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灵舟
阳光亲吻湖面，唤醒游鱼无数，光影跃动在少年脸庞，身旁的水晶门轻轻开启，却不见人影也不曾传来声音。
过了许久，姬瑞睁开眼渐渐醒来，他打了个哈欠，刚要起身背后的宫殿内却传来声音：“你怎么没走啊？”
姬瑞闻言抬起左臂与肩平行，然后摊开手掌，沉默好一会后，一枚淡金色的果子砸在了少年脑袋上。
啧，下手还真重。
姬瑞揉着脑袋，捡起地上的灵果揣入怀中，随即高高一跃跳进湖内，游了许久才冒出头来，托着湿漉漉的衣衫朝着青禾峰走去。
回到屋子，上面已经摆好了外门弟子的青色衣衫。
吴长老的动作真快啊……
三日后清晨，宗门广场上，收到命令的弟子们已经准备就绪，这次青一门外门弟子算上姬瑞共二十人，内门弟子十人，长老弟子六人，由白长老领队。
外门弟子中姬瑞只认识方皎，她刚刚踏入修行不知为何也会一同前来，内门当中倒是有个人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竟然是桃臣，一身内门弟子的衣衫瞧着十分别扭，但思来想去倒也合理。
长老弟子姬瑞倒是认识不少，除去一男一女，剩下的曹愁，焦璞，嗯？夏覃？她不是说不和焦璞一起吗？吴长老情报有误？还有那位女子，怎么那么像柳月儿？
至于领队的白长老，姬瑞倒是第一次见，一身碧绿色长裙显得十分高挑，容貌与红绫不相上下，只不过相较于后者的妩媚，她身上更多的是几分慵懒与出尘的意味。
等待没一会，姬瑞就见到了极其壮观的一幕，一艘巨大的‘木船’从天而降，上面生长的无数绿植在散发着淡淡荧光，浓郁的清新香气弥漫整座广场。
在少年的错愕中，白长老示意众人登上灵舟。
随着灵舟启动，轰杂的破空声传遍宗门，姬瑞兴奋地站在灵舟的甲板上，与许多外门弟子一样呆呆地看着空中的景色。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那样，一艘破灵舟瞧的你这么眼馋。”桃臣来到姬瑞身边，背倚着栏杆换了一件白袍，上面绣着粉色的桃花，他嘴里叼着一段草根，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姬瑞摸了摸扶栏把手，他们飞在高空远离地面，速度极快的同时却感受不到一丝流风，想来这灵舟还有其他玄妙之处。
他像个学塾幼童询问道：“这灵舟是怎么飞起来的啊。”
桃臣闭着眼睛，半个身子都躺在栏杆上，摇头晃脑道：“烧钱呗！这灵舟内部有一座阵法，只要注入灵石就能使用，但是消耗很大，要是飞个几天几夜，吴胖子估计就要骂娘了。”
“灵石？”
“所谓灵石，便是天地蕴养灵气汇聚之物，与凡人们用的金银一样，是修士用的货币。”说着，他拿出一块淡青色，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扔给姬瑞。
少年刚一接手，便感受到上面浓郁且精纯的灵力。
“除了灵石，还有灵晶与灵玉，是自然中更为精纯的产物，兑换比列大概是千比，即为一枚灵玉百万灵石，但当你境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些钱财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因为有些东西的价值是买不到的……”
桃臣说了很多，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无意地看了姬瑞一眼。
后者还沉浸在之前的话语中倒是不曾注意，反问道：“那这一艘灵舟大概要多少灵石啊？”
“倒也不贵，约莫有个七十万灵石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姬瑞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那目光中透露着鄙视，猜疑，与一丢丢小期待。
这目光怎么这么熟悉？
桃臣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富哥，V50看实力。
他忽然笑道：“看老子干屁！老子没钱！”
说罢便要一把抢过姬瑞手里的灵石，谁知后者也是眼疾手快，直接往怀里揣，桃臣一挑眉，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嘿！你小子属土匪的是吧！”
正当二人纠缠之际，桃臣突然喊道：“柳月儿！你怎么在这！”
姬瑞一愣神，桃臣已经扯着灵石逃远了，他回头望去，这小子倒真的没骗自己，还真是柳月儿。
只不过少女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苍白不说，双眼有些红肿，一看便是悲伤过度所致，她低着头站在姬瑞身前，也不说话。
姬瑞率先打破沉默：“柳月儿？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你成为长老弟子了？”
少年声音一顿，突然想起那天夜里不只是自己看了那副图，还有眼前的少女，他得到了蕴藏暴怒的符箓怒瀑，而她却说看见了一轮月亮在眼眸中。
姬瑞随即询问道：“是陈长老吗？”
柳月儿点点头：“嗯。”
姬瑞没见过她这幅模样，想起入门之时的事情，这段时间的经历肯定与她妹妹有关：“你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月儿一下哭了出来，抱住姬瑞久久不肯放开，似是要把这段时间的压抑统统释放出来，姬瑞身体僵硬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同门见状都纷纷离开夹板，然后选择更隐蔽的位置吃瓜。
“你们聚在这里干嘛，都给我回去！”夏覃压低声音呵斥众弟子，等人群都闷闷不乐散开后，她选择了一处最佳观看位置，瞧着一旁扎心不已的焦璞，她就开心的要笑出来。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本来她是的确不想来的，她身为长老弟子，赢了无非是赚的宗门面子，反而要是输了丢的不仅是宗门的脸，还有自己的脸。
但焦璞这家伙听自己不来反而异常积极，等她看到参与名单上柳月儿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所以出发前一天她就找到了负责此事的吴长老，吴长老自然是欣喜同意的，直接答应了此事。
夏覃面露冷笑，直接嘲讽道：“想和你那柳师妹培养感情是吧？这下好了吧！看人家卿卿我我爽不爽啊！？”
焦璞气的咬紧下嘴唇，但有没办法，李柏林是被吴长老加进来的，夏覃也是吴长老点头同意的，自己总不能违背长老的意愿，吴长老啊吴长老，我的爱情就被你扼杀在灵舟上了。
而且他此刻想要离开，可夏覃那女人拦住了去路，而且他也想知道柳师妹最近出了什么事，今日她以长老弟子身份出现，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姬瑞此刻十分尴尬，以他的视力自然能看到远处的一个个小脑袋，他十分想问一句你们这些长老弟子都这么闲吗？有听八卦的功夫不能去修行吗？
好在柳月儿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很快便撒开了手，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红晕。
“现在能说说了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月儿强忍着泪水，呜咽道：“我妹妹他怀孕了，是陈思的！”
“什么？？？”姬瑞听得一头雾水，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坏掉了。
一旁看戏的几人突然耳中一片轰鸣，柳月儿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与此同时，他们耳中传来白妖的声音：“你们看起来很闲啊，要不要去枯叶崖陪你们大师兄一同修行啊？”
焦璞和夏覃神色尴尬，抬手便要离开，而不远处的少女则愤懑地抗议道：“师父，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许&%……%*￥%……”
少女后面的话口齿不清已经说不出来，白妖无奈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看你真是被桃臣那小王八蛋带坏了，给我待在舟室内，不到秘境不准离开！”
少女的反抗终究无效，焦璞两人也赶紧悄悄地溜走了。
而这一边，柳月儿再也抵挡不住自己的悲伤，泪水汹涌从眼眶奔出。
“是我妹妹亲口说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要这样！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那个家伙求我，说他被鬼迷心窍了，说他对我妹妹是真爱！说他会负责！”
姬瑞面色冰冷，压低声音道：“他在骗你，也在骗你妹妹……我可以让他消失。”
“不！不要！”柳月儿连忙扯住姬瑞的胳膊。
少年没说话，但看向她的眼睛中则充满了疑问。
“我妹妹她怀了孩子！她不想，我也不想这孩子没有父亲……”
姬瑞不再看她，而是转头望向远处，叹气道：“你想清楚了？”
柳月儿几乎是强迫着自己点点头，抽泣许久后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停留，便扯开了话题：“我错过了入门之后，便想着在青一门的山脚住下，那里收留了很多难民，大家人都很好，为我们寻到了住处，我会一点针线活可以帮人缝补衣服，同时我也可以照顾妹妹。”
“直到一月前陈长老找到了我，他说想收我做弟子，问我愿不愿意，我想了很久，最后妹妹，还有那家伙都想我答应，说是不能耽误我的仙途，于是我便上山找到了陈长老……”
姬瑞听闻点点头，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只不过陈思让她上山，显然还会有其他的打算。
“李大哥，你呢，最近过得还好吗？”
姬瑞抿了下嘴唇：“还好，每天上山采药，日落即归，要比以前的时候好很多。”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时间，比起天公洞的提心吊胆，和以前在村子里为了吃喝发愁的日子，现在确实好了很多。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着，阳光直照下来逐渐变得灼热。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或者去找长老们解决。”
“嗯。”柳月儿的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但随着姬瑞离去的身影，她似是没了力气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垮掉了，那心里的悲伤始终不曾减少，不断冲刷着名为痛苦的伤口。
有些话她没有告诉姬瑞，不仅是难以启齿，也是让她感到一阵阵心碎。
“姐姐，我怀孕了！是四哥的……”
“姐姐，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怪四哥，他没有强迫我！都是我自己要的……”
“姐姐！你和我，还有四哥，我们一起生活吧！四哥一定会很开心的……”
“柳月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想和谁在一起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凭什么从小到大好东西都是你的！爹娘骄傲的都是你！四哥喜欢的也是你！你从来都是别人嘴里的好姑娘！那我呢……”
“我就是要把你有的东西都抢走！四哥喜欢你我就抢走他！你喜欢哪个姓李的我就偏偏要让他厌恶我，也厌恶你……”
“你跟我装什么清高！你个烂货不知道让多少人睡过了！”
“你敢扇我！？爹娘都没有打过我！啊啊啊啊啊！！！”
明明是炽热的阳光，此刻她却觉得冰冷刺骨，明明是最亲近的家人，那一瞬间却变得如此冷漠恶毒，她蹲在地上，捂住脸痛声哭泣。
白妖从虚空中走出，轻轻将柳月儿抱在怀里，如母亲一般轻轻安抚。
姬瑞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桃臣倚在他肩膀，将刚刚柳月儿心中响起的声音一一回荡在少年耳边，最后他轻声询问像是恶魔的低语，声音连一旁的白妖都听不到。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洗掉她的记忆，而且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陈思与柳星儿这两个人了，当然了，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
姬瑞面色犹豫，看着柳月儿的目光十分复杂。
过了许久，姬瑞睁开眼渐渐醒来，他打了个哈欠，刚要起身背后的宫殿内却传来声音：“你怎么没走啊？”
姬瑞闻言抬起左臂与肩平行，然后摊开手掌，沉默好一会后，一枚淡金色的果子砸在了少年脑袋上。
啧，下手还真重。
姬瑞揉着脑袋，捡起地上的灵果揣入怀中，随即高高一跃跳进湖内，游了许久才冒出头来，托着湿漉漉的衣衫朝着青禾峰走去。
回到屋子，上面已经摆好了外门弟子的青色衣衫。
吴长老的动作真快啊……
三日后清晨，宗门广场上，收到命令的弟子们已经准备就绪，这次青一门外门弟子算上姬瑞共二十人，内门弟子十人，长老弟子六人，由白长老领队。
外门弟子中姬瑞只认识方皎，她刚刚踏入修行不知为何也会一同前来，内门当中倒是有个人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竟然是桃臣，一身内门弟子的衣衫瞧着十分别扭，但思来想去倒也合理。
长老弟子姬瑞倒是认识不少，除去一男一女，剩下的曹愁，焦璞，嗯？夏覃？她不是说不和焦璞一起吗？吴长老情报有误？还有那位女子，怎么那么像柳月儿？
至于领队的白长老，姬瑞倒是第一次见，一身碧绿色长裙显得十分高挑，容貌与红绫不相上下，只不过相较于后者的妩媚，她身上更多的是几分慵懒与出尘的意味。
等待没一会，姬瑞就见到了极其壮观的一幕，一艘巨大的‘木船’从天而降，上面生长的无数绿植在散发着淡淡荧光，浓郁的清新香气弥漫整座广场。
在少年的错愕中，白长老示意众人登上灵舟。
随着灵舟启动，轰杂的破空声传遍宗门，姬瑞兴奋地站在灵舟的甲板上，与许多外门弟子一样呆呆地看着空中的景色。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那样，一艘破灵舟瞧的你这么眼馋。”桃臣来到姬瑞身边，背倚着栏杆换了一件白袍，上面绣着粉色的桃花，他嘴里叼着一段草根，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姬瑞摸了摸扶栏把手，他们飞在高空远离地面，速度极快的同时却感受不到一丝流风，想来这灵舟还有其他玄妙之处。
他像个学塾幼童询问道：“这灵舟是怎么飞起来的啊。”
桃臣闭着眼睛，半个身子都躺在栏杆上，摇头晃脑道：“烧钱呗！这灵舟内部有一座阵法，只要注入灵石就能使用，但是消耗很大，要是飞个几天几夜，吴胖子估计就要骂娘了。”
“灵石？”
“所谓灵石，便是天地蕴养灵气汇聚之物，与凡人们用的金银一样，是修士用的货币。”说着，他拿出一块淡青色，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扔给姬瑞。
少年刚一接手，便感受到上面浓郁且精纯的灵力。
“除了灵石，还有灵晶与灵玉，是自然中更为精纯的产物，兑换比列大概是千比，即为一枚灵玉百万灵石，但当你境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些钱财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因为有些东西的价值是买不到的……”
桃臣说了很多，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无意地看了姬瑞一眼。
后者还沉浸在之前的话语中倒是不曾注意，反问道：“那这一艘灵舟大概要多少灵石啊？”
“倒也不贵，约莫有个七十万灵石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姬瑞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那目光中透露着鄙视，猜疑，与一丢丢小期待。
这目光怎么这么熟悉？
桃臣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富哥，V50看实力。
他忽然笑道：“看老子干屁！老子没钱！”
说罢便要一把抢过姬瑞手里的灵石，谁知后者也是眼疾手快，直接往怀里揣，桃臣一挑眉，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嘿！你小子属土匪的是吧！”
正当二人纠缠之际，桃臣突然喊道：“柳月儿！你怎么在这！”
姬瑞一愣神，桃臣已经扯着灵石逃远了，他回头望去，这小子倒真的没骗自己，还真是柳月儿。
只不过少女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苍白不说，双眼有些红肿，一看便是悲伤过度所致，她低着头站在姬瑞身前，也不说话。
姬瑞率先打破沉默：“柳月儿？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你成为长老弟子了？”
少年声音一顿，突然想起那天夜里不只是自己看了那副图，还有眼前的少女，他得到了蕴藏暴怒的符箓怒瀑，而她却说看见了一轮月亮在眼眸中。
姬瑞随即询问道：“是陈长老吗？”
柳月儿点点头：“嗯。”
姬瑞没见过她这幅模样，想起入门之时的事情，这段时间的经历肯定与她妹妹有关：“你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月儿一下哭了出来，抱住姬瑞久久不肯放开，似是要把这段时间的压抑统统释放出来，姬瑞身体僵硬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同门见状都纷纷离开夹板，然后选择更隐蔽的位置吃瓜。
“你们聚在这里干嘛，都给我回去！”夏覃压低声音呵斥众弟子，等人群都闷闷不乐散开后，她选择了一处最佳观看位置，瞧着一旁扎心不已的焦璞，她就开心的要笑出来。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本来她是的确不想来的，她身为长老弟子，赢了无非是赚的宗门面子，反而要是输了丢的不仅是宗门的脸，还有自己的脸。
但焦璞这家伙听自己不来反而异常积极，等她看到参与名单上柳月儿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所以出发前一天她就找到了负责此事的吴长老，吴长老自然是欣喜同意的，直接答应了此事。
夏覃面露冷笑，直接嘲讽道：“想和你那柳师妹培养感情是吧？这下好了吧！看人家卿卿我我爽不爽啊！？”
焦璞气的咬紧下嘴唇，但有没办法，李柏林是被吴长老加进来的，夏覃也是吴长老点头同意的，自己总不能违背长老的意愿，吴长老啊吴长老，我的爱情就被你扼杀在灵舟上了。
而且他此刻想要离开，可夏覃那女人拦住了去路，而且他也想知道柳师妹最近出了什么事，今日她以长老弟子身份出现，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姬瑞此刻十分尴尬，以他的视力自然能看到远处的一个个小脑袋，他十分想问一句你们这些长老弟子都这么闲吗？有听八卦的功夫不能去修行吗？
好在柳月儿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很快便撒开了手，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红晕。
“现在能说说了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月儿强忍着泪水，呜咽道：“我妹妹他怀孕了，是陈思的！”
“什么？？？”姬瑞听得一头雾水，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坏掉了。
一旁看戏的几人突然耳中一片轰鸣，柳月儿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与此同时，他们耳中传来白妖的声音：“你们看起来很闲啊，要不要去枯叶崖陪你们大师兄一同修行啊？”
焦璞和夏覃神色尴尬，抬手便要离开，而不远处的少女则愤懑地抗议道：“师父，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许&%……%*￥%……”
少女后面的话口齿不清已经说不出来，白妖无奈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看你真是被桃臣那小王八蛋带坏了，给我待在舟室内，不到秘境不准离开！”
少女的反抗终究无效，焦璞两人也赶紧悄悄地溜走了。
而这一边，柳月儿再也抵挡不住自己的悲伤，泪水汹涌从眼眶奔出。
“是我妹妹亲口说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要这样！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那个家伙求我，说他被鬼迷心窍了，说他对我妹妹是真爱！说他会负责！”
姬瑞面色冰冷，压低声音道：“他在骗你，也在骗你妹妹……我可以让他消失。”
“不！不要！”柳月儿连忙扯住姬瑞的胳膊。
少年没说话，但看向她的眼睛中则充满了疑问。
“我妹妹她怀了孩子！她不想，我也不想这孩子没有父亲……”
姬瑞不再看她，而是转头望向远处，叹气道：“你想清楚了？”
柳月儿几乎是强迫着自己点点头，抽泣许久后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停留，便扯开了话题：“我错过了入门之后，便想着在青一门的山脚住下，那里收留了很多难民，大家人都很好，为我们寻到了住处，我会一点针线活可以帮人缝补衣服，同时我也可以照顾妹妹。”
“直到一月前陈长老找到了我，他说想收我做弟子，问我愿不愿意，我想了很久，最后妹妹，还有那家伙都想我答应，说是不能耽误我的仙途，于是我便上山找到了陈长老……”
姬瑞听闻点点头，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只不过陈思让她上山，显然还会有其他的打算。
“李大哥，你呢，最近过得还好吗？”
姬瑞抿了下嘴唇：“还好，每天上山采药，日落即归，要比以前的时候好很多。”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时间，比起天公洞的提心吊胆，和以前在村子里为了吃喝发愁的日子，现在确实好了很多。
两人就这样静静站着，阳光直照下来逐渐变得灼热。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或者去找长老们解决。”
“嗯。”柳月儿的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但随着姬瑞离去的身影，她似是没了力气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垮掉了，那心里的悲伤始终不曾减少，不断冲刷着名为痛苦的伤口。
有些话她没有告诉姬瑞，不仅是难以启齿，也是让她感到一阵阵心碎。
“姐姐，我怀孕了！是四哥的……”
“姐姐，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怪四哥，他没有强迫我！都是我自己要的……”
“姐姐！你和我，还有四哥，我们一起生活吧！四哥一定会很开心的……”
“柳月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想和谁在一起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凭什么从小到大好东西都是你的！爹娘骄傲的都是你！四哥喜欢的也是你！你从来都是别人嘴里的好姑娘！那我呢……”
“我就是要把你有的东西都抢走！四哥喜欢你我就抢走他！你喜欢哪个姓李的我就偏偏要让他厌恶我，也厌恶你……”
“你跟我装什么清高！你个烂货不知道让多少人睡过了！”
“你敢扇我！？爹娘都没有打过我！啊啊啊啊啊！！！”
明明是炽热的阳光，此刻她却觉得冰冷刺骨，明明是最亲近的家人，那一瞬间却变得如此冷漠恶毒，她蹲在地上，捂住脸痛声哭泣。
白妖从虚空中走出，轻轻将柳月儿抱在怀里，如母亲一般轻轻安抚。
姬瑞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桃臣倚在他肩膀，将刚刚柳月儿心中响起的声音一一回荡在少年耳边，最后他轻声询问像是恶魔的低语，声音连一旁的白妖都听不到。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洗掉她的记忆，而且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陈思与柳星儿这两个人了，当然了，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
姬瑞面色犹豫，看着柳月儿的目光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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