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寻秘境（七）

    听到蓝桥易的问话，崋砾斟酌了一下，莫名的下意识就想说：护你就是护你，哪有那么多的原因。

    可是转念一想，一开始他见着蓝桥易，确实是有自己想法的。

    斟酌后还是决定将自己当初真实的念头告诉蓝桥易：“桥易，我承认我的出发点和星替一样，护你、助你、哄你确实也是为了你能早日达到巅峰状态，启动阵法。只有你启动了阵法，我才能借助那股天地之力唤醒我的主子无尘，只有他的力量，才能彻底净化现有天地之间的污秽，消灭垂枝樱和星替，拯救就苍生万民于水火之中。”

    崋砾并不知道自己的实话实说对于蓝桥易照成了很大的伤害，有时候许多人觉得凡事说实话是最诚实的表现，殊不知如果事事是实话，实话总是最伤人，伤人莫过最伤情。

    蓝桥易咬了一下嘴唇，觉得内心有点点不开心，原来崋砾对自己的好，一开始就是有了目的，也是，这世上哪有谁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如果不是自己是什么神女转世，对于这些人而言，连同路边一粒尘埃都不如。

    暗自嘲笑自己，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看不透，别人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就想着自己对于别人而言是不一样的，这不是活该吗？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丝沙哑：“那如果我悄然离开，躲到一个星替找不到的地方，待她本源枯竭后再出来帮你复活你的主子，可以吗？”

    她不是圣人，也不想把自己想成圣人，她承认自己没那么高尚，不想踏入这趟浑水之中。有时候，有些人，光是活着，就耗尽了半生力气。

    父母的出气筒，弟弟的背锅侠，星替和崋砾的棋子，她这一生，活得太费力了。

    听到蓝桥易的提议，崋砾没有答复，而是向空中挥手，素白的袍子划过，一幅人间炼狱图出现在蓝桥易的面前。

    蓝桥易顺眼望过去，只觉得身体都被冻住，一阵阴寒从脚底升起，整个人不寒而栗，一股难以言明的悲凉蔓延四肢百骸。

    只见那图上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遍地的残破肢体，内脏，手脚，头颅，到处都是。

    隔着画，蓝桥易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腥臭味。

    再次挥手，那幅图消失不见。

    崋砾语气低沉地说道：“桥易，这幅图是当年天地不稳之时的人间残像，是真真实实已经发生的过去。若我们躲起来放任星替继续下去，不仅她会继续危害苍生，而且一旦她本源枯竭，垂枝樱和她都会疯狂攫取天地之间剩下的仅存灵气，这个残像会在当世重现，若主上无尘未苏醒，届时你我躲到天涯海角，都会卷入其中。避无可避，主动出击反而是最好的自保手段。”

    无力地点点头，蓝桥易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

    内心宽慰自己，现在最起码两边都希望她好好活着，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了啊。

    而且相比于那些普通凡人，她非常庆幸自己能够提前知道这一切，并且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好歹自己的命运一定程度上可以掌控。

    不像那些渺小的人类，逃脱不出这被限制的宿命，可能上一秒还好好待在家里，下一秒就灰飞烟灭了。

    躲不过，逃不掉，避不开，命运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