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记（2）
五月十五。
今天，我们终于正式进入了御兽宗！
中午的时候，那位刘孝德道长突然出现，他告之我们御兽宗开放招录的时间到了，让我们收拾下东西在太阳落山之前带上信物到四灵山腰一处空地集合。
说完这些，他就离开了。
可能他还有别人要通知到。
我和妹妹赶紧收拾了一些准备带进御兽宗的杂物，把茶馆的东西都交给张婶代为保管，便尽快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半山腰的那地方不是太好找，等我们找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我粗数了下，大约有几十人。
这么多人，大家以后都是同门了。
本来我还挺开心，可是没想到...
有些人一看就是公子小姐之类的出身，各自身后都有一些健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更多的人则是穿着比较普通，随身带着一个包裹，就和我们一样。
没多久我发现，条件好的都站到了一块儿，低声交谈着什么，只时不时向外围投来冷漠的一瞥。
条件差的站在另外一边，被那些健仆挡在中间，隔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我忽然觉得这群富家子弟比我想象中还要可笑。
都是要入宗的人了，以后就是平等的存在，还搞这种凡间的小手段，有意思吗？
...
王泉看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感觉原身还是太年轻。
无论在什么地方，人与人之间都是会自动分开等级的。
这是某些根深蒂固的人性决定的。
平等？
那是完全不存在的妄念。
因为你认为的平等，仅仅是你主观认知的“平等”，绝非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不过，原身本身年纪确实小嘛。
他也可以理解。
他曾经也是那么纯真，直到步入社会...
王泉继续看下去。
...
我们这群人等啊等啊。
直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位宽袖长袍的白面无须道长凭空出现。
没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像是非常突兀地出现在了空地中心。
大概，这就是仙家手段！
他朝四周看了看，神色间好像有些不耐烦，立刻就发话让那些公子小姐们仅带上需要的东西，其余的都让他们的仆从搬下山。
那帮富家子弟没一个敢多话的，完全照做。
一时场面乱哄哄的，令人暗暗发笑。
那位道长逐个验过我们的信物后，说了句宗门只招七至十四岁的弟子，遂赶走了几位拿着信物但看着年龄已经偏大的人，冷着脸完全不顾人家苦苦哀求。
这些人应该是早早拿到了信物，但没有立刻下定决心前来，导致现在年龄超了。
我为他们扼腕叹息。
都不容易啊。
因为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家境不好的人。
我特别理解，这样的家庭出身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个一两年实在太正常了。
但令我生气的是，那些富家子弟个个脸上挂着冷笑，好像从这些人身上又找回了优越感。
这些人真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秋月抓紧了我的手，有些用力，神情不忍。
我知道，她内心定是与我一样，对这几人十分同情。
但现实非常残酷。
只是一点点年龄差距，却像是天堑，非人力可以填补。
我对她摇摇头，低声告诉她：
这种事情我们根本没资格管，眼下重要的是，管好我们自己。
经过这番折腾，我们剩下的人都不免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那名道长还有什么想法。
好在那道长一挥袖，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面前出现了另一名负责接引的年轻道长。
他告诉我们，御兽宗外门到了。
终于！
一年了，这一天总算到来！
听着这句话的时候，我和妹妹都高兴坏了。
周围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和我们一样，几乎喜极而泣。
接下来，年轻道长领着我们这群新人，分配了各自的住所。
我的房间是丙六，秋月则是丁二。
然后他告之了一些宗门规矩，并各发了一份外门门规的册子...
从今天起，我们总算成了御兽宗一名预备役弟子。
“丁二。”
王泉喃喃自语，记下了便宜妹妹的房间号。
...
这名道长明显更健谈，也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
一路上听了他的讲解我们才知道，原来，御兽宗每年都会委派一些长老在下山游历时依据仙缘将宗门的信物赠予有修仙资质的凡人。
然后，这些人就可以凭信物来御兽宗报道成为一名预备役弟子。
预备役弟子之上便是外门弟子。
只有晋升了外门弟子，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御兽宗弟子。
要晋升外门弟子，预备役弟子必须先打熬筋骨到极限，然后突破修士的第一境——食气境。
如此，方可得到晋升。
按道长的说法，宗门里还有人数更为稀少的内门弟子。
他没提具体要成为内门弟子有哪些要求，而是让我们不要好高骛远，先努力突破第一境再说。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先尽快突破食气境，成为御兽宗的正式弟子，然后再努力成为内门弟子！
这对我来说应该不难！
我的目标可是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仙人！
“预备役，外门弟子，内门弟子，食气境...”
王泉感觉很多线索都串起来了。
只是...看着原身留下的豪言壮语，王泉的嘴角不由一抽。
尴尬。
原本他觉得原身还算靠谱，看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有些高看他了。
“好高骛远可是兵家大忌啊。”
显然，原身根本就没把那位道长的警告放在心上...
在王泉看来，那名接引的道长可能都不是他所谓的“内门弟子”。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
...
第二天，宗门派了一位宽袖长袍，留着长须，头发梳着道髻的中年道士负责教授我们新人弟子打熬筋骨的方法。
他说他叫胡远峰，是御兽宗资深的外门长老。
具体的做法是先吞服一枚叫铁元丹的丹药，然后抱元守静，神思入丹田，以一个盘坐的姿势坐下，待到药力发作之时，会感受到全身筋骨似有千钧铁丸寸寸滚过。
按他的说法，此方法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平常吞服铁元丹就可以代替一个人两到四日的五谷杂粮摄入，体内的元气也可以保持最大程度的纯净。
但是弊端是，没有丝毫修为的人里，仅有骨骼正在发育而未完之时的青春期儿童才能经受得住。
难怪宗门只招录七到十四岁的儿童...
他同时警告我们，长期按照此法修行下，身体和精神的负担都很大。
普通人至少要隔两天才能修行一次，身体才会没什么负担。
如果强行加速，每天修行个一次甚至多次，轻则昏厥，重则全身筋骨崩溃，当场丧命。
当然，天赋异禀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适应能力来修行，不在此处之限。
没想到只是入门功法，副作用就已是如此可怕。
我和妹妹决定还是听从胡长老的告诫，隔两天修行一次。
铁元丹可以自行去驻地的传功殿向执事领取。
每两日可领一枚，也仅限一枚。
若是自己觉得用不了这么多，多余的也可以私下里交换。
宗门不会干涉。
授课的最后，胡长老让人递给我们每人一份油纸包，里面是一味叫作养气散的药引。
说是凡是打熬筋骨极限时自会感受到一股勃发的气血在胸口处盘旋。
这个时候就说明确实到达极限了。
需要在三日之内找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并在身心状态最好的情况下服用此物。
顺应气血自行运转。
运气好的话，你就能突破了第一层食气境界。
运气不好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因为养气散本身具备很强的治疗功效，所以突破失败也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
只不过再没有第二份了。
没有了药引，就没法突破第一境，那也就意味着修仙之路从此就关上了。
最后，胡远峰长老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们，来年三月底就是升入外门的最后期限。
如果到时候还突破不了食气境，就会被宗门废掉气血基础，扫地出门。
以后只能下山做个普通人。
说实话，他这话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但我暗暗给自己打气：还有足足十个月呢，怕什么！
既然宗门给了期限，那说明在期限内突破食气境应该是可以达成的目标！
没关系，我每天比别人更努力一点，还怕到时候完不成吗？
傍晚的时候，我和妹妹都完成了初次修炼。
虽然浑身剧痛难忍，但我们都咬牙忍下了。
我们相视而笑。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我们听人说起才知道，昨晚有几个同期入宗的富家子弟已经开始抱怨修炼过程太痛苦根本坚持不了了。
我笑了。
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谈什么修仙？
看到这儿，王泉摸了摸下巴，明白了些什么。
“原身看起来也太过乐观了…很明显这个第一境不太可能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个宗门定的期限应该是一种末位淘汰机制…”
“这么想的话…之前这具身体的疼痛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原身后期打熬筋骨过度引起的，搞不好都已经筋骨崩溃了…
…原身该不会就是上辈子那种零零七福报型员工，过劳而死的哎…”
“话说…御兽宗的入门之法简直是虐待儿童啊。不就修个仙吗？竟然还要先从自虐开始？！”
想到这里，王泉不禁有些佩服原身兄妹的毅力。
这么小，就这么能忍？
确定不是忍者神龟？
换做他，平常就是喝个中药都嫌苦。
王泉忽的脸色一变：
“呃？我刚才服下的那个白色粉末就是养气散？”
“还有那个最后期限…汗…现在变成我的事了…谁能告诉我，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食气境…原身肯定是没突破的，应该还在打熬筋骨…现在啥阶段了？距离极限还有多远？”
王泉有些无奈。
现在他两眼一抹黑，啥情况都不知道。
希望还有足够的时间。
否则…
要是刚成为修仙门派弟子又立马贬他去做凡人，那也太伤人了。
他有些接受不了地摇摇头，继续看下去。
......
八月初五。
进入御兽宗已经三个月了。
都是我的错。
当初欠条画押的时候没细看就按了手印。
今天刘孝德突然出现，当着我的面把欠条念了一遍，又给我看了一遍，白纸黑字写着的利息竟然是月息十出十五归，利滚利。
这意味着他当初借我的十两银子现在已经滚成了整整一百七十两！
我哪有这么多银子还，我总共也就准备了十五两银子！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我真是瞎了眼，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还笑呵呵地说，宗门不会管这个事的，因为已经过了三个月，他管这叫新人保护期。
他笑着告诉我们，这就是潜规则。
不然招录弟子的职位哪会那么吃香？
他还透露，借了高利的不止我一个，至少有十几人，虽然上下还需打点，落到手里的也颇为可观。
秋月气得想打人，但是被我拦下，我忍着怒火，好说歹说身上银钱并无这许多，他意味深长地告诉我，可以用养气散抵价，他也不欺瞒于我，一份养气散市场价二百两银子，他再补我三份铁元丹，从此就钱货两清。
我牙齿咬出了血，这些人打着公平交易的幌子，竟然吃的人血馒头！
思虑再三，于武力，于宗门关系，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一个外门干事的对手。
如果闹起来到时候可能还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先吃下这个眼前亏，到时候再寻找补救办法为妙。
没想到，我刚拿出装着养气散的油纸包还没说什么，就被刘孝德两眼放光一把给夺了过去，然后扔下三颗铁元丹扬长而去。
秋月看着他的无耻嘴脸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捏着我的手。
唉！
都是我不好。
我哄她气消后，又叮嘱了她一番，让她安心修行，不要不自量力去找对方麻烦。
“靠！”
虽然王泉看之前的日记时已有预感，但真出事了内心还是很不舒服。
现在原身就是他啊！
原身吃亏那相当于就是他吃亏了呗！
“刘孝德这个狗东西，竟敢骗老子的钱。早晚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王泉颇为愤愤不平。
忽然，他想到一个疑点：
“咦？原身这份养气散在当时就被姓刘的抢走了，那我今天服下的是谁的？王秋月的？还是另外想办法弄来的？”
今天，我们终于正式进入了御兽宗！
中午的时候，那位刘孝德道长突然出现，他告之我们御兽宗开放招录的时间到了，让我们收拾下东西在太阳落山之前带上信物到四灵山腰一处空地集合。
说完这些，他就离开了。
可能他还有别人要通知到。
我和妹妹赶紧收拾了一些准备带进御兽宗的杂物，把茶馆的东西都交给张婶代为保管，便尽快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半山腰的那地方不是太好找，等我们找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我粗数了下，大约有几十人。
这么多人，大家以后都是同门了。
本来我还挺开心，可是没想到...
有些人一看就是公子小姐之类的出身，各自身后都有一些健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更多的人则是穿着比较普通，随身带着一个包裹，就和我们一样。
没多久我发现，条件好的都站到了一块儿，低声交谈着什么，只时不时向外围投来冷漠的一瞥。
条件差的站在另外一边，被那些健仆挡在中间，隔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我忽然觉得这群富家子弟比我想象中还要可笑。
都是要入宗的人了，以后就是平等的存在，还搞这种凡间的小手段，有意思吗？
...
王泉看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感觉原身还是太年轻。
无论在什么地方，人与人之间都是会自动分开等级的。
这是某些根深蒂固的人性决定的。
平等？
那是完全不存在的妄念。
因为你认为的平等，仅仅是你主观认知的“平等”，绝非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不过，原身本身年纪确实小嘛。
他也可以理解。
他曾经也是那么纯真，直到步入社会...
王泉继续看下去。
...
我们这群人等啊等啊。
直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位宽袖长袍的白面无须道长凭空出现。
没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像是非常突兀地出现在了空地中心。
大概，这就是仙家手段！
他朝四周看了看，神色间好像有些不耐烦，立刻就发话让那些公子小姐们仅带上需要的东西，其余的都让他们的仆从搬下山。
那帮富家子弟没一个敢多话的，完全照做。
一时场面乱哄哄的，令人暗暗发笑。
那位道长逐个验过我们的信物后，说了句宗门只招七至十四岁的弟子，遂赶走了几位拿着信物但看着年龄已经偏大的人，冷着脸完全不顾人家苦苦哀求。
这些人应该是早早拿到了信物，但没有立刻下定决心前来，导致现在年龄超了。
我为他们扼腕叹息。
都不容易啊。
因为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家境不好的人。
我特别理解，这样的家庭出身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个一两年实在太正常了。
但令我生气的是，那些富家子弟个个脸上挂着冷笑，好像从这些人身上又找回了优越感。
这些人真的，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秋月抓紧了我的手，有些用力，神情不忍。
我知道，她内心定是与我一样，对这几人十分同情。
但现实非常残酷。
只是一点点年龄差距，却像是天堑，非人力可以填补。
我对她摇摇头，低声告诉她：
这种事情我们根本没资格管，眼下重要的是，管好我们自己。
经过这番折腾，我们剩下的人都不免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那名道长还有什么想法。
好在那道长一挥袖，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面前出现了另一名负责接引的年轻道长。
他告诉我们，御兽宗外门到了。
终于！
一年了，这一天总算到来！
听着这句话的时候，我和妹妹都高兴坏了。
周围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和我们一样，几乎喜极而泣。
接下来，年轻道长领着我们这群新人，分配了各自的住所。
我的房间是丙六，秋月则是丁二。
然后他告之了一些宗门规矩，并各发了一份外门门规的册子...
从今天起，我们总算成了御兽宗一名预备役弟子。
“丁二。”
王泉喃喃自语，记下了便宜妹妹的房间号。
...
这名道长明显更健谈，也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
一路上听了他的讲解我们才知道，原来，御兽宗每年都会委派一些长老在下山游历时依据仙缘将宗门的信物赠予有修仙资质的凡人。
然后，这些人就可以凭信物来御兽宗报道成为一名预备役弟子。
预备役弟子之上便是外门弟子。
只有晋升了外门弟子，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御兽宗弟子。
要晋升外门弟子，预备役弟子必须先打熬筋骨到极限，然后突破修士的第一境——食气境。
如此，方可得到晋升。
按道长的说法，宗门里还有人数更为稀少的内门弟子。
他没提具体要成为内门弟子有哪些要求，而是让我们不要好高骛远，先努力突破第一境再说。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先尽快突破食气境，成为御兽宗的正式弟子，然后再努力成为内门弟子！
这对我来说应该不难！
我的目标可是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仙人！
“预备役，外门弟子，内门弟子，食气境...”
王泉感觉很多线索都串起来了。
只是...看着原身留下的豪言壮语，王泉的嘴角不由一抽。
尴尬。
原本他觉得原身还算靠谱，看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有些高看他了。
“好高骛远可是兵家大忌啊。”
显然，原身根本就没把那位道长的警告放在心上...
在王泉看来，那名接引的道长可能都不是他所谓的“内门弟子”。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
...
第二天，宗门派了一位宽袖长袍，留着长须，头发梳着道髻的中年道士负责教授我们新人弟子打熬筋骨的方法。
他说他叫胡远峰，是御兽宗资深的外门长老。
具体的做法是先吞服一枚叫铁元丹的丹药，然后抱元守静，神思入丹田，以一个盘坐的姿势坐下，待到药力发作之时，会感受到全身筋骨似有千钧铁丸寸寸滚过。
按他的说法，此方法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平常吞服铁元丹就可以代替一个人两到四日的五谷杂粮摄入，体内的元气也可以保持最大程度的纯净。
但是弊端是，没有丝毫修为的人里，仅有骨骼正在发育而未完之时的青春期儿童才能经受得住。
难怪宗门只招录七到十四岁的儿童...
他同时警告我们，长期按照此法修行下，身体和精神的负担都很大。
普通人至少要隔两天才能修行一次，身体才会没什么负担。
如果强行加速，每天修行个一次甚至多次，轻则昏厥，重则全身筋骨崩溃，当场丧命。
当然，天赋异禀者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适应能力来修行，不在此处之限。
没想到只是入门功法，副作用就已是如此可怕。
我和妹妹决定还是听从胡长老的告诫，隔两天修行一次。
铁元丹可以自行去驻地的传功殿向执事领取。
每两日可领一枚，也仅限一枚。
若是自己觉得用不了这么多，多余的也可以私下里交换。
宗门不会干涉。
授课的最后，胡长老让人递给我们每人一份油纸包，里面是一味叫作养气散的药引。
说是凡是打熬筋骨极限时自会感受到一股勃发的气血在胸口处盘旋。
这个时候就说明确实到达极限了。
需要在三日之内找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并在身心状态最好的情况下服用此物。
顺应气血自行运转。
运气好的话，你就能突破了第一层食气境界。
运气不好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因为养气散本身具备很强的治疗功效，所以突破失败也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
只不过再没有第二份了。
没有了药引，就没法突破第一境，那也就意味着修仙之路从此就关上了。
最后，胡远峰长老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们，来年三月底就是升入外门的最后期限。
如果到时候还突破不了食气境，就会被宗门废掉气血基础，扫地出门。
以后只能下山做个普通人。
说实话，他这话让我有些惴惴不安。
但我暗暗给自己打气：还有足足十个月呢，怕什么！
既然宗门给了期限，那说明在期限内突破食气境应该是可以达成的目标！
没关系，我每天比别人更努力一点，还怕到时候完不成吗？
傍晚的时候，我和妹妹都完成了初次修炼。
虽然浑身剧痛难忍，但我们都咬牙忍下了。
我们相视而笑。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我们听人说起才知道，昨晚有几个同期入宗的富家子弟已经开始抱怨修炼过程太痛苦根本坚持不了了。
我笑了。
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谈什么修仙？
看到这儿，王泉摸了摸下巴，明白了些什么。
“原身看起来也太过乐观了…很明显这个第一境不太可能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个宗门定的期限应该是一种末位淘汰机制…”
“这么想的话…之前这具身体的疼痛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原身后期打熬筋骨过度引起的，搞不好都已经筋骨崩溃了…
…原身该不会就是上辈子那种零零七福报型员工，过劳而死的哎…”
“话说…御兽宗的入门之法简直是虐待儿童啊。不就修个仙吗？竟然还要先从自虐开始？！”
想到这里，王泉不禁有些佩服原身兄妹的毅力。
这么小，就这么能忍？
确定不是忍者神龟？
换做他，平常就是喝个中药都嫌苦。
王泉忽的脸色一变：
“呃？我刚才服下的那个白色粉末就是养气散？”
“还有那个最后期限…汗…现在变成我的事了…谁能告诉我，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食气境…原身肯定是没突破的，应该还在打熬筋骨…现在啥阶段了？距离极限还有多远？”
王泉有些无奈。
现在他两眼一抹黑，啥情况都不知道。
希望还有足够的时间。
否则…
要是刚成为修仙门派弟子又立马贬他去做凡人，那也太伤人了。
他有些接受不了地摇摇头，继续看下去。
......
八月初五。
进入御兽宗已经三个月了。
都是我的错。
当初欠条画押的时候没细看就按了手印。
今天刘孝德突然出现，当着我的面把欠条念了一遍，又给我看了一遍，白纸黑字写着的利息竟然是月息十出十五归，利滚利。
这意味着他当初借我的十两银子现在已经滚成了整整一百七十两！
我哪有这么多银子还，我总共也就准备了十五两银子！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我真是瞎了眼，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还笑呵呵地说，宗门不会管这个事的，因为已经过了三个月，他管这叫新人保护期。
他笑着告诉我们，这就是潜规则。
不然招录弟子的职位哪会那么吃香？
他还透露，借了高利的不止我一个，至少有十几人，虽然上下还需打点，落到手里的也颇为可观。
秋月气得想打人，但是被我拦下，我忍着怒火，好说歹说身上银钱并无这许多，他意味深长地告诉我，可以用养气散抵价，他也不欺瞒于我，一份养气散市场价二百两银子，他再补我三份铁元丹，从此就钱货两清。
我牙齿咬出了血，这些人打着公平交易的幌子，竟然吃的人血馒头！
思虑再三，于武力，于宗门关系，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他一个外门干事的对手。
如果闹起来到时候可能还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先吃下这个眼前亏，到时候再寻找补救办法为妙。
没想到，我刚拿出装着养气散的油纸包还没说什么，就被刘孝德两眼放光一把给夺了过去，然后扔下三颗铁元丹扬长而去。
秋月看着他的无耻嘴脸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捏着我的手。
唉！
都是我不好。
我哄她气消后，又叮嘱了她一番，让她安心修行，不要不自量力去找对方麻烦。
“靠！”
虽然王泉看之前的日记时已有预感，但真出事了内心还是很不舒服。
现在原身就是他啊！
原身吃亏那相当于就是他吃亏了呗！
“刘孝德这个狗东西，竟敢骗老子的钱。早晚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王泉颇为愤愤不平。
忽然，他想到一个疑点：
“咦？原身这份养气散在当时就被姓刘的抢走了，那我今天服下的是谁的？王秋月的？还是另外想办法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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