁经过这里都会释放杀气阻隔玄力、震慑蠕虫。
他们是夕阳刚完全消失不久后降落的。降落时强大的风压让草尖往四周扩散。
“小姨，你背着把剑，是要陪我一起进去吗？”秦天明一直没看清，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苏宁背上别着一把用绷带缠严实的长剑。
“这是若云以前用的剑，估计你也认识，叫冰河。”苏宁看秦天明似乎有点在意这把剑，于是取了下来，边说，一边解开绷带。
“这把剑是当时案发现场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按道理这把剑也应该交给你。”
秦天明看着苏宁一点点的剥开缠绕冰河的绷带，那细长尖利的剑身，刺进了秦天明回忆的深处。他对这把剑也有模糊的记忆，虽然没看过母亲使用，但基本上是不离身的。
同样，这层绷带是苏宁缠上去的。当初听到叶若云消失的消息后，苏宁几乎第一时间冲到现场，但现场只剩下冰系玄力的战斗痕迹，以及在炽热沙漠中，造出一片冰之海洋的这把细剑。苏宁此番看到它，心中何尝不是翻起无限思念。叶若云是从小和她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姐妹，没人比她更懂得失去的痛苦。
“母亲的剑，嗯！我会好好保管的。”秦天明小心翼翼的把收起这把透露着寒气的剑。
“这把剑上寒气太强，你承受不住，我施加了封印，当你有能力解开这些封印，也就能驾驭叶若云的寒气了。”苏宁说着，秦天明看到剑身上有数道若隐若现的淡黄色光纹。
傍晚，苏宁望着秦天明走进荆棘林后，并不是立马原路返回，而是暗中跟了上去。虽然她有要务在身，但她更担心没有玄力的秦天明能否安全的通过这片号称人类辖区内唯一的魔族栖息地的森林，抵达尽空山。
苏宁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数天前，某处接近大气层的高空发生了极其强烈的玄力反应，其中一道粉色不明飞行物体坠落在了荆棘林中，引发了前所未有的魔族暴动。
若是放在平时，过路的魔族多多少少会卖尽空山一个面子，给过路的学员留条命上山。但这种特殊时期，苏宁不得不小心提防。
13821年5月13日
这里是数万米的超高空，大气与真空交界的地方。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但此刻她衣着黑袍，踏空而立。她的面前，是一团绵延上千米，不可名状的黑雾。
似乎是察觉到女人有意停留，黑雾本能的开始抵抗。黑雾中心延伸出三条粗壮的触肢，从三个不同部位挥向女人。
女人没有移动，依旧浮空站立。她似乎不打算和眼前的黑雾消磨时间，于是双手结于胸前，掌心相对。随即一道苍白色射线便以她的掌心中间为起点，朝着黑雾射去。
苍白色射线并没有很强大的玄力波动，可以说与眼前的黑雾相比，它所散发的玄力甚至能忽略不计。但就是这样的一道攻击，却在一瞬间贯穿并打散了黑雾。这白光射线过于诡异，摧枯拉朽都不足以形容它破敌之快。
黑雾散去，原本混浊不清的天空也变得豁然开朗。似乎是这多年沉淀的黑雾扭曲了光，才让人不管从哪个方位看，视野都十分有限。因为刚刚女人驱散了黑雾，一做庞大的浮空岛屿，如拨云见雾般浮现。
这不是人类文明留下的古迹，人类的建筑美学，是不允许一座宫殿建造的像监狱一般的。整座岛似乎和宫殿嵌在一起，宫殿呈现黑色，是那种透着寒光的漆黑。用的是说不上名字、但第一感觉就是很坚硬的材料。
女人能感觉到，这座岛屿所蕴含的玄力非同小可。但她没有犹豫，朝着漆黑宫殿的正门飞去。
13821年5月22日
要不是临走前把探测仪装在了手表上，秦天明估计会迷路。虽说苏宁有强调只要一直往西走，就能看到尽空山的万台阶。但当一个人真正处于原始森林的时候，所谓的方向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天空被高耸的树木遮挡，扭曲的道路使得你必须不断改变方向，你竭尽全力的呼喊，也只会淹没在森林中，偶尔，会有不明生物的嘶吼回应你。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秦天明不敢休息。手表上的探测结果告诉他，他正在一条沿河主路走着，预算还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万台阶附近。
秦天明突然意识到，自己走了那么久，除了时不时听到的几声兽吼，居然没有遇到一只魔族，这太反常了。同卡蕾黛尔知识库中描述的尽空山见闻录完全不同，什么血染千里，异物横行都好像是假的一样。
他知道有一种情况，当森林中出现比其他生物更强大的生物时，弱小的一方会选择避开。
“会不会是我被跟踪了。”秦天明第一反应是想到可能有强大的魔族在跟踪他，藏在暗处，等他放下戒备。
“试试玄力波共振仪。”
在那一瞬间，暗处的苏宁就感觉不对。首先，苏宁不能让秦天明发现自己，这样就失去了独自锻炼的效果。所以他必须隐蔽气息不被共振仪侦测到。其次，一旦隐蔽了气息，苏宁担心尽空之巅那边会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轨行为。
“没办法了。”苏宁被迫收敛了气息，但她依旧会跟着秦天明。一旦秦天明有生命危险，她还是会出手解决危机。
翁————
玄力共振仪的低频声浪顿时传到千里之外，随之秦天明手表朝着他面前投影出一张荆棘林地图，地图上陆陆续续的有红点冒出。这些红点代表了被侦测到的生命，玄力越强，红点越大。
“这么多！”
“秦天明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突然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所有魔族，都好像在朝着我的方向靠拢啊？”秦天明惊慌的说出声来。
躲在暗处的苏宁一脸无奈：“我就知道。”
秦天明刚开始惊讶为什么魔族动向如此奇怪，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某种东西黏上了，那东西渗出液体，透过秦天明衣服沾到肌肤上。紧接着他就被后背不明物体强大的力道拽得倒飞。他没法回头，只能感觉到不断有树枝树叶划过自己的身体，在林中被拽着扯来扯去。
“脊背，在发麻！”
秦天明发现自己好像触觉越来越淡薄了，甚至树叶枝干划过身体，都很难引起不适。好诡异，明明自己还被粘着倒飞，明明思维很清晰，却忍不住，要睡过去。
留在原地的苏宁见状摇了摇头，朝着秦天明消失的地方缓步走去。她在努力压制怒火，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只要还在可控范围，尽量不出手。”
13821年5月13日
时间回到八天前，大气与宇宙交界处。原本就深邃无光的空间，让黑袍女人面前的漆黑神殿显得更加诡异。说是神殿，却看不见任何宗教雕塑，亦没有古朴庄重的金钟，有的只是一座阴森的像监狱的殿堂孤独的座立在漂浮的孤岛中。
这座建筑的大门始终开着，却能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大门里面似乎散发出某种信号，让人很不想进去。
但灰袍女人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神殿内是空旷的，寂寥的。整个殿内空间没有光源，却朦朦胧胧能看见东西。
视线的尽头一张朴实无华的王座，座位上有一个斜坐着撑起脑袋，似乎是在养神的家伙。
黑袍女人看不清他的肢体，他浑身被黑雾包裹，只有隐隐约约的人形。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由黑雾凝聚而成的。
“外人，你不该来这。”
“你也不该囚禁它们数万年。”女人盯着王座上的黑影，喊出了黑影的名字：“十影皇”
“远古的战斗岂是你能窥视推断？”
“看来你只是它留下的影子，它不可能忘记我。”女人似乎有些庆幸。
黑袍女人提及的十影皇，启明星某个原生种族的王者。不过自从人类来到这个星球之后，这些“王”都消失了，它们所代表的种族，也只有少数还活跃在人类社会中。
“就算是影子，也不至于和当初我见到的那位王者差这么远吧。看来，在岁月的耗损下，就算是你，也快压制不住它们了吧。”黑袍女人一眼看出端倪。
“就算知道自己只是一道分身，依然尽职尽责的守护着这里，千百年来你阻止了多少入侵者，到头来却发现根本阻止不了对自己主人的不满与命运的不公吧？”
黑袍女人一边说一边朝着王座前的黑影走去。而那道黑影气愤的站立起来，同时变得模糊，被设置在整个浮空岛屿上的封印也开始逐渐松动。看来灰袍女人的话，确实在动摇黑影的信念。
“实力剩下几成，试试不就知道了。”黑影身形已经半透明化了，但依旧迸发出滔天的玄力。
强大的黑色玄力如同在水中扩散的涟漪，不断朝着四周涌去。就连这漆黑的监狱壁垒，都好似在因为承受不住强大的压迫而颤抖。
黑袍女人没有因此移动半步，反倒是直立着没有动静。只是对着眼前的存在发出轻笑。
“傲慢的女人，死！”
霎时间，房间内所有阴影处都有通体黑色、由黑雾凝聚成的长矛爆射而出，只是一瞬，就全都出现在女人面前，这种无死角的打击几乎是没办法闪避的。
黑矛是同时击中女人的，而且攻击不止一次，而是全方位、覆盖型的打击。
强大的玄压让女人周围的空间出现坍缩。从外面看，女人已经被一团球状黑色玄力力场包裹，密密麻麻的攻击还在不断注入。力场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着，很难想象，身处其中心是何等的煎熬。
“连空间都能摧毁的攻击，你要怎么办？”黑影非常得意。
的确，单从实力上来说，目前的人类，还没有人能扛下这招。当实力到达一定层次，压倒性的玄力往往是取胜手段。
正当黑影得意的大笑时，一阵嗡鸣声传遍整个岛屿，随之而来的是极端诡异的寂静，空间开始褪色，黑色玄力出现溃败并慢慢消散，这片空间宛如一幅安静的水墨画。
随着黑色玄力的消失，刚刚还处于玄力风暴眼的女人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原地。
“看来，等了那么久才来找你，是正确的决定。”说罢，黑袍女人开始朝着黑影慢慢走去。
她是这片褪色空间唯一保持色彩的。就连刚刚发出无比玄力的黑影，现在也只能虚弱的双手撑地，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好......诡异的玄力，不来自这个星球？！”
“工作了数万年，已经很疲惫了吧，要不是当初它留下的玄力实在太多，你崩溃的，就不只是精神了。从出生到现在都待在这里，你也不好受。放心，我是来解救你们的。你已经很出色的完成任务了，休息吧。”
遥远的天边，一道夹杂着黄沙的身影不断靠近草原与森林的交界处。森林当然就是号称人类辖区内唯一的魔族栖息地的荆棘林。秦天明正在前往的，就是林中的高山：尽空之巅，那个为全人类输出玄力强者的机构。
苏宁在来的途中刻意保持着一定的杀气，虽然这会让秦天明有点不自在，但的确省了很多事。记得她第一次来这边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吸引了草海平原地下的一种低智蠕虫生物，结果自己硬是被它们消耗了一个晚上，才杀出包围圈。这种蠕虫是启明星的本土生物之一，其最大的特点就是低智，且对玄力有着异常的渴望。要不是苏宁非一般人，还真可能会被耗死在平原上。所以之后的每一次任务，苏宁经过这里都会释放杀气阻隔玄力、震慑蠕虫。
他们是夕阳刚完全消失不久后降落的。降落时强大的风压让草尖往四周扩散。
“小姨，你背着把剑，是要陪我一起进去吗？”秦天明一直没看清，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苏宁背上别着一把用绷带缠严实的长剑。
“这是若云以前用的剑，估计你也认识，叫冰河。”苏宁看秦天明似乎有点在意这把剑，于是取了下来，边说，一边解开绷带。
“这把剑是当时案发现场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按道理这把剑也应该交给你。”
秦天明看着苏宁一点点的剥开缠绕冰河的绷带，那细长尖利的剑身，刺进了秦天明回忆的深处。他对这把剑也有模糊的记忆，虽然没看过母亲使用，但基本上是不离身的。
同样，这层绷带是苏宁缠上去的。当初听到叶若云消失的消息后，苏宁几乎第一时间冲到现场，但现场只剩下冰系玄力的战斗痕迹，以及在炽热沙漠中，造出一片冰之海洋的这把细剑。苏宁此番看到它，心中何尝不是翻起无限思念。叶若云是从小和她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姐妹，没人比她更懂得失去的痛苦。
“母亲的剑，嗯！我会好好保管的。”秦天明小心翼翼的把收起这把透露着寒气的剑。
“这把剑上寒气太强，你承受不住，我施加了封印，当你有能力解开这些封印，也就能驾驭叶若云的寒气了。”苏宁说着，秦天明看到剑身上有数道若隐若现的淡黄色光纹。
傍晚，苏宁望着秦天明走进荆棘林后，并不是立马原路返回，而是暗中跟了上去。虽然她有要务在身，但她更担心没有玄力的秦天明能否安全的通过这片号称人类辖区内唯一的魔族栖息地的森林，抵达尽空山。
苏宁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数天前，某处接近大气层的高空发生了极其强烈的玄力反应，其中一道粉色不明飞行物体坠落在了荆棘林中，引发了前所未有的魔族暴动。
若是放在平时，过路的魔族多多少少会卖尽空山一个面子，给过路的学员留条命上山。但这种特殊时期，苏宁不得不小心提防。
13821年5月13日
这里是数万米的超高空，大气与真空交界的地方。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但此刻她衣着黑袍，踏空而立。她的面前，是一团绵延上千米，不可名状的黑雾。
似乎是察觉到女人有意停留，黑雾本能的开始抵抗。黑雾中心延伸出三条粗壮的触肢，从三个不同部位挥向女人。
女人没有移动，依旧浮空站立。她似乎不打算和眼前的黑雾消磨时间，于是双手结于胸前，掌心相对。随即一道苍白色射线便以她的掌心中间为起点，朝着黑雾射去。
苍白色射线并没有很强大的玄力波动，可以说与眼前的黑雾相比，它所散发的玄力甚至能忽略不计。但就是这样的一道攻击，却在一瞬间贯穿并打散了黑雾。这白光射线过于诡异，摧枯拉朽都不足以形容它破敌之快。
黑雾散去，原本混浊不清的天空也变得豁然开朗。似乎是这多年沉淀的黑雾扭曲了光，才让人不管从哪个方位看，视野都十分有限。因为刚刚女人驱散了黑雾，一做庞大的浮空岛屿，如拨云见雾般浮现。
这不是人类文明留下的古迹，人类的建筑美学，是不允许一座宫殿建造的像监狱一般的。整座岛似乎和宫殿嵌在一起，宫殿呈现黑色，是那种透着寒光的漆黑。用的是说不上名字、但第一感觉就是很坚硬的材料。
女人能感觉到，这座岛屿所蕴含的玄力非同小可。但她没有犹豫，朝着漆黑宫殿的正门飞去。
13821年5月22日
要不是临走前把探测仪装在了手表上，秦天明估计会迷路。虽说苏宁有强调只要一直往西走，就能看到尽空山的万台阶。但当一个人真正处于原始森林的时候，所谓的方向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天空被高耸的树木遮挡，扭曲的道路使得你必须不断改变方向，你竭尽全力的呼喊，也只会淹没在森林中，偶尔，会有不明生物的嘶吼回应你。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秦天明不敢休息。手表上的探测结果告诉他，他正在一条沿河主路走着，预算还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万台阶附近。
秦天明突然意识到，自己走了那么久，除了时不时听到的几声兽吼，居然没有遇到一只魔族，这太反常了。同卡蕾黛尔知识库中描述的尽空山见闻录完全不同，什么血染千里，异物横行都好像是假的一样。
他知道有一种情况，当森林中出现比其他生物更强大的生物时，弱小的一方会选择避开。
“会不会是我被跟踪了。”秦天明第一反应是想到可能有强大的魔族在跟踪他，藏在暗处，等他放下戒备。
“试试玄力波共振仪。”
在那一瞬间，暗处的苏宁就感觉不对。首先，苏宁不能让秦天明发现自己，这样就失去了独自锻炼的效果。所以他必须隐蔽气息不被共振仪侦测到。其次，一旦隐蔽了气息，苏宁担心尽空之巅那边会以为自己有什么不轨行为。
“没办法了。”苏宁被迫收敛了气息，但她依旧会跟着秦天明。一旦秦天明有生命危险，她还是会出手解决危机。
翁————
玄力共振仪的低频声浪顿时传到千里之外，随之秦天明手表朝着他面前投影出一张荆棘林地图，地图上陆陆续续的有红点冒出。这些红点代表了被侦测到的生命，玄力越强，红点越大。
“这么多！”
“秦天明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突然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所有魔族，都好像在朝着我的方向靠拢啊？”秦天明惊慌的说出声来。
躲在暗处的苏宁一脸无奈：“我就知道。”
秦天明刚开始惊讶为什么魔族动向如此奇怪，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某种东西黏上了，那东西渗出液体，透过秦天明衣服沾到肌肤上。紧接着他就被后背不明物体强大的力道拽得倒飞。他没法回头，只能感觉到不断有树枝树叶划过自己的身体，在林中被拽着扯来扯去。
“脊背，在发麻！”
秦天明发现自己好像触觉越来越淡薄了，甚至树叶枝干划过身体，都很难引起不适。好诡异，明明自己还被粘着倒飞，明明思维很清晰，却忍不住，要睡过去。
留在原地的苏宁见状摇了摇头，朝着秦天明消失的地方缓步走去。她在努力压制怒火，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只要还在可控范围，尽量不出手。”
13821年5月13日
时间回到八天前，大气与宇宙交界处。原本就深邃无光的空间，让黑袍女人面前的漆黑神殿显得更加诡异。说是神殿，却看不见任何宗教雕塑，亦没有古朴庄重的金钟，有的只是一座阴森的像监狱的殿堂孤独的座立在漂浮的孤岛中。
这座建筑的大门始终开着，却能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大门里面似乎散发出某种信号，让人很不想进去。
但灰袍女人还是径直走了进去。
神殿内是空旷的，寂寥的。整个殿内空间没有光源，却朦朦胧胧能看见东西。
视线的尽头一张朴实无华的王座，座位上有一个斜坐着撑起脑袋，似乎是在养神的家伙。
黑袍女人看不清他的肢体，他浑身被黑雾包裹，只有隐隐约约的人形。又或者说，他本身，就是由黑雾凝聚而成的。
“外人，你不该来这。”
“你也不该囚禁它们数万年。”女人盯着王座上的黑影，喊出了黑影的名字：“十影皇”
“远古的战斗岂是你能窥视推断？”
“看来你只是它留下的影子，它不可能忘记我。”女人似乎有些庆幸。
黑袍女人提及的十影皇，启明星某个原生种族的王者。不过自从人类来到这个星球之后，这些“王”都消失了，它们所代表的种族，也只有少数还活跃在人类社会中。
“就算是影子，也不至于和当初我见到的那位王者差这么远吧。看来，在岁月的耗损下，就算是你，也快压制不住它们了吧。”黑袍女人一眼看出端倪。
“就算知道自己只是一道分身，依然尽职尽责的守护着这里，千百年来你阻止了多少入侵者，到头来却发现根本阻止不了对自己主人的不满与命运的不公吧？”
黑袍女人一边说一边朝着王座前的黑影走去。而那道黑影气愤的站立起来，同时变得模糊，被设置在整个浮空岛屿上的封印也开始逐渐松动。看来灰袍女人的话，确实在动摇黑影的信念。
“实力剩下几成，试试不就知道了。”黑影身形已经半透明化了，但依旧迸发出滔天的玄力。
强大的黑色玄力如同在水中扩散的涟漪，不断朝着四周涌去。就连这漆黑的监狱壁垒，都好似在因为承受不住强大的压迫而颤抖。
黑袍女人没有因此移动半步，反倒是直立着没有动静。只是对着眼前的存在发出轻笑。
“傲慢的女人，死！”
霎时间，房间内所有阴影处都有通体黑色、由黑雾凝聚成的长矛爆射而出，只是一瞬，就全都出现在女人面前，这种无死角的打击几乎是没办法闪避的。
黑矛是同时击中女人的，而且攻击不止一次，而是全方位、覆盖型的打击。
强大的玄压让女人周围的空间出现坍缩。从外面看，女人已经被一团球状黑色玄力力场包裹，密密麻麻的攻击还在不断注入。力场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着，很难想象，身处其中心是何等的煎熬。
“连空间都能摧毁的攻击，你要怎么办？”黑影非常得意。
的确，单从实力上来说，目前的人类，还没有人能扛下这招。当实力到达一定层次，压倒性的玄力往往是取胜手段。
正当黑影得意的大笑时，一阵嗡鸣声传遍整个岛屿，随之而来的是极端诡异的寂静，空间开始褪色，黑色玄力出现溃败并慢慢消散，这片空间宛如一幅安静的水墨画。
随着黑色玄力的消失，刚刚还处于玄力风暴眼的女人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原地。
“看来，等了那么久才来找你，是正确的决定。”说罢，黑袍女人开始朝着黑影慢慢走去。
她是这片褪色空间唯一保持色彩的。就连刚刚发出无比玄力的黑影，现在也只能虚弱的双手撑地，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好......诡异的玄力，不来自这个星球？！”
“工作了数万年，已经很疲惫了吧，要不是当初它留下的玄力实在太多，你崩溃的，就不只是精神了。从出生到现在都待在这里，你也不好受。放心，我是来解救你们的。你已经很出色的完成任务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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