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己人生的主角。
处理完男人后，言艺就离开了忏悔室，临走前把他溶解后的墙壁通通复原，用打气筒挨个冲了回去。
言艺之所以选择当神父，除了因为养父的耳熏目然，更多是就是因为当神父可以听到这些事情，这些私事。
世界是广阔的，每个人不一定是别人人生的主角，但绝对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他们都会犯错，而在这些错事中，就有着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快乐也好、悲伤也罢，满足也好、不满也罢，他们就有着自己的复杂。
言艺喜欢复杂。
八年前有一场事故，言艺因为那场事故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他的父母和弟弟都因为自己而死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寻找到当年的仇人——狂想支配。
杀了他，然后干脆利落的吊死在自家教堂的十字架上，因为他为了复仇已经做错了太多事。
他这种人，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不过那些用伤害来满足自己快乐的人……也他妈的别想好过。
翠绿的树叶被风吹的摇曳，夏日的风并不柔和，它们带着炎热席卷每一个人的身心。
言艺收拾好教堂的卫生就出来了，他打算闲逛一下，顺带给即将回国的家人买些礼物。
“诶？我记得你是叫言艺对吧？”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伴随着电动车的刹车声。
扭过头一看，是周晶，她骑着粉红小电动车对他打招呼，“没想到你还是个信徒。”
言艺没回头，指了指教堂，“是，这是我家的，您出来这是……买菜？”他看着框里那大包小包的菜。
“菜市场打折嘛，我一下子屯了不少，刚好够小毅吃上两礼拜了，甚至还能省下来开冰箱钱。”提到省钱，周晶的眼睛都是闪亮的。
恐怕她选择对策局内部的酒吧也是因为那的酒水免费吧？
从这几句话，言艺就能看出来周晶是个热情的人，她总是带着笑，似乎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受到悲伤和痛苦。
“你才十九岁是吧？为什么要来对策局工作呢？”周晶不解的问，“对策局也就算了，你这样的应该选择文职，年轻人必须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呀。”
“那周姐您呢？您不也才四十吗，您还有沈毅，您有家人。”
周晶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啊，想要还债和养孩子是很麻烦的，我干这行都十年了，想退出都难了，退出后干什么呢？”
提到负债的事情，周晶意味深长的感叹道，“所以说谈恋爱一定不能太早，找对象也要找个靠谱的，不要像我一样，到最后只剩下小毅了。”
言艺点了根烟，他离得远了点，生怕烟雾飘到周晶那边。
两人又聊了会天，临走前周晶掏出随身携带的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个地址，“这家百货超市的东西更便宜些，你以后要是想买东西上这就行，离你这近。”
“行了，不说了，我该回家给孩子做饭了，再见！”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言艺看着自己手上的便利贴，他珍重的把便利贴收进西装的内兜，至于会不会弄坏，那就不是他想得到的事了。
毕竟他不是在豁命，就是在豁命的路上。
开车前往市中心商场，言艺在内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要买什么，养父克鲁格神父是个念旧的人，他极少更换身边的东西，而妹妹秋月沙耶……
言艺动了动嘴唇无声的骂了句，“倒霉丫头，不省心。”
一个不化妆、平时不出门、不购物、甚至连吃饭都不在乎的奇葩少女，言艺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能要些什么。
尤其是她因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后，两个人格偏差太多了，一个是如上述般近乎无欲无求的文学少女，另一个则是什么都想要的傲娇女王。
仔细想想两个人格的共同点，言艺最后在停车场想出来了，两个人格很可能都喜欢一样事物。
他自己。
那他妈还买个屁，直接抱她一下得了。
这样恶意的想着，言艺走进了商场，他打算先走到衣物区寻找适合克鲁格和秋月沙耶适合穿的衣服，然后再到工艺品区找找两人可能喜欢的小挂饰。
在内心敲定主意后，言艺快步走向衣物区，结果在那又遇到了一个熟人——沈毅。
“您好，欢——我记得你是……言什么来着？”
看着冥思苦想的沈毅，言艺提醒道：“言艺，我是来买衣服的。”
沈毅怪异的看了眼店内，这是女性专卖店，他来这纯粹的因为两家店长熟，另一家店午休了，他刚好来这再打半个小时的工。
“怎么没看见弟妹啊？”
“我单身，家里有妹妹。”言艺解释道，他确认了，这绝对是亲母子，太热情了，遇到熟人就会聊半天。
快午休了，店里也没什么人了，零散的几个人也早都买完衣服出去了，只有言艺一个人慢悠悠的按着手机里的尺码来回找。
沈毅则是全程陪在跟前介绍着，俩人慢悠悠的走着，一路走下来就买了两件连衣裙和一双鞋。
“我都佩服你，一个大老爷们能把女性衣服说得这么溜。”付完账后言艺感叹道，他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都，他问，“不回家吗？我刚才遇见你妈，她说中午做饭。”
“我中午随便糊弄口就得了，有一家饭店特别便宜，盖饭基本都是十块钱，店主是东北的。”
言外之意，量很多，一份足够吃饱。
确实是亲母子，如出一辙的省钱，换言艺估计就找家饭店吃好点了。
看了眼外边的大太阳，言艺想起了怀里的便利贴，他想：‘全当是报答那张纸条吧。’
他提着袋子对沈毅说：“你快下班了吧？”
“是，下班了该。”他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脸上洋溢着赚钱的笑容，“这一下又能赚一百了，离买礼物又进一步。”
“正好，我也得买礼物，中午一块吃，然后下午你跟我一块去买礼物，你送你妈礼物，我送我爸礼物，合情合理。”言艺没等对方推辞，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
直到上了车，沈毅都还是懵的，他不算思索，最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言艺。
你小子，莫不是要搅些母亲的同事的戏码吧？
打开窗户，言艺咬着烟开车，他头也不回的对沈毅说：“我直接带你去一家我熟悉的饭店吧，这顿饭我请了。”
听完这段话，沈毅讪笑着说：“不至于不至于，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得了吧，你好不容易打工赚的钱，花在这上面不值当，听我的，带着钱给你妈买点吃的穿的。”
沈毅敷衍道：“哦。”他现在愈发怀疑自己旁边的这位心怀不轨了，或许是儿女的天性，当单亲家长打算找个对象时，心里多少有点芥蒂。
一路上俩人都是如此，一个胡思乱想，另一个一边开车一边抽烟，整个就一人形油烟机。
……
沈毅佯装镇定的走在后面，言艺则是老练的对服务员说：“把我存在你们这的那瓶柏图斯开了，再把菜单拿来。”
噔！
虽然很少接触到酒，但沈毅还是清楚一些酒水的价格，柏图斯……妈的，把他卖了也买不起呀！
“你喝酒吗？”
“不喝！”沈毅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他偷偷的瞄着周围的环境，典雅的装修、柔和的钢琴声，他甚至怀疑自己对面坐着的是都市霸道总裁文男主。
言艺带着他走向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有阳台的包间刚好能看到心晴市著名的河流——碧霄河。
没过一会，菜都上齐了，言艺对沈毅说：“随便吃，不够我会再点，这家餐厅是预约制，不过我有些特权，回头我也给你整一张，以后要是有女友了，直接来着。”
言艺夹着盘子里的鲍鱼，他毫无心理压力的吃着，丝毫不在乎这顿饭花了一万两千块钱。
思来想去，沈毅突然站起身，他对言艺鞠了一躬，“抱歉，我无法接受我母亲有一个比我小的男朋友，请你放弃吧，我走了。”
说完就打算穿外套走人，而坐在他对面的言艺下意识问道：“你他妈二逼吧？”
“不是你怎么还骂人呢？！我都说了我不接受你追我妈！”
“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咱俩在一频道上吗？坐下，吃饭！”
沈毅本想大声训斥然后拼命反抗，然后他就被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活生生压了下去，就像掐一只鸡崽子似的。
揉着手腕，言艺抽出一双新筷子，他啧啧称奇，“你有这想象力写书得了，我请你吃顿饭就是想追你妈了？”
沉默片刻，沈毅捂着胸口艰难地说：“虽然你长得比明星好看，但是我不喜欢男的，你可以放弃了。”
“你他妈！”言艺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他从西装内侧掏出一个药瓶，打开后往嘴里倒了好几粒药片。
把药片吞下去后，言艺便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他解释道：“明天你妈跟我就有任务，得拼命去，知道吗？有点良心就赶紧吃完饭，带着好菜回家给你妈吃。”
“你是神经病还是我是神经病。”言艺碎碎念道，他接着开始吃饭，听完这番解释后，沈毅也听话的吃了起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对策局的工作，沈毅也一开口就让言艺蚌埠住了。
他问：“你没写遗书吗？”
“我死不了。”
“哦……是我多虑了。”沈毅不好意思的笑着，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十年前我妈就干这行了，这十年来她写的遗书比我的卷子都多了，到最后我也神经大条了。”
“正常，你妈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担心，对策局前线兄弟们互相照应，你要做的就是在家里好好学习当个好儿子，这就OK了。”
沈毅哭笑不得的说：“你看着比我还年轻，说话怎么跟那些领导似的？”
“我本职工作是神父，这工作就是安抚一群没事瞎琢磨的傻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担心犯错事还不小心，到最后只能一脸衰样。”
一脸平静的说出了很过分的话呢。
接着就是一顿抱怨，有种中年社畜大叔生活不易的感觉，俩人把柏图斯当矿泉水喝，你一口我一口，巴不得把自己这短暂人生的所有委屈都说出来。
“我小时候就闹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我爸不要我妈了，我妈这几十年真的是没享福过，哦，最近十年好点了，债还了我也考上大学了。”
沈毅喝多了，他靠在椅背上醉醺醺的说着自己过去的故事，他接着问：“你呢？高富帅一个，肯定跟我不一样吧？”
“我爸妈感情不错，对儿子也挺好的，只对我弟弟。”言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似乎毫不在意，直接说：“我无所谓了，毕竟他们都死了。”
“那你之前说送礼物？”
“后来有一位好心的神父收养了我，送我去国外读书、管我吃管我喝，逢年过节第一时间给我送上祝福和礼物。”
谈到家人，言艺难得脸上没了虚伪的笑，他喝下一杯红酒感叹道：“我其实感觉现在挺幸福的，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把仇人杀了，然后痛快的自我了断。”
“不至于！你听哥哥一句话，有现在好日子过就没必要这样自杀，好好的活着，以后娶个弟妹让我喝喜酒，这才是好日子！”
沈毅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他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认知说了个遍。
在他的眼里，打打杀杀是没必要的，就好像他当年忍耐几个小混混的霸凌，现在还不是照样考上大学飞黄腾达了，隐忍就是他的全部。
他不能由着性子，他没有那种奋不顾身的勇气，他只有一个辛苦的母亲，用母亲拼命换来的钱在学校打架谈恋爱？
他做不到，那样太畜生了。
酒过三巡，言艺拖着沈毅走了出去，此时天已黑了，两人开了不知道多少瓶酒，直到上车，沈毅还是迷迷糊糊的。
靠在车门旁，言艺点了根烟，他望着夜晚的碧霄河，两岸的霓虹灯照在流动的河水上，美极了。
言艺从未感觉过如此畅快的一天，他似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不是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们。
丢掉烟头，言艺双手合十，他对自己体内的狂想体祈祷着，“乌托邦，你要真是让人们幸福的空想之城……那你便祝福沈毅和周姐吧……让他们得到幸福吧。”
咔——
车门被打开，沈毅勉强爬到车门外，他对着下水道口不停的呕吐。
“真够样衰呀。”言艺笑着说。
言艺之所以选择当神父，除了因为养父的耳熏目然，更多是就是因为当神父可以听到这些事情，这些私事。
世界是广阔的，每个人不一定是别人人生的主角，但绝对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他们都会犯错，而在这些错事中，就有着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快乐也好、悲伤也罢，满足也好、不满也罢，他们就有着自己的复杂。
言艺喜欢复杂。
八年前有一场事故，言艺因为那场事故失去了自己的家人，他的父母和弟弟都因为自己而死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寻找到当年的仇人——狂想支配。
杀了他，然后干脆利落的吊死在自家教堂的十字架上，因为他为了复仇已经做错了太多事。
他这种人，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不过那些用伤害来满足自己快乐的人……也他妈的别想好过。
翠绿的树叶被风吹的摇曳，夏日的风并不柔和，它们带着炎热席卷每一个人的身心。
言艺收拾好教堂的卫生就出来了，他打算闲逛一下，顺带给即将回国的家人买些礼物。
“诶？我记得你是叫言艺对吧？”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伴随着电动车的刹车声。
扭过头一看，是周晶，她骑着粉红小电动车对他打招呼，“没想到你还是个信徒。”
言艺没回头，指了指教堂，“是，这是我家的，您出来这是……买菜？”他看着框里那大包小包的菜。
“菜市场打折嘛，我一下子屯了不少，刚好够小毅吃上两礼拜了，甚至还能省下来开冰箱钱。”提到省钱，周晶的眼睛都是闪亮的。
恐怕她选择对策局内部的酒吧也是因为那的酒水免费吧？
从这几句话，言艺就能看出来周晶是个热情的人，她总是带着笑，似乎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受到悲伤和痛苦。
“你才十九岁是吧？为什么要来对策局工作呢？”周晶不解的问，“对策局也就算了，你这样的应该选择文职，年轻人必须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呀。”
“那周姐您呢？您不也才四十吗，您还有沈毅，您有家人。”
周晶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啊，想要还债和养孩子是很麻烦的，我干这行都十年了，想退出都难了，退出后干什么呢？”
提到负债的事情，周晶意味深长的感叹道，“所以说谈恋爱一定不能太早，找对象也要找个靠谱的，不要像我一样，到最后只剩下小毅了。”
言艺点了根烟，他离得远了点，生怕烟雾飘到周晶那边。
两人又聊了会天，临走前周晶掏出随身携带的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个地址，“这家百货超市的东西更便宜些，你以后要是想买东西上这就行，离你这近。”
“行了，不说了，我该回家给孩子做饭了，再见！”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言艺看着自己手上的便利贴，他珍重的把便利贴收进西装的内兜，至于会不会弄坏，那就不是他想得到的事了。
毕竟他不是在豁命，就是在豁命的路上。
开车前往市中心商场，言艺在内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要买什么，养父克鲁格神父是个念旧的人，他极少更换身边的东西，而妹妹秋月沙耶……
言艺动了动嘴唇无声的骂了句，“倒霉丫头，不省心。”
一个不化妆、平时不出门、不购物、甚至连吃饭都不在乎的奇葩少女，言艺实在是难以想象她能要些什么。
尤其是她因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后，两个人格偏差太多了，一个是如上述般近乎无欲无求的文学少女，另一个则是什么都想要的傲娇女王。
仔细想想两个人格的共同点，言艺最后在停车场想出来了，两个人格很可能都喜欢一样事物。
他自己。
那他妈还买个屁，直接抱她一下得了。
这样恶意的想着，言艺走进了商场，他打算先走到衣物区寻找适合克鲁格和秋月沙耶适合穿的衣服，然后再到工艺品区找找两人可能喜欢的小挂饰。
在内心敲定主意后，言艺快步走向衣物区，结果在那又遇到了一个熟人——沈毅。
“您好，欢——我记得你是……言什么来着？”
看着冥思苦想的沈毅，言艺提醒道：“言艺，我是来买衣服的。”
沈毅怪异的看了眼店内，这是女性专卖店，他来这纯粹的因为两家店长熟，另一家店午休了，他刚好来这再打半个小时的工。
“怎么没看见弟妹啊？”
“我单身，家里有妹妹。”言艺解释道，他确认了，这绝对是亲母子，太热情了，遇到熟人就会聊半天。
快午休了，店里也没什么人了，零散的几个人也早都买完衣服出去了，只有言艺一个人慢悠悠的按着手机里的尺码来回找。
沈毅则是全程陪在跟前介绍着，俩人慢悠悠的走着，一路走下来就买了两件连衣裙和一双鞋。
“我都佩服你，一个大老爷们能把女性衣服说得这么溜。”付完账后言艺感叹道，他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都，他问，“不回家吗？我刚才遇见你妈，她说中午做饭。”
“我中午随便糊弄口就得了，有一家饭店特别便宜，盖饭基本都是十块钱，店主是东北的。”
言外之意，量很多，一份足够吃饱。
确实是亲母子，如出一辙的省钱，换言艺估计就找家饭店吃好点了。
看了眼外边的大太阳，言艺想起了怀里的便利贴，他想：‘全当是报答那张纸条吧。’
他提着袋子对沈毅说：“你快下班了吧？”
“是，下班了该。”他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脸上洋溢着赚钱的笑容，“这一下又能赚一百了，离买礼物又进一步。”
“正好，我也得买礼物，中午一块吃，然后下午你跟我一块去买礼物，你送你妈礼物，我送我爸礼物，合情合理。”言艺没等对方推辞，连拖带拽的带了出去。
直到上了车，沈毅都还是懵的，他不算思索，最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言艺。
你小子，莫不是要搅些母亲的同事的戏码吧？
打开窗户，言艺咬着烟开车，他头也不回的对沈毅说：“我直接带你去一家我熟悉的饭店吧，这顿饭我请了。”
听完这段话，沈毅讪笑着说：“不至于不至于，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得了吧，你好不容易打工赚的钱，花在这上面不值当，听我的，带着钱给你妈买点吃的穿的。”
沈毅敷衍道：“哦。”他现在愈发怀疑自己旁边的这位心怀不轨了，或许是儿女的天性，当单亲家长打算找个对象时，心里多少有点芥蒂。
一路上俩人都是如此，一个胡思乱想，另一个一边开车一边抽烟，整个就一人形油烟机。
……
沈毅佯装镇定的走在后面，言艺则是老练的对服务员说：“把我存在你们这的那瓶柏图斯开了，再把菜单拿来。”
噔！
虽然很少接触到酒，但沈毅还是清楚一些酒水的价格，柏图斯……妈的，把他卖了也买不起呀！
“你喝酒吗？”
“不喝！”沈毅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他偷偷的瞄着周围的环境，典雅的装修、柔和的钢琴声，他甚至怀疑自己对面坐着的是都市霸道总裁文男主。
言艺带着他走向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有阳台的包间刚好能看到心晴市著名的河流——碧霄河。
没过一会，菜都上齐了，言艺对沈毅说：“随便吃，不够我会再点，这家餐厅是预约制，不过我有些特权，回头我也给你整一张，以后要是有女友了，直接来着。”
言艺夹着盘子里的鲍鱼，他毫无心理压力的吃着，丝毫不在乎这顿饭花了一万两千块钱。
思来想去，沈毅突然站起身，他对言艺鞠了一躬，“抱歉，我无法接受我母亲有一个比我小的男朋友，请你放弃吧，我走了。”
说完就打算穿外套走人，而坐在他对面的言艺下意识问道：“你他妈二逼吧？”
“不是你怎么还骂人呢？！我都说了我不接受你追我妈！”
“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咱俩在一频道上吗？坐下，吃饭！”
沈毅本想大声训斥然后拼命反抗，然后他就被自己肩膀上的一只手活生生压了下去，就像掐一只鸡崽子似的。
揉着手腕，言艺抽出一双新筷子，他啧啧称奇，“你有这想象力写书得了，我请你吃顿饭就是想追你妈了？”
沉默片刻，沈毅捂着胸口艰难地说：“虽然你长得比明星好看，但是我不喜欢男的，你可以放弃了。”
“你他妈！”言艺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他从西装内侧掏出一个药瓶，打开后往嘴里倒了好几粒药片。
把药片吞下去后，言艺便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他解释道：“明天你妈跟我就有任务，得拼命去，知道吗？有点良心就赶紧吃完饭，带着好菜回家给你妈吃。”
“你是神经病还是我是神经病。”言艺碎碎念道，他接着开始吃饭，听完这番解释后，沈毅也听话的吃了起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对策局的工作，沈毅也一开口就让言艺蚌埠住了。
他问：“你没写遗书吗？”
“我死不了。”
“哦……是我多虑了。”沈毅不好意思的笑着，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十年前我妈就干这行了，这十年来她写的遗书比我的卷子都多了，到最后我也神经大条了。”
“正常，你妈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担心，对策局前线兄弟们互相照应，你要做的就是在家里好好学习当个好儿子，这就OK了。”
沈毅哭笑不得的说：“你看着比我还年轻，说话怎么跟那些领导似的？”
“我本职工作是神父，这工作就是安抚一群没事瞎琢磨的傻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担心犯错事还不小心，到最后只能一脸衰样。”
一脸平静的说出了很过分的话呢。
接着就是一顿抱怨，有种中年社畜大叔生活不易的感觉，俩人把柏图斯当矿泉水喝，你一口我一口，巴不得把自己这短暂人生的所有委屈都说出来。
“我小时候就闹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我爸不要我妈了，我妈这几十年真的是没享福过，哦，最近十年好点了，债还了我也考上大学了。”
沈毅喝多了，他靠在椅背上醉醺醺的说着自己过去的故事，他接着问：“你呢？高富帅一个，肯定跟我不一样吧？”
“我爸妈感情不错，对儿子也挺好的，只对我弟弟。”言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似乎毫不在意，直接说：“我无所谓了，毕竟他们都死了。”
“那你之前说送礼物？”
“后来有一位好心的神父收养了我，送我去国外读书、管我吃管我喝，逢年过节第一时间给我送上祝福和礼物。”
谈到家人，言艺难得脸上没了虚伪的笑，他喝下一杯红酒感叹道：“我其实感觉现在挺幸福的，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把仇人杀了，然后痛快的自我了断。”
“不至于！你听哥哥一句话，有现在好日子过就没必要这样自杀，好好的活着，以后娶个弟妹让我喝喜酒，这才是好日子！”
沈毅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了，他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认知说了个遍。
在他的眼里，打打杀杀是没必要的，就好像他当年忍耐几个小混混的霸凌，现在还不是照样考上大学飞黄腾达了，隐忍就是他的全部。
他不能由着性子，他没有那种奋不顾身的勇气，他只有一个辛苦的母亲，用母亲拼命换来的钱在学校打架谈恋爱？
他做不到，那样太畜生了。
酒过三巡，言艺拖着沈毅走了出去，此时天已黑了，两人开了不知道多少瓶酒，直到上车，沈毅还是迷迷糊糊的。
靠在车门旁，言艺点了根烟，他望着夜晚的碧霄河，两岸的霓虹灯照在流动的河水上，美极了。
言艺从未感觉过如此畅快的一天，他似乎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不是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们。
丢掉烟头，言艺双手合十，他对自己体内的狂想体祈祷着，“乌托邦，你要真是让人们幸福的空想之城……那你便祝福沈毅和周姐吧……让他们得到幸福吧。”
咔——
车门被打开，沈毅勉强爬到车门外，他对着下水道口不停的呕吐。
“真够样衰呀。”言艺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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