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日的霜雪
虽然徐湛表示对花灯会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架不住已经上头的夏淮完全不想听，在如拎小鸡一样将逃跑的少年拎回来后便朝上易城行去。
安平州算不上繁华，自然在一些地方也有着流落街头的乞丐和商人。
上易城也不例外，在路过城门时便有一对衣衫褴褛的兄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拦住了徐湛二人的道。
“大人行行好，我和妹妹已经多日不曾裹腹，如果你们有多余的银子能不能施舍一些。”那个身子消瘦的男孩虽然有些胆怯，但依旧鼓起勇气开口哀求道。
夏淮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男孩，皱了皱眉后又瞟了一眼他身后那名面色蜡黄，但依稀能看出容貌有些精致的少女。
女孩一直低头攥着自家哥哥的衣角，似乎有些怕生。
“你们自己可以得到很多，完全可以不需要这样。”夏淮轻飘飘地开口，随后转身示意徐湛继续上路。
那个破破烂烂的男孩愣了愣，下一刻反应过来直接不顾仪态双膝跪地，一脸恭敬道：“还请恩人指点，来日我与妹妹必回报恩人。”
看起来十分怯弱的女孩也模仿着兄长的动作，没有任何的犹豫。
徐湛看着这一幕有些动容，别的不说，这举动已经是放下尊严了，这让他不由好奇眼前的乞丐兄妹究竟经历过什么。
大红袍男人咿了一声，接着那张俊秀的面容上出现了些许戏谑：“指点倒是可以，但你真的肯听？”
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搭在肩上的衣絮滑落下来，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碗口大的粗红印子自脖颈而下。
“将她送进上易城的青花楼，你这辈子不去主动招惹别人，也许就不用愁了。”夏淮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在徐湛眼里却是有些惊悚。
“先生莫要说笑。”男孩睁着布满血丝的眸子咬牙道。
“你是认为我说的不对，还是对你自己妹妹的容貌没有信心，放心吧，稍加打扮，虽说没有到真正的祸国殃民，但也差之不多。”夏淮冷笑一声，那锋锐的目光像一柄匕首直插男孩内心。
“先生告辞。”
男孩没有生气，只是很有礼貌地作了一揖，拉着女孩的手欲要离开。
徐湛则是对自家小叔有些不满，但他同样察觉到一个细节，一般的人可能听到这番话就算不破口大骂也会心生怒意，但眼前这个男孩的教养和忍耐力都异于常人。
“哥，其实我可以去的，那里有很多大姐姐，她们会收留我们的。”少女紧张地看着心情不好的哥哥小声道。
“闭嘴。”洛商的脸色顿时变了，愤怒地开口：“你是不是偷偷去过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去那种地方。”
洛依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认错般得连连摇着脑袋。
“洛家在的时候，我是你背后的山，现在洛家不在了，我还是你背后的山，如果有一天你活不下去了，那么我一定会让你踏着我尸体走完一个完整的人生。”洛商的神色落寞，他确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正如夏淮所说，洛依容的美是上天所赐，但也同样是一种灾难。
凭他洛商，守护不了。
可他同样做不到抛弃，自己妹妹的未来不该葬送在自己身上，既然唯有一命，那就用命去填。
“小叔。”
徐湛有些不忍，看向正坐在马背上的红袍男人。
“还有一条路，你们可以跟着我，但先说好，我不管吃也不管住，三天饿九顿什么的都是经常的事。”夏淮无奈地开口道，倒不是因为徐湛，而是洛商的表现。
闻言洛商迟疑了一秒，接着朗声道：“我们愿意跟着先生。”
随后在夏淮的批准下，洛商便麻溜地牵起了挂在马头上的缰绳，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神情很是自然。
至于洛依容本来也应该和洛商一样，不过奈何才刚满十三岁，加上多日没见米，折腾了半天脸都红了，那棕色大马愣是没有动弹半分。
夏淮很是通情达理地让女孩坐在徐湛的马上，一旁的洛商则是犹豫了一瞬，不过也没有出言反驳，于是徐湛痛并快乐着，不过多了个人，还是妹子，的确有些不太适应。
因为徐湛的银子实在不够一座宅院的价，所以进城以后找了间普通客栈，四人就此落脚。
“先生要去哪？”洛商看着夏淮从塞得鼓鼓囊囊的包裹里掏出一把银子买了两碗面后有些无语。
这是故意的吧，两碗面而已，这也太抠了。
“中州。”大红袍男人不管不顾埋头吃着美食，完全没有留意对面坐着的洛商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一边的徐湛倒是没有这个顾虑，直接将整碗面丢给了洛依容，一是因为在寒缘斋吃得太饱，二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妙龄少女那可怜的神色。
然后洛依容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面碗，又盛了半碗给洛商，接着便开始狼吞虎咽，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碗就变得干干净净，一滴面汤都没留下。
在一脸羡慕地看着夏淮一口气吃完又点了数份并且在短短的时间里眼前叠了五六个碗后，洛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么我们现在不用赶路吗？”
“当然不用！”夏淮满脸随意道，“我们要先去看花灯会。”
话音未落，徐湛已是心如刀绞，自己的银子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花灯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上易城的人眼里确实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除了买卖东西、放灯笼、游逛外，同样也是伴侣之间表达心意的好地方。
“徐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啊。”刚想多问些什么的洛商忽然缩了缩身子，转头朝徐湛开口道。
“有吗？”徐湛一脸茫然，作为一个气之道七重的修行者，他的感知能力已是不弱，在释放神识后他也是皱了皱眉：“似乎，还真有点。”
秋日的风确实肃冷，但先不说洛商是上易城洛家出身自己也有着气之道三重的修为，徐湛可是诛杀过佛门忘戏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一阵风而感到冷。
夏淮停下筷子，轻扣了扣桌面唤来老板，轻声道：“帮我定下两间客房，这些够了。”又是一堆银子拿出，看得老板眼冒金星。
等到客栈老板离去后，夏淮笑了笑看着几人道：“走吧，如果在天黑之前赶回来，我们还能睡个好觉。”
徐湛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跟上男人的脚步踏出门槛，然后他一脸震惊，接着而来的洛商和洛依容也是傻眼。
本来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下起了大雪，厚厚的积雪压得横梁铮铮作响，空中还飘着无数晶莹洁白的雪花。
“这是……”洛商被眼前一幕吓得有些头皮发麻。
徐湛也是一脸不解，现在秋至日刚过，再怎么离谱，也不该有雪，难道秋日里也会下雪吗？
“一些糊弄人的把戏罢了。”夏淮面色不变，却也没有插手的闲情，就当是秋日里的第一片寒霜吧。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之时，一道不爽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糊弄人？我的手法，有这么不堪吗？”
安平州算不上繁华，自然在一些地方也有着流落街头的乞丐和商人。
上易城也不例外，在路过城门时便有一对衣衫褴褛的兄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拦住了徐湛二人的道。
“大人行行好，我和妹妹已经多日不曾裹腹，如果你们有多余的银子能不能施舍一些。”那个身子消瘦的男孩虽然有些胆怯，但依旧鼓起勇气开口哀求道。
夏淮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看了一眼男孩，皱了皱眉后又瞟了一眼他身后那名面色蜡黄，但依稀能看出容貌有些精致的少女。
女孩一直低头攥着自家哥哥的衣角，似乎有些怕生。
“你们自己可以得到很多，完全可以不需要这样。”夏淮轻飘飘地开口，随后转身示意徐湛继续上路。
那个破破烂烂的男孩愣了愣，下一刻反应过来直接不顾仪态双膝跪地，一脸恭敬道：“还请恩人指点，来日我与妹妹必回报恩人。”
看起来十分怯弱的女孩也模仿着兄长的动作，没有任何的犹豫。
徐湛看着这一幕有些动容，别的不说，这举动已经是放下尊严了，这让他不由好奇眼前的乞丐兄妹究竟经历过什么。
大红袍男人咿了一声，接着那张俊秀的面容上出现了些许戏谑：“指点倒是可以，但你真的肯听？”
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搭在肩上的衣絮滑落下来，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碗口大的粗红印子自脖颈而下。
“将她送进上易城的青花楼，你这辈子不去主动招惹别人，也许就不用愁了。”夏淮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在徐湛眼里却是有些惊悚。
“先生莫要说笑。”男孩睁着布满血丝的眸子咬牙道。
“你是认为我说的不对，还是对你自己妹妹的容貌没有信心，放心吧，稍加打扮，虽说没有到真正的祸国殃民，但也差之不多。”夏淮冷笑一声，那锋锐的目光像一柄匕首直插男孩内心。
“先生告辞。”
男孩没有生气，只是很有礼貌地作了一揖，拉着女孩的手欲要离开。
徐湛则是对自家小叔有些不满，但他同样察觉到一个细节，一般的人可能听到这番话就算不破口大骂也会心生怒意，但眼前这个男孩的教养和忍耐力都异于常人。
“哥，其实我可以去的，那里有很多大姐姐，她们会收留我们的。”少女紧张地看着心情不好的哥哥小声道。
“闭嘴。”洛商的脸色顿时变了，愤怒地开口：“你是不是偷偷去过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去那种地方。”
洛依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认错般得连连摇着脑袋。
“洛家在的时候，我是你背后的山，现在洛家不在了，我还是你背后的山，如果有一天你活不下去了，那么我一定会让你踏着我尸体走完一个完整的人生。”洛商的神色落寞，他确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了，正如夏淮所说，洛依容的美是上天所赐，但也同样是一种灾难。
凭他洛商，守护不了。
可他同样做不到抛弃，自己妹妹的未来不该葬送在自己身上，既然唯有一命，那就用命去填。
“小叔。”
徐湛有些不忍，看向正坐在马背上的红袍男人。
“还有一条路，你们可以跟着我，但先说好，我不管吃也不管住，三天饿九顿什么的都是经常的事。”夏淮无奈地开口道，倒不是因为徐湛，而是洛商的表现。
闻言洛商迟疑了一秒，接着朗声道：“我们愿意跟着先生。”
随后在夏淮的批准下，洛商便麻溜地牵起了挂在马头上的缰绳，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神情很是自然。
至于洛依容本来也应该和洛商一样，不过奈何才刚满十三岁，加上多日没见米，折腾了半天脸都红了，那棕色大马愣是没有动弹半分。
夏淮很是通情达理地让女孩坐在徐湛的马上，一旁的洛商则是犹豫了一瞬，不过也没有出言反驳，于是徐湛痛并快乐着，不过多了个人，还是妹子，的确有些不太适应。
因为徐湛的银子实在不够一座宅院的价，所以进城以后找了间普通客栈，四人就此落脚。
“先生要去哪？”洛商看着夏淮从塞得鼓鼓囊囊的包裹里掏出一把银子买了两碗面后有些无语。
这是故意的吧，两碗面而已，这也太抠了。
“中州。”大红袍男人不管不顾埋头吃着美食，完全没有留意对面坐着的洛商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一边的徐湛倒是没有这个顾虑，直接将整碗面丢给了洛依容，一是因为在寒缘斋吃得太饱，二是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妙龄少女那可怜的神色。
然后洛依容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面碗，又盛了半碗给洛商，接着便开始狼吞虎咽，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碗就变得干干净净，一滴面汤都没留下。
在一脸羡慕地看着夏淮一口气吃完又点了数份并且在短短的时间里眼前叠了五六个碗后，洛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么我们现在不用赶路吗？”
“当然不用！”夏淮满脸随意道，“我们要先去看花灯会。”
话音未落，徐湛已是心如刀绞，自己的银子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花灯会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上易城的人眼里确实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除了买卖东西、放灯笼、游逛外，同样也是伴侣之间表达心意的好地方。
“徐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啊。”刚想多问些什么的洛商忽然缩了缩身子，转头朝徐湛开口道。
“有吗？”徐湛一脸茫然，作为一个气之道七重的修行者，他的感知能力已是不弱，在释放神识后他也是皱了皱眉：“似乎，还真有点。”
秋日的风确实肃冷，但先不说洛商是上易城洛家出身自己也有着气之道三重的修为，徐湛可是诛杀过佛门忘戏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一阵风而感到冷。
夏淮停下筷子，轻扣了扣桌面唤来老板，轻声道：“帮我定下两间客房，这些够了。”又是一堆银子拿出，看得老板眼冒金星。
等到客栈老板离去后，夏淮笑了笑看着几人道：“走吧，如果在天黑之前赶回来，我们还能睡个好觉。”
徐湛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跟上男人的脚步踏出门槛，然后他一脸震惊，接着而来的洛商和洛依容也是傻眼。
本来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下起了大雪，厚厚的积雪压得横梁铮铮作响，空中还飘着无数晶莹洁白的雪花。
“这是……”洛商被眼前一幕吓得有些头皮发麻。
徐湛也是一脸不解，现在秋至日刚过，再怎么离谱，也不该有雪，难道秋日里也会下雪吗？
“一些糊弄人的把戏罢了。”夏淮面色不变，却也没有插手的闲情，就当是秋日里的第一片寒霜吧。
就在几人准备离开之时，一道不爽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糊弄人？我的手法，有这么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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