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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听师劝庭筠当枪手

    凌綯一番话说得黄巢热血沸腾,他“蹭”地一下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一屁股坐回原地,嘴里嘟囔着,“贤弟的话说得是不错,俺也想做个好官,大官,可是如今连进士考试都过不去,那再扯那么多有什么用。”

    “黄兄如果以后想当个好官,兄弟自会想办法让黄兄通过此次科举考试。”凌綯似乎胸有成竹。

    “贤弟的这个办法怕不是通常的办法吧?”黄巢只是豪爽,但并不傻,一张口他就猜出了凌綯的意图。

    “古语云,‘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只要目标足够高尚,使用的手段有时候就不用太考究了。”凌綯笑道,他不是一个腐儒,也没有道德洁癖,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就得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当然不能是“不择手段”,该坚守的底线还是要坚守的。

    其实,中国的传统文化还是很功利的,这个“功利”就在于如果一个人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就对他曾经有过的“不堪的过往”有意无意的忽略不见。唐太宗李世民是靠着“杀兄弟,逼父退位”而登上帝位的,然而一个“贞观之治”就足以让后人只膜拜他的丰功伟业,对于其手足相残很少提起,甚至把责任推向被害人一方;宋高祖赵匡胤是靠着“陈桥兵变”起家的,在结拜兄弟柴荣的“托孤”后没两年,就自己篡权当了皇帝,把人家孤儿寡母轰到了云南;明成祖朱棣就更不用说了,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明目张胆地造反啊,连自己亲侄子都不放过。

    可是后世提起来“唐宗宋祖”、“永乐大帝”,就只记得他们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就只记得他们治下的煌煌盛世,可是他们手上沾满的血污却被隐藏在历史的深处。

    传统文化把这份“功利”换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恕道”,非常愿意宽恕别人,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管你之前杀人放火还是江洋大盗,只要你“金盆洗手”,说“我不干了”,这特么似乎就成“佛”了。

    听完凌綯的话,黄巢站起来,恭谨地冲凌綯一揖道:“贤弟刚才一番话犹如拨云见日,愚兄受教了。贤弟大才,绝非池中之物,今后定能成就一番伟业,愚兄这一身一命,今后唯贤弟之命是从。”说完,两人将酒壶轻轻一碰,仰头喝光。

    搞定了黄巢,凌綯的心里轻松了很多。下一步就是琢磨如何让他通过进士考试了,不过这似乎是有些困难,正如刚才黄巢自己所说,他特么考试连及格线都到不了,你给他找人举荐有些困难啊。

    那就只能想其他作弊的办法了,考题是不可能事先知道的,一般科举考试的题目都是由皇帝事先拟好,密封起来,在考试当天当场打开,由主考官念给参加考试的举人。所以,想要事先获取考题的这种作弊方法难度太大了,可行性几乎为零。

    剩下的只有找枪手了,一般来说,“枪替”大概有三种方法进行。第一是枪手直接替考生考试,大唐是没有照片和指纹等形式来验证身份的,只有体貌特征的记录,无非是身高胖瘦外貌等等,不过这些描述一般容易混淆,也不详细,容易给人留下替考的空间。

    第二种方法是枪手和考生交换试卷,或者枪手抢先完成试卷后传递给考生,自己再做一份,不过这需要有内部人员的配合,否则无法完成。

    第三种方法是考生通过一些手段将试卷内容传递出去,由场外枪手将试卷完成后再传回考场,这个也需要有更高级别的内部人员的配合。

    本次春闱的主考官也已经公布了,正是谏议大夫柳仲郢,此公凭借弹劾李绅一役获得朝野的一致赞扬,因此被李瀍点名出任本科主考官。

    凌綯心中寻思,虽然自己和他有过一饭之缘,也和郭仲文有交情,不过此公过于方正,属于不讲私情的那种,就凭他连自己一党的李绅都弹劾就能看出了,所以如果拿此事找柳仲郢说情八成没用,反而会挨一脸唾沫。思来想去,凌綯打消了通过内部人员配合来替考的想法。

    剩下的只有找人互换身份替考了,凌綯忽然眼前一亮,自己的那个“爱徒”温庭筠历史上不是号称“大唐第一枪手”吗,以在科举考试中替人考试而著称,据说曾经在一场考试中替人做了八份考卷。主要的是温庭筠和黄巢两人长得模样都不属于“英俊潇洒”型的,难看了估计考官也就懒得看了,替考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不过此时的温庭筠还没有开始“枪手”的经历,而且还热衷于功名,要让他替黄巢考试,恐怕得拿出点诱人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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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庭筠和李商隐的房间还亮着灯,从门缝望进去,两人各捧着一本书坐在油灯下正在苦读。凌綯轻咳一声,叫道:“飞卿,你来为师房间里一下,为师有话说。”此时的凌綯早凭着一系列“神操作”在两人心中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因此一声“为师”说出来丝毫不觉得别扭。

    来到后院自己的屋子里,凌綯一屁股坐进宽大的太师椅中,示意温庭筠也坐下,然后脸上涌现出慈祥的笑容,用非常关怀的语气问道:“飞卿啊,为师这一向忙,也没有时间顾得上你们,如今课业准备得如何了,这还有不足一月进要进龙门了。”

    “回师父,徒儿这功课准备得很充分,诗词自不必说,时论的文章也和义山切磋了许多篇了,想必问题不大。”温庭筠非常恭谨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为师就放心多了。”凌綯心中斟酌着用词,道:“光忙着备考,估计没有新填几阙词吧。”

    “禀师父,我和义山已经有十几天未曾出府了,所以也没有新作。昨日义山还说起望月楼的柳枝姑娘,不知道她如何了。”这厮不说自己想逛青楼了,偏生要推到李商隐身上去。

    “唉,”凌綯长叹口气,做凝重状,“其实为师还是期盼你能在倚声填词上有所成就,只怕你入仕之后更无暇顾及于此了,那就太可惜了。俗话说,做官是诗词是天生的敌人,一旦陷入无边的宦海,那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呢。可惜我大唐少了一个绝代的词人啊。”凌綯试图以名诱之。

    “那弟子就不参加这劳什子科举考试了。”温庭筠决然道。

    “那怎么行,”凌綯吓了一跳,“准备这么长时间岂有不考之理,再说就算不想当官,这考试也是可以参加一下的嘛。”此时,凌綯却从温庭筠眼底发现一抹狡黠的神色,心道不妙,这孙子是拿这话消遣老子的,哼,老子岂能让你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