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运气不错
视线落到扶抟山前，江柳辞面色凝重地看向空中袭来的两股气息。
一强一弱。
“未曾禀明便突兀前来，江大客卿还望见谅。”
人虽未至，萧杉的声音却已在耳边响起。
江柳辞定睛望去，萧杉身着一袭干净的长袍，袖袍下提着的是一具没有任何呼吸波动的‘尸体’。
“徐湛！”
等到萧杉走近，江柳辞这才看清那张熟悉的面容，旋即忍不住瞳孔猛缩，整个身子颤动起来。
“江师叔莫要着急，徐湛师弟只是晕过去，老师替他封住脉搏，免得内气外泄。”
江怜风哭笑不得，上前一步作了一揖解释道。
“最好是这样。”
江大客卿的面色仍旧沉着，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带着缕缕敌意。
“脾气还是这么臭。”
萧杉无奈地将手中少年放下，随后丢向对方。
“他完整无缺的领悟了天字石壁，今日之后，我会亲自为扶抟山正名，也会为他题字。”萧杉的神情不变，谈吐间透露出点点遗憾：“盛典之时，是我看走眼了，不过也无妨，这两个家伙都很出色。”
话音刚落，江柳辞皱了皱眉。
“题字不必了。”
萧杉眯了眯眼，迎上了江柳辞那复杂的目光。
“你担心他不配？但你要知道，能够掌握天字石壁，宁知行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宁知行被他题字之时已是劫之道，他才魂之道初阶。”江柳辞幽幽一声。
“他比宁知行出色，承担的更多自当无可厚非。”萧杉叹了口气，喃喃道。
一句话落下，堵回了江柳辞的无数说辞，即便明面上的捧高会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些和徐湛以后要面对的相比不过是小小浪花罢了。
“此次他得到的很多，让他好好消化，开年之初各大圣山也会前来观礼，我可等着看一出好戏呢。”萧杉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淡淡道。
“什么好戏……”江柳辞疑惑，但转念一想立刻发飙：“你这个偷窥狂，什么时候出关的。”
“不过叶凌寻是第一书山的人，你这个兄长不够义气啊。”江柳辞讽刺一笑，调侃道。
在天启学院院门前，徐湛曾和叶凌寻立下战约，等抵达劫之道，决一生死。
“我向来帮理不帮亲。”
萧杉一本正经地笑了笑。
江柳辞则是鄙夷地瞪了回去。
没有继续多语，萧杉带着江怜风回了后山，他并没有告诉江柳辞关于徐湛心湖里那个神秘男人的事情。
不是不该，而是没必要。
被安置在山中竹林前那间小木屋的少年，过了晌午，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江柳辞也闲的无聊，抓了只白猿在不停挑逗。
“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
“那你有没有想做的……”
“我想……”
“我可以替你做。”
心湖里，两个声音不断交替，但很显然，两方存在着交流障碍。
“你在凝形？”
在男人最后一句话结束后，徐湛放弃了心中那一丝想法，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形雾气。
“当年我的肉身湮灭于天雷之下，现在的顾泛之，只是一缕游魂。”男人微微点头，不免自嘲一声。
“顾氏在上个时代是大夏为数不多的遗留家族。”
“那一次的肃清，夏霖安是主导者，南北大陆的千年世家被横扫了一遍，夏霖安这个名字也在那个时候响彻人族。”
徐湛认真听着，脸上悚然动容，按顾泛之的意思，小叔和他是仇敌了？
“你想差了，我说的是世家，不是豪门，顾氏的传承很久远，无论抵不抵抗，都能混的不错。”
顾泛之冷笑一声。
“但要知道，谁都不会轻易服软，夏霖安是厉害，但我顾泛之也是闻名于世的天才。”
“你们打了一场？”徐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那一战，比过琴棋书画，斗过战场推演，争过天命神赋……毫无例外，他都败很很彻底。”男人的语气忽然变得锋锐起来，“但那一战是单打独斗，所以我输了，唯一我不占优势的，就是拳头。”
“然后呢？”
徐湛来了兴趣，撑开双臂追问道。
“然后那个混蛋就诓骗我和李元皓见面，再然后就是那个老头，还有东境大山的冷面瘫，还有……”
“总之还有很多很多，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上个时代的人应该早就化作一滩黄土了。”
顾泛之的眉宇间没有伤感，只有看淡世事的沧桑。
徐湛也是神色复杂，没有经历过生死，他很难理会到此刻顾泛之心底的想法。
“那……我的父亲呢？”
徐湛忽然郑重起来，一字一顿问道。
“你父亲是谁我哪知道？”顾泛之甩出一个白痴般的目光。
“小叔，还有我识海深处的奇怪声音都说过，我是天启者，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湛很想将从羌城带出来的遗像拿出来，但此刻两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你是天启者……”
顾泛之的眼眶内血丝涌动，脸色变得无比狰狞。
他轻轻垂首，闭眸沉思许久后，喃喃自语道：“看起来，我的运气不差，当年天地大劫来的太快，还未来得及为你取名，你叫什么？”
“徐湛，等等……前辈认识我？”少年有些发怔，困惑地反问道。
“这世间有三位天启者，人神妖三族各占一位，你的父亲便是上个时代的天启者，但很抱歉，我与他虽见过面，但却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诞生时，他已不在，甚至你的存在，也是一群人据理力争的结果。”
徐湛脑海一片混乱，什么意思，顾泛之在古秘境里活了百年，那自己难道也活了不止百年，什么逻辑！
“天地大劫的破解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这座天下有人修为抵达域灵期，一个从未有人踏足的境界，还有一个……就是依靠天启者，终结时代。”
“所以，我的出生是被注定的？”徐湛忍不住沉声反问。
“是一个折中的法子，你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很可笑的赌局。”顾泛之慵懒一笑，唇口有些干燥。
“李元皓赌他自己，我们赌你。”
顾泛之冷冷开口，继续补充：“没什么好奇怪的，天地大劫来临，唯一可以保全还在襁褓中的你的方法，就是改变你的时间流速。”
徐湛彻底明白了，但埋在心里的一丝疑惑依旧没有解开。
这场局是怎么布下的？
“推演未来，在行这个的只有我和那个老头，但这个方法十分复杂，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比如你可能死在皇都，又比如我没撑住，提前仙逝，又比如那老头没找到你……”
徐湛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事实证明，那老头运气不太好，没找到你，还把命稀里糊涂的丢了。”顾泛之的鬓发飘飞，遮掩住了那张半是感慨半是愤怒的脸颊。
“但好在，我的运气不错。”
一强一弱。
“未曾禀明便突兀前来，江大客卿还望见谅。”
人虽未至，萧杉的声音却已在耳边响起。
江柳辞定睛望去，萧杉身着一袭干净的长袍，袖袍下提着的是一具没有任何呼吸波动的‘尸体’。
“徐湛！”
等到萧杉走近，江柳辞这才看清那张熟悉的面容，旋即忍不住瞳孔猛缩，整个身子颤动起来。
“江师叔莫要着急，徐湛师弟只是晕过去，老师替他封住脉搏，免得内气外泄。”
江怜风哭笑不得，上前一步作了一揖解释道。
“最好是这样。”
江大客卿的面色仍旧沉着，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带着缕缕敌意。
“脾气还是这么臭。”
萧杉无奈地将手中少年放下，随后丢向对方。
“他完整无缺的领悟了天字石壁，今日之后，我会亲自为扶抟山正名，也会为他题字。”萧杉的神情不变，谈吐间透露出点点遗憾：“盛典之时，是我看走眼了，不过也无妨，这两个家伙都很出色。”
话音刚落，江柳辞皱了皱眉。
“题字不必了。”
萧杉眯了眯眼，迎上了江柳辞那复杂的目光。
“你担心他不配？但你要知道，能够掌握天字石壁，宁知行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宁知行被他题字之时已是劫之道，他才魂之道初阶。”江柳辞幽幽一声。
“他比宁知行出色，承担的更多自当无可厚非。”萧杉叹了口气，喃喃道。
一句话落下，堵回了江柳辞的无数说辞，即便明面上的捧高会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些和徐湛以后要面对的相比不过是小小浪花罢了。
“此次他得到的很多，让他好好消化，开年之初各大圣山也会前来观礼，我可等着看一出好戏呢。”萧杉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淡淡道。
“什么好戏……”江柳辞疑惑，但转念一想立刻发飙：“你这个偷窥狂，什么时候出关的。”
“不过叶凌寻是第一书山的人，你这个兄长不够义气啊。”江柳辞讽刺一笑，调侃道。
在天启学院院门前，徐湛曾和叶凌寻立下战约，等抵达劫之道，决一生死。
“我向来帮理不帮亲。”
萧杉一本正经地笑了笑。
江柳辞则是鄙夷地瞪了回去。
没有继续多语，萧杉带着江怜风回了后山，他并没有告诉江柳辞关于徐湛心湖里那个神秘男人的事情。
不是不该，而是没必要。
被安置在山中竹林前那间小木屋的少年，过了晌午，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江柳辞也闲的无聊，抓了只白猿在不停挑逗。
“感觉怎么样。”
“很不好。”
“那你有没有想做的……”
“我想……”
“我可以替你做。”
心湖里，两个声音不断交替，但很显然，两方存在着交流障碍。
“你在凝形？”
在男人最后一句话结束后，徐湛放弃了心中那一丝想法，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形雾气。
“当年我的肉身湮灭于天雷之下，现在的顾泛之，只是一缕游魂。”男人微微点头，不免自嘲一声。
“顾氏在上个时代是大夏为数不多的遗留家族。”
“那一次的肃清，夏霖安是主导者，南北大陆的千年世家被横扫了一遍，夏霖安这个名字也在那个时候响彻人族。”
徐湛认真听着，脸上悚然动容，按顾泛之的意思，小叔和他是仇敌了？
“你想差了，我说的是世家，不是豪门，顾氏的传承很久远，无论抵不抵抗，都能混的不错。”
顾泛之冷笑一声。
“但要知道，谁都不会轻易服软，夏霖安是厉害，但我顾泛之也是闻名于世的天才。”
“你们打了一场？”徐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那一战，比过琴棋书画，斗过战场推演，争过天命神赋……毫无例外，他都败很很彻底。”男人的语气忽然变得锋锐起来，“但那一战是单打独斗，所以我输了，唯一我不占优势的，就是拳头。”
“然后呢？”
徐湛来了兴趣，撑开双臂追问道。
“然后那个混蛋就诓骗我和李元皓见面，再然后就是那个老头，还有东境大山的冷面瘫，还有……”
“总之还有很多很多，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上个时代的人应该早就化作一滩黄土了。”
顾泛之的眉宇间没有伤感，只有看淡世事的沧桑。
徐湛也是神色复杂，没有经历过生死，他很难理会到此刻顾泛之心底的想法。
“那……我的父亲呢？”
徐湛忽然郑重起来，一字一顿问道。
“你父亲是谁我哪知道？”顾泛之甩出一个白痴般的目光。
“小叔，还有我识海深处的奇怪声音都说过，我是天启者，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湛很想将从羌城带出来的遗像拿出来，但此刻两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你是天启者……”
顾泛之的眼眶内血丝涌动，脸色变得无比狰狞。
他轻轻垂首，闭眸沉思许久后，喃喃自语道：“看起来，我的运气不差，当年天地大劫来的太快，还未来得及为你取名，你叫什么？”
“徐湛，等等……前辈认识我？”少年有些发怔，困惑地反问道。
“这世间有三位天启者，人神妖三族各占一位，你的父亲便是上个时代的天启者，但很抱歉，我与他虽见过面，但却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诞生时，他已不在，甚至你的存在，也是一群人据理力争的结果。”
徐湛脑海一片混乱，什么意思，顾泛之在古秘境里活了百年，那自己难道也活了不止百年，什么逻辑！
“天地大劫的破解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这座天下有人修为抵达域灵期，一个从未有人踏足的境界，还有一个……就是依靠天启者，终结时代。”
“所以，我的出生是被注定的？”徐湛忍不住沉声反问。
“是一个折中的法子，你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很可笑的赌局。”顾泛之慵懒一笑，唇口有些干燥。
“李元皓赌他自己，我们赌你。”
顾泛之冷冷开口，继续补充：“没什么好奇怪的，天地大劫来临，唯一可以保全还在襁褓中的你的方法，就是改变你的时间流速。”
徐湛彻底明白了，但埋在心里的一丝疑惑依旧没有解开。
这场局是怎么布下的？
“推演未来，在行这个的只有我和那个老头，但这个方法十分复杂，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比如你可能死在皇都，又比如我没撑住，提前仙逝，又比如那老头没找到你……”
徐湛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
“事实证明，那老头运气不太好，没找到你，还把命稀里糊涂的丢了。”顾泛之的鬓发飘飞，遮掩住了那张半是感慨半是愤怒的脸颊。
“但好在，我的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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