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刹那之焰火（上）
倒在地上的吴岷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迟迟没有说话。
经管康斯坦丁没有专门精神辐射到他，可那几乎快使人窒息的压力也使吴岷难受至极。
另一方面，灰色的物质不断的补充着他的体力与精神，只是他感觉自己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
“又是这样，人和龙类也不过陷入莫比乌斯之环而已，暴君或智者，战争或讨伐，从不信任和不平等诞生的那一天起，这样的矛盾就永未止过。”大叔已不知何时来到了吴岷身旁，稍微摸了摸他的额头，最终也没有选择破坏那颗特殊的眼珠。
“我会去找祂的，以屠龙者的身份。”吴岷低声回答。
“不要让自己后悔。”
……
昂热看着面前的一切，突然对着旁边那个老牛仔道：“你知道什么是悲剧吗？”
“我没酒喝就是。”
昂热没有搭理吐槽的副校长，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悲剧的本质其实是人在偶然间窥见遥远真理时感到的恐惧与颤栗，是在永恒而宏伟的命运面前个体的软弱与渺小。”
“黑王尼德霍格展开死亡，没有人真的会逃掉什么命运。”副校长也严肃起来。
“因为它叫做命运，黑王，命运，毁灭者，新生之主，以及我们从未有过一丝了解的‘神’。”
“不存在的，顶多也就更加高级的生命体，那个家伙要真的能创造这一切的话为何又要毁掉它？”副校长摇头回道。
“可是我们的先辈们就坚信着这样的预言，并留下太多我们不可知的知识。”
昂热走到窗前，带着愁绪和兴奋道：“可是也从来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命运是可以在传递中改变几许的。”
“你信任吴岷和路明非？”
“不知道，我只是期待着，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默许了那边强制吴岷的行为。”
……
吴岷躺在宿舍床上，不出意外的他在前往医护室的时候就已经恢复，搞得抬他的芬格尔骂骂咧咧的还了担架后才回去睡觉。
他不大习惯的打开了校内新闻，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这与上次一样，即使自己干任何事也不过如石沉大海般消寂。
所谓万年老二，大概就是如此，他确实存在，但不会引起多大波澜。
宿舍门打开，一身西装的学生会干部帕西走进来，将一只信封交给了路明非。
“欢迎加入学生会。”
路明非愣住，吐槽道：“你们效率也太快了，我才刚申请成功。”
“陈学姐已经猜到你要来我们这里了，所以我们早就在楼下等着。”帕西礼貌道。
“对了，吴同学，是否也要加入学生会？我们会长说了，如果你来的话那份会长位置他也可以给你，因为你有那份获取权力的资格。”帕西态度更加缓和。
“不了，我和芬格尔一样，不想参加任何权利斗争。”吴岷婉拒。
“那么还是请两位来吧，安铂馆会议有邀请你们。”
“是青铜计划吧。”吴岷缓缓起身，拉着一脸兴奋的路明非走了。
“2010年2月，这就是任务时间，由于初代种的觉醒，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准备了。”凯撒演讲着，看向了一脸苦样的路明非。
“为什么是我…我是说，握这个才入学几星期的人根本没资格来吧…再说吴岷才刚养好伤。”
“你是优秀的，所以我们选择了你，放松点，整个一年级就三个人，这是一种极大的荣誉，顺便说一下没办法拒绝哦。”
“去他的荣誉，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卒啊。”路明非想着，看了一眼无所谓的吴岷。
“是曼施坦因教授带队吧。”吴岷望着凯撒严肃的说道。
“没错，所以如此精英的你真的不加入我们学生会吗？”
“不了。”吴岷直接回绝。
“可惜，那么路明非，你是否愿意加入计划。”
“不愿意。”路明非也当场回绝。
“猜到了，所以我才建议凯撒提前告诉你无法拒绝嘛。”诺诺在一旁暗笑。
“快点吧，吴岷和另一位新生都同意了。”
“除了吴岷这个脑子不正常的，还有哪位神经病会平静的接受啊！”
“确实很平静。”一个人缓缓从阴影走出。
她穿着校服，面容端庄而素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什么精致却冰冷的玩偶般，活脱脱“三无少女”形象。
吴岷看着他，忽然想起另一个初次见面时的人。
“你也是学生会成员？”路明非感觉世界一下变小。
“嗯。”
吴岷拍了一下路明非肩膀：“加入吧，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一切的话，从一开始就该拒绝入学。”
“可是…”
路明非感觉背后有人在冷冷的笑他，那是路明泽。
吴岷皱了一下眉头，他微眯着眼朝路明非身后望去，可是和路明非看得一样，什么都没有。
路明非当然不想退学，这和所谓理想荣誉之类的无关。
他看了看正在盘零头发的诺诺，又看着非常坚定的吴岷。
……
过了一会儿，路明非换上了那套作战服，不断的在镜子里嫌弃着。
“碇シンジ（碇真嗣），好久不见。”吴岷在路明非身后用着温柔到他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语气说道。
“你是渚薰吗！不要那么肉麻啊，还有我觉得这套更像里昂的警服好吧。”
“李三光？你这身明明就是时之笛里面希克服装的现代版，就是少了头上裹的头巾。”芬格尔也加入吐槽。
三个废宅互相打趣，实则是在安抚路明非紧张情绪。
“没事，还有两个月。”
“我就剩两个月了。”路明非一脸苦相对着乐观主义者芬格尔说道。
“挺不甘心的，学校在我死后还省一笔钱。”
吴岷无语道：“现在就笃定自己会死去，要不把墓志铭写了，或者把该干的事都干了？”
“也不是不行。”
芬格尔无奈的说道：“再说这个我都有些被情绪感染了，不过问题不大，我这个废柴就在远程支援你们好了。”
“有时人会不会就孤独的死去，然后孤独的来呢？”
“思春期到了？”
路明非对着吴岷翻了个白眼：“没，话说你这个从来没喜欢过人的家伙就不孤独吗？”
“第一，我有喜欢过人，第二，我不孤独。”吴岷严肃回答。
“真得假得？他这个面瘫还喜欢过别人？单相思？”路明非迫不及待的望向芬格尔。
“萧瞬，你的一个前辈，她牺牲后使吴岷活了下来。”芬格尔沉声道，也忆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对不起。”路明非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吴岷消失的一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没事，话说你最后为什么还是答应了凯撒。”吴岷转移话题，他不太想继续沉浸于忧伤里。
“啊，我有别的理由啦。”路明非不好意思，但没直说有什么。
“其实不要那么害怕，‘只要你严阵以待，死神是不会追上你的’。”
“我运气一向不好的啊。”
……
长江三峡，摩尼亚赫号再次航行于水面。
“现在是公元2010年02月13日夜，中国农历春节，摩尼亚赫号在三峡水库下锚，江面安静，设备正常。今夜我们将执行‘青铜计划’，我是船长曼施坦因，这是我此次出航的第十三次船长日记。”曼施坦因教授看了一眼腕表，拨通越洋电话，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准备完毕，校董会请给我们最后的命令。”
“开始行动，并祝你们好运。”昂热校长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们有最顶尖的科技，最精英的队伍，是时候对着这群家伙审判了。”曼施坦因教授用着冷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
“设备和装备已经介绍过了，现在开始行动。”
路明非和吴岷被分到了水下作业工作，一个因为水性极佳，一个则是因为爆血的改造已经提高了他的水下存活能力。
“诺诺和路明非先下潜，零和吴岷作为A组配合协助完成任务。”
吴岷本能觉得安排有问题，但也猜到是谁发布的指令。
路明非有些紧张，他看着诺诺，结果就是被曼施坦因教授推了下去。
按照计划18分钟后A组下潜协助，所以吴岷就和零一起干坐着，但两人一点尴尬都没有。
“你是路明非那边的人？”吴岷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感叹恶魔们业务范围真是广泛，而且员工还参差不齐人才辈出。”
“……”
过了一会儿，曼施坦因教授对着聊天频道说道：“将真空管里的血涂在活灵上面，高浓度的龙血可以激活禁锢的灵魂。”
“下潜吧，可以支援了。”
吴岷和零跳入水中，他们借着射光观察着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江水。
“你之前潜到过一百米一下过吗？”零忽然问道。
“没有，怎么了？”
“那其实是一种窒息般的孤独与恐惧，就如同只有一个人的宇宙般难受，这就是除了合作以外深潜需要有人配合的另一个理由。”
“那我想我经历过类似的感觉。”吴岷无所谓的说着，忽然耳边传来的杂乱的话语。
实际上那声音越来越大，吴岷和零明锐的捕捉到了每一声如闷雷的咒文。
就在不远处，他们看见了路明非和诺诺，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正用肘关节锤击貌似潜水服破了的路明非。
然后，活灵长大了嘴，巨大的漩涡卷席着四人齐刷刷的进入宫殿。
再次醒来，四人已经来到了青铜隧道，他们下意识爬起环顾四周。
“你们也下来了？这吸力也太大了吧…”路明非吐槽道。
“路明非！零！你们两个小组怎么了？”虽然时着急的询问，可是吴岷总感觉曼施坦因教授知道这一情况。
等待着诺诺报告，吴岷好奇的看向了那些青铜雕像。
这些蛇面人身的雕像鞠着躬，如同臣民般恭敬着什么。
“顺着水流方向，路明非，使用你携带的染料。”曼施坦因教授在公频里说道。
荧黄色染料顺水成了一条线，向远处飘去。
吴岷和零反而像什么无事人一样，一路上诺诺和曼施坦因教授通讯，他们则负责参观。
宏伟的宫殿总是勾起回忆，吴岷莫名的感到熟悉。
他们终于来到另一个入口前，一道漩涡再次将他们吞入，又一个活灵出现。
诺诺拿出罐子，准备继续以血前行。
“要那个人的。”活灵开口说话，但他并没有眼睛或嘴巴，所以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路明非，去吧。”吴岷一脸坚定的说。
“又来？”路明非无奈的将破的地方对准活灵，让它咬下去。
“要那个人的。”活灵又重复一遍。
“吴岷，要不你试试？”零问道。
吴岷取出侧面的试管，里面正是他自己的淡灰红色血液。
“正常人会随身带自己的血？”
“昂热要求每次任务前抽的，这下面温度不高，保存的比较久。”吴岷将血倒在活灵上。
门被打开，他们缓缓下落，来到两个很古代的寝室。
墙上有两件白袍，诺诺异常疑惑的分析着。
“不用猜了，龙王有两位，哥哥诺顿和弟弟不知道名字。”吴岷提前回答。
“你怎么知道？”
“赶紧按炸弹吧，我们的主人可能刚来过。”
路明非愣住了，他顺着吴岷的目光看向了刚燃烧的油灯。
齿轮声传来，几人几乎是立即就逃跑了，有人启动了青铜城。
巨大的意识间，吴岷脱离了肉体，他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才是青铜城真正的王座，老唐……或者说诺顿就坐在那里，俯视着四人。
就在那么一瞬间诺诺和零立马晕厥过去，只不过有一个是装的，吴岷通过直感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清醒的意识。
“啊啊啊……不要吃我啊！”路明非大叫着坐在地上。
“我该尊称你为什么，诺顿？千古一帝？或者……老唐？”吴岷严肃的对视着王座上如同太阳般的人。
“都不是，你还是叫我懦夫算了，无。”老唐俯视着他们，面容平静。
“作为诺顿，我们是你的仇人，作为帝统，我们算作你的子民，而作为老唐，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作为无，你是我最尊敬的引导者，作为吴岷，你是我唯二的陪伴者，作为执行人，你是我痛恨的仇人。”
两人对峙着，空气变得沉默，一旁的路明非假装着空气，也不敢说话。
“说说无吧，他…或者说你们认为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老唐并没有回答，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那你觉得现在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人，一个拥有权力和王冠的失去者。”
“并且还是一个爱逃避的傻子。”老唐在那里补充。
然后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一旁的路明非弱弱的问：“所以你不想杀我们了吗？”
“想，非常想，但作为康斯坦丁的哥哥前，我也是青铜与火之王，我会安顿好我的子民后再杀死你们，我太过了解你了，所以才必须准备好一切，再重新成为那个复仇者。”
吴岷愣愣的看着祂，突然感觉到有些奇怪，祂似乎如同太阳般耀眼，又如火般仇恨，祂硬生生将自己撕成了两个自己，然后压抑着感情对着话。
其实已经完全无法忍住愤怒了，老唐也终究是会复仇的，因为他是人，不是失去尊严的牲畜。
“在这巨大的无法打破的莫比乌斯环中，你也必然会走向那边的，所以开始吧，就算清楚这毫无意义也必须杀死我们，这就是弃族之命运。”吴岷闭上眼，拿出了匕首。
路明非叹气，但其实他心中也多少明白些，或许他可以去逃避，可是仇恨却依然刻在老唐心里。
“那么归入尘埃吧。”
光晕散去，几人维持着跑步姿势前行。
只是除了诺诺，没人心里会平静下来。
“准备狂奔吧，祂来了。”
经管康斯坦丁没有专门精神辐射到他，可那几乎快使人窒息的压力也使吴岷难受至极。
另一方面，灰色的物质不断的补充着他的体力与精神，只是他感觉自己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
“又是这样，人和龙类也不过陷入莫比乌斯之环而已，暴君或智者，战争或讨伐，从不信任和不平等诞生的那一天起，这样的矛盾就永未止过。”大叔已不知何时来到了吴岷身旁，稍微摸了摸他的额头，最终也没有选择破坏那颗特殊的眼珠。
“我会去找祂的，以屠龙者的身份。”吴岷低声回答。
“不要让自己后悔。”
……
昂热看着面前的一切，突然对着旁边那个老牛仔道：“你知道什么是悲剧吗？”
“我没酒喝就是。”
昂热没有搭理吐槽的副校长，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悲剧的本质其实是人在偶然间窥见遥远真理时感到的恐惧与颤栗，是在永恒而宏伟的命运面前个体的软弱与渺小。”
“黑王尼德霍格展开死亡，没有人真的会逃掉什么命运。”副校长也严肃起来。
“因为它叫做命运，黑王，命运，毁灭者，新生之主，以及我们从未有过一丝了解的‘神’。”
“不存在的，顶多也就更加高级的生命体，那个家伙要真的能创造这一切的话为何又要毁掉它？”副校长摇头回道。
“可是我们的先辈们就坚信着这样的预言，并留下太多我们不可知的知识。”
昂热走到窗前，带着愁绪和兴奋道：“可是也从来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命运是可以在传递中改变几许的。”
“你信任吴岷和路明非？”
“不知道，我只是期待着，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默许了那边强制吴岷的行为。”
……
吴岷躺在宿舍床上，不出意外的他在前往医护室的时候就已经恢复，搞得抬他的芬格尔骂骂咧咧的还了担架后才回去睡觉。
他不大习惯的打开了校内新闻，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这与上次一样，即使自己干任何事也不过如石沉大海般消寂。
所谓万年老二，大概就是如此，他确实存在，但不会引起多大波澜。
宿舍门打开，一身西装的学生会干部帕西走进来，将一只信封交给了路明非。
“欢迎加入学生会。”
路明非愣住，吐槽道：“你们效率也太快了，我才刚申请成功。”
“陈学姐已经猜到你要来我们这里了，所以我们早就在楼下等着。”帕西礼貌道。
“对了，吴同学，是否也要加入学生会？我们会长说了，如果你来的话那份会长位置他也可以给你，因为你有那份获取权力的资格。”帕西态度更加缓和。
“不了，我和芬格尔一样，不想参加任何权利斗争。”吴岷婉拒。
“那么还是请两位来吧，安铂馆会议有邀请你们。”
“是青铜计划吧。”吴岷缓缓起身，拉着一脸兴奋的路明非走了。
“2010年2月，这就是任务时间，由于初代种的觉醒，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准备了。”凯撒演讲着，看向了一脸苦样的路明非。
“为什么是我…我是说，握这个才入学几星期的人根本没资格来吧…再说吴岷才刚养好伤。”
“你是优秀的，所以我们选择了你，放松点，整个一年级就三个人，这是一种极大的荣誉，顺便说一下没办法拒绝哦。”
“去他的荣誉，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卒啊。”路明非想着，看了一眼无所谓的吴岷。
“是曼施坦因教授带队吧。”吴岷望着凯撒严肃的说道。
“没错，所以如此精英的你真的不加入我们学生会吗？”
“不了。”吴岷直接回绝。
“可惜，那么路明非，你是否愿意加入计划。”
“不愿意。”路明非也当场回绝。
“猜到了，所以我才建议凯撒提前告诉你无法拒绝嘛。”诺诺在一旁暗笑。
“快点吧，吴岷和另一位新生都同意了。”
“除了吴岷这个脑子不正常的，还有哪位神经病会平静的接受啊！”
“确实很平静。”一个人缓缓从阴影走出。
她穿着校服，面容端庄而素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什么精致却冰冷的玩偶般，活脱脱“三无少女”形象。
吴岷看着他，忽然想起另一个初次见面时的人。
“你也是学生会成员？”路明非感觉世界一下变小。
“嗯。”
吴岷拍了一下路明非肩膀：“加入吧，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一切的话，从一开始就该拒绝入学。”
“可是…”
路明非感觉背后有人在冷冷的笑他，那是路明泽。
吴岷皱了一下眉头，他微眯着眼朝路明非身后望去，可是和路明非看得一样，什么都没有。
路明非当然不想退学，这和所谓理想荣誉之类的无关。
他看了看正在盘零头发的诺诺，又看着非常坚定的吴岷。
……
过了一会儿，路明非换上了那套作战服，不断的在镜子里嫌弃着。
“碇シンジ（碇真嗣），好久不见。”吴岷在路明非身后用着温柔到他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语气说道。
“你是渚薰吗！不要那么肉麻啊，还有我觉得这套更像里昂的警服好吧。”
“李三光？你这身明明就是时之笛里面希克服装的现代版，就是少了头上裹的头巾。”芬格尔也加入吐槽。
三个废宅互相打趣，实则是在安抚路明非紧张情绪。
“没事，还有两个月。”
“我就剩两个月了。”路明非一脸苦相对着乐观主义者芬格尔说道。
“挺不甘心的，学校在我死后还省一笔钱。”
吴岷无语道：“现在就笃定自己会死去，要不把墓志铭写了，或者把该干的事都干了？”
“也不是不行。”
芬格尔无奈的说道：“再说这个我都有些被情绪感染了，不过问题不大，我这个废柴就在远程支援你们好了。”
“有时人会不会就孤独的死去，然后孤独的来呢？”
“思春期到了？”
路明非对着吴岷翻了个白眼：“没，话说你这个从来没喜欢过人的家伙就不孤独吗？”
“第一，我有喜欢过人，第二，我不孤独。”吴岷严肃回答。
“真得假得？他这个面瘫还喜欢过别人？单相思？”路明非迫不及待的望向芬格尔。
“萧瞬，你的一个前辈，她牺牲后使吴岷活了下来。”芬格尔沉声道，也忆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对不起。”路明非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吴岷消失的一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没事，话说你最后为什么还是答应了凯撒。”吴岷转移话题，他不太想继续沉浸于忧伤里。
“啊，我有别的理由啦。”路明非不好意思，但没直说有什么。
“其实不要那么害怕，‘只要你严阵以待，死神是不会追上你的’。”
“我运气一向不好的啊。”
……
长江三峡，摩尼亚赫号再次航行于水面。
“现在是公元2010年02月13日夜，中国农历春节，摩尼亚赫号在三峡水库下锚，江面安静，设备正常。今夜我们将执行‘青铜计划’，我是船长曼施坦因，这是我此次出航的第十三次船长日记。”曼施坦因教授看了一眼腕表，拨通越洋电话，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准备完毕，校董会请给我们最后的命令。”
“开始行动，并祝你们好运。”昂热校长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们有最顶尖的科技，最精英的队伍，是时候对着这群家伙审判了。”曼施坦因教授用着冷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
“设备和装备已经介绍过了，现在开始行动。”
路明非和吴岷被分到了水下作业工作，一个因为水性极佳，一个则是因为爆血的改造已经提高了他的水下存活能力。
“诺诺和路明非先下潜，零和吴岷作为A组配合协助完成任务。”
吴岷本能觉得安排有问题，但也猜到是谁发布的指令。
路明非有些紧张，他看着诺诺，结果就是被曼施坦因教授推了下去。
按照计划18分钟后A组下潜协助，所以吴岷就和零一起干坐着，但两人一点尴尬都没有。
“你是路明非那边的人？”吴岷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感叹恶魔们业务范围真是广泛，而且员工还参差不齐人才辈出。”
“……”
过了一会儿，曼施坦因教授对着聊天频道说道：“将真空管里的血涂在活灵上面，高浓度的龙血可以激活禁锢的灵魂。”
“下潜吧，可以支援了。”
吴岷和零跳入水中，他们借着射光观察着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江水。
“你之前潜到过一百米一下过吗？”零忽然问道。
“没有，怎么了？”
“那其实是一种窒息般的孤独与恐惧，就如同只有一个人的宇宙般难受，这就是除了合作以外深潜需要有人配合的另一个理由。”
“那我想我经历过类似的感觉。”吴岷无所谓的说着，忽然耳边传来的杂乱的话语。
实际上那声音越来越大，吴岷和零明锐的捕捉到了每一声如闷雷的咒文。
就在不远处，他们看见了路明非和诺诺，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正用肘关节锤击貌似潜水服破了的路明非。
然后，活灵长大了嘴，巨大的漩涡卷席着四人齐刷刷的进入宫殿。
再次醒来，四人已经来到了青铜隧道，他们下意识爬起环顾四周。
“你们也下来了？这吸力也太大了吧…”路明非吐槽道。
“路明非！零！你们两个小组怎么了？”虽然时着急的询问，可是吴岷总感觉曼施坦因教授知道这一情况。
等待着诺诺报告，吴岷好奇的看向了那些青铜雕像。
这些蛇面人身的雕像鞠着躬，如同臣民般恭敬着什么。
“顺着水流方向，路明非，使用你携带的染料。”曼施坦因教授在公频里说道。
荧黄色染料顺水成了一条线，向远处飘去。
吴岷和零反而像什么无事人一样，一路上诺诺和曼施坦因教授通讯，他们则负责参观。
宏伟的宫殿总是勾起回忆，吴岷莫名的感到熟悉。
他们终于来到另一个入口前，一道漩涡再次将他们吞入，又一个活灵出现。
诺诺拿出罐子，准备继续以血前行。
“要那个人的。”活灵开口说话，但他并没有眼睛或嘴巴，所以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路明非，去吧。”吴岷一脸坚定的说。
“又来？”路明非无奈的将破的地方对准活灵，让它咬下去。
“要那个人的。”活灵又重复一遍。
“吴岷，要不你试试？”零问道。
吴岷取出侧面的试管，里面正是他自己的淡灰红色血液。
“正常人会随身带自己的血？”
“昂热要求每次任务前抽的，这下面温度不高，保存的比较久。”吴岷将血倒在活灵上。
门被打开，他们缓缓下落，来到两个很古代的寝室。
墙上有两件白袍，诺诺异常疑惑的分析着。
“不用猜了，龙王有两位，哥哥诺顿和弟弟不知道名字。”吴岷提前回答。
“你怎么知道？”
“赶紧按炸弹吧，我们的主人可能刚来过。”
路明非愣住了，他顺着吴岷的目光看向了刚燃烧的油灯。
齿轮声传来，几人几乎是立即就逃跑了，有人启动了青铜城。
巨大的意识间，吴岷脱离了肉体，他仿佛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才是青铜城真正的王座，老唐……或者说诺顿就坐在那里，俯视着四人。
就在那么一瞬间诺诺和零立马晕厥过去，只不过有一个是装的，吴岷通过直感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清醒的意识。
“啊啊啊……不要吃我啊！”路明非大叫着坐在地上。
“我该尊称你为什么，诺顿？千古一帝？或者……老唐？”吴岷严肃的对视着王座上如同太阳般的人。
“都不是，你还是叫我懦夫算了，无。”老唐俯视着他们，面容平静。
“作为诺顿，我们是你的仇人，作为帝统，我们算作你的子民，而作为老唐，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作为无，你是我最尊敬的引导者，作为吴岷，你是我唯二的陪伴者，作为执行人，你是我痛恨的仇人。”
两人对峙着，空气变得沉默，一旁的路明非假装着空气，也不敢说话。
“说说无吧，他…或者说你们认为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老唐并没有回答，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那你觉得现在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人，一个拥有权力和王冠的失去者。”
“并且还是一个爱逃避的傻子。”老唐在那里补充。
然后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一旁的路明非弱弱的问：“所以你不想杀我们了吗？”
“想，非常想，但作为康斯坦丁的哥哥前，我也是青铜与火之王，我会安顿好我的子民后再杀死你们，我太过了解你了，所以才必须准备好一切，再重新成为那个复仇者。”
吴岷愣愣的看着祂，突然感觉到有些奇怪，祂似乎如同太阳般耀眼，又如火般仇恨，祂硬生生将自己撕成了两个自己，然后压抑着感情对着话。
其实已经完全无法忍住愤怒了，老唐也终究是会复仇的，因为他是人，不是失去尊严的牲畜。
“在这巨大的无法打破的莫比乌斯环中，你也必然会走向那边的，所以开始吧，就算清楚这毫无意义也必须杀死我们，这就是弃族之命运。”吴岷闭上眼，拿出了匕首。
路明非叹气，但其实他心中也多少明白些，或许他可以去逃避，可是仇恨却依然刻在老唐心里。
“那么归入尘埃吧。”
光晕散去，几人维持着跑步姿势前行。
只是除了诺诺，没人心里会平静下来。
“准备狂奔吧，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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