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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兄弟

    天仓仓,野芒芒,风吹草低见牛羊。如今的草原算是出现了少有的宁静。

    瓦剌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已成为蒙古势力最大的一个部落,蒙古大汗脱脱不花也是也先手中的傀儡,也先经过北京保卫战一役,死伤三万余人,虽说是蒙古各部落联军,但瓦剌损伤亦有一万余人,瓦剌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脱脱不花瞅准时机,暗中联系蒙古各部,逐渐脱离也先的掌控。

    也先现在一边面临着脱脱不花带领的蒙古各部的脱控,一边应对大明朝的乘胜追击,另一边的阿刺知院不知怎么和明朝搭上了关系,如今得到明朝的支持又重建兀良哈。可谓是焦头烂额,直接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朱祁镇从之前的大明皇帝变成了现在的太上皇,对于先也来说也从之前的“奇货可居”变成了现在的烫手山芋,也先不敢杀了朱祁镇,虽然说瓦剌现在是草原上的霸主,但也先也深知瓦剌没有吞并大明的实力,若是杀了朱祁镇,那就是和大明公开宣战,不死方休,但也不能放了朱祁镇,大明眼睁睁看着瓦剌俘虏了大明,若是皇帝丢失或者被杀,大明肯定算在他的头上,送回大明,大明现在的皇帝威望如日中天,还没想好如何安置朱祁镇。

    朱祁镇倒是无所谓回不回大明,自古皇家无亲情,如今自己已是太上皇,满朝文武被自己害死了大半,弟弟朱祁钰现在打了胜仗,威望已超过自己当朝。在草原少了些国事操劳,多的是自由轻松,如果可以,在草原当个牧马人也好。

    但草原的生活远没有大明太上皇想的轻松,由于瓦剌和大明战事在起,大明关闭了边市,蔬菜、食盐、茶叶、布匹、棉料这些过冬物品现在是有价无市,大雪封山,牛羊也失去了草料,对于连年交战没有备过冬物品的牧民来说,真是雪上加霜。朱祁镇在此亲眼看见小孩子的脸上被冻的发皴通红,牧民身体冻的瑟瑟发抖而不舍的喝口马奶酒,老人们因为没有马粪烧而冻的咳嗽,牛羊因没有草料饿的骨瘦嶙峋……

    脱脱不花得势后,派使联络大明,表示愿意臣服纳贡,明廷为了分化蒙古,激化他与也先的矛盾,特有意加重对脱脱不花的封赏,赏赐的东西足够黄金家族安全越冬。

    瓦剌部看着黄金家族和兀良哈都有粮食过冬,而身为草原上最勇猛的瓦剌部却缺衣少食,十分不爽。

    赛刊王对也先说,“大哥,咱们明朝打不过,为什么不去伤脱脱不花和阿刺知院部。”

    也先道,“明廷这次刻意封赏,就是要我们相互争斗,等我们两败俱伤,他好收利。”

    赛刊王道,“那脱脱不花最是没有良心,我瓦剌当年好心捧他做大汗,他不思感恩,在此关键时刻,竟敢反叛瓦剌,如果我们不给他点教训,以后瓦剌如何在草原立足。”

    也先道,“脱脱不花不足为虑,什么黄金家族,都多少年了,还做成吉思汗的美梦。我可以让他做大汗,也可以让别人做。”

    赛刊王道,“脱脱不花之弟阿噶巴尔济对他的大汗之位觊觎已久,可以利用。”

    也先道,“不错,我正有此意,阿噶巴尔济看起来更蠢,可以更好的被利用。说起大汗之位,明廷的皇位咱们这有个人也可以去挣一挣。”

    赛刊王道,“这么个废物如何还去当皇帝。”

    也先道,“朱祁镇做了十几年皇帝,在明廷中肯定会有些关系,只要咱们把他送回去,他当不当成皇帝,都可以给明廷添乱。”

    两人商议之后,赛刊王暗中去联系阿噶巴尔济,许以蒙古大汗之位,让其除掉脱脱不花,阿噶巴尔虽觊觎大汗之位已久,但让其手刃兄长,还是不敢,赛刊王只得慢慢诱导,许以重利,阿噶巴尔济果然被利益冲昏头脑,答应了下来。

    也先派使联系明廷,表示愿归还朱祁镇,想和明廷和谈,重归于好。

    明廷对于朱祁镇的回归分为两派:朱祁钰当然不希望朱祁镇回来,他若回来,二圣临朝,太后是其生母,满朝是其旧臣,自己将处于何地。

    孙太后思子心切,当然希望儿子回来,不明白朱祁钰的心思,于谦看出皇上的担忧,对朱祁钰说,“皇上即已即位,自是大明的天子,即使上皇回京,我等只认皇上一人。”

    孙太后当下也表示,“皇上是我大明唯一的皇上,祁镇即已退位,绝无复位之道理。”

    于谦又道,“我大明以礼治天下,今瓦剌归还上皇,我大明若不接回,于情于理皆不合适。”

    朱祁钰不想做赵构,做不到眼见兄长身在异乡,却安心做皇上。但到手的皇位也不可能拱手相让,但眼见不管是深宫中的太后还是朝廷中的于谦,两个自己最信任的人都已经保证,况现在兵权,民望,声望都已远超上皇,让自己退位也是不可能的。朱祁钰同意把朱祁镇接回。

    在外辗转几个月的朱祁镇终于回京,一路上,朱祁镇发现京师的街道虽然站满了人,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冷漠,这个差点害了大明的人竟然有脸回来,若不是身份特殊,此刻恐怕已被推出午门斩首了。

    朱祁钰给足了朱祁镇的面子,亲自到德胜门门口来接,人们看到朱祁钰又重回德胜门,纳头便拜,脸上流漏出发自内心的喜悦。朱祁钰看见朱祁镇连忙下马去拜,朱祁镇连忙拦住,“皇上,不可,如今你是君我是臣,我如何敢受!”朱祁镇发现人们发现朱祁钰要拜他时,都脸漏愠色,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才有所缓和。

    朱祁钰说,“皇兄哪里的话,弟只是代你暂管,如今你回来,理应归还!”

    朱祁镇连忙说,“皇上说的哪里的话,这皇位理应是你的,我几酿成大祸,今日厚颜回来,已不敢求其他。”

    朱祁钰不放心又说,“皇兄是先皇钦点,是我大明皇帝,何错之有!”

    朱祁镇连忙又说,“愚兄惶恐,自今日起,我当深居南苑,不过问朝中之事。陛下切勿再言其他。”

    三辞三让后,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朱祁钰手拉着朱祁镇共坐龙辇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