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使号
“‘天使号’，这艘原计划做全球航行的邮轮，原来在这搁浅了。”
林特拿起手中的报纸，黑白的图片与这艘冻在水中的船只来回比对。报纸的日期是在昨年的春季，而在这个冬季碰到它，也许是一种巧合。
曾经风光无限的，灯火通明的豪华游轮上，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它被坚冰困住动弹不得，船舱因为冷风发出渗人的摩擦声，仿佛哀嚎。
“没有明显的行走痕迹，没有火光，没有求救标志。”加夫里拉放下望远镜，“头儿，把车开在那？”
“时间不早了，让大家下车活动一下，喝点汤。”林特在地图上又打下一个标记，“搜索时注意幸存者，着重是食物和燃料。”
杰克加足马力，庞大的蒸汽机车就缓缓地前往失事地点，冻住的船只就像漆黑的棺材，而随着阳光逐渐消失，笼罩的寒冷就脱笼而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雪终于告一段落，孩子们还没有等机车完全停下，首先嬉闹地下了车，也不管警卫和大人们的呵斥，在冰上打起雪仗来。
妇女们三五成群，多半是聊着曾经家务的琐事，抱怨着丈夫对自己的粗暴无礼，并互相勉励。
男人们就没有那么多拘束了，他们多半对眼前的游轮感兴趣。
有些抱着收货珠宝的幻想，有些则对未来的前程而感到忧虑。
为了谨慎一些，林特还是觉得出动小分队确认一下是否安全，便吩咐加夫里拉可以进行搜索。
十多名队员带来了绳索和各种工具，前者便是为了攀爬光滑的船壁，他们曾经攀登过北极的冰峰，这种难度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便来到了甲板上。
空无一人，只有曾经的遮阳伞和桌椅能代表曾经这是一艘豪华的邮轮。
因为寒冷的缘故，木质甲板就显得尤其脆弱，他们只能沿着船边缓缓行走。
打头的便是林特，他打开了悬挂电筒：一个挂在胸口探索服上类似电灯的照明装置。随后跟另外一名队员，旋转着密封门的圆形把手。
“头儿，卡住了。”加夫里拉吃力的与门做着纠缠，“门缝中先渗入了水，然后结成了冰。”
“撬棍？”林特询问道。
“不，最好的办法还是开水。”他摇了摇头。
“谁去叫下面的人拿罐开水，不，尽量多一点。我担心不够。”林特继续做着尝试，“蒸汽核心中的水就足够了，记住温度越高越好。”
开水的作用显而易见，钢板之间发出磨牙般的“格机”声，门缝的冰融化成了水，随着力道的加大，门终于打开了一道缝，接着便往外用力的往外扯。
加夫里拉先端起步枪，持续扫视船舱内的黑暗。
“有人在吗？”
林特随后拉开沉重的舱门，发现有好几具尸体在门边，还做着用力关门的动作，身穿的服装尤其单薄。
“他们是怎么死的？”有人问道。
“冻死的。”林特迫使自己的眼光移向别处，“温度的急速下降，先侵蚀了甲板和廊道，由于舱门的阻隔，温度下降的比较缓慢，他们以为这里是逃生的出口，却不知道他们会是先死的一批。”
“真惨...”加夫里拉低下了头，做了片刻的默哀。
“好了，伙计们。我们来这不是搬运尸体给他们举行葬礼的，继续前进。谁给我找一下这里的地图。我们先去轮机舱。”
天使号的设施非常齐全，有豪华的内部游泳池，游戏厅，赌博场，酒吧一应俱全，然而现在已经人去楼空。
铺有红色地毯的金色大厅也被水汽和冰锥侵蚀，沿着旋转楼梯而来的则是令人惊恐的画面，数百名身着华丽的人们，或跑，或蹲，或趴，皮肤和衣物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坚冰。
大厅里每个人都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有人抱着柱子，有人蜷缩在角落，有人在试图开门，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愤怒、惊慌、绝望的脸庞，这让久经科研经验的探险队员都受到了影响。
“他们没有穿保暖的衣服，一切都发生地很突然。”林特答道，“我们下去，不要怕，他们已经死了。”
然而林特都有一种错觉——这艘邮轮的地狱将会存在下去，里面的灵魂将会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收获的正式开始，他们先是在轮机舱找到了大量的煤炭，其次便是一些工具，这正是他们急缺的东西。
“队长，另外一组人在餐厅厨房发现了大量食物。”一名队员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有没有发现幸存者？”林特赶忙问道。
“没有。”他摇了摇头，“大多是尸体，还有争夺食物自相残杀。估计是舱门被冰封出不去的缘故，我们还发现了大量的珠宝和首饰。”
“珠宝和首饰？你们不会去搜刮尸体了吧。”
“当然不是，队长。我们在一个奢华的房间里发现的。堆放的很整齐，简直是价值连城。”队员激动地说道，“要是在以前，我们每个人都是百万富翁了。”
“那又怎么样，能换粮食吗？”加夫里拉在旁边泼了盆冷水。
“还有什么发现？”
“住宿区的密闭门打不开，估计还是需要开水。但我觉得没什么搜刮价值，顶多是一些值钱的东西或者尸体。”
林特来到餐厅，看着队员们搬着食物。一箱箱罐头和肉食，蔬菜却因为温度的关系变得脆弱，稍微一动就变得粉碎。
“还有几箱子酒，头儿不喜欢喝，太可惜了。”加夫里拉看着仓库里放在角落里的几箱名贵酒，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人搬这些东西时要格外小心。
现在还是不清楚天使号的航线，船长室也没有看见。
海员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唯一的解释是他们预先发现了危险乘坐小船逃跑。
但冰天雪地的天气下，他们就算逃走也会九死一生。
于是林特决定打开每一扇住宿区的舱门，这个决议让整个搜索时间大大加长。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扇门的面前。
还是老样子，加夫里拉用开水和撬棍打开冰封的舱门，而引入众人眼帘的还是尸体。
很奇怪的是，尸体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着，将一个人紧紧地围在中央，好像他便是世界的中心，而众人只是围绕的行星，变成了古老的艺术品。
中央的人看不清长相，正裹着床单和被子，甚至还有窗帘和地板上华丽的毛毯，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
船舱的炉火正在燃烧，里面的火苗已经极为微小。
林特走过这些尸体，来到了房间的中央，也就是她的面前。
打开保暖物的一瞬间，少女金色长发就暴露在了微弱的阳光下，所身穿的白色连衣裙仿佛冰之精灵，白皙的皮肤仿佛在验证这一点。
这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如果英国国王在此，即使在加冕仪式最紧要的关头，都会回头望一眼少女那美丽的容貌吧。
林特并没有时间惊叹，他用中指测了一下脖颈的脉搏，发现非常轻微，鼻翼间也气若游丝。
加夫里拉马上用斧头劈开周围的木材，放进船舱的火炉里增加温度，微弱的火苗遇到可燃物，很快劈啪作响，火光大作。
林特打开厚重的大衣，将她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中，走到炉火边增加温度。
她的身材很瘦小，明明看起来有一米七的个子，蜷缩起来却有一点婴儿的睡姿，过了一会随着温度缓缓散发到少女的身上时，她的呼吸逐渐平缓起来。
“搬完货了么？”林特转头问道。
“早就搬完了，头儿，只是我不想打破你独处的好时候。”
加夫里拉言语间露出嘲讽的意味。
林特这才知道，对于外人来说，自己怀抱美女，虽说是在救援，难免也会让人羡慕。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不要跟我老婆说。”
加夫里拉便做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以此来回应林特。
林特拿起手中的报纸，黑白的图片与这艘冻在水中的船只来回比对。报纸的日期是在昨年的春季，而在这个冬季碰到它，也许是一种巧合。
曾经风光无限的，灯火通明的豪华游轮上，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它被坚冰困住动弹不得，船舱因为冷风发出渗人的摩擦声，仿佛哀嚎。
“没有明显的行走痕迹，没有火光，没有求救标志。”加夫里拉放下望远镜，“头儿，把车开在那？”
“时间不早了，让大家下车活动一下，喝点汤。”林特在地图上又打下一个标记，“搜索时注意幸存者，着重是食物和燃料。”
杰克加足马力，庞大的蒸汽机车就缓缓地前往失事地点，冻住的船只就像漆黑的棺材，而随着阳光逐渐消失，笼罩的寒冷就脱笼而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雪终于告一段落，孩子们还没有等机车完全停下，首先嬉闹地下了车，也不管警卫和大人们的呵斥，在冰上打起雪仗来。
妇女们三五成群，多半是聊着曾经家务的琐事，抱怨着丈夫对自己的粗暴无礼，并互相勉励。
男人们就没有那么多拘束了，他们多半对眼前的游轮感兴趣。
有些抱着收货珠宝的幻想，有些则对未来的前程而感到忧虑。
为了谨慎一些，林特还是觉得出动小分队确认一下是否安全，便吩咐加夫里拉可以进行搜索。
十多名队员带来了绳索和各种工具，前者便是为了攀爬光滑的船壁，他们曾经攀登过北极的冰峰，这种难度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便来到了甲板上。
空无一人，只有曾经的遮阳伞和桌椅能代表曾经这是一艘豪华的邮轮。
因为寒冷的缘故，木质甲板就显得尤其脆弱，他们只能沿着船边缓缓行走。
打头的便是林特，他打开了悬挂电筒：一个挂在胸口探索服上类似电灯的照明装置。随后跟另外一名队员，旋转着密封门的圆形把手。
“头儿，卡住了。”加夫里拉吃力的与门做着纠缠，“门缝中先渗入了水，然后结成了冰。”
“撬棍？”林特询问道。
“不，最好的办法还是开水。”他摇了摇头。
“谁去叫下面的人拿罐开水，不，尽量多一点。我担心不够。”林特继续做着尝试，“蒸汽核心中的水就足够了，记住温度越高越好。”
开水的作用显而易见，钢板之间发出磨牙般的“格机”声，门缝的冰融化成了水，随着力道的加大，门终于打开了一道缝，接着便往外用力的往外扯。
加夫里拉先端起步枪，持续扫视船舱内的黑暗。
“有人在吗？”
林特随后拉开沉重的舱门，发现有好几具尸体在门边，还做着用力关门的动作，身穿的服装尤其单薄。
“他们是怎么死的？”有人问道。
“冻死的。”林特迫使自己的眼光移向别处，“温度的急速下降，先侵蚀了甲板和廊道，由于舱门的阻隔，温度下降的比较缓慢，他们以为这里是逃生的出口，却不知道他们会是先死的一批。”
“真惨...”加夫里拉低下了头，做了片刻的默哀。
“好了，伙计们。我们来这不是搬运尸体给他们举行葬礼的，继续前进。谁给我找一下这里的地图。我们先去轮机舱。”
天使号的设施非常齐全，有豪华的内部游泳池，游戏厅，赌博场，酒吧一应俱全，然而现在已经人去楼空。
铺有红色地毯的金色大厅也被水汽和冰锥侵蚀，沿着旋转楼梯而来的则是令人惊恐的画面，数百名身着华丽的人们，或跑，或蹲，或趴，皮肤和衣物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坚冰。
大厅里每个人都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有人抱着柱子，有人蜷缩在角落，有人在试图开门，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愤怒、惊慌、绝望的脸庞，这让久经科研经验的探险队员都受到了影响。
“他们没有穿保暖的衣服，一切都发生地很突然。”林特答道，“我们下去，不要怕，他们已经死了。”
然而林特都有一种错觉——这艘邮轮的地狱将会存在下去，里面的灵魂将会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收获的正式开始，他们先是在轮机舱找到了大量的煤炭，其次便是一些工具，这正是他们急缺的东西。
“队长，另外一组人在餐厅厨房发现了大量食物。”一名队员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
“有没有发现幸存者？”林特赶忙问道。
“没有。”他摇了摇头，“大多是尸体，还有争夺食物自相残杀。估计是舱门被冰封出不去的缘故，我们还发现了大量的珠宝和首饰。”
“珠宝和首饰？你们不会去搜刮尸体了吧。”
“当然不是，队长。我们在一个奢华的房间里发现的。堆放的很整齐，简直是价值连城。”队员激动地说道，“要是在以前，我们每个人都是百万富翁了。”
“那又怎么样，能换粮食吗？”加夫里拉在旁边泼了盆冷水。
“还有什么发现？”
“住宿区的密闭门打不开，估计还是需要开水。但我觉得没什么搜刮价值，顶多是一些值钱的东西或者尸体。”
林特来到餐厅，看着队员们搬着食物。一箱箱罐头和肉食，蔬菜却因为温度的关系变得脆弱，稍微一动就变得粉碎。
“还有几箱子酒，头儿不喜欢喝，太可惜了。”加夫里拉看着仓库里放在角落里的几箱名贵酒，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人搬这些东西时要格外小心。
现在还是不清楚天使号的航线，船长室也没有看见。
海员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唯一的解释是他们预先发现了危险乘坐小船逃跑。
但冰天雪地的天气下，他们就算逃走也会九死一生。
于是林特决定打开每一扇住宿区的舱门，这个决议让整个搜索时间大大加长。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扇门的面前。
还是老样子，加夫里拉用开水和撬棍打开冰封的舱门，而引入众人眼帘的还是尸体。
很奇怪的是，尸体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着，将一个人紧紧地围在中央，好像他便是世界的中心，而众人只是围绕的行星，变成了古老的艺术品。
中央的人看不清长相，正裹着床单和被子，甚至还有窗帘和地板上华丽的毛毯，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
船舱的炉火正在燃烧，里面的火苗已经极为微小。
林特走过这些尸体，来到了房间的中央，也就是她的面前。
打开保暖物的一瞬间，少女金色长发就暴露在了微弱的阳光下，所身穿的白色连衣裙仿佛冰之精灵，白皙的皮肤仿佛在验证这一点。
这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如果英国国王在此，即使在加冕仪式最紧要的关头，都会回头望一眼少女那美丽的容貌吧。
林特并没有时间惊叹，他用中指测了一下脖颈的脉搏，发现非常轻微，鼻翼间也气若游丝。
加夫里拉马上用斧头劈开周围的木材，放进船舱的火炉里增加温度，微弱的火苗遇到可燃物，很快劈啪作响，火光大作。
林特打开厚重的大衣，将她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中，走到炉火边增加温度。
她的身材很瘦小，明明看起来有一米七的个子，蜷缩起来却有一点婴儿的睡姿，过了一会随着温度缓缓散发到少女的身上时，她的呼吸逐渐平缓起来。
“搬完货了么？”林特转头问道。
“早就搬完了，头儿，只是我不想打破你独处的好时候。”
加夫里拉言语间露出嘲讽的意味。
林特这才知道，对于外人来说，自己怀抱美女，虽说是在救援，难免也会让人羡慕。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不要跟我老婆说。”
加夫里拉便做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以此来回应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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