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算科举老道弄玄虚
一大盘饺子打扫干净，凌綯满意地摸了摸肚子，又端起一碗饺子汤“吸溜吸溜”喝了两口。看温庭筠和李商隐时，这两家伙正在吃第二盘饺子，边吃嘴里便嘟囔道：“真香，真香。”正此时，张义潮进来回禀道：“少爷，一品阁的刘掌柜过来拜年了。”
现在一品阁的东家已经变成了凌綯，而掌柜与东家的关系是刘掌柜目前要考虑的第一要务，因此大年初一一大早刘掌柜便来给凌綯拜年，顺便接受新东家的指示。
两人见面寒暄已毕，凌綯道：“过了这几天，这几件事须赶紧落实。第一，酒楼要重新装修，桌椅板凳也得重新作，所以得找手艺好的匠人来弄，木匠、瓦匠什么的你先物色着，找好后我们一起到酒楼现场商量如何弄；第二，厨具也须重新打造，回头你到西市找打铁的王老七，图样我一会儿画给你；第三，厨子也要重新培训，按照之前的做菜手法是不行的了，回头我得亲自教，不过得和他们签好文书，想要在这里干，三年之内不许辞工，否则让他们另谋高就。”刘掌柜频频点头。
听凌綯说得差不多了，刘掌柜起身道：“东家说的我都记住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明天我就物色木匠和瓦匠。”
“那就这样，你多费点心，”凌綯正要起身相送，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个阿颜娘子现在如何了，可曾回洛阳没有？”
“回东家，那阿颜娘子如今还在长安呢，听意思是春暖之后才准备启程呢。”刘掌柜道。
送走了刘掌柜，凌綯回到屋中，正琢磨是不是要去郭府给郭仲文拜年。却见张义潮又引了一人前来，凌綯一看，那人却是吕洞宾。
吕洞宾见了凌綯，赶紧上前两步便要下拜，凌綯赶忙伸手搀住，道：“道长万万不可如此，让在下情何以堪啊。本来应该上终南山给道长问好的，却劳动道长玉趾来此。”说着让吕洞宾入座，指着旁边的温庭筠和李商隐道，“这是我的两个小徒温飞卿和李义山。”又指着吕洞宾对温、李二人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终南山纯阳子道长。”
听说眼前的老道却是纯阳子，温、李二人赶紧上前见礼。那纯阳子的大名在长安有谁人不知，都知道他经常出入于豪门大宅甚至宫禁之中，也是权贵们争相结识的神仙人物。如今却见他大年初一亲自来给师父拜年，且执礼甚恭，二人心中不免对凌綯又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小丫鬟奉上茶来，吕洞宾浅浅酌了一口，指着二人道：“飞卿和义山的大名我也是一向久闻的，士林中也盛传二位的文采风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没想到却是传法师叔的高徒，以后我等更要多亲多近。”
凌綯笑道：“他二人过些时日就要参加今科的春闱，闻听道长手眼通天，道法精深，不妨帮他们推算一下今科的时运如何？”他本是和吕洞宾开个玩笑，其实历史上的温庭筠终生未曾得第，而李商隐也是在多次落第后才考中进士，对于这一点凌綯心中是知道的。
不过听了凌綯的问话，温庭筠和李商隐表情却明显紧张起来，两人不安的将目光投向吕洞宾，生怕从他的口中会说出什么噩耗。
吕洞宾微笑道：“世间万物万事，一切皆有定数，众生只顺天应命即可，何必要先而知之呢？”这当然也是算卦之流一贯的话术，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
“道长不必认真，聊作游戏耳。”凌綯笑道。
“既是师叔吩咐，那贫道便勉力为之。”吕洞宾道，随即肃容，右手将拂尘一挥，双腿盘膝坐于席上，微闭双眼，口中喃喃自语，左手五指开始掐来掐去。
见老道又装神弄鬼，凌綯心下暗笑，却也不点破，只一边喝茶一边看吕洞宾施为，只是那温、李二人似是在听老师念考试成绩的小学生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出。
少顷，吕洞宾睁开眼睛，温庭筠先忍不住了，问道：“敢问道、道、道长，我俩这科春闱是否能得中？”一着急，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却听那吕洞宾悠悠道：“老道只赠你们一句话，‘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支’。”
听吕洞宾这么说，温庭筠和李商隐都睁大了双眼，满带困惑，李商隐急道：“还请道长明示。”
吕洞宾道：“贫道已说明，待春闱之后，一切自能应验。”说罢，端起茶来不再言语。
听吕洞宾给出一个如此“清奇”的答案，一旁的凌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却怕失了礼数，拼命压住，只装作低头苦思冥想，心中却早已经笑破了肚皮，原来这“几头堵”的文字游戏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吕洞宾才是后世那些招摇撞骗的老祖宗啊。
看温、李二人还想发问，凌綯赶忙轻咳两声，拦住话头道：“刚才道长话中已经说明白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若非要道长讲明，只怕会祸及道长，这让我等于心何忍？你们只安心读书，认真应考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你们得中自然不会落下。”听凌綯如此说，二人便不敢再问。
凌綯又道：“道长今天既然来了，就让我一尽地主之谊，上次道长不是想尝尝我家的卤味吗，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道长烧两个小菜，陪道长喝上两杯。”说着便吩咐下人准备。
吕洞宾赶忙起身拦住，道：“师叔盛情，本不应推却的，只是今日元日，本计划也到郭公爷府上问个好的，只是师叔尊贵，因此先来师叔府上......”
见吕洞宾如此说，凌綯也不再坚持，他本也计划去郭府拜年的，正好跟吕洞宾一同去。于是对吕洞宾道：“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相请道长来府饮宴，道长既然要去郭府，那我便与道长一路同去。”
*************
郭仲文的府邸在永乐坊北面的长兴坊中，足足占了得有四分之一坊的面积，名副其实的豪宅。
凌綯和吕洞宾来到郭府门前，凌綯将马缰扔给张义潮。
门口的守卫显然是认识吕洞宾的，见他下马便赶紧迎上来，笑容可掬地道：“道爷是来寻我家小公爷的吧，小公爷一早就上朝给皇上贺岁去了，估计中午会回来的，道长你先里面请。”门卫并不认识凌綯，见是与吕洞宾一起的，便也不阻拦，一同让了进去。
二人刚来到正屋坐下，便见郭芙蓉笑靥如花地跑了进来，一见凌綯便大叫道：“桃子，过年好啊。”边说边像男子一样冲二人抱拳行礼，又对吕洞宾道：“见过道长。”
二人被郭芙蓉的做派逗得哈哈大笑，凌綯起身也拱手笑道：“那在下恭祝郭大小姐新年越长越漂亮喽。”
郭芙蓉对二人道：“二哥走时对我说，若是道长和桃子过来的话，一定要留下吃饭，他上朝应个景儿中午时分也就回来了。”二人点头答应。
现在一品阁的东家已经变成了凌綯，而掌柜与东家的关系是刘掌柜目前要考虑的第一要务，因此大年初一一大早刘掌柜便来给凌綯拜年，顺便接受新东家的指示。
两人见面寒暄已毕，凌綯道：“过了这几天，这几件事须赶紧落实。第一，酒楼要重新装修，桌椅板凳也得重新作，所以得找手艺好的匠人来弄，木匠、瓦匠什么的你先物色着，找好后我们一起到酒楼现场商量如何弄；第二，厨具也须重新打造，回头你到西市找打铁的王老七，图样我一会儿画给你；第三，厨子也要重新培训，按照之前的做菜手法是不行的了，回头我得亲自教，不过得和他们签好文书，想要在这里干，三年之内不许辞工，否则让他们另谋高就。”刘掌柜频频点头。
听凌綯说得差不多了，刘掌柜起身道：“东家说的我都记住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明天我就物色木匠和瓦匠。”
“那就这样，你多费点心，”凌綯正要起身相送，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个阿颜娘子现在如何了，可曾回洛阳没有？”
“回东家，那阿颜娘子如今还在长安呢，听意思是春暖之后才准备启程呢。”刘掌柜道。
送走了刘掌柜，凌綯回到屋中，正琢磨是不是要去郭府给郭仲文拜年。却见张义潮又引了一人前来，凌綯一看，那人却是吕洞宾。
吕洞宾见了凌綯，赶紧上前两步便要下拜，凌綯赶忙伸手搀住，道：“道长万万不可如此，让在下情何以堪啊。本来应该上终南山给道长问好的，却劳动道长玉趾来此。”说着让吕洞宾入座，指着旁边的温庭筠和李商隐道，“这是我的两个小徒温飞卿和李义山。”又指着吕洞宾对温、李二人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终南山纯阳子道长。”
听说眼前的老道却是纯阳子，温、李二人赶紧上前见礼。那纯阳子的大名在长安有谁人不知，都知道他经常出入于豪门大宅甚至宫禁之中，也是权贵们争相结识的神仙人物。如今却见他大年初一亲自来给师父拜年，且执礼甚恭，二人心中不免对凌綯又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小丫鬟奉上茶来，吕洞宾浅浅酌了一口，指着二人道：“飞卿和义山的大名我也是一向久闻的，士林中也盛传二位的文采风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没想到却是传法师叔的高徒，以后我等更要多亲多近。”
凌綯笑道：“他二人过些时日就要参加今科的春闱，闻听道长手眼通天，道法精深，不妨帮他们推算一下今科的时运如何？”他本是和吕洞宾开个玩笑，其实历史上的温庭筠终生未曾得第，而李商隐也是在多次落第后才考中进士，对于这一点凌綯心中是知道的。
不过听了凌綯的问话，温庭筠和李商隐表情却明显紧张起来，两人不安的将目光投向吕洞宾，生怕从他的口中会说出什么噩耗。
吕洞宾微笑道：“世间万物万事，一切皆有定数，众生只顺天应命即可，何必要先而知之呢？”这当然也是算卦之流一贯的话术，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
“道长不必认真，聊作游戏耳。”凌綯笑道。
“既是师叔吩咐，那贫道便勉力为之。”吕洞宾道，随即肃容，右手将拂尘一挥，双腿盘膝坐于席上，微闭双眼，口中喃喃自语，左手五指开始掐来掐去。
见老道又装神弄鬼，凌綯心下暗笑，却也不点破，只一边喝茶一边看吕洞宾施为，只是那温、李二人似是在听老师念考试成绩的小学生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出。
少顷，吕洞宾睁开眼睛，温庭筠先忍不住了，问道：“敢问道、道、道长，我俩这科春闱是否能得中？”一着急，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却听那吕洞宾悠悠道：“老道只赠你们一句话，‘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支’。”
听吕洞宾这么说，温庭筠和李商隐都睁大了双眼，满带困惑，李商隐急道：“还请道长明示。”
吕洞宾道：“贫道已说明，待春闱之后，一切自能应验。”说罢，端起茶来不再言语。
听吕洞宾给出一个如此“清奇”的答案，一旁的凌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却怕失了礼数，拼命压住，只装作低头苦思冥想，心中却早已经笑破了肚皮，原来这“几头堵”的文字游戏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吕洞宾才是后世那些招摇撞骗的老祖宗啊。
看温、李二人还想发问，凌綯赶忙轻咳两声，拦住话头道：“刚才道长话中已经说明白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若非要道长讲明，只怕会祸及道长，这让我等于心何忍？你们只安心读书，认真应考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你们得中自然不会落下。”听凌綯如此说，二人便不敢再问。
凌綯又道：“道长今天既然来了，就让我一尽地主之谊，上次道长不是想尝尝我家的卤味吗，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道长烧两个小菜，陪道长喝上两杯。”说着便吩咐下人准备。
吕洞宾赶忙起身拦住，道：“师叔盛情，本不应推却的，只是今日元日，本计划也到郭公爷府上问个好的，只是师叔尊贵，因此先来师叔府上......”
见吕洞宾如此说，凌綯也不再坚持，他本也计划去郭府拜年的，正好跟吕洞宾一同去。于是对吕洞宾道：“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相请道长来府饮宴，道长既然要去郭府，那我便与道长一路同去。”
*************
郭仲文的府邸在永乐坊北面的长兴坊中，足足占了得有四分之一坊的面积，名副其实的豪宅。
凌綯和吕洞宾来到郭府门前，凌綯将马缰扔给张义潮。
门口的守卫显然是认识吕洞宾的，见他下马便赶紧迎上来，笑容可掬地道：“道爷是来寻我家小公爷的吧，小公爷一早就上朝给皇上贺岁去了，估计中午会回来的，道长你先里面请。”门卫并不认识凌綯，见是与吕洞宾一起的，便也不阻拦，一同让了进去。
二人刚来到正屋坐下，便见郭芙蓉笑靥如花地跑了进来，一见凌綯便大叫道：“桃子，过年好啊。”边说边像男子一样冲二人抱拳行礼，又对吕洞宾道：“见过道长。”
二人被郭芙蓉的做派逗得哈哈大笑，凌綯起身也拱手笑道：“那在下恭祝郭大小姐新年越长越漂亮喽。”
郭芙蓉对二人道：“二哥走时对我说，若是道长和桃子过来的话，一定要留下吃饭，他上朝应个景儿中午时分也就回来了。”二人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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