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抑郁症
“对不起！”
他还是开口说了一声，只是这句对不起过于轻巧，甚至连称呼都没有。不知道是骗子的不真心，还是他连喊她名字，认真道歉的想法都没有。
“对不起！”筱果不禁轻笑一下。
继而又道：“如果你为抨击小呆的容貌而道歉。没有必要，她没有容貌焦虑。不过，对你，她有过。怕你在意，所以出门跟你走在一起会戴着口罩。她处处想着的都是你。
她也是可笑至极，被自己不顾一切喜欢的人说尽伤害她的话。
如果你因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而道歉，也没有必要。骗子不需要道歉。而且最重要或许不是她愚钝被骗。而是那个人是你，所以才被骗，别人还骗不到。
如果你因为那晚而道歉，更加没有必要。道歉了，反而是一种侮辱。她没有那么廉价与随便。
爱也好，恨也罢，是她高估了你的情义，低估了你的伤害。
在你睡过的众多女人中，她绝对不是因样貌丑陋落你手，成为别的女人的谈资。她的思维终与别人不同。别人要你为其花销很多，贵的护肤品，好看的化妆品，漂亮的礼物，好吃的，好玩的。然后等再有条件比你好的，或许又再心动了。追求物质没有错，每个人的追求也不同。
她不看重物质，也不是愚蠢。只是她痴心错付。
小呆，你带她去做公益活动，便胜过所有。当听你说背小朋友爬山那时，你在她心里就是君子，很帅，很有魅力。这就是她的为人，她的灵魂。
如果你不是骗子，你其实想要的是样貌好，又不嫌弃你境况的。好可惜，小呆符合后者，却连前者的门槛边都搭不上。
她认为的两情相悦，只是她自己认为的，所以受伤也好，伤害也罢，与人无尤。只是，她很不幸，这一生如此勇敢的一次遇到了你。
她不是你所撩的那些女生，从你身上要你花销多少，然后被你哄上床。这是物质与情感的交流。
小呆，她与现实总是格格不入，她只要你人，还有你那颗说喜欢她的心。
喝最烈的酒，爱最深的人，说最伤的话。遇到你，她都做到了。
她气急败坏骂过你又如何。喜欢就是喜欢。
你在她眼里，从来就没有不好看过。你说那只受伤的手，很丑。在她眼里不是。小呆与你，最开心的是，你讲故事那一刻。”
筱果把曾经小呆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小呆提及过，那一晚他跟她说，“小呆，给你讲个故事。”
“好呀。”
“从前有只乌龟……那个人问在干嘛呀，他说，王八在听我讲故事……”
他已经忍不住偷笑了，而她才后知后觉，他是在指桑骂槐，捉弄她呢。
“未哥，你才王八。害我听那么认真，你竟然取笑我。”她轻敲他胸口，笑道。
两人的笑声在那个昏暗又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最终荡入小呆心里。小呆以为，他也是高兴的，属于他们俩人的温馨。
只可惜呀，骗子无心，她不知道，那时的他其实连笑都是真的取笑。取笑她愚钝呢，正如拿着别的女人照片给她看，让她猜年龄，问她是否好看。其实都在讽刺她的样貌。
小呆的呆仿佛是浑天而成的，太多细节都没有眼力劲。他们出去逛街时，她牵着他的手，他说手中有汗。
“那不牵了。牵一个手指。”她傻呼呼说道。
“那就牵一根手指。我老家的小妹妹也是这么牵。”
……
小呆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能伪装这么好。
当初他跟她诉说爱意时，小呆拒绝，她说“未哥，我们不可能的，而且看到真人，你也不一定会喜欢。我们算了吧。当网络的朋友，或者像你之前那位处成兄弟的朋友，又或者当你妹妹。好不好。”
“不好。”
“那什么都不是？我要当你什么？”
“老婆。”
“面都没见，还老婆。”
……
小呆不知道她心中的未哥，只是在用这些浅薄的文字戏弄她。他从来就没有认真过，而且骗子的话都只是随口而出，说说而已。
小呆却听进了心里，这些油腔滑调的谎言，这些油嘴滑舌的谎话，就这样拨动小呆的心弦。
如果上天给她一副好看的皮囊，是不是骗子就能把这些话变成真心实意。
小呆终究是愚昧无知。这世间那有男子是看灵魂的，即便与她每天聊信息，每天通电话，每天视频。他都只在乎她的样貌。他在乎世俗的眼光里，需要样貌来衬托他的优越。
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欺骗她而来的，如果她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她会得到他几日的掏心掏肺付出。毕竟他从来就没有认真过，现实与游戏，他分得很清。只有小呆，忘记了自己处在虚假的网络世界，信了他的真心。
现实里，他有女朋友。现实里，他每个星期都有女人陪，而并非是等着她来。更不可能是等着她抛下一切，到他身边，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
小呆活在他为她编织的虚假的幻想里无法自拔，因此，对于她而言，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但，她不是为一个男人死。
死亡不能因为一个人死亡，死亡是自然的事，如果阻挡不了，就让自己的死亡还有鲜花。
所以小呆连死亡都安排得如此温柔。
“徐先生，如果你的道歉能磨灭掉对小呆的伤害。一句道歉，远远不够，也永远都不够。”
筱果轻柔地给小呆擦着脸。她没有看小呆不顾一切喜欢的徐先生。她眼里只有这个傻姑娘。她温柔到至极，善良到至极。
那天在江边，她最后与筱果交流是那么的温和，脸带微笑，问筱果工作。
筱果如实告知。
“小呆，你会介意吗？”
“小果，为什么要介意。入殓师也是一份神圣的职业。如果没有你们，那具具遗体要无人管理腐烂掉吗？而且你们也只是想让人死后得体地离开，这是给他们最后一抹温柔。为什么要介意，也不能介意，也不会介意。”
筱果万万没有想到，与她这般细腻探讨的小呆，早已抱着必死的心。而她的真诚确实是真诚，是不想让一个陌生人为她担忧的温柔。
小呆甚至把最后一点温柔毫不保留给了她的未哥，那位徐先生。
“老未，小呆的姐姐们快到了。你走吧。她最后的拜托，是如果你来了，在她家人到来之前赶紧走。”太阳告知他，小呆之后的嘱咐。这是小呆给太阳最后的信息内容，拜托她，其目的是为了保护他。
小呆的爱深刻吗？短短的网络沟通，匆匆一晚。深刻吧，倘若不深刻，又如何做到死后都不想让他受伤。明明他是骗子，明明他一脚踏两船，明明他从未认真过，明明他对她说尽伤人的话，可是，她还是毫不保留把最后一抹温柔给他。
“未哥，是小呆喊你未哥，我才跟着喊。是小呆觉得你真，我才信你一下。当初你说来找我，正常人的思维，是觉得你这个人有毛病。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搭理你。我们玩游戏才不久，你就油腔滑调的。一副要收割韭菜的面孔。小呆是蠢，才入了你的套。也只有小呆觉得你声音好听。她耳朵根软，被你花言巧语哄骗了。你一直喊她来，不过是想省下开房的钱。”
青宝的话是曾经跟小呆说过的，只是小呆这个傻丫头，不知道是没听进去，还是掩耳盗铃。
当局者迷吧，她都掉他的坑里了。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他诱骗她来，不过了想省下车费，省下开房的费用。把小呆吃了，最后还能冠冕堂皇地对别的女子诋毁小呆。她长得丑，他看不上。是她死缠烂打，是她主动，是她不检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甚至连死亡她都是咎由自取。
最终的最终，他无非就是图个心安理得。
现代的女王语录都说，男人就是狗，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为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
小呆心疼他，倒霉的是自己的一生。她本该可可爱爱，阳光明媚，潇洒自如，最终还是为情所困。
“老未，其实我们都觉得你太会骗人，都不大敢信你。为什么最后，大家都更愿意信你。因为是小呆的真诚，她嘴里总念叨我家老未信得过。她很善良，我们欺负小丸子，她会为小丸子出头。为小丸子出头又很尊重她，很顾及小丸子的情绪。她偏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
小皮对于小呆而已，也是游戏世界里最真诚的人。如果她跟小皮是朋友，她到星城来，肯定有一位很好的向导。而不是如今让她永沉江底的骗子。
“徐先生，你走吧。不是小呆先撩的你，是你撩拨别人的心。不对，是你一心想欺骗感情。骗子是真心的，因为是真心想骗她。起码小呆还得到了你片刻的真心。那个写满我爱你字体的心形牌，那朵送幼儿园小朋友的花，你都转手送人了吧。小呆，不过是你鱼塘中一条不起眼的鱼，你喂一次食，就让其自生自灭了。她不是为你而死，她只是死于她的信仰。她只是没有战胜抑郁症。你走吧，即便你十恶不赦，她在投江那刻就已经原谅你了。”
筱果与小呆一见如故吧，有着如此相似的情缘，所以她把小呆的心声说了出来。
小呆对世界充满善意，爱所有人，却忘了爱自己。
他还是开口说了一声，只是这句对不起过于轻巧，甚至连称呼都没有。不知道是骗子的不真心，还是他连喊她名字，认真道歉的想法都没有。
“对不起！”筱果不禁轻笑一下。
继而又道：“如果你为抨击小呆的容貌而道歉。没有必要，她没有容貌焦虑。不过，对你，她有过。怕你在意，所以出门跟你走在一起会戴着口罩。她处处想着的都是你。
她也是可笑至极，被自己不顾一切喜欢的人说尽伤害她的话。
如果你因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而道歉，也没有必要。骗子不需要道歉。而且最重要或许不是她愚钝被骗。而是那个人是你，所以才被骗，别人还骗不到。
如果你因为那晚而道歉，更加没有必要。道歉了，反而是一种侮辱。她没有那么廉价与随便。
爱也好，恨也罢，是她高估了你的情义，低估了你的伤害。
在你睡过的众多女人中，她绝对不是因样貌丑陋落你手，成为别的女人的谈资。她的思维终与别人不同。别人要你为其花销很多，贵的护肤品，好看的化妆品，漂亮的礼物，好吃的，好玩的。然后等再有条件比你好的，或许又再心动了。追求物质没有错，每个人的追求也不同。
她不看重物质，也不是愚蠢。只是她痴心错付。
小呆，你带她去做公益活动，便胜过所有。当听你说背小朋友爬山那时，你在她心里就是君子，很帅，很有魅力。这就是她的为人，她的灵魂。
如果你不是骗子，你其实想要的是样貌好，又不嫌弃你境况的。好可惜，小呆符合后者，却连前者的门槛边都搭不上。
她认为的两情相悦，只是她自己认为的，所以受伤也好，伤害也罢，与人无尤。只是，她很不幸，这一生如此勇敢的一次遇到了你。
她不是你所撩的那些女生，从你身上要你花销多少，然后被你哄上床。这是物质与情感的交流。
小呆，她与现实总是格格不入，她只要你人，还有你那颗说喜欢她的心。
喝最烈的酒，爱最深的人，说最伤的话。遇到你，她都做到了。
她气急败坏骂过你又如何。喜欢就是喜欢。
你在她眼里，从来就没有不好看过。你说那只受伤的手，很丑。在她眼里不是。小呆与你，最开心的是，你讲故事那一刻。”
筱果把曾经小呆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小呆提及过，那一晚他跟她说，“小呆，给你讲个故事。”
“好呀。”
“从前有只乌龟……那个人问在干嘛呀，他说，王八在听我讲故事……”
他已经忍不住偷笑了，而她才后知后觉，他是在指桑骂槐，捉弄她呢。
“未哥，你才王八。害我听那么认真，你竟然取笑我。”她轻敲他胸口，笑道。
两人的笑声在那个昏暗又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最终荡入小呆心里。小呆以为，他也是高兴的，属于他们俩人的温馨。
只可惜呀，骗子无心，她不知道，那时的他其实连笑都是真的取笑。取笑她愚钝呢，正如拿着别的女人照片给她看，让她猜年龄，问她是否好看。其实都在讽刺她的样貌。
小呆的呆仿佛是浑天而成的，太多细节都没有眼力劲。他们出去逛街时，她牵着他的手，他说手中有汗。
“那不牵了。牵一个手指。”她傻呼呼说道。
“那就牵一根手指。我老家的小妹妹也是这么牵。”
……
小呆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能伪装这么好。
当初他跟她诉说爱意时，小呆拒绝，她说“未哥，我们不可能的，而且看到真人，你也不一定会喜欢。我们算了吧。当网络的朋友，或者像你之前那位处成兄弟的朋友，又或者当你妹妹。好不好。”
“不好。”
“那什么都不是？我要当你什么？”
“老婆。”
“面都没见，还老婆。”
……
小呆不知道她心中的未哥，只是在用这些浅薄的文字戏弄她。他从来就没有认真过，而且骗子的话都只是随口而出，说说而已。
小呆却听进了心里，这些油腔滑调的谎言，这些油嘴滑舌的谎话，就这样拨动小呆的心弦。
如果上天给她一副好看的皮囊，是不是骗子就能把这些话变成真心实意。
小呆终究是愚昧无知。这世间那有男子是看灵魂的，即便与她每天聊信息，每天通电话，每天视频。他都只在乎她的样貌。他在乎世俗的眼光里，需要样貌来衬托他的优越。
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欺骗她而来的，如果她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她会得到他几日的掏心掏肺付出。毕竟他从来就没有认真过，现实与游戏，他分得很清。只有小呆，忘记了自己处在虚假的网络世界，信了他的真心。
现实里，他有女朋友。现实里，他每个星期都有女人陪，而并非是等着她来。更不可能是等着她抛下一切，到他身边，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
小呆活在他为她编织的虚假的幻想里无法自拔，因此，对于她而言，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但，她不是为一个男人死。
死亡不能因为一个人死亡，死亡是自然的事，如果阻挡不了，就让自己的死亡还有鲜花。
所以小呆连死亡都安排得如此温柔。
“徐先生，如果你的道歉能磨灭掉对小呆的伤害。一句道歉，远远不够，也永远都不够。”
筱果轻柔地给小呆擦着脸。她没有看小呆不顾一切喜欢的徐先生。她眼里只有这个傻姑娘。她温柔到至极，善良到至极。
那天在江边，她最后与筱果交流是那么的温和，脸带微笑，问筱果工作。
筱果如实告知。
“小呆，你会介意吗？”
“小果，为什么要介意。入殓师也是一份神圣的职业。如果没有你们，那具具遗体要无人管理腐烂掉吗？而且你们也只是想让人死后得体地离开，这是给他们最后一抹温柔。为什么要介意，也不能介意，也不会介意。”
筱果万万没有想到，与她这般细腻探讨的小呆，早已抱着必死的心。而她的真诚确实是真诚，是不想让一个陌生人为她担忧的温柔。
小呆甚至把最后一点温柔毫不保留给了她的未哥，那位徐先生。
“老未，小呆的姐姐们快到了。你走吧。她最后的拜托，是如果你来了，在她家人到来之前赶紧走。”太阳告知他，小呆之后的嘱咐。这是小呆给太阳最后的信息内容，拜托她，其目的是为了保护他。
小呆的爱深刻吗？短短的网络沟通，匆匆一晚。深刻吧，倘若不深刻，又如何做到死后都不想让他受伤。明明他是骗子，明明他一脚踏两船，明明他从未认真过，明明他对她说尽伤人的话，可是，她还是毫不保留把最后一抹温柔给他。
“未哥，是小呆喊你未哥，我才跟着喊。是小呆觉得你真，我才信你一下。当初你说来找我，正常人的思维，是觉得你这个人有毛病。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搭理你。我们玩游戏才不久，你就油腔滑调的。一副要收割韭菜的面孔。小呆是蠢，才入了你的套。也只有小呆觉得你声音好听。她耳朵根软，被你花言巧语哄骗了。你一直喊她来，不过是想省下开房的钱。”
青宝的话是曾经跟小呆说过的，只是小呆这个傻丫头，不知道是没听进去，还是掩耳盗铃。
当局者迷吧，她都掉他的坑里了。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他诱骗她来，不过了想省下车费，省下开房的费用。把小呆吃了，最后还能冠冕堂皇地对别的女子诋毁小呆。她长得丑，他看不上。是她死缠烂打，是她主动，是她不检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甚至连死亡她都是咎由自取。
最终的最终，他无非就是图个心安理得。
现代的女王语录都说，男人就是狗，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为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
小呆心疼他，倒霉的是自己的一生。她本该可可爱爱，阳光明媚，潇洒自如，最终还是为情所困。
“老未，其实我们都觉得你太会骗人，都不大敢信你。为什么最后，大家都更愿意信你。因为是小呆的真诚，她嘴里总念叨我家老未信得过。她很善良，我们欺负小丸子，她会为小丸子出头。为小丸子出头又很尊重她，很顾及小丸子的情绪。她偏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
小皮对于小呆而已，也是游戏世界里最真诚的人。如果她跟小皮是朋友，她到星城来，肯定有一位很好的向导。而不是如今让她永沉江底的骗子。
“徐先生，你走吧。不是小呆先撩的你，是你撩拨别人的心。不对，是你一心想欺骗感情。骗子是真心的，因为是真心想骗她。起码小呆还得到了你片刻的真心。那个写满我爱你字体的心形牌，那朵送幼儿园小朋友的花，你都转手送人了吧。小呆，不过是你鱼塘中一条不起眼的鱼，你喂一次食，就让其自生自灭了。她不是为你而死，她只是死于她的信仰。她只是没有战胜抑郁症。你走吧，即便你十恶不赦，她在投江那刻就已经原谅你了。”
筱果与小呆一见如故吧，有着如此相似的情缘，所以她把小呆的心声说了出来。
小呆对世界充满善意，爱所有人，却忘了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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