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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浣衣人1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太平城,皇宫,御道。

    房老太师和左丞相王启在刘忠贤的引领下左顾右看,三人后边是一众大小官员。老太师这上朝没少上,皇宫也没少来,可是如此走马观花地走着看这千万间宫墙院落,倒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这还得感谢老皇帝曹莺把这份美差送到了自个儿的头上。

    老太师问道:“这得有多少间房子啊?”

    刘忠贤自信除了他以外也没几个人知道实情,便骄傲地说道:“回禀老太师,先帝在世之时本有九千余间房子,后来建康之变焚毁了许多,圣上便重新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盖了,现今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房子。”

    老太师又问道:“这怎么不多盖一间?也好全了这万岁之名。”

    刘忠贤喃喃道:“传说玉皇大帝所在的天庭上有一万间房子,咱家认为这是圣上要避嫌,毕竟这天子岂能僭越天?故此才少盖了一间。”刘貂寺说罢,大家都觉得颇有道理,满意地露出了微笑。

    老太师感叹:“原来如此,刘公公高见哪!”

    “哪里哪里,这圣心难测,岂是我等老奴能随意猜测的,”刘忠贤一个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转而说道:“如有妄言,还望老太师莫要说将出去。”见老太师没什么反应,刘忠贤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东张西望地来到了一处院落止步,老太师再问道:“这两日兜兜转转,走走停停,真是让老夫看得眼花缭乱哪,敢问刘公公,这是到何处了?”

    “回禀老太师,这是浣衣局,每年选秀没选上的的秀女都给分到了内务府八司四局,昨日我们已看了尚书司、尚药司、尚膳司、尚仪司、茶酒司、尚藏司、尚殿司、尚清司,今天早上我们又看过了司苑局和酒醋面局,如今只剩这浣衣局和针织局了!”刘忠贤说起这些简直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一旁的众人啧啧称奇,唯独老太师叹了口气,说道:“原来这两日竟走了那么多地方,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再干几年,还是把天下留给年轻人去驰骋吧!”说罢,老太师眼神中流露出一副饱经沧桑的悲凉,一众垂垂老矣的同行官员也感同身受,都说“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可真到了自己行将就木之时,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的看淡生死?

    老太师这么说话,刘忠贤倒是不好回答,一旁的左丞相王启见不得这尴尬场面,赶紧说道:“老太师老当益壮,岂是我等年轻人可比,要说宫中内务,老太师却有生疏,可要说起这大鸢朝的各州风土人情,兵马钱粮,官吏优劣,甚至是水道桥梁,土地肥沃与否,可都逃不过老太师的法眼啊,这‘万花筒’的名号可不是靠随随便便的吹捧就能得来的!”

    老太师脸上瞬间多云转晴,笑道:“哈哈,都说你王启的嘴是树上的蜜,怪不得如此讨圣上喜欢!”

    王启恭敬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多少次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这小小的沟渠吗?更何况已有三人在册,若是今日还能在这浣衣局和针织局挑上个一两名同等姿色的秀女,即使到了那茫茫草原,被那大蟒巴罗萨可汗发现了又有何惧?到时候不过是你不说我不说,大家心领神会罢了!”

    左丞相王启其实一贯心高气傲不输赵神通,恃才傲物,在这朝堂众臣之中从未真正看得起谁,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朝臣投靠王党,可唯独对这老太师的为人处世赞不绝口,私底下总说:做人当如房太师!

    老太师满意地笑了笑:“王大人,请!”

    王启毕恭毕敬行礼道:“老太师先请!”

    正值午后,曹莺虽被昨日大蟒巴罗萨的事情气得没有上朝,可浣衣局却一如既往的忙碌不堪。

    这后宫嫔妃按照品秩大小,衣服、被褥、被子、枕头等等的清洗晾晒皆有规矩,若非陛下临幸,则需严格按照品秩大小来洗衣晒被,例如:张皇后是两日一洗,十日一晒,桃花夫人是五日一洗,二十日一晒,哪怕尊贵如曹鹕的生母陈贵妃,也仅是三日一洗,十五日一晒,不可僭越。至于更下等的剩余五品:妃、贵人、才人、常在、答应则更甚。若是往年,这一众妃嫔们翘首以盼,甚至是争相贿赂司寝监太监中行月,也巴不得陛下日日临幸,好天天沐浴更衣,换个干净,可自打老皇帝曹莺去年起独宠桃花夫人,这些一众妃嫔们也就断了那念想,都说一入后宫深似海,这桃花夫人一来啊,六宫粉黛便失去了表现的机会,可凡事都有两面,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喜在少了些勾心斗角的争风吃醋,忧在多了些日思夜想的寂寞空虚罢了!

    只见映入眼帘的一众佳人清洗着衣衫,晾晒着被褥,青丝玉面,罗裙摆动,愈发显出肥臀蜂腰,那一个个忙忙碌碌,眉宇间流露着温良与贤惠。

    “老太师,左丞相到,众人速速列队候命!”刘忠贤的一声尖锐打破了这一群浣衣人的火热。

    浣衣局的一众宫女太监熙熙攘攘地走了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一个大号的木桶打翻在地,两个一脸愁眉的浣衣局的宫女狼狈地收拾着满地刚刚洗好准备晾晒的衣服。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玉京,这下可惨了,这晚饭没了倒还好说,若是有个破损一二,银子赔了是小事,最多跟上个月一样被扣了月钱,搞不好要像阮香玉似的被送去和管事太监对食!”

    被唤作玉京的女子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到时候大不了怀里揣把剪刀,若是那老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真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一死了之。”

    小宫女嘲笑道:“现在是嘴硬,别到时候跟那阮香玉似的娇喘一夜,巴不得天天犯个错,嘴上是得理不饶人,这心里啊,那可是美的很!”

    听见自己被嘲讽,玉京也不甘示弱,打趣道:“好你个没人要的贱胚子,到时候你跟阮香玉一起去,我呀,就在墙根听着,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阮香玉厉害!”

    小宫女说道:“要去也是一起去!你那我又不是没见过,咱俩还谁跟谁,有道是有福同享。”

    “有难你当!”两人默契地指了指对方,随后又是一阵嬉笑怒骂,两人粉拳阵阵,玉指呲水,你推我闪地扭打起来。

    这一幕虽发生在人群之中,却难逃老太师的法眼,那两人正值青春年少,明眸皓齿,乌发如漆,肌肤如玉,那稍显媚态的女子一张瓜子脸,清秀艳俗,那玉京可是更甚,一张娇美无比的鹅蛋脸仿佛看尽了世间百态,只剩下了清新脱俗,那樱色的小嘴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媚而不妖,若说这脸蛋自然是年纪稍小些的玉京更是出色,可要说这身段,那自然是年纪稍长些的那位小宫女更佳,她们两人的扭打更像是两株名贵的花朵在风中争奇斗艳,真是:

    严冬傲雪美人娇,

    国色天香花枝摇。

    风含情来水含笑,

    喜上眉梢正妖娆。

    管事太监回头怒斥道:“放肆,还不过来站好!”

    两人不再撕扯,胆战心惊地小跑过来,两对胸前的小马驹在历经了水花和阳光的洗礼后,仿佛要脱缰而出,愈发不可收拾。

    两人齐刷刷地跪下又一起说道:“贱婢来迟,还望管事大人恕罪!”

    管事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识相地又说道:“请太师和丞相大人恕罪!”

    这回没等老太师先发话,左丞相王启倒是先抢着说道:“你们的罪过可海了去了啊,这今后怕是要让本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啊!”

    老太师盯着两位宫女,眼神游离,喃喃道:“罪过,罪过,莫说是王大人,便是老夫也是春心荡漾啊!若是再年轻个五十岁,怕也不会让这对璧人沦落至此啊!”

    “这回定能让圣上满意,此乃大鸢之福啊!”若不是刘忠贤提醒了这么一句,众人恐怕都要沦陷于此。

    老太师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两个佳人的跟前,竟忘了拿上从不离手的拐杖:“都起来,让老夫好好瞧瞧!”

    两人平身,老太师一眼便看出了小宫女的小伎俩,伸手往小宫女的肩膀上轻轻一掐,竟是一团厚重的棉布。

    小宫女心里开始慌张起来,没等老太师问话,玉京抢先替姐妹答道:“平日里事务繁忙,垫上一块布会好受些!”

    老太师顺手又掐了掐小宫女的另一侧肩头,竟也是一团棉布,面露喜色,说道:“这挑个担子只垫一边的肩膀即可,莫要诡辩,老夫岂会不知你是个塌肩之人?”

    小宫女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十分慌张,小鹿乱撞。

    王启赶紧解释道:“有道是:白玉无瑕固然好,不见卞和双刖足?这世上完美无缺之事须凭天意,非人力不可为之,若是太过吹毛求疵,那偌大一块凤凰巨石,恐怕也仅仅只剩下一方传国玉玺了!再说了那西施捂胸,尚有东施效颦,纵使那白玉可见一瑕,可毕竟还是白玉啊,岂是那般凡夫俗子可比?”

    老太师瞬间自省,这才是人生啊,那古来功高盖主之事还少吗?那誉满天下者若是不能够毁满天下,必将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自己这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并无半点疏漏,是时候该急流勇退了,转而应承道:“那是,那是,这时间紧,圣旨重,就她俩了!”

    刘忠贤走了过来,问道:“你俩姓甚名谁,多大了,家住何处,父亲是何官职?”

    玉京答道:“奴婢姓常名玉京,年方十五,永州衡山郡清泉城人士,父亲是州里的主簿常迎春,泰安十七年被父亲亲自送往京州选秀女,只可惜当年没被陛下选上,便来了这浣衣局,迄今已有三年了。”

    老太师和王启窃窃私语:“倒是和长平公主年纪相仿。”

    小宫女说道:“奴婢本叫江小鸟,现在叫江横波,比玉京妹妹大两岁,家住永州宝庆郡勺阳城,父亲叫江天一,是一个贩枣的商人,也是泰安十七年入的京城,只不过玉京妹妹是被送上来的,而我则是被郡守大人救上来的!”

    一旁的老太师问道:“哦?这又是何故?”

    江横波说道:“那城令大人的公子看上了我,想纳我为妾,我爹斗不过那厮,只好忍痛割爱,好巧不巧,出嫁那天,为皇上选秀女的郡守大人恰好路过,一阵暴雨来袭,便只好落轿在一旁避雨,此时,一阵风起,盖头被吹落,郡守大人便直接抢亲了,说是要到京城给我找个更如意的郎君,这名字也是他给取的。可到了京城才知道是来浣洗衣服的,早知道还不如嫁给那城令大人的公子当小妾,起码还不用遭这罪!”

    老太师听罢,怒道:“那刘体仁真是该死,抢了别人家的亲不说,还不知道舍些银子找个好点的画师,真是暴殄天物啊!”

    常玉京说道:“就是!丞相该治治他的罪,起码。。。起码也得治他个强抢民女,大逆不道!”

    一旁的王启笑道:“如今倒是要感谢这刘体仁了,要不是那画师没把她画好,如今这差事可就更难办了!”

    江横波问道:“太师跟丞相要把我们怎么样?”

    老太师笑道:“好事,好事,今儿起,你们就不用干那洗衣晾被的差事的了,再给你们个封号如何?”

    江横波笑容满面,拉着常玉京的小手,而常玉京却是喜怒不形于色。

    老太师说道:“常玉京、江横波接旨!”

    二人速速下跪,等着敕封,江横波心想:这自打进了这浣衣局一天天受苦受累受气的,总算是有个官家看上了我,老是老了点,可总比待在这里白白浪费了岁月要强得多。

    而常玉京此时却另有一番思量:这老话说无事献殷勤还非奸即盗呢,这平白无故的免了责罚不说,还要白白送上个封号给自己和横波,恐怕不只是去服侍老太师这么简单,此事必有蹊跷。

    老太师一本正经地说道:“圣上口谕:封常玉京为长平公主,赐名:曹黄鹂,江横波为永福王之女宣德郡主,赐名:曹鸿雁,即日起前往宝瓶宫居住,钦此!”

    左丞相王启不得不佩服老太师编瞎话的能力,这长平公主名声在外,大家早有耳闻,可这宣德郡主和曹鸿雁的名字只怕是老太师临时兴起,信口胡诌的。永福王?就那家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到了封地别的事情没干,光顾着和女子交欢了,据说这有名有姓的儿子都生了一百多个,更别提上不了族谱的女儿了。这永福王之女的名分安得恰到好处,哪怕被大蟒可汗发现了不对劲,也不至于穿帮,因为这根本就无从查起。

    江横波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鸿雁接旨,谢太师,谢陛下,愿老太师长命百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太师一脸欣喜,以前颁旨,都是谢陛下的,这感谢自己的,倒是头一遭,看年纪,江横波这俏皮宫女足可以当自己的小孙女了,可一想到她要嫁去那茫茫草原,此去不返,顿时有些舍不得了。

    刘忠贤看常玉京没有反应,问道:“黄鹂,怎么还不接旨?”

    谁知常玉京却反问道:“奴婢有小错而并无大功,纵使奴婢立了大功,却怎可冒用长平公主之名?这宫里谁人不知长平公主早已远嫁云州,太师这是何故?莫不是和昨日大蟒使者进宫有关?”

    常玉京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不免大惊失色!

    刘忠贤怒道:“你一浣衣局小小女婢是如何知晓这大蟒使者觐见的,莫非你在这阁臣中还有内应?再说了,这陛下金口玉言岂可违逆?如此大逆不道,该当何罪?”

    玉京不慌不忙地说道:“那大蟒使者来时我正巧在浣衣局三楼晒被褥,这浣衣局和太鸢殿相隔不过百丈,那大蟒使者和随行侍卫一身胡人装束,持节配弯刀,我岂会不知?再说了,当时在楼上晒被褥的可不止我一个,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们说是吧?”

    已改名为曹鸿雁的江横波说道:“对,那大蟒使者一脸大胡子,还有那一旁的侍卫,更是英明神武,气度不凡,怪不得咱们大鸢这百年来都要向大蟒纳贡!”

    一宫女说道:“对,我也看到了!”

    另一宫女说道:“对!我当时也在场,我给玉京作证!”

    此时,七嘴八舌地一大帮人竟都愿为常玉京作证。

    常玉京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一小小的浣衣局女婢又岂会和那内阁大臣有交集?还有这圣旨,先不提冒用长平公主之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便是真如太师所说,仅是陛下口谕,并无真凭实据,做不得数,如此罪从何来?哪怕要治罪也是该先治老太师一个假传圣旨!”

    刘忠贤被怼得哑口无言,老太师却是心领神会,没有生气,反而对常玉京另眼相看,说道:“老夫本不欲将此事这么快就向你明说,但你既已知此事,可愿前往大蟒,做那两国和亲的公主?”

    常玉京说道:“想我堂堂大鸢朝,带甲百万,披坚执锐,光是这上马能战的骑兵就有三、四十万,那大蟒不过北边草原一蛮夷之地,既无坚城据守,也无充裕厚实的粮饷,却要一女子和亲才能换得这天下太平,真是叫人笑话!难道这大鸢朝的男儿毫无胆气,全是那贪生怕死的孬种?”

    众人竟被常玉京的一番慷慨陈词所震慑住了,若是当下给她一柄鸢刀,命她领兵征北,恐怕她绝对不会推辞。

    刘忠贤怒道:“你一小小女子岂敢妄言国事?”

    玉京正声道:“对,我小小女子是不敢妄言国事,可今日哪怕是杀了我,来日那和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又岂能堵住这天下悠悠百姓之口?你不曾听说天子一怒则伏尸百万,匹夫一怒则血溅五步,我常玉京虽是一女子,可也有一腔报国之心,别的本事没有,可这引颈自戮,以免受辱的本事还是有的!”常玉京边说边起身退后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这一幕要是发生在其他地方,早就有东西两厂的番子发出暗器将玉京手中的剪刀打落,可一来这东厂的番子都忙着抄家收粮去了,二来这西厂厂督王保在外,群龙无首,只能各司其职保护皇帝,所以当下,一帮文臣、太监、宫女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江横波说道:“我愿替玉京妹妹远嫁大蟒!”

    刘忠贤赶紧补上一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玉京瞥了一眼横波,有些泪目,转头仍然是横眉冷对一众大臣。

    江横波仿佛也沾染了些玉京的豪迈,嚷道:“可我有一事你们必须答应下来,否则到时候那大蟒可汗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老太师说道:“但凭吩咐!”

    江横波说道:“我此去大蟒后,你们不得难为玉京妹妹,去留随意!”

    “那是自然!”老太师见识了这一对佳人的刚烈,便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大鸢玄铁令,递给了常玉京,喃喃道:“这大鸢玄铁令是先皇御赐的,见此令如见圣上,老夫一直带在身上,老夫就一儿子,却不幸英年早逝,本想着传给我那痴傻孙子,紧急之时还能保住这身家性命,现在交给你了,要去要留随你意,这天下除了圣上,也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了。”

    常玉京见老太师把身家性命之物都托付给了自己,也没敢接下来,而是问道:“不知老太师可愿认我做孙女?”

    老太师面上眉开眼笑,心里却在深思熟虑。

    倒是王启先打破了这僵局:“恭喜老太师今日既办好了美差,又多添了一玲珑的孙女!”

    江横波说道:“多谢老太师!”

    老太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捋了捋白须。

    常玉京放下了剪刀,长跪不起:“谢老太师大恩大德,玉京没齿难忘!”

    老太师,睁大了双眼,笑着问道:“哎,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挺聪明的吗?”

    常玉京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多谢爷爷!”

    刘忠贤笑道:“如此,这圣旨便要改改了,这江横波去做那长平公主,剩下三人则做陪嫁的郡主吧!至于这房老太师喜添孙女一事,也就不上报了。”

    王启说道:“那是,这事本就是皇上令我和太师看着办,我看就这么办挺好!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又被赐名的江横波暗自庆幸,说道:“曹黄鹂谢主隆恩!”

    王启喝退了随行的官员,只留老太师、房玉京、刘忠贤三人。

    随后,王启对着江横波叮嘱道:“这是长平公主的历年所作的诗词和兴趣爱好,你这段时间在宝瓶殿可要多下苦功!”说完王启拿出了厚厚十几大本《长平语录集》。

    江横波抱过了《长平语录集》,一脸难色,“啊?这么多,这曹黄鹂是从书堆里生出来的吗?”

    “哈哈哈哈。。。。。。”一阵嬉笑声后,江横波才发现这贻笑大方之人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