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七回 绑架
燕西的孕象明显，太后从洛阳到达长安后，准允她回家修养。库狄萨允宝在宫中的时间，也只局限在中午之前。
今年的长安异常炎热，亚瑟和小溪每天傍晚到裴府去晚读，顺便和裴光庭玩耍。
天皇即将安葬乾陵，废太子李贤已死，他的子女被送到长安，跟皇帝李旦的孩子们住在一起。由此，楚岳当值的时间越来长。
今晚楚岳被邀约到库狄萨允宝府上吃晚饭，跟亚瑟和孩子们聚一下。
“我喜欢长安、洛阳来回住一住，蛮新鲜的。”库狄萨允宝在饭桌上发表自己的观点。
楚岳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时不时纠正裴光庭的坐姿，感觉真像一家人在一起，夫妇二人带着两三个孩子。
亚瑟见楚岳没说话，提醒他：“父亲，宝姨妈在跟您讲话。”
亚瑟是根据库狄萨允宝和玛瑞娜的关系称呼库狄萨允宝的，不过楚岳叫库狄萨允宝裴婶，亚瑟叫姨妈，差着辈分还是别扭。
“哦。”楚岳回过神:“如果跟着太后的话，可能以后在洛阳会多一些吧。”
亚瑟转头又盯着库狄萨允宝：“宝姨，我父亲回答了。”
楚岳拍拍他的脑门：“你好好吃饭，不用管那么多。”
小溪帮亚瑟辩驳道：“哥哥是在关心您，二伯。二伯现在一个人住，所有的二伯母都不见了。亚瑟说二伯和宝儿姨妈很合适成亲。”
楚岳嘴里的饭走错了管道，跳起来转过身大声咳嗽。
库狄萨允宝哈哈哈大笑，摸了一下小溪的头：“谁告诉小溪我们两个合适？”
“光庭、哥哥和我，我们三个偷偷商量的。”
楚岳咳嗽完，脸涨的通红，对亚瑟说:“小孩子不要随便议论大人。”
吃完饭，嬷嬷们伺候亚瑟和小溪上马车走了，库狄萨允宝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回身见楚岳牵着马从西侧马厩走过来。
“天色不早，我也走了。”楚岳跟库狄萨允宝道别。
天空中轰隆隆打了一声雷，库狄萨允宝说：“可能要下雨，等等我给你拿把伞。”
“不用了，谢谢！马搭里有。”楚岳说着牵马往前走。
他往左边走，偏偏库狄萨允宝也往左边让路，他慌忙往右边躲，库狄萨允宝正好也往右边让，左右三四次，很是尴尬。
库狄萨允宝一跺脚说：“好啦，住在同一个坊，不用担心宵禁，到后厅去喝个茶吧。”
楚岳只好点点头，把马缰递给马童，跟库狄萨允宝到后院去。
露台上点着蚊香，有一种类似菊花的清香。雷声越来越远，丫鬟摆好桌子和茶点，到对面亭子去煮茶。
“贤的几个孩子还好吗？”库狄萨允宝问。
“小儿子和小女儿还好，大的两个受人蛊惑，加上父亲死于非命，情绪很大。十几岁的孩子，正在叛逆期，劝也没用。”
“太监的嘴快，到太后面前添油加醋，哎！”
“他们很有骨气，刚刚被杖责，就开口，太监接着去领旨，再来打。”
“太后获悉你偷偷给了太监和行杖人好处，可你要知道，对贤的死，太后不是自责，而是仇恨，她早晚要去找那些蛊惑她儿孙的人清算。太后这样做，也是在震慑皇上。”
“那都是她的亲儿子、亲孙子啊！”
“帝王家，哪里有骨肉亲情？”
楚岳皱着眉，脸色很难看。近来，他每天面对贤的那些孩子，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
皇上极力躲开他们，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到偏殿所谓“上朝”，“解放”回宫之后，和妃子玩闹。
“皇上他……？”库狄萨允宝试探着问。
“皇上的父皇死了，两个哥哥死了，另外一哥哥被流放，他能做什么呢，装傻保住命而已。”
“岳，你也要想着自己的安全。”
“要谨慎的是您，小婶性子直，又每天陪在太后身边。”
库狄萨允宝站起身，走到楚岳身旁，挨着他坐下，搂住他的胳膊，把头放在他的肩上。
“小溪所有的二伯母都不见了，她的二伯是个危险人物。”楚岳提醒她。
“嗯，我每天在你身边，也要时刻注意防范。”
***
辽东及渤海的事务终于了解，楚浩计划从新罗西岸的泗沘城乘船去州胡岛。
弟弟们都在州胡岛等他，升级改造了几代的海船也在造船坊内等待着他去试驾。
楚浩一边整理手边的账目，一边哼着新罗当地的民谣，满心期待。
长润和长泽帮他收拾行囊，受他情绪感染，吹起口哨附和着。
忽然，楚浩见院墙外的海鸟群起飞走，他警惕地站起来。
这个院子建在一座山丘上，易守难攻。可惜的是楚浩只带了一个马童、三个小厮和两个随从，还有两个看守院子的五六十岁老人，再就是几十只信鸽。
所有的窗户都是打开的，关键是往哪个方向逃跑，往什么地方躲。
慢着，为什么要逃跑，他又不是什么线报、逃犯。
和平时期，虽然没有人来做客，可能是谁闯过栅栏来山丘上摘果子呢。
尽管楚浩放松下来，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拿起腰刀往大门走去，并示意长润和长泽不要出声。
等他到了院子里，就听屋顶上茅草“唰唰”响动，有人用生硬的汉语喊：“别动。”
屋里传来两声闷哼，应该是长润和长泽被控制了。
从落到地面上的影子可以看到，约有五六个人拿着弩机对着他。紧接着，又有十几个人窜到墙头上。
泗沘城当地院落的墙只有半人高，二尺厚，不起任何防护作用，人站上去倒是稳稳当当。
对方没有动手，说明并不想让他死。楚浩知道走不脱了，为了不造成更多伤害，他把唐刀举起来。
从大门口冲进来的几个人下了他的兵器，五花大绑，戴上头罩，装上马车，下山而去。
楚浩凭借味觉和声音辨别着道路和来者信息。山丘距离泗沘城不远，泗沘城也不大，只要不离开泗沘城，他应该可以想办法逃出去。
马车到了泗沘城城门交接，劫持他的人提醒交接的人说：“小心，他听得懂新罗话。”
劫匪把楚浩换上另外一辆马车，楚浩感觉到换的马车是带车棚的，他坐上去，连脚都被捆起来。
带着头套，在车棚里，楚浩估摸着时间。天应该已经黑下来了，车还没有停止，大约是扶余城方向。
在原百济故地，有几个人能拥有带棚子的马车呢？
“停，停，我要撒尿。”楚浩用新罗语喊道。
前后的人经过商量，不敢给他松绑，而是帮他掀开衣服，拿着什么东西接着。
今年的长安异常炎热，亚瑟和小溪每天傍晚到裴府去晚读，顺便和裴光庭玩耍。
天皇即将安葬乾陵，废太子李贤已死，他的子女被送到长安，跟皇帝李旦的孩子们住在一起。由此，楚岳当值的时间越来长。
今晚楚岳被邀约到库狄萨允宝府上吃晚饭，跟亚瑟和孩子们聚一下。
“我喜欢长安、洛阳来回住一住，蛮新鲜的。”库狄萨允宝在饭桌上发表自己的观点。
楚岳看她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时不时纠正裴光庭的坐姿，感觉真像一家人在一起，夫妇二人带着两三个孩子。
亚瑟见楚岳没说话，提醒他：“父亲，宝姨妈在跟您讲话。”
亚瑟是根据库狄萨允宝和玛瑞娜的关系称呼库狄萨允宝的，不过楚岳叫库狄萨允宝裴婶，亚瑟叫姨妈，差着辈分还是别扭。
“哦。”楚岳回过神:“如果跟着太后的话，可能以后在洛阳会多一些吧。”
亚瑟转头又盯着库狄萨允宝：“宝姨，我父亲回答了。”
楚岳拍拍他的脑门：“你好好吃饭，不用管那么多。”
小溪帮亚瑟辩驳道：“哥哥是在关心您，二伯。二伯现在一个人住，所有的二伯母都不见了。亚瑟说二伯和宝儿姨妈很合适成亲。”
楚岳嘴里的饭走错了管道，跳起来转过身大声咳嗽。
库狄萨允宝哈哈哈大笑，摸了一下小溪的头：“谁告诉小溪我们两个合适？”
“光庭、哥哥和我，我们三个偷偷商量的。”
楚岳咳嗽完，脸涨的通红，对亚瑟说:“小孩子不要随便议论大人。”
吃完饭，嬷嬷们伺候亚瑟和小溪上马车走了，库狄萨允宝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回身见楚岳牵着马从西侧马厩走过来。
“天色不早，我也走了。”楚岳跟库狄萨允宝道别。
天空中轰隆隆打了一声雷，库狄萨允宝说：“可能要下雨，等等我给你拿把伞。”
“不用了，谢谢！马搭里有。”楚岳说着牵马往前走。
他往左边走，偏偏库狄萨允宝也往左边让路，他慌忙往右边躲，库狄萨允宝正好也往右边让，左右三四次，很是尴尬。
库狄萨允宝一跺脚说：“好啦，住在同一个坊，不用担心宵禁，到后厅去喝个茶吧。”
楚岳只好点点头，把马缰递给马童，跟库狄萨允宝到后院去。
露台上点着蚊香，有一种类似菊花的清香。雷声越来越远，丫鬟摆好桌子和茶点，到对面亭子去煮茶。
“贤的几个孩子还好吗？”库狄萨允宝问。
“小儿子和小女儿还好，大的两个受人蛊惑，加上父亲死于非命，情绪很大。十几岁的孩子，正在叛逆期，劝也没用。”
“太监的嘴快，到太后面前添油加醋，哎！”
“他们很有骨气，刚刚被杖责，就开口，太监接着去领旨，再来打。”
“太后获悉你偷偷给了太监和行杖人好处，可你要知道，对贤的死，太后不是自责，而是仇恨，她早晚要去找那些蛊惑她儿孙的人清算。太后这样做，也是在震慑皇上。”
“那都是她的亲儿子、亲孙子啊！”
“帝王家，哪里有骨肉亲情？”
楚岳皱着眉，脸色很难看。近来，他每天面对贤的那些孩子，他们被打得皮开肉绽。
皇上极力躲开他们，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到偏殿所谓“上朝”，“解放”回宫之后，和妃子玩闹。
“皇上他……？”库狄萨允宝试探着问。
“皇上的父皇死了，两个哥哥死了，另外一哥哥被流放，他能做什么呢，装傻保住命而已。”
“岳，你也要想着自己的安全。”
“要谨慎的是您，小婶性子直，又每天陪在太后身边。”
库狄萨允宝站起身，走到楚岳身旁，挨着他坐下，搂住他的胳膊，把头放在他的肩上。
“小溪所有的二伯母都不见了，她的二伯是个危险人物。”楚岳提醒她。
“嗯，我每天在你身边，也要时刻注意防范。”
***
辽东及渤海的事务终于了解，楚浩计划从新罗西岸的泗沘城乘船去州胡岛。
弟弟们都在州胡岛等他，升级改造了几代的海船也在造船坊内等待着他去试驾。
楚浩一边整理手边的账目，一边哼着新罗当地的民谣，满心期待。
长润和长泽帮他收拾行囊，受他情绪感染，吹起口哨附和着。
忽然，楚浩见院墙外的海鸟群起飞走，他警惕地站起来。
这个院子建在一座山丘上，易守难攻。可惜的是楚浩只带了一个马童、三个小厮和两个随从，还有两个看守院子的五六十岁老人，再就是几十只信鸽。
所有的窗户都是打开的，关键是往哪个方向逃跑，往什么地方躲。
慢着，为什么要逃跑，他又不是什么线报、逃犯。
和平时期，虽然没有人来做客，可能是谁闯过栅栏来山丘上摘果子呢。
尽管楚浩放松下来，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拿起腰刀往大门走去，并示意长润和长泽不要出声。
等他到了院子里，就听屋顶上茅草“唰唰”响动，有人用生硬的汉语喊：“别动。”
屋里传来两声闷哼，应该是长润和长泽被控制了。
从落到地面上的影子可以看到，约有五六个人拿着弩机对着他。紧接着，又有十几个人窜到墙头上。
泗沘城当地院落的墙只有半人高，二尺厚，不起任何防护作用，人站上去倒是稳稳当当。
对方没有动手，说明并不想让他死。楚浩知道走不脱了，为了不造成更多伤害，他把唐刀举起来。
从大门口冲进来的几个人下了他的兵器，五花大绑，戴上头罩，装上马车，下山而去。
楚浩凭借味觉和声音辨别着道路和来者信息。山丘距离泗沘城不远，泗沘城也不大，只要不离开泗沘城，他应该可以想办法逃出去。
马车到了泗沘城城门交接，劫持他的人提醒交接的人说：“小心，他听得懂新罗话。”
劫匪把楚浩换上另外一辆马车，楚浩感觉到换的马车是带车棚的，他坐上去，连脚都被捆起来。
带着头套，在车棚里，楚浩估摸着时间。天应该已经黑下来了，车还没有停止，大约是扶余城方向。
在原百济故地，有几个人能拥有带棚子的马车呢？
“停，停，我要撒尿。”楚浩用新罗语喊道。
前后的人经过商量，不敢给他松绑，而是帮他掀开衣服，拿着什么东西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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