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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仗势逼婚(1)

    翟家委托胡大嘴正式上门来提亲了,她带着烟、酒、糖等礼物,有些得意洋洋的表情,刘船夫没有给她好脸色看。没待多久,就把她连人带礼物给轰出门。但刘船夫也知道这不仅是对胡大嘴,也把翟家给得罪了。刘船夫寻思着,最后有了主意,他决心要以命相拼,要保住秀儿的幸福。

    晚上,在刘船夫家院子,刘船夫躺在竹竿制作的摇椅上,黑子忠实的趴在他的脚下迷着眼睛在打盹。秀儿坐在马扎上给爷爷捶腿,爷爷的腿常年在河面上风出雨打的,有严重的风湿病,一变天就痛。

    爷爷说:“秀儿,你知道你娘为什么抛下我们吗?”

    秀儿一愣,心里暗暗思量:以前她向爷爷问起娘的事,爷爷都是搪塞过去不提,今天怎么主动提起来了?

    爷爷好像明白秀儿的心思,继续说道:“大家的传言没有错,你娘是跟一个戏子私奔了,她那时候喜欢听戏,最后两人日久生情。”

    秀儿呆呆地,给爷爷捶腿的手也停了下来。

    爷爷说:“对于你娘的做法,我虽然生气,但不怪她!他是为了跟自己喜欢人在一起,为了自己的幸福,才不得不狠心抛下我们的。”

    “你明天把银锁喊来,爷爷跟他交待一下。你们就远走高飞吧!不要等以后后悔。”

    “那翟家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咱们家。得罪他们这渡口肯定是不会让我们家摆渡了。您怎么生活?”

    爷爷说:“我自有办法,我一个人饿不死的。”

    翟家,胡大嘴把提亲的情形叙说一遍,翟甘经暴跳如雷,他要带上人直接把秀儿抢回来,但被他爹制止了。他对儿子如此这般交待。一个真对刘船夫的毒辣计谋开始实施了。

    胡大嘴也在一旁参谋道:“兔子是逃脱不了老鹰的手心的!咱们不仅要把刘船夫的饭碗给砸了,还要把秀儿的念想给断了。秀儿喜欢的是刘寨村高家的三小子银锁,如果找个借口把银锁哄到镇上,给抓起来坐牢去,秀儿没了指望,就不得不屈服。听说银锁是自救会的主要成员,您们跟县长汇报一下,抓住一个自救会成员,这还能立功呢!”胡大嘴更是心狠手辣,她既促成了结交县长的大事,又借县长的手,打击了自救会。可谓是一劳多得。

    刘船夫交待银锁道:“你们听孙老师的,抓紧收拾一下行李,去东面矿上去吧。避开翟家,你们以后一起好好过日子。”

    秀儿还是舍不下爷爷,刘船夫略带生气的说道:“你们不走,就只能等着翟家来抢人,我们是没办法和他翟家抗争的。快走,越快越好!晚了就来不及了。要学你娘,做事情要果断,别婆婆妈妈的。”

    二人没办法,就双双跪在地上给刘船夫磕头,这就算成了亲。秀儿简单收拾一下和高家人去辞了行,然后去找高老师。

    高老师对秀儿和银锁的表现非常的欣慰!他和自救会的同志们商量。说秀儿是给女孩子,到矿上不太方便。还是让他们过黄河,去找田明和翠儿去。那里的生活要稳定的多。

    银锁和秀儿同意孙老师的安排,就拿上孙老师给组织的信,按照孙老师指明的路线,启程去找田明去了。

    临走时,孙老师不放心,要请自救会的同志护送他们一程。但银锁不愿麻烦大家。道:“没关系,我们是光明正大走的,又不是私奔。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阻拦我们。”

    然而,银锁还是低估了翟家的能耐,他们刘敢如此明目张胆,无法无天。就在他们合计如何骗银锁来镇上的时候,翟水保的一个手下来报告。银锁带着秀儿奔安溜码头来了。看来他们是要坐船过惠济河,两个人想是要逃走。银锁这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挤进来”。

    翟水保立即带上水保队员,来到安溜镇渡口阻止银锁他们过河。他又派人通知保安团来抓自救会成员。

    正在银锁和翟水保理论时,保安团的人到来了。他们受政府命令,来抓自救会的暴乱分子,如有抵抗,就地正法。

    秀儿看情况不妙,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出去,一路小跑回刘寨村报信去了。翟水保交待保安团的队长一番后银锁被保安团的人带走了。等翟甘经回头找秀儿时,发现不见了。刚才只顾对付银锁了,让秀儿得空给溜了。不过翟水保并没有太在意,他知道秀儿是逃脱不了自己的魔掌的。

    孙老师和自救会的同志们得信都大吃一惊,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不到翟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这银锁顶着自救会成员的罪名,那就是在劫难逃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商量对策,他们要全力营救银锁。

    保安团的审讯室,所有的刑具在银锁身上都用了一遍。他们让银锁交待出自救会的所有成员名单和他们活动的规律。银锁面对他们,毫无畏惧,他抱定誓死不屈的决心,不愿透露一个字。

    自救会想尽办法,也没有结果。刘船夫极不情愿的在家里说了句看似无意的话。相救银锁,只能求翟家。秀儿立即明白爷爷的意思。

    秀儿让胡大嘴给翟家捎话,让翟甘经来刘寨渡口有事商量。秀儿见到独眼龙问道:“你能帮忙把银锁放出来吗?”

    翟水保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以银锁受人挑唆,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自救会的活动,那也就随时能放出来。但如果以自救会成员的情况说事,那就要枪毙。”

    “怎么样不会枪毙?”

    独眼龙阴阴的说:“这简单,我就可以帮你救出银锁,但要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要先嫁到我们翟家做媳妇,我才能让保安团把银锁放了。”

    秀儿狠狠心说:“先放人,后成亲。如果同意,那你让人来提亲吧。”

    祖父说:“秀儿,水保家里请人来作媒,想讨你作媳妇,说如果能嫁过去,他们马上就放银锁出来,问我愿不愿。我呢,人老了,再过三年两载会过去的,我没有不愿意的事情。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想,自己来说。愿意,就成了;不愿意,也好。”

    秀儿不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她故作镇定,但还是露出怯怯的眼神望着老祖父。又不便问什么,当然也不好回答。

    祖父又说:“银锁是个有出息的人,为人又正直,又慷慨,你嫁了他,算是命好!可如今为了救他的命,你做出牺牲,值得!”

    秀儿弄明白了,翟家人来做媒的是借口,这就是要逼婚!她不敢把头抬起,心忡忡的跳着,慌得厉害,仍然剥她手里的毛豆,且随手把空豆荚抛到院子中去,自己也俨然把烦恼都抛走了。

    见秀儿总不做声,祖父心里十分的难过,且说:“秀儿,想几天不碍事。洛阳桥不是一个晚上造得好的,要日子咧。前日子那胡大嘴来,就向我说起这件事,我已经告过他:车是车路,马是马路,各有规矩!想说亲,请媒人正正经经来说是车路;想要和和气气的办事,把银锁先放出来是马路;真是什么脸都不顾了,想抢亲,就不用这么多弯弯绕,直接带人来抢就是了。胡大嘴看我没有服软,她的态度多少有些缓和。”

    秀儿还是不做声,心中只想哭,可是也无理由可哭。祖父再说下去,便引到死去了的母亲来了。老人话说了一阵,沉默了。翠翠悄悄把头撂过一些,见祖父眼中业已酿了一汪眼泪。翠翠又惊又怕,怯生生的说:“爷爷,你怎么的?”祖父不做声,用大手掌擦着眼睛,小孩子似的咕咕笑着,站起身向渡口方向走去。秀儿心中乱乱的,想赶去却不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