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庄周梦蝶
沐梧转身出了门。
一旁的沐云玛紧握着手帕，指尖发白，强装着镇定，心里祈祷着沐风千万不要注意到她。
“云玛。”沐风道。
沐云玛心里一颤，控制不住地开口：“爷爷，我只是叫桃青去后山帮我找耳坠，我不知道四妹妹会在那……”
府中有家丁看到是桃青把沐倾幻推下悬崖的，桃青又是自己的婢女，沐云玛觉得今日自己是百口莫辩了。
“我说过，你们兄弟姐妹间互相竞争，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伤害性命，我绝不轻饶！”沐风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婢女仗责二十，关到后山禁闭，把二小姐带到祠堂跪着！”
“爷爷，你为什么不信我！”沐云玛哭喊着。
夕阳渐渐西斜。
沐倾幻看着沐府禁闭的大门，心里涌现出一股熟悉感，这股熟悉感应该来自小织。
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又用力敲了敲门。
门后传来声音：“今日沐府闭门谢客，请客人来日再访。”
“谢客？今日有何事需闭门谢客？家丑不可外扬吗？”沐倾幻讥讽道，小织失踪了一天一夜，都没人来找吗？
门后的家丁听是小姑娘的声音，怒道：“你是哪家的客人，竟如此不知礼数！”
“沐家。”
“哪个沐家？敢在我沐家门前撒野！”说完，家丁觉得不太对劲，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听见门外的小姑娘道——
“皇城沐家，四小姐沐倾幻。”
家丁一愣，赶紧打开门，看着沐倾幻完好无缺的样子，大吼道：“四，四小姐，诈尸了！”
沐倾幻：“……”
当然，后面这个家丁被沐风罚了一个月的月银。
沐府一瞬间炸开了锅，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沐倾幻搬了把椅子，自在地坐着，看着来人的神态表情。
有恐惧的，有欣喜的，有漠然的，有晦气的，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一个无丝毫灵力的人，坠入那么高的悬崖，况且悬崖底附近就是幻踪森林，时不时会有低等魔兽出来觅食，在他们看来，沐倾幻能生还，简直不可思议。
沐府的下人都默认四小姐已经死了，就家主还在派人不停地找。
若他们知道，他们眼中毫无灵力的四小姐不但进了幻踪森林，还在幻踪森林的内围捕猎了低等高阶魔兽噬月兽时，恐怕会陷入深深的怀疑。
沐倾幻，一个外来之人。
小织，一个毫无灵力的世家废物小姐。
根本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了幻踪森林的内围，还吃了一只自己撞树死掉的疯兔子，甚至毫发无损地出来。
总之，不知者……走大运？
“四妹妹！”一个身着水蓝色流仙裙的大美人美眸泛红，捏着手中的帕子，欣喜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爷爷一定很高兴。”
沐倾幻看着眼前的大美人，脑海里蹦出几个字——沐清雅，沐家大小姐。
美人落泪，当真真是令人心疼。
但沐倾幻觉得，美人哭起来也是一幅画，那就让沐清雅大美人哭吧。眼泪要掉不掉的，她看着别扭。
沐倾幻抑制住了自己想去把沐清雅眼眶里的水雾抖出来的欲望。
“幻儿！”沐风赶来，眼里一片担忧，“饿不饿？爷爷叫秀英奶奶给你煮很多好吃的，走，爷爷带你去吃。”
沐倾幻还没有反应过来，沐风就拉着她的小手走了。她呆呆地跟着，想着要不要拒绝，她还想在这些人中找一找把小织从悬崖上推下去的那个人呢！
呆愣间，沐倾幻已经被拉离了人群，大美人沐清雅的眼泪，要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小阁楼内。
当沐倾幻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时，坐在桌子另一端的人用慈爱的眼光看着她。沐倾幻犹豫了一下，把鱼肉放到那个人碗里：“给你吃。”
沐风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一起，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沐倾幻碗里：“幻儿也吃。”
沐倾幻吃了一口鱼肉，小脸尽是满足。
沐风眼神亮了亮。
等她把碗里的鱼肉吃完时，沐风又给她夹了蔬菜；等她把蔬菜也吃完时，沐风又及时给她夹了一大块羊腿，还把一小盅汤推到她面前。
沐倾幻：“……”
当沐风还要给她夹菜时，她拒绝道：“我吃不下了，好饱。”
“那我们不吃了，去散散步，等过会儿回来泡个澡，睡觉觉，爷爷让人给幻儿准备好热水了。”
“您不吃吗？”沐倾幻看着还躺在沐风碗里的那块鱼肉。
沐风高兴道：“爷爷吃，爷爷吃。”他三两下就吃完那块鱼肉了。
然后沐倾幻礼尚往来，她也疯狂给沐风夹菜，沐风都吃下了。
等一桌子菜都吃完时，沐风瘫在椅子上，太撑了……
“爷爷，我去沐浴啦！”
沐风挥挥手：“去吧去吧。”
等沐倾幻走后，沐风捂住脸，热泪从眼眶里流出：“回来了，回来了，她叫我爷爷。呜呜……”
哭了好一会儿，他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让人进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心情颇好地走了。
沐倾幻泡在浴桶内，身心舒畅，一天一夜没睡觉，又赶了好一大段路回沐府的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水渐凉。
当秀英奶奶进来时，看到在浴桶睡着的沐倾幻，连忙拿了一块浴巾把她裹着抱起来：“哎呦，小姐，你怎么在水里睡着了，水都凉了，要睡在床上睡。”
沐倾幻刚被秀英奶奶抱起来时就惊醒了，看到是熟悉的人，困意又袭来，迷迷糊糊不想动。
秀英奶奶把她弄到床上，又仔仔细细地把她头发擦干。头发一干，沐倾幻就找准被子一头埋进去。
“小姐长肉了，秀英奶奶快抱不动了。”秀英奶奶故作埋怨，把随沐倾幻钻进被子的浴巾抽出来，“衣服给你放在椅子上了，醒了记得穿。”
沐倾幻嘟哝地“嗯”了一声。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地鲜活熟悉，她仿佛已经在这生活了很久。
她没有刻意去看小织的记忆，但在梦中，沐倾幻又亲身体会了小织这些年来经历的点点滴滴。
前世的记忆越发模糊，恍恍惚惚间，她好像就是小织，小织也是她，她们确实是一体的。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一旁的沐云玛紧握着手帕，指尖发白，强装着镇定，心里祈祷着沐风千万不要注意到她。
“云玛。”沐风道。
沐云玛心里一颤，控制不住地开口：“爷爷，我只是叫桃青去后山帮我找耳坠，我不知道四妹妹会在那……”
府中有家丁看到是桃青把沐倾幻推下悬崖的，桃青又是自己的婢女，沐云玛觉得今日自己是百口莫辩了。
“我说过，你们兄弟姐妹间互相竞争，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伤害性命，我绝不轻饶！”沐风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婢女仗责二十，关到后山禁闭，把二小姐带到祠堂跪着！”
“爷爷，你为什么不信我！”沐云玛哭喊着。
夕阳渐渐西斜。
沐倾幻看着沐府禁闭的大门，心里涌现出一股熟悉感，这股熟悉感应该来自小织。
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又用力敲了敲门。
门后传来声音：“今日沐府闭门谢客，请客人来日再访。”
“谢客？今日有何事需闭门谢客？家丑不可外扬吗？”沐倾幻讥讽道，小织失踪了一天一夜，都没人来找吗？
门后的家丁听是小姑娘的声音，怒道：“你是哪家的客人，竟如此不知礼数！”
“沐家。”
“哪个沐家？敢在我沐家门前撒野！”说完，家丁觉得不太对劲，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听见门外的小姑娘道——
“皇城沐家，四小姐沐倾幻。”
家丁一愣，赶紧打开门，看着沐倾幻完好无缺的样子，大吼道：“四，四小姐，诈尸了！”
沐倾幻：“……”
当然，后面这个家丁被沐风罚了一个月的月银。
沐府一瞬间炸开了锅，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沐倾幻搬了把椅子，自在地坐着，看着来人的神态表情。
有恐惧的，有欣喜的，有漠然的，有晦气的，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一个无丝毫灵力的人，坠入那么高的悬崖，况且悬崖底附近就是幻踪森林，时不时会有低等魔兽出来觅食，在他们看来，沐倾幻能生还，简直不可思议。
沐府的下人都默认四小姐已经死了，就家主还在派人不停地找。
若他们知道，他们眼中毫无灵力的四小姐不但进了幻踪森林，还在幻踪森林的内围捕猎了低等高阶魔兽噬月兽时，恐怕会陷入深深的怀疑。
沐倾幻，一个外来之人。
小织，一个毫无灵力的世家废物小姐。
根本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了幻踪森林的内围，还吃了一只自己撞树死掉的疯兔子，甚至毫发无损地出来。
总之，不知者……走大运？
“四妹妹！”一个身着水蓝色流仙裙的大美人美眸泛红，捏着手中的帕子，欣喜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爷爷一定很高兴。”
沐倾幻看着眼前的大美人，脑海里蹦出几个字——沐清雅，沐家大小姐。
美人落泪，当真真是令人心疼。
但沐倾幻觉得，美人哭起来也是一幅画，那就让沐清雅大美人哭吧。眼泪要掉不掉的，她看着别扭。
沐倾幻抑制住了自己想去把沐清雅眼眶里的水雾抖出来的欲望。
“幻儿！”沐风赶来，眼里一片担忧，“饿不饿？爷爷叫秀英奶奶给你煮很多好吃的，走，爷爷带你去吃。”
沐倾幻还没有反应过来，沐风就拉着她的小手走了。她呆呆地跟着，想着要不要拒绝，她还想在这些人中找一找把小织从悬崖上推下去的那个人呢！
呆愣间，沐倾幻已经被拉离了人群，大美人沐清雅的眼泪，要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小阁楼内。
当沐倾幻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时，坐在桌子另一端的人用慈爱的眼光看着她。沐倾幻犹豫了一下，把鱼肉放到那个人碗里：“给你吃。”
沐风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一起，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沐倾幻碗里：“幻儿也吃。”
沐倾幻吃了一口鱼肉，小脸尽是满足。
沐风眼神亮了亮。
等她把碗里的鱼肉吃完时，沐风又给她夹了蔬菜；等她把蔬菜也吃完时，沐风又及时给她夹了一大块羊腿，还把一小盅汤推到她面前。
沐倾幻：“……”
当沐风还要给她夹菜时，她拒绝道：“我吃不下了，好饱。”
“那我们不吃了，去散散步，等过会儿回来泡个澡，睡觉觉，爷爷让人给幻儿准备好热水了。”
“您不吃吗？”沐倾幻看着还躺在沐风碗里的那块鱼肉。
沐风高兴道：“爷爷吃，爷爷吃。”他三两下就吃完那块鱼肉了。
然后沐倾幻礼尚往来，她也疯狂给沐风夹菜，沐风都吃下了。
等一桌子菜都吃完时，沐风瘫在椅子上，太撑了……
“爷爷，我去沐浴啦！”
沐风挥挥手：“去吧去吧。”
等沐倾幻走后，沐风捂住脸，热泪从眼眶里流出：“回来了，回来了，她叫我爷爷。呜呜……”
哭了好一会儿，他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让人进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心情颇好地走了。
沐倾幻泡在浴桶内，身心舒畅，一天一夜没睡觉，又赶了好一大段路回沐府的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水渐凉。
当秀英奶奶进来时，看到在浴桶睡着的沐倾幻，连忙拿了一块浴巾把她裹着抱起来：“哎呦，小姐，你怎么在水里睡着了，水都凉了，要睡在床上睡。”
沐倾幻刚被秀英奶奶抱起来时就惊醒了，看到是熟悉的人，困意又袭来，迷迷糊糊不想动。
秀英奶奶把她弄到床上，又仔仔细细地把她头发擦干。头发一干，沐倾幻就找准被子一头埋进去。
“小姐长肉了，秀英奶奶快抱不动了。”秀英奶奶故作埋怨，把随沐倾幻钻进被子的浴巾抽出来，“衣服给你放在椅子上了，醒了记得穿。”
沐倾幻嘟哝地“嗯”了一声。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地鲜活熟悉，她仿佛已经在这生活了很久。
她没有刻意去看小织的记忆，但在梦中，沐倾幻又亲身体会了小织这些年来经历的点点滴滴。
前世的记忆越发模糊，恍恍惚惚间，她好像就是小织，小织也是她，她们确实是一体的。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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