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年人的选择
将骨灰放进了精美的桓香木盒中，此次事就算正式结束了，接下来柳道恩打算将他哥哥一家的骨灰带回去，安葬在家乡。
他也问了问楚衡今后有什么打算，楚衡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刚子家。
虽然这半个多月他来只和柳道恩学了个皮毛，但这连日来的奔波逃命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
说实话，他不想折腾了，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苟着，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柳道恩对此不感意外，并理解与尊他的选择，毕竟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想想看，你能忍受天天砍丧尸砍得几乎脱臼的痛苦吗？
你能天天忍受污血渗透进内衣内裤的感觉吗？
你能忍受隔三差五就需要在丧尸手里亡命的折磨吗？
没有人天生会喜欢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的，那样虽然刺激，但其中的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既然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那就走吧。”
“嗯”楚衡点了点头，刚要迈开脚步，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一片雪花从头顶飘落？
随后是两片、三片、七八片……
南柯竟然下雪了，还是六月飞雪？这是末日降临带来的反常气候现象吗？
看着纷纷的雪花，两人叹了口气，感慨了一番：这雪是好雪，但这年却不是好年啊。
……
雪越下越大，让丧尸和人的感官都受到极大限制，冰冷的雪花似乎把所有东西都封住了，无论是视野、味道还是声音。
尤其是声音，漫天白雪实在是很好的隔音材料。
楚衡和柳道恩从一家服装店的仓库里找出了冬装，然后边走着，边讨论着这六月飞雪。
说来也邪门，昨天柳道恩还穿着单衣下水的呢，谁想到今天就突然就降温下雪了，也是离谱。
就在他们猜测这雪的根由时，一个衣衫单薄、略显狼狈的少妇出现在一个街区外，并试图抱着孩子穿过满是丧尸的街道。
虽然她冷地发抖，嘴唇都在打哆嗦，但还是只给孩子找了个东西包，然后就不敢有丝毫停留地离开了，似乎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在大雪的掩护下，少妇似乎完全可以借助车辆残骸的掩护，顺利过街。
但不幸的是，她在此过程中不小心磕碰到了她的孩子，那孩子马上就哇哇大哭，那戴在小脸上的多层口罩根本罩不住，一瞬间，整个街区几百只丧尸都被这哭声吸引，嘶吼着冲了过来。
少妇惊慌失措，只能亡命奔逃，但抱着孩子的她明显跑不过丧尸，很快她就被丧尸追上了，并在后背狠狠挠了一爪。
少妇痛呼，但却不敢迟疑，反倒是以惊人的意志力，在丧尸群里左冲右突，最终逃出了包围圈。
不过晕头转向下，她竟然向楚衡和柳道恩所在的街区靠近了。
当楚衡和柳道恩发现少妇的时候，他们刚从墙上下来，准备越过这条街再上房顶。
但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入了两人耳中。
他们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妇抱着一个孩子踉踉跄跄地从街尾跑了出来。
少妇神色慌张，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一大片光洁的肌肤，但在这片光洁肌肤的尽头，却印着一道猩红的爪痕。
这么大的雪，楚衡和柳道恩自然看不到这道爪痕，于是他们对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抬枪准备施以援手。
一个女人而已，他们能救不下？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少妇后面竟然跟着上百只丧尸，两人不由心头一惊：她是怎么惹到这么多丧尸的？
这下他们也顾不上这少妇了，连忙找个高点的地方爬了上去，不然等这上百只丧尸冲过来，两人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没办法，柳道恩实力虽然强，但极限也不过6、70只丧尸，还不能是这种成群结队的，自然不会硬拼。
此时，少妇也看到了楚衡两人，眼里闪过一丝希冀，顿时露出一个明媚的劫后余生笑容。
不过正当她要跑过去时，却看到两人突然毫不犹豫地转身，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顿时一僵。
楚衡他们上去后，看那少妇还在原地发呆，大喊道：“愣着干啥，快过来。”然后开枪为少妇打掩护。
这时少妇才如梦初醒，继续跑了起来。
柳道恩的枪法很准，就算在漫天雪花中，都能用自己的步三式突击步枪精确打掉几只逼近少妇的爪子；
楚衡觉醒了异能后也不赖，每枪必中。
有两人的保驾护航，不一会儿，少妇便顺利来到了两人站的雨搭下面。
柳道恩立马收枪、退弹、关保险，然后将枪带子伸下去接应少妇。
少妇连忙跳起来抓住，随后柳道恩用力一拉，少妇便被拉了上来了。
就在少妇上来的一瞬间，尸潮瞬间淹没了下面的白雪。
脚下丧尸扑了个空，只能在下面嘶吼着无能狂怒，然而雨搭离地至少2米，倒不怕这些丧尸能蹦上来。
在确保暂时安全后，柳道恩刚打算问下那少妇的情况。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少妇就突然脚下一个咧跌，虚弱地倒了下去。
见状，柳道恩连忙扶住她，少妇抬头看着柳道恩，突然把手里的孩子往他手里里一送，并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柳道恩闻言一愣，没多说什么，伸手默默接过了孩子，然后开始查看少妇的情况。
但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就算身上没有这些丧尸留下的伤口也差不多灯尽油枯了，不知道她怎么支撑下来的。
少妇见他接过了孩子，脸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随后留恋地看了眼孩子，便松开了手，慢慢倒了下去。
不过看最后的表情……走得似乎并不安详呢！脸上最终还是充满了恐惧、担忧和留恋。
楚衡叹了口气，多少能理解这少妇死后的心情，毕竟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保住她的孩子？确实有点异想天开，所以她到死都没法安心。
同时他也在心里挣扎，他们真的要带上一个小孩吗？要知道带着一个随时都会哭闹的孩子穿过尸群，就像带着一颗随时会炸的炸弹一样，指不定哪天就在尸群里炸了。
但就这么扔掉这个小婴儿？他有点于心不忍，他还这么小呢。
就在楚衡纠结的时候，柳道恩也叹了口气，在确认少妇已经咽气后，他便掏出了手枪，上膛对准了婴儿。
楚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来不及思考，立刻拔枪指着柳道恩，大声质问道：“住手，师傅你干嘛？这还只是个孩子啊！”
虽然内心有挣扎，但他还是无法容忍对一个婴儿痛下杀手，所以看到柳道恩要对婴儿不利，便立刻拔枪对准了他的恩师。
柳道恩一愣，看着楚衡黑洞洞的枪口，有些意外，随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戏谑道：“难道你要带着这个孩子在末日生存？那你拿去吧！”
说完，便一把将孩子递给了楚衡。
这下轮到楚衡懵逼了，在手忙脚乱接过孩子后，他有点不知所措：
是啊，救下这个孩子又如何？他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呢？
带着吗？那十有八九会把自己害死。
但……就这么扔了吗？会不会太残忍了？
天使和恶魔在反复拉扯他，几乎让他崩溃，在下雪天他的额头竟然冒出汗来，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阻止柳道恩？让他决定不就好了吗？
柳道恩交出孩子后，便点了支烟，站在旁边看戏，果然，楚衡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见差不多了，柳道恩吐了口烟圈，对楚衡说道：“行了，别纠结了，这孩子也没救了。”
“什么？”楚衡闻言，立马从天人交战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立刻查看孩子的情况。
只见婴儿身体上满是红疹，而且在小腿上，有一条乌黑色的血管正在四处蔓延，寻根望去，小脚趾上竟然有道小的伤口，原来…这孩子也早就被咬了……
得知这个结果，楚衡愣住了，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但瞬间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自己似乎比想象中卑劣啊？
但柳道恩对此却不以为意，反而将手枪交给了楚衡：“既然你接手了，就由你来了解吧。”
楚衡沉默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接过手枪，抬手打穿了那婴儿的衣脊……
将婴儿放回他母亲的怀里后，楚衡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柳道恩则翻进了一间房子里，拿了些棉被窗帘之类的东西下来，盖在这对母子身上。随后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油，直接倒在了棉被上，点火引燃。丧尸末日里，还是火化为佳…
随着火焰升腾而起，柳道恩拍了拍手，摸出烟低头点了根。
然而等抽了一半，他看楚衡还在那发呆，便深吸了两口，将烟从嘴上摘了下来，凑了过去问道:“怎么，还在纠结这事？”
楚衡看了看他，麻木地点了点头。
柳道恩抬手，将烟送回口中，随后用嘴叼着，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尴尬的田地吗？”
楚衡深吸一口气，不确定道：“因为我不自量力？犹豫了？”
“错”柳道恩呲笑一声：“面对这种事，谁都会犹豫，那可是一个婴儿啊，没有丝毫犹豫和冲动就放任其惨遭毒手？这我可不敢苟同。”
顿了一下，柳道恩继续道：“你错只错在不细心，没发现那孩子已经被咬了，也没有思考那孩子可能早就被感染的可能。”
“哈？”这会轮到楚衡懵逼了。
确实，要是注意或提前想到了这孩子被咬了，那自己今天面临的问题压根就没有问题。
但……把这事归根于自己眼瞎……这治标不治本吧？
万一他没被咬呢？真正的根源不应还是自己意气用事了吗？
要是自己“成熟”一点，能冷静分析，理智地选择最佳的应对策略，那无论这孩子有没被咬不是都不会影响他的选择和判断吗？
柳道恩似乎猜中了他心中所想，含笑解释道:“确实，如果凡事都能冷静、理智，用利益分析法作出最有利的判断和选择，这种问题确实不是问题。”
“但是……你面对的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啊，将它弃之不顾或许是正确的选择，但抉择前应有犹豫和不忍，因为那是人性之所在。”
楚衡闻言震撼良久，陷入了沉，过了一会，他不死心地问道：“恩师，要是下次你遇到一个没被咬的小孩，又没把握把他带走，你会抛弃他吗？”
柳道恩长出了一口气，回答到：“不知道，或许会吧，不面临抉择，谁也看不清自己的本心。”
这答案让楚衡有点难受：“难道就没有既不让自己良心不安，又能拯救这条生命的方法吗？难不成就没有一个完全正确的方法可以选择吗？”
柳道恩被这问题逗笑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多正确方法可供选择？大部分都是两害取其轻罢了。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要是我们实力够强，能直接杀穿这尸山血海，还会纠结这个？”
楚衡闻言苦笑：“这虽然有道理，但……大哥，你当这是拍电影呢？南柯人口半江州，少说也有上千万丧尸，怎么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哈哈哈哈，说不定呢，说不定人类能做到这般呢？”说完，柳道恩眼中的蓝芒一闪而逝……
他也问了问楚衡今后有什么打算，楚衡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刚子家。
虽然这半个多月他来只和柳道恩学了个皮毛，但这连日来的奔波逃命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
说实话，他不想折腾了，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苟着，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柳道恩对此不感意外，并理解与尊他的选择，毕竟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想想看，你能忍受天天砍丧尸砍得几乎脱臼的痛苦吗？
你能天天忍受污血渗透进内衣内裤的感觉吗？
你能忍受隔三差五就需要在丧尸手里亡命的折磨吗？
没有人天生会喜欢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的，那样虽然刺激，但其中的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既然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那就走吧。”
“嗯”楚衡点了点头，刚要迈开脚步，却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一片雪花从头顶飘落？
随后是两片、三片、七八片……
南柯竟然下雪了，还是六月飞雪？这是末日降临带来的反常气候现象吗？
看着纷纷的雪花，两人叹了口气，感慨了一番：这雪是好雪，但这年却不是好年啊。
……
雪越下越大，让丧尸和人的感官都受到极大限制，冰冷的雪花似乎把所有东西都封住了，无论是视野、味道还是声音。
尤其是声音，漫天白雪实在是很好的隔音材料。
楚衡和柳道恩从一家服装店的仓库里找出了冬装，然后边走着，边讨论着这六月飞雪。
说来也邪门，昨天柳道恩还穿着单衣下水的呢，谁想到今天就突然就降温下雪了，也是离谱。
就在他们猜测这雪的根由时，一个衣衫单薄、略显狼狈的少妇出现在一个街区外，并试图抱着孩子穿过满是丧尸的街道。
虽然她冷地发抖，嘴唇都在打哆嗦，但还是只给孩子找了个东西包，然后就不敢有丝毫停留地离开了，似乎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在大雪的掩护下，少妇似乎完全可以借助车辆残骸的掩护，顺利过街。
但不幸的是，她在此过程中不小心磕碰到了她的孩子，那孩子马上就哇哇大哭，那戴在小脸上的多层口罩根本罩不住，一瞬间，整个街区几百只丧尸都被这哭声吸引，嘶吼着冲了过来。
少妇惊慌失措，只能亡命奔逃，但抱着孩子的她明显跑不过丧尸，很快她就被丧尸追上了，并在后背狠狠挠了一爪。
少妇痛呼，但却不敢迟疑，反倒是以惊人的意志力，在丧尸群里左冲右突，最终逃出了包围圈。
不过晕头转向下，她竟然向楚衡和柳道恩所在的街区靠近了。
当楚衡和柳道恩发现少妇的时候，他们刚从墙上下来，准备越过这条街再上房顶。
但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入了两人耳中。
他们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妇抱着一个孩子踉踉跄跄地从街尾跑了出来。
少妇神色慌张，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一大片光洁的肌肤，但在这片光洁肌肤的尽头，却印着一道猩红的爪痕。
这么大的雪，楚衡和柳道恩自然看不到这道爪痕，于是他们对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抬枪准备施以援手。
一个女人而已，他们能救不下？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少妇后面竟然跟着上百只丧尸，两人不由心头一惊：她是怎么惹到这么多丧尸的？
这下他们也顾不上这少妇了，连忙找个高点的地方爬了上去，不然等这上百只丧尸冲过来，两人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没办法，柳道恩实力虽然强，但极限也不过6、70只丧尸，还不能是这种成群结队的，自然不会硬拼。
此时，少妇也看到了楚衡两人，眼里闪过一丝希冀，顿时露出一个明媚的劫后余生笑容。
不过正当她要跑过去时，却看到两人突然毫不犹豫地转身，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顿时一僵。
楚衡他们上去后，看那少妇还在原地发呆，大喊道：“愣着干啥，快过来。”然后开枪为少妇打掩护。
这时少妇才如梦初醒，继续跑了起来。
柳道恩的枪法很准，就算在漫天雪花中，都能用自己的步三式突击步枪精确打掉几只逼近少妇的爪子；
楚衡觉醒了异能后也不赖，每枪必中。
有两人的保驾护航，不一会儿，少妇便顺利来到了两人站的雨搭下面。
柳道恩立马收枪、退弹、关保险，然后将枪带子伸下去接应少妇。
少妇连忙跳起来抓住，随后柳道恩用力一拉，少妇便被拉了上来了。
就在少妇上来的一瞬间，尸潮瞬间淹没了下面的白雪。
脚下丧尸扑了个空，只能在下面嘶吼着无能狂怒，然而雨搭离地至少2米，倒不怕这些丧尸能蹦上来。
在确保暂时安全后，柳道恩刚打算问下那少妇的情况。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少妇就突然脚下一个咧跌，虚弱地倒了下去。
见状，柳道恩连忙扶住她，少妇抬头看着柳道恩，突然把手里的孩子往他手里里一送，并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柳道恩闻言一愣，没多说什么，伸手默默接过了孩子，然后开始查看少妇的情况。
但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就算身上没有这些丧尸留下的伤口也差不多灯尽油枯了，不知道她怎么支撑下来的。
少妇见他接过了孩子，脸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随后留恋地看了眼孩子，便松开了手，慢慢倒了下去。
不过看最后的表情……走得似乎并不安详呢！脸上最终还是充满了恐惧、担忧和留恋。
楚衡叹了口气，多少能理解这少妇死后的心情，毕竟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冒着生命危险保住她的孩子？确实有点异想天开，所以她到死都没法安心。
同时他也在心里挣扎，他们真的要带上一个小孩吗？要知道带着一个随时都会哭闹的孩子穿过尸群，就像带着一颗随时会炸的炸弹一样，指不定哪天就在尸群里炸了。
但就这么扔掉这个小婴儿？他有点于心不忍，他还这么小呢。
就在楚衡纠结的时候，柳道恩也叹了口气，在确认少妇已经咽气后，他便掏出了手枪，上膛对准了婴儿。
楚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来不及思考，立刻拔枪指着柳道恩，大声质问道：“住手，师傅你干嘛？这还只是个孩子啊！”
虽然内心有挣扎，但他还是无法容忍对一个婴儿痛下杀手，所以看到柳道恩要对婴儿不利，便立刻拔枪对准了他的恩师。
柳道恩一愣，看着楚衡黑洞洞的枪口，有些意外，随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戏谑道：“难道你要带着这个孩子在末日生存？那你拿去吧！”
说完，便一把将孩子递给了楚衡。
这下轮到楚衡懵逼了，在手忙脚乱接过孩子后，他有点不知所措：
是啊，救下这个孩子又如何？他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呢？
带着吗？那十有八九会把自己害死。
但……就这么扔了吗？会不会太残忍了？
天使和恶魔在反复拉扯他，几乎让他崩溃，在下雪天他的额头竟然冒出汗来，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阻止柳道恩？让他决定不就好了吗？
柳道恩交出孩子后，便点了支烟，站在旁边看戏，果然，楚衡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见差不多了，柳道恩吐了口烟圈，对楚衡说道：“行了，别纠结了，这孩子也没救了。”
“什么？”楚衡闻言，立马从天人交战的状态中退了出来，立刻查看孩子的情况。
只见婴儿身体上满是红疹，而且在小腿上，有一条乌黑色的血管正在四处蔓延，寻根望去，小脚趾上竟然有道小的伤口，原来…这孩子也早就被咬了……
得知这个结果，楚衡愣住了，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但瞬间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自己似乎比想象中卑劣啊？
但柳道恩对此却不以为意，反而将手枪交给了楚衡：“既然你接手了，就由你来了解吧。”
楚衡沉默了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接过手枪，抬手打穿了那婴儿的衣脊……
将婴儿放回他母亲的怀里后，楚衡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柳道恩则翻进了一间房子里，拿了些棉被窗帘之类的东西下来，盖在这对母子身上。随后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油，直接倒在了棉被上，点火引燃。丧尸末日里，还是火化为佳…
随着火焰升腾而起，柳道恩拍了拍手，摸出烟低头点了根。
然而等抽了一半，他看楚衡还在那发呆，便深吸了两口，将烟从嘴上摘了下来，凑了过去问道:“怎么，还在纠结这事？”
楚衡看了看他，麻木地点了点头。
柳道恩抬手，将烟送回口中，随后用嘴叼着，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尴尬的田地吗？”
楚衡深吸一口气，不确定道：“因为我不自量力？犹豫了？”
“错”柳道恩呲笑一声：“面对这种事，谁都会犹豫，那可是一个婴儿啊，没有丝毫犹豫和冲动就放任其惨遭毒手？这我可不敢苟同。”
顿了一下，柳道恩继续道：“你错只错在不细心，没发现那孩子已经被咬了，也没有思考那孩子可能早就被感染的可能。”
“哈？”这会轮到楚衡懵逼了。
确实，要是注意或提前想到了这孩子被咬了，那自己今天面临的问题压根就没有问题。
但……把这事归根于自己眼瞎……这治标不治本吧？
万一他没被咬呢？真正的根源不应还是自己意气用事了吗？
要是自己“成熟”一点，能冷静分析，理智地选择最佳的应对策略，那无论这孩子有没被咬不是都不会影响他的选择和判断吗？
柳道恩似乎猜中了他心中所想，含笑解释道:“确实，如果凡事都能冷静、理智，用利益分析法作出最有利的判断和选择，这种问题确实不是问题。”
“但是……你面对的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啊，将它弃之不顾或许是正确的选择，但抉择前应有犹豫和不忍，因为那是人性之所在。”
楚衡闻言震撼良久，陷入了沉，过了一会，他不死心地问道：“恩师，要是下次你遇到一个没被咬的小孩，又没把握把他带走，你会抛弃他吗？”
柳道恩长出了一口气，回答到：“不知道，或许会吧，不面临抉择，谁也看不清自己的本心。”
这答案让楚衡有点难受：“难道就没有既不让自己良心不安，又能拯救这条生命的方法吗？难不成就没有一个完全正确的方法可以选择吗？”
柳道恩被这问题逗笑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这么多正确方法可供选择？大部分都是两害取其轻罢了。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要是我们实力够强，能直接杀穿这尸山血海，还会纠结这个？”
楚衡闻言苦笑：“这虽然有道理，但……大哥，你当这是拍电影呢？南柯人口半江州，少说也有上千万丧尸，怎么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哈哈哈哈，说不定呢，说不定人类能做到这般呢？”说完，柳道恩眼中的蓝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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