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
早上我被一阵瓢盆声吵醒。打开手机，七点二十，想着后天就开学离开家了，心里恐惧又窃喜。我起身望了一眼桌面，空空如也，应该被风吹走了。
“我先走了啊。”外面喊道。
“知道了。”我穿上衣服。
洗漱完，家里依旧变成了我一个人了。
又是草草地了了早饭，然后开始收拾后天返校的东西。
差不多收拾了一部分，我拿起手机。要不要今天给慕儿姐打个电话，也许往后一年，只有过年和节假日能见个面，都没什么通电话的机会了，我默默地想。
二十天多天里，虽然每次出去溜达她都穿裙子，但我没能再次打破她的屏障。她的裙摆撑起了属于她的夏天，但那也仅仅属于她。陈嘉琳（）每天晚上都会去，无论我们去的再怎么晚，她都会等我们来，她的马尾撑起了整个夜晚，但每个夜晚也仅属于她。慕儿姐骗了我，她骗我说她的世界构建得很完美；陈嘉琳骗了我，她骗我说自己顺应这个世界。我知道，谎言是骗人的，一旦破灭，她们的依靠就没有了，所以我不想拆散它们，但我办不到（人性的弱点总会在我心里慢慢放大，直至我讨厌。）。
我走出门，抬头望见阴沉的天空，旁边还有几只啄木鸟在树上“咚咚”地啄，好像一切还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没变。
终于轮到我开学。
大早上，我就和老妈往学校去送被褥等一些杂东西。中午，老妈跟我交代了一些东西也就赶紧上班了。我走到里屋躺到床上，插上耳机听着许嵩的《南山忆》，想着接下来十几天的住校生活。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我背上书包往学校走去。刚走到离学校还有一个十字路口时，发现路被围得水泄不通，送行李的家长去的去，来的来，硬是在通学校的路上挤了一个疙瘩。我深吸一口气，迈腿往人堆里走。
“唉，这谁孩子。”，人群里响起尖锐的声音。
“都闪开点儿，别碰到你们。”举着袋子的大叔凶狠说道。
我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早上送了不少东西，一边低着头在其中穿梭。八月天气依旧炎热，挤到校门口时，我已是汗流浃背。
走进校门，校园的尘土味儿吹过来，我捂着鼻子往宿舍走去。
刚进宿舍门，“哟，老陈，我们又被分到一个宿舍了。”，老王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我放下书包，“你为啥也在这儿？这是个新宿舍吧。”我东张西望。
他搂住我的头，“怎么说话呢，老子期末幸运了点儿，不行啊。”
我挣开他的束缚，“这么热，别搂了。话说你可以啊。”
他又悄咪咪地说道，“宿舍这次不像初二那样了，全是一个班的。那几个好像都退学了。”
我坐到铺上，“那可以，不错，都……退学了？”我有些惊讶。
他好像不以为然，“都不学，家长让上，学校也不要啊，谁现在会为了人情毁了声誉啊，等等，除了交的费用非常多。”
我两眼发蒙，“是……是啊。”
他走过坐到我旁边，“是先分宿舍，再分班，对吧。”
我纳闷，“你担心什么？”
他回道，“我怕自己在那个班待不了。”
我安慰他，“没事儿，大不了到下边当第一。”
他转过头来，“你觉得你会变成什么样儿？”
我回道，“看造化吧。”
呆了会儿后，我们看宿舍一直没什么人，就先往原来的教室走了。
半路上，刚好碰见老班从上面下来。
我们一起上前，“老师好。”
老班摆了摆手，“明天我就不是你们老师了。”
老王问道，“老师，今天晚上分班搬东西？你在几班？”
老班回道，“今天晚上搬书，我和你们没缘了，我被调到下边教初一的了。”，老班笑笑。
我问道，“先回到原来的班里就告个别？学校为什么这么安排？”
老班摊手，“学校的吩咐，我们也不能插手。”，他又推推眼镜说道，“教你们的可都是初三优秀教师，好好学。”
我们回道，“知道了。”
就这么聊了几句，老班把我们赶到了教室。
“这破学校非得让人这么闹心。”刚到教室就听见班里有人讨论谩骂。
老王见到老郭直接抛弃我，一把跳到老郭怀里，“哦吼，我来了。”
老郭的腿一下子被一百三十斤压得闷哼了一声儿，“你个狗东西，又来坐爸爸腿上。”
旁边两三个男生见势开始围起来，有的再坐到老王腿上，有的坐到桌子上笑。
我没有加进去，绕道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一把瘫在桌面上。
旁边有几个女生靠着窗户在聊些八卦，后边两对男女在互聊暧昧。
老杜和老赵见到我，立马滑过来，“老陈，上次帮你，你对象咋样了。”
我闭上眼，胡想了一番，“不会分。”
我悄悄说道，“我也怕我对象有危险啊，有对象你就知道了，为了女人什么都能干出来。”
他俩合伙竖拇指，“牛。”
旁边老王那一堆人中忽然有人说道，“都快吃饭了，都还没来齐，难怪得拖到晚上。”
老王附和着说道，“今天是个散伙饭，都得吃，晚上就各奔东西了。”
老杜喝道，“早晚得分班，当平常。”
老郭说道，“说吧，你们谁请客。”
老王搂住他脖子，“当然是先说的请客。”
又是一片哗然。
突然有人探了个头说道，“老班来了啊，坐好。”
所有人都迅速回归到自己的座位。
老班拿着一份名单慢慢走到讲台上，“都知道要分班了吧，现在我手里的就是名单，你们能看的先来看看，晚上再总体念一遍。”，说完他就马不停蹄走了。
老班刚踏出教室门，一群人就蜂拥而上。
老郭挤在中间，“别就你一个人看啊，拿中间。”
“要不用投影仪吧。”中间有人建议到。
于是，他们熟练地打开多媒体，依旧是不少人围在投影仪下。
“拉上帘子。”老郭指挥到。
旁边的女生谨遵指令。
看着台上一片狼藉，我找了个“去厕所”的借口溜出去。
刚低头走出门，“哐当”一声，我跟人撞头了。
我摸着脑袋道歉，“对不起。”，我听见齐声儿。
我抬起头，陈嘉琳也摸着脑袋正看向我。
我打招呼，“这么巧啊。”
她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接着，她又说道，“是啊，这么巧。”
我俯下身帮她捡书，她也同时低下头，又是“咚”的一声。
我咧开嘴，“还真是同步。”
她也笑着撩了撩头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看着她不敢动，我又俯下身帮她把书全捡起来。
我拿给她书，“拿好，小心点儿。”
她“嗯”了一声接过。
她转身走时好像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你在哪个班？”
我简言道，“七十班，最后一个。”
她“哦”了一声离开了。
看她转身走进六十一抑或是六十二的教室后，我又回到教室，偷偷从包里拿出杂志看了起来。
班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时针也指到六的位置。
老王拽上我，“走，去吃饭，不想等他们了。”
于是我起身跟老王去打饭了。
晚自习开始，我们一直在收拾书桌，“沙沙”的声音盖过整个教室。
将近二十分钟后，老班从前门大跨步走上了讲台。
他在前面喊道，“都谁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班，用不用我现在再念一遍。”
下边稀稀窣窣的说话声。
老班无奈，“那我再念一遍。”老班扯着嗓子又念了一遍名单。
念完后老班又说道，“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开始搬书，我在这个班也卸任了，记得初三要更加努力学习。”，他说完又大跨步离开了。
教室里，除了微微的说话声，就只有翻书的声儿。我同桌小凝翻看着暑假作业上的小说，右手不停地转笔。
忽然，小凝移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看反面”的字样。我偷偷把纸条放到书上，借着翻书把纸条翻了过来，上面用拼音写着“有缘再见，快滚吧”。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刻回过头，然后抬起笔写到“一帆风顺，你也滚”，趁着检查的没来塞给她。她翻过纸看后嘴角扬起，然后撕碎了。
期末考前两周才调了座位的我和小凝的交集并不多。她和我相似，都是文科好，但她是彻底的理科学渣（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学理科），两人之间除了互相讲讲题，就是稍微斗斗嘴。她在除教室外的平常生活中从没和我说过话（遇到的机率也小），理科考试也从没向我求救（她铁了心只学文科）。倔强的她也在成绩上有了极大的偏差，靠着完美的文科跻身前三十五名，但也只到三十五名。我曾在分桌第一周周末，劝过她至少稍微学一些理科知识，但遭到了她的嘲讽。固执的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固执。
“当当当当”下课的铃声刚想起，有人就开始往外搬书了。老王从后面走过来，拍着我说，“咱们一会儿走。”
老王把他凳子拿到我这儿来，“唉，我感觉自己是压线进的那个班。”，说完他又叹气。
我整理着桌兜里的垃圾，“听天由命吧。”
他趴到我桌子上，“以前在这样的班里，随随便便就行了，到了那个班，天天考倒数，谁受得了。”
我也暗自担心着，“不说了，听天由命。”，我收拾完坐在座位上。
老王起身，“该走了，有人搬来了。”
我低着声音说了句“走”，搬起书往七十班冲。
冲到七十班，我找了个靠后的地儿放下了，旁边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伙跟我搭话，“哥，要不要搬这么快。”我回道，“都搬的不慢，赶紧搬吧。”我说完，赶紧跑回去了。
经过楼道时，楼道里街市一般热闹，来往的的人不停打着招呼。
“嘿，老凡。”，对面窜出来的老爆跟我打招呼。
我靠墙走，“那个老爆，哪个班？”
他说道，“六十三。”他眼色忽然一变，然后转身道，“有空再聊。”
我下意识“嗯”了一声，没回头，快步移回原来的班。
楼道里的人逐渐变少，有的班的老师已经开始呼喊安静。
“话说这个班也就那样儿吧。”整理完书的老王双手遮着脸偷偷说。
我愣了他一眼，“还没开始，你就适应了？”
他反白了我一眼，“怎么的，你觉得这儿好？”
我摇头，“怎么可能。”
正说话间，一个一头短发，戴着宽边眼镜，平常穿着的女人从前门迈着潇洒的步子走上讲台。
她把两手分别扶在多媒体两边，弓着身子说道，“大家好，我叫顾梅英，是初三七十班也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她翻开名册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先点一下名，点到的人起立喊个“到”，听明白了吗？”下面零零散散回道，“听见了。”
她皱了皱眉头又大声问了一遍，“听到了吗？”，我们集体回道，“听见了。”刚喊完，我前面的人跟他同桌悄声儿说道，“真凶。”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她用狮子咆哮般的嗓音一一点名。
为了了解一下这个班的大致组成，我在被点后环顾了下四周，包括老王我就认识八九个人，响彻整个班的音量加上旁边的陌生面孔让我头痛不已。
台上的老顾点完合上册子又弓起身子，“好了，你们都知道这个班是为什么而组建的，这是为了学校的荣誉，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她顿了顿，“初三，你们不能再像初一初二那样放荡了，这是为了你们的高中，你们前脚将要迈进的门槛。所以你们要勇于竞争，努力争第一。”
旁边老王不屑道，“又是这一套，他们就没有其它的手法了？”
老顾瞟了我们一眼，“你们现在太懒散了，从明天起，跑操不合格的加练，考试低于平均分的搬着凳子在外面写三遍知识点。”下面怨声载道，老顾没理我们，“往后宿舍突击检查，床铺不整的直接把铺扔到外面，自己去拾。”下面抱怨声一片，“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要学习别校的军事化管理，绝不能流于表面。还有啊，但凡让帮我们班级拉低量化积分的，上课站后面听。再加一点，晚自习继续严查抬头率，谁被逮到了，有你好看。”我们在下面唯唯诺诺，不敢出声。“继续晚自习。”她临走前高喊了一句。
“我先走了啊。”外面喊道。
“知道了。”我穿上衣服。
洗漱完，家里依旧变成了我一个人了。
又是草草地了了早饭，然后开始收拾后天返校的东西。
差不多收拾了一部分，我拿起手机。要不要今天给慕儿姐打个电话，也许往后一年，只有过年和节假日能见个面，都没什么通电话的机会了，我默默地想。
二十天多天里，虽然每次出去溜达她都穿裙子，但我没能再次打破她的屏障。她的裙摆撑起了属于她的夏天，但那也仅仅属于她。陈嘉琳（）每天晚上都会去，无论我们去的再怎么晚，她都会等我们来，她的马尾撑起了整个夜晚，但每个夜晚也仅属于她。慕儿姐骗了我，她骗我说她的世界构建得很完美；陈嘉琳骗了我，她骗我说自己顺应这个世界。我知道，谎言是骗人的，一旦破灭，她们的依靠就没有了，所以我不想拆散它们，但我办不到（人性的弱点总会在我心里慢慢放大，直至我讨厌。）。
我走出门，抬头望见阴沉的天空，旁边还有几只啄木鸟在树上“咚咚”地啄，好像一切还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没变。
终于轮到我开学。
大早上，我就和老妈往学校去送被褥等一些杂东西。中午，老妈跟我交代了一些东西也就赶紧上班了。我走到里屋躺到床上，插上耳机听着许嵩的《南山忆》，想着接下来十几天的住校生活。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我背上书包往学校走去。刚走到离学校还有一个十字路口时，发现路被围得水泄不通，送行李的家长去的去，来的来，硬是在通学校的路上挤了一个疙瘩。我深吸一口气，迈腿往人堆里走。
“唉，这谁孩子。”，人群里响起尖锐的声音。
“都闪开点儿，别碰到你们。”举着袋子的大叔凶狠说道。
我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早上送了不少东西，一边低着头在其中穿梭。八月天气依旧炎热，挤到校门口时，我已是汗流浃背。
走进校门，校园的尘土味儿吹过来，我捂着鼻子往宿舍走去。
刚进宿舍门，“哟，老陈，我们又被分到一个宿舍了。”，老王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我放下书包，“你为啥也在这儿？这是个新宿舍吧。”我东张西望。
他搂住我的头，“怎么说话呢，老子期末幸运了点儿，不行啊。”
我挣开他的束缚，“这么热，别搂了。话说你可以啊。”
他又悄咪咪地说道，“宿舍这次不像初二那样了，全是一个班的。那几个好像都退学了。”
我坐到铺上，“那可以，不错，都……退学了？”我有些惊讶。
他好像不以为然，“都不学，家长让上，学校也不要啊，谁现在会为了人情毁了声誉啊，等等，除了交的费用非常多。”
我两眼发蒙，“是……是啊。”
他走过坐到我旁边，“是先分宿舍，再分班，对吧。”
我纳闷，“你担心什么？”
他回道，“我怕自己在那个班待不了。”
我安慰他，“没事儿，大不了到下边当第一。”
他转过头来，“你觉得你会变成什么样儿？”
我回道，“看造化吧。”
呆了会儿后，我们看宿舍一直没什么人，就先往原来的教室走了。
半路上，刚好碰见老班从上面下来。
我们一起上前，“老师好。”
老班摆了摆手，“明天我就不是你们老师了。”
老王问道，“老师，今天晚上分班搬东西？你在几班？”
老班回道，“今天晚上搬书，我和你们没缘了，我被调到下边教初一的了。”，老班笑笑。
我问道，“先回到原来的班里就告个别？学校为什么这么安排？”
老班摊手，“学校的吩咐，我们也不能插手。”，他又推推眼镜说道，“教你们的可都是初三优秀教师，好好学。”
我们回道，“知道了。”
就这么聊了几句，老班把我们赶到了教室。
“这破学校非得让人这么闹心。”刚到教室就听见班里有人讨论谩骂。
老王见到老郭直接抛弃我，一把跳到老郭怀里，“哦吼，我来了。”
老郭的腿一下子被一百三十斤压得闷哼了一声儿，“你个狗东西，又来坐爸爸腿上。”
旁边两三个男生见势开始围起来，有的再坐到老王腿上，有的坐到桌子上笑。
我没有加进去，绕道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一把瘫在桌面上。
旁边有几个女生靠着窗户在聊些八卦，后边两对男女在互聊暧昧。
老杜和老赵见到我，立马滑过来，“老陈，上次帮你，你对象咋样了。”
我闭上眼，胡想了一番，“不会分。”
我悄悄说道，“我也怕我对象有危险啊，有对象你就知道了，为了女人什么都能干出来。”
他俩合伙竖拇指，“牛。”
旁边老王那一堆人中忽然有人说道，“都快吃饭了，都还没来齐，难怪得拖到晚上。”
老王附和着说道，“今天是个散伙饭，都得吃，晚上就各奔东西了。”
老杜喝道，“早晚得分班，当平常。”
老郭说道，“说吧，你们谁请客。”
老王搂住他脖子，“当然是先说的请客。”
又是一片哗然。
突然有人探了个头说道，“老班来了啊，坐好。”
所有人都迅速回归到自己的座位。
老班拿着一份名单慢慢走到讲台上，“都知道要分班了吧，现在我手里的就是名单，你们能看的先来看看，晚上再总体念一遍。”，说完他就马不停蹄走了。
老班刚踏出教室门，一群人就蜂拥而上。
老郭挤在中间，“别就你一个人看啊，拿中间。”
“要不用投影仪吧。”中间有人建议到。
于是，他们熟练地打开多媒体，依旧是不少人围在投影仪下。
“拉上帘子。”老郭指挥到。
旁边的女生谨遵指令。
看着台上一片狼藉，我找了个“去厕所”的借口溜出去。
刚低头走出门，“哐当”一声，我跟人撞头了。
我摸着脑袋道歉，“对不起。”，我听见齐声儿。
我抬起头，陈嘉琳也摸着脑袋正看向我。
我打招呼，“这么巧啊。”
她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接着，她又说道，“是啊，这么巧。”
我俯下身帮她捡书，她也同时低下头，又是“咚”的一声。
我咧开嘴，“还真是同步。”
她也笑着撩了撩头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看着她不敢动，我又俯下身帮她把书全捡起来。
我拿给她书，“拿好，小心点儿。”
她“嗯”了一声接过。
她转身走时好像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你在哪个班？”
我简言道，“七十班，最后一个。”
她“哦”了一声离开了。
看她转身走进六十一抑或是六十二的教室后，我又回到教室，偷偷从包里拿出杂志看了起来。
班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时针也指到六的位置。
老王拽上我，“走，去吃饭，不想等他们了。”
于是我起身跟老王去打饭了。
晚自习开始，我们一直在收拾书桌，“沙沙”的声音盖过整个教室。
将近二十分钟后，老班从前门大跨步走上了讲台。
他在前面喊道，“都谁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班，用不用我现在再念一遍。”
下边稀稀窣窣的说话声。
老班无奈，“那我再念一遍。”老班扯着嗓子又念了一遍名单。
念完后老班又说道，“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开始搬书，我在这个班也卸任了，记得初三要更加努力学习。”，他说完又大跨步离开了。
教室里，除了微微的说话声，就只有翻书的声儿。我同桌小凝翻看着暑假作业上的小说，右手不停地转笔。
忽然，小凝移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看反面”的字样。我偷偷把纸条放到书上，借着翻书把纸条翻了过来，上面用拼音写着“有缘再见，快滚吧”。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刻回过头，然后抬起笔写到“一帆风顺，你也滚”，趁着检查的没来塞给她。她翻过纸看后嘴角扬起，然后撕碎了。
期末考前两周才调了座位的我和小凝的交集并不多。她和我相似，都是文科好，但她是彻底的理科学渣（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学理科），两人之间除了互相讲讲题，就是稍微斗斗嘴。她在除教室外的平常生活中从没和我说过话（遇到的机率也小），理科考试也从没向我求救（她铁了心只学文科）。倔强的她也在成绩上有了极大的偏差，靠着完美的文科跻身前三十五名，但也只到三十五名。我曾在分桌第一周周末，劝过她至少稍微学一些理科知识，但遭到了她的嘲讽。固执的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固执。
“当当当当”下课的铃声刚想起，有人就开始往外搬书了。老王从后面走过来，拍着我说，“咱们一会儿走。”
老王把他凳子拿到我这儿来，“唉，我感觉自己是压线进的那个班。”，说完他又叹气。
我整理着桌兜里的垃圾，“听天由命吧。”
他趴到我桌子上，“以前在这样的班里，随随便便就行了，到了那个班，天天考倒数，谁受得了。”
我也暗自担心着，“不说了，听天由命。”，我收拾完坐在座位上。
老王起身，“该走了，有人搬来了。”
我低着声音说了句“走”，搬起书往七十班冲。
冲到七十班，我找了个靠后的地儿放下了，旁边一个瘦骨嶙峋的小伙跟我搭话，“哥，要不要搬这么快。”我回道，“都搬的不慢，赶紧搬吧。”我说完，赶紧跑回去了。
经过楼道时，楼道里街市一般热闹，来往的的人不停打着招呼。
“嘿，老凡。”，对面窜出来的老爆跟我打招呼。
我靠墙走，“那个老爆，哪个班？”
他说道，“六十三。”他眼色忽然一变，然后转身道，“有空再聊。”
我下意识“嗯”了一声，没回头，快步移回原来的班。
楼道里的人逐渐变少，有的班的老师已经开始呼喊安静。
“话说这个班也就那样儿吧。”整理完书的老王双手遮着脸偷偷说。
我愣了他一眼，“还没开始，你就适应了？”
他反白了我一眼，“怎么的，你觉得这儿好？”
我摇头，“怎么可能。”
正说话间，一个一头短发，戴着宽边眼镜，平常穿着的女人从前门迈着潇洒的步子走上讲台。
她把两手分别扶在多媒体两边，弓着身子说道，“大家好，我叫顾梅英，是初三七十班也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
她翻开名册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先点一下名，点到的人起立喊个“到”，听明白了吗？”下面零零散散回道，“听见了。”
她皱了皱眉头又大声问了一遍，“听到了吗？”，我们集体回道，“听见了。”刚喊完，我前面的人跟他同桌悄声儿说道，“真凶。”在接下来的三分钟里，她用狮子咆哮般的嗓音一一点名。
为了了解一下这个班的大致组成，我在被点后环顾了下四周，包括老王我就认识八九个人，响彻整个班的音量加上旁边的陌生面孔让我头痛不已。
台上的老顾点完合上册子又弓起身子，“好了，你们都知道这个班是为什么而组建的，这是为了学校的荣誉，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她顿了顿，“初三，你们不能再像初一初二那样放荡了，这是为了你们的高中，你们前脚将要迈进的门槛。所以你们要勇于竞争，努力争第一。”
旁边老王不屑道，“又是这一套，他们就没有其它的手法了？”
老顾瞟了我们一眼，“你们现在太懒散了，从明天起，跑操不合格的加练，考试低于平均分的搬着凳子在外面写三遍知识点。”下面怨声载道，老顾没理我们，“往后宿舍突击检查，床铺不整的直接把铺扔到外面，自己去拾。”下面抱怨声一片，“你们也都知道我们要学习别校的军事化管理，绝不能流于表面。还有啊，但凡让帮我们班级拉低量化积分的，上课站后面听。再加一点，晚自习继续严查抬头率，谁被逮到了，有你好看。”我们在下面唯唯诺诺，不敢出声。“继续晚自习。”她临走前高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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