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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霸王枪

    血衣阁阁主神秘无比,几乎无人见过,想不到竟是这杆“霸王枪”。

    霸王枪,百晓生兵器谱排行第二,仅次于“暴雨梨花”。

    传说天地间有独一无二的一杆枪,长一丈三尺八寸四分,重六十二斤,枪尖是黄金,枪杆也是黄金。它的尖若是刺在人身上,那人固然必死无疑,就算被枪杆扫中,也得呕血五升,轻轻一扎,人便九死一生。

    江湖中极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这杆霸王枪。

    可是江湖中每个人都知道,世上最霸道的兵器,就有一种是霸王枪。

    枪锋带起的劲风,冷得刺骨。

    有谁会知道极冷和极热的感受,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纪康知道。

    他冲入了这人的枪阵,就像是冲入火海。

    血人屠手腕抖动,那一杆六十二斤的霸王枪若杂耍一般立在巨掌中,随即快速旋转,舞出一道圆扇形的幻影,这幻影好似战场杀阵,一杆枪竟舞出千军万马之势,无数金色士兵围杀住冲入阵中的一人一剑。

    血人屠的枪法骇人无比。长生剑挥出凌厉剑气,奋力抵挡着这好似浪潮一样不断涌来的攻势。谁知这一枪胜过一枪,这一浪胜过一浪,一对一的局竟然显得纪康孤木难支。

    纪康咬牙,长生剑在防守间隙中回势陡然一慢,剑柄斜转急速攻出一剑,赫然劈向握枪的手腕,这一剑突然得毫无一丝一毫征兆,如同羚羊挂角一般,妙不可言。

    “叮。”

    霸王枪已横在身前,剑尖刺在枪杆上,发出嗡鸣,血人屠那握枪的手纹丝未动,反而一运力,将纪康反震后退,枪身直追横扫打在纪康身上。

    如有千钧之势压身,一声闷响,好似肋骨断裂。纪康踉跄后退,满脸惊意。

    血人屠战立,夜色照应下,黑硬的脸如同雕塑一样平静,一人一枪站在长生殿前已胜过千军万马。

    从对战到现在,这血人屠的双脚好似生根一般,竟未挪动尺寸。兵器谱排行第二的武力恐怖如斯。

    “无需惊奇,我的武道在江湖已无对手,昔闻有江州陆家圣手暴雨梨花,武力排在我之上,日前已被我上门挑杀,可笑至极。你之年纪有如此剑术已是不凡,我倒无甚惜才之心,有人想留你一条命,就此跪地求饶吧。”血人屠像是洞悉纪康所想,平静出声,不带丝毫情感。

    兵器谱前三,暴雨梨花、霸王枪、齐眉棍,江湖中对谁最强一直有所争论,如果暴雨梨花已被灭,少林老僧齐眉棍年岁日衰,怕是血人屠已然登顶江湖兵器谱。

    “倒不如你这血手人屠给我跪地舔鞋子吧,舔的舒服了兴许本公子能饶你狗命。”纪康回道。投降是不可能的,兵者诡道也,倒不如激怒与他。

    “找死!”

    血人屠气极怒喝,双目怒火中烧,一震浑身肌肉高高隆起,双手握紧霸王枪带着森然劲风自上而下向着纪康脑袋直劈而下,就如同暴怒的黑熊开来血盆大口吞向手无寸铁之人。

    这脑袋瓜若是被枪杆稍一碰擦,便也得瞬间开花。

    只听“砰”的一响,纪康举剑硬抗,单膝跪地,将青石地面砸出裂缝,心口一阵翻涌,吐出一口鲜血。顺势借力,翻滚脱离。

    金色枪尖狠狠砸在地上,将方寸内青石地面砸个粉碎。

    纪康闪身到血人屠身后,瞬间已对着他后背出剑。

    血人屠反应也是极快,虽劲力未尽枪势仍向前,反手后推,竟堪堪用枪杆后端挡住长生剑这一次。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纪康得势不饶人,两脚前跃,使出截剑之式,剑锋沿着枪身向前划,不断发出刺耳之声,想逼迫霸王枪脱手。

    血人屠连连侧身退后。未料想左脚踩中沈冲尸体,退势只一刹那的停顿,不容反应,纪康使出白虹贯日,长生剑激荡纵横,剑速极快,如同耀目白日一般已到身前。

    血人屠躲闪间双手横握霸王枪格挡,运气稍差一点点,握住枪柄的左手臂被长生剑贴边削去一大块血肉。

    左撇子嘛,攻的就是你左臂。

    对战的天秤开始倾斜。

    剑招白虹贯日取名自聂政刺韩王,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纪康喜览名山大川,观苍鹰俯空捕杀猎物,骤起而急,碎石裂空,其势不可挡也。于是模仿苍鹰之势,骤势迸发浑身内力,劲气一瞬间激发肉身全部潜能,辅以夺空之势,凝练成这无夺目一击,苦练许久方成。

    纪康嘴角露出笑意,枪阵凶险万千,但只要是枪,哪怕是这杆凶猛至极的霸王枪,也和其他枪一样有着不擅短程尺寸间攻伐的缺陷,可世上又有几人敢奋身去冲击抢攻,在凶机弥漫处寻那黯淡胜利之光。一往无前虎山行,拨开云雾见光明,唯有以武松打虎之势,步步紧逼,方能险中求胜。

    纪康曾凭此剑招斩杀数位强者,如今武力更是远非昔日可比,这一式更以抵挡。

    趁他病,要他命。纪康长生剑又挥出几道剑花攻去,血人屠无法顾及处理伤口,枪剑交锋厮杀再起。

    时间流逝,血人屠哪怕紧绷住肌肉,手臂伤口处仍不时渗出殷红的鲜血,枪劲受到影响。纪康则以逸待劳,只是维持攻势不让其有机会处理伤口,且频频攻向伤处,凌厉的剑气不时刮的血肉痛极。

    血人屠也知气血盈亏,久战必败,这厮像个老鼠一样烦人,游走灵巧,时不时攻来两剑,此时恨不得捉住纪康痛快地将他用手撕成两半。

    血人屠厉色一闪,身形站定,双脚死死扎住,猛然催动内力,雕塑似的阔脸像是吃了补药一样变得黑里透红,纯金大枪好似覆上一层血红色的光泽,这杆霸王枪瞬时透露出无比危险的气息。

    一股战场上的浓厚血腥味扑面而来,不知是战场杀伐之气,还是血人屠手臂伤口血液低落到枪身所致。

    对方要放大招了,纪康敏锐意识到。未及多想,纪康在原地又打出一击白虹贯日。

    长生剑对霸王枪,三尺七寸对一丈三尺八寸四分,七斤十三两对六十二斤。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注定是两把相差悬殊的武器交锋,当然,哪怕是瞎子也定然知道,长枪优势巨大。凶猛的力道从剑身传来,将纪康握剑的虎口震裂,渗出血迹。

    刹那间,纪康借着这一击交锋双方动作停顿的那一瞬间,强扭身形,侧身疾退。

    双方成掎角之势。

    一人占武器之利,一人则损耗较小。真就是,万物皆有平衡之理。

    纪康继续持剑游走,身形越走越快,脚步带出重影,竟使出群狼围猎之计。伤兽气血已亏,当避让枪威,徐徐图之。困兽之斗。

    血人屠又提枪猛攻,攻势变得急乱,忽一用力猛扑向前,高声呼喊道:“速来助我!”

    阴风乍起,草木披靡,两旁铺排着的红炬灯笼齐齐闪烁,像极现代社会接触不良的老旧电灯泡。

    风停,九道浑身被黑袍包裹的身影不知不觉已站立两旁,不知名的寒意从黑袍人身上涌出,和上空悬挂的灯笼形成诡谲的场景,黑影红烛,活像阴间的鬼物。

    九人齐齐割破手指,流出暗红的血,低声念起晦涩拗口之语,随后指端齐刷刷生出灰色光点,飞起在空中凝集成一团幽芒,飞快而至覆在纪康身躯上。

    “困魂。”

    黑袍人齐声低喝,嘶哑的声音折磨人的耳膜。

    这异变在刹那间发生,纪康顿感精神疲惫、心神晦涩,身体如同陷入沼泽一样沉重异常,难以挪动,越挣扎越沉重。

    此时血人屠已持枪欺到身前,浑身肌肉高高鼓起,枪尖飞速旋转,好似血色陀螺,涌带着一股近乎实质般的血腥气,血色枪尖赫然奔着纪康眉心而来。

    绝境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