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湛夫人殁（二）
“这女娃娃的娘亲，你再试一试用银针刺她的头上几个穴位。”老头说了几个穴位，“记住，穴位顺序不能改变。”
苏家大夫试了试，湛夫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人家，高啊。”苏家大夫竖起来大拇指。
“高什么高啊。”老头看着湛悦儿，“孩子，去，给你娘亲说几句话。”
湛悦儿上前，握着湛夫人的手：“娘亲。”
湛夫人看着湛悦儿，眼泪忍不住，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是她的悦儿还没有人托付，这之后，吃饭都是问题，更不用说生活了。
“悦儿。”湛夫人说话有气无力的，“娘亲要走了，悦儿一个人要乖，不要哭，好好活下去。”
湛夫人又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是大夫打扮，应该是悦儿请来的，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多谢大夫了。”
“这位老人家是？”
“哦，我老头子生病了，是这个女娃娃帮了我。”
明白了，悦儿帮了他，又请他帮忙将自己弄到了屋里，床前有一块木板，大概是悦儿和这老人家将她抬过来的吧。
湛夫人对老头有了好感。
“老人家贵姓。”
“不敢，小老儿姓湛，湛树。”
“湛？”湛夫人思绪有些恍惚，她知道自己所剩无多了，“老人家，我们将军府也姓湛，麻烦老人家……将这孩子……送到……送到南疆边界的……湛……湛家村。”
好不容易说完完整的话，湛夫人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大口喘着气。
“湛家村，有些耳熟啊。”名叫湛树的老头自言自语，“好，这女娃娃救了我，我定将她送到你说的地方。”
湛夫人笑了，哭着笑了，手指着枕头下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湛悦儿忙到枕头下方去找，找到了一小袋碎银钱，湛夫人看着抬着的手臂落了下来，眼睛也合上了。
这苏家大夫知道，这个叫湛树的老头让他刺激的那几个穴位不过是想让病人再出现一次回光返照，交代后事，可惜了，这么好的将军府，说没落就没落了。
“娘亲，娘亲。”湛悦儿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知道娘亲跟父亲一样永远也喊不醒了。
她擦擦眼泪，掏出钱袋里的银子对苏家大夫说：“大夫，谢谢您，多少诊费，加上老爷爷的药费。”
“不用了，湛小姐，这些银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苏家大夫说完也抹了抹眼泪，朝着老头一拱手，“我这就去药铺配药，然后亲自给老人家你送来。”
“哦，那好，多谢了。这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去哪儿了？”湛树指着湛悦儿问苏家大夫。
“湛琛，湛将军，年前和北狄流匪一战，走了。”苏家大夫说着有些哽咽。
“湛琛，小琛子。你父亲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认亲的东西。”
“嗯，有。”湛悦儿伸手掏出脖子里的玉佩，两枚玉佩仔细看了看，将刻着“湛”字的那一枚摘下来递给老头。
老头看着手哆嗦着，这玉佩是他亲自雕刻的送给湛琛的，当年那孩子他才八岁，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了。
“以后，你就叫我师傅吧，我将我会的都给你。去，把这些银钱都给这位大夫。”
湛悦儿也不问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老人家不会害她，她听话地将手里的钱袋都递给苏家大夫。
苏家大夫摆摆手：“不用了，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给你的，你就拿着，这府里就这一个女娃娃，我老头子人生地不熟的，这些钱是让你帮忙找几个人将这女娃娃的娘亲入土为安的。”
苏家大夫听了也知道以湛悦儿的年纪怎么着也不懂，他寻思片刻对老头说：“老人家，这银钱我不能收，东家若是知道了非得训斥我不可，该帮的，我一定会帮忙的，若您老觉得不合适，您老就告诉我您所中毒的名字，怎么解？这就算两两相抵了。”
老头一笑，之前不说是怕耽误时间，医者父母心，这大夫看年龄也就是三十来岁，没想到对医术还挺痴迷的。
“告诉你也无妨，这毒应是出自唐家，从这毒的混合程度来看应该是刚学习配毒不久的，要不然，老头子我不可能到现在还能站着跟你们说话。脉象，刚刚你也看了，是鹤顶红加了少许的砒霜，又添了一点点他们唐家那一带特有的见血封喉。应该还有点别的，老头子我一时半会研究不出来。”
“至于这药方。”湛树看着大夫手里的药方，“那是之前我吃了几粒药丸，解毒的，能解百毒的，所以这药方上的分量减了一半，如果有哪一天你能用到这药方了，记得每样药材都加一倍的药量就可以了。”
苏家大夫受益匪浅，忙告辞回去将药材配齐了带回来给湛树，甚至连回家过元宵都不回去了，还亲自让湛树盯着把药煎好了。
湛树难得见到这么好学的人，就又写了几个偏方，治疗疑难杂症的那种，病因，病症以及治疗方法都写出来了，这让苏家大夫如获至宝。
“明日，麻烦大夫了。”湛树说完就对湛悦儿说，“准备点饭菜，我们师徒俩吃点，然后去将你母亲的事情捋一捋，明日过后，师傅的毒就解得差不多了，你就随我走吧。”
第二天，苏家大夫带着苏翊以及苏家的一些人来到了将军府，帮着湛悦儿将将军夫人入土为安了。
丧礼很简单，可该有的都没有落下，这一次，同样是湛悦儿送母亲到了曾经埋葬父亲的地方，看着父亲和母亲都在一起了，湛悦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还是个孩子，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师傅，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丧礼结束，湛悦儿去了苏家药铺，见到了苏翊，规规矩矩给他行了一个大礼。
“苏家药铺的大恩，湛悦儿铭记在心，明日，悦儿就要随师傅走了，欠苏家药铺的诊费和药费，湛悦儿来日定会归还。”
苏翊扶起她：“诊费，你师父已经用其他东西交换了，你不用再记在心上，外出凡事小心，你那师傅……”
苏翊想说的是，萍水相逢，你的师傅也要小心，可如此一来，这孩子就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大哥不在，只能他亲自去一趟皇宫找皇上说一说湛府的情况了。
“无事，万事小心。”
苏家大夫试了试，湛夫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人家，高啊。”苏家大夫竖起来大拇指。
“高什么高啊。”老头看着湛悦儿，“孩子，去，给你娘亲说几句话。”
湛悦儿上前，握着湛夫人的手：“娘亲。”
湛夫人看着湛悦儿，眼泪忍不住，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只是她的悦儿还没有人托付，这之后，吃饭都是问题，更不用说生活了。
“悦儿。”湛夫人说话有气无力的，“娘亲要走了，悦儿一个人要乖，不要哭，好好活下去。”
湛夫人又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是大夫打扮，应该是悦儿请来的，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多谢大夫了。”
“这位老人家是？”
“哦，我老头子生病了，是这个女娃娃帮了我。”
明白了，悦儿帮了他，又请他帮忙将自己弄到了屋里，床前有一块木板，大概是悦儿和这老人家将她抬过来的吧。
湛夫人对老头有了好感。
“老人家贵姓。”
“不敢，小老儿姓湛，湛树。”
“湛？”湛夫人思绪有些恍惚，她知道自己所剩无多了，“老人家，我们将军府也姓湛，麻烦老人家……将这孩子……送到……送到南疆边界的……湛……湛家村。”
好不容易说完完整的话，湛夫人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大口喘着气。
“湛家村，有些耳熟啊。”名叫湛树的老头自言自语，“好，这女娃娃救了我，我定将她送到你说的地方。”
湛夫人笑了，哭着笑了，手指着枕头下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湛悦儿忙到枕头下方去找，找到了一小袋碎银钱，湛夫人看着抬着的手臂落了下来，眼睛也合上了。
这苏家大夫知道，这个叫湛树的老头让他刺激的那几个穴位不过是想让病人再出现一次回光返照，交代后事，可惜了，这么好的将军府，说没落就没落了。
“娘亲，娘亲。”湛悦儿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知道娘亲跟父亲一样永远也喊不醒了。
她擦擦眼泪，掏出钱袋里的银子对苏家大夫说：“大夫，谢谢您，多少诊费，加上老爷爷的药费。”
“不用了，湛小姐，这些银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苏家大夫说完也抹了抹眼泪，朝着老头一拱手，“我这就去药铺配药，然后亲自给老人家你送来。”
“哦，那好，多谢了。这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去哪儿了？”湛树指着湛悦儿问苏家大夫。
“湛琛，湛将军，年前和北狄流匪一战，走了。”苏家大夫说着有些哽咽。
“湛琛，小琛子。你父亲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认亲的东西。”
“嗯，有。”湛悦儿伸手掏出脖子里的玉佩，两枚玉佩仔细看了看，将刻着“湛”字的那一枚摘下来递给老头。
老头看着手哆嗦着，这玉佩是他亲自雕刻的送给湛琛的，当年那孩子他才八岁，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了。
“以后，你就叫我师傅吧，我将我会的都给你。去，把这些银钱都给这位大夫。”
湛悦儿也不问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老人家不会害她，她听话地将手里的钱袋都递给苏家大夫。
苏家大夫摆摆手：“不用了，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给你的，你就拿着，这府里就这一个女娃娃，我老头子人生地不熟的，这些钱是让你帮忙找几个人将这女娃娃的娘亲入土为安的。”
苏家大夫听了也知道以湛悦儿的年纪怎么着也不懂，他寻思片刻对老头说：“老人家，这银钱我不能收，东家若是知道了非得训斥我不可，该帮的，我一定会帮忙的，若您老觉得不合适，您老就告诉我您所中毒的名字，怎么解？这就算两两相抵了。”
老头一笑，之前不说是怕耽误时间，医者父母心，这大夫看年龄也就是三十来岁，没想到对医术还挺痴迷的。
“告诉你也无妨，这毒应是出自唐家，从这毒的混合程度来看应该是刚学习配毒不久的，要不然，老头子我不可能到现在还能站着跟你们说话。脉象，刚刚你也看了，是鹤顶红加了少许的砒霜，又添了一点点他们唐家那一带特有的见血封喉。应该还有点别的，老头子我一时半会研究不出来。”
“至于这药方。”湛树看着大夫手里的药方，“那是之前我吃了几粒药丸，解毒的，能解百毒的，所以这药方上的分量减了一半，如果有哪一天你能用到这药方了，记得每样药材都加一倍的药量就可以了。”
苏家大夫受益匪浅，忙告辞回去将药材配齐了带回来给湛树，甚至连回家过元宵都不回去了，还亲自让湛树盯着把药煎好了。
湛树难得见到这么好学的人，就又写了几个偏方，治疗疑难杂症的那种，病因，病症以及治疗方法都写出来了，这让苏家大夫如获至宝。
“明日，麻烦大夫了。”湛树说完就对湛悦儿说，“准备点饭菜，我们师徒俩吃点，然后去将你母亲的事情捋一捋，明日过后，师傅的毒就解得差不多了，你就随我走吧。”
第二天，苏家大夫带着苏翊以及苏家的一些人来到了将军府，帮着湛悦儿将将军夫人入土为安了。
丧礼很简单，可该有的都没有落下，这一次，同样是湛悦儿送母亲到了曾经埋葬父亲的地方，看着父亲和母亲都在一起了，湛悦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还是个孩子，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师傅，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丧礼结束，湛悦儿去了苏家药铺，见到了苏翊，规规矩矩给他行了一个大礼。
“苏家药铺的大恩，湛悦儿铭记在心，明日，悦儿就要随师傅走了，欠苏家药铺的诊费和药费，湛悦儿来日定会归还。”
苏翊扶起她：“诊费，你师父已经用其他东西交换了，你不用再记在心上，外出凡事小心，你那师傅……”
苏翊想说的是，萍水相逢，你的师傅也要小心，可如此一来，这孩子就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大哥不在，只能他亲自去一趟皇宫找皇上说一说湛府的情况了。
“无事，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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