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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该死,我又大意了

    花月下温柔醉人,锦堂中笑语生春。

    魏公子好不容易从几个宛如莲藕般白嫩的胳膊中挣脱,踉踉跄跄的踩着醉酒爬上了马车。临进车厢时,还不忘回首给几个姑娘送去一段秋波,好生留恋。

    梨花苑几个穿红戴绿的粉面姑娘,迎风摇着手帕,两眼勾芡的看着渐渐远离的马车,满眼不舍。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街角,她们才收回了翘首以盼的目光。

    “哎,如果每一个客人都生的魏公子这般样貌,那该多好。”一个手中捏着红手帕的姑娘微蹙着眉间,一脸遗憾的表情。

    旁边的黄纱姑娘打趣道:“怎的,你是不是还要倒贴人家?是你陪人,还是人陪你呀。”

    不待说完,一顿娇拳便砸了过来,把黄纱姑娘打的咯吱咯吱乱笑。

    跟在最后的绿衣姑娘一边笑看着前面的二人,一边酸着牙说道:“人家已经和“仙人府”的叶小姐定亲了,你们呀,就收了那可怜的相思病吧。”

    “就是。”黄纱姑娘转头说道,“你快去陪那个礼部的糟老头子吧。”

    “你这小妮子。”

    于是,绿衣姑娘也加入到了对黄纱姑娘的追逐当中,悦耳的欢笑声,惊起了大堂内众人的目光。

    来来往往的花街上,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黑色身影一直隐身在“梨花苑”对面巷口的阴影中,双目紧紧的注视着梨花苑门口的动静。

    自打撞见魏公子进了这秦楼楚馆后,王朝安便在等他出来。

    “仙人府”的牵马也像喝了酒似的,迈着慢悠悠的小碎步,踢踏踢踏的走在月光下的夯土官道上。车厢里的人哼唱着今晚听过的曲子,细细回味每一个姑娘身上的香气。就连赶车的车夫,都摇晃着脑袋,回想刚刚自己在那柴房里做的美事。

    路边草丛中的各色虫鸣,好似一支宏大的乐团,正在为这辆悠哉的马车,奏响轻松愉快的背景音乐。

    原本悠闲踱步的黑马,忽然止住了脚步,四蹄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

    赶车的车夫扬起马鞭,责怪这匹马突然打断了自己甜美的回味,面露不满的抽了马背几鞭。

    可是马儿就是不进一步,摇摆着脑袋,对空嘶鸣起来,反而把马车往后推。

    车夫疑惑的看着前面月色下皎白的官道,也没遇到什么狮子老虎啊,不知道这畜生犯了什么病。只好下车拽住马嘴里的嚼环,尽力要它安静下来。

    在车夫的怒斥和鞭打中,这匹马终于缓和了自己的气息,两眼重新平静下来,呆呆的望向脚下的地面。

    “畜生就是畜生。欠打。”

    车夫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重新又跳上了车。车厢里此时传来了阵阵鼾声,好像在里面关了一群蚊子似的。

    “走吧!”车夫扬起马鞭,催促着马儿赶紧赶路。

    可当马鞭落到它屁股上的时候,这匹马没有丝毫反应,刚刚那鞭好像是抽在了石头上一样,把车夫的手都震痛了。

    我喝醉了?车夫往手上淬了口吐沫,不信邪的要狠狠的再抽它一下。

    他将鞭子举过头顶,刚要甩下的时候,车夫突然感觉不到自己右臂的存在了。扬起的马鞭并没有按自己想的那样,落在眼前的马屁上。

    车夫诧异的看着自己高高举起的右臂,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情。无论他怎么用力,自己的手臂就像雕塑一样立在头顶,不动分毫。

    他想用另一只手来掰它,却发现自己的左臂不知何时,也不听使唤了。

    毕竟是“仙人府”的车夫,虽然不是修仙者,但他立马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有人用灵力控制住了自己。

    稍稍找回一些神识后,他不解的搜寻着周围。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长眼的来找“仙人府”的麻烦。

    而且车上坐的还是南峰二杰之一,魏尊仙家的公子。

    搜寻了一圈后,他果然看到原本空荡荡的官道上,有几条红色光线,在黑暗中诡异的流动着。好似一条条身体极细的赤蛇,在空中不断扭曲身体。

    待来人走近之后,车夫借着悬挂在车角的灯光,看清楚了来人是个长相俊朗,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的年轻男人。和这张冷俊的脸相比,他的右臂张狂的和这人一点都不般配。

    不,是右爪。像图画上的龙爪一样的右爪。

    深灰色的鳞片布满整个臂膀,深红色的光线,在下面上下翻滚。

    王朝安看着一脸淡定的车夫,有点好奇。“你不怕我?”

    车夫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似乎此刻被控制住身体的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小子,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是找错目标了。车夫在心里暗暗想道,没有一点惊慌。

    空旷的田野上,有一束青色光线贴着地皮,飞快的射向王朝安的后背。

    王朝安早已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杀气,在它即将击中自己的瞬间,身体“嘭”的一声移到了马首的位置。原地脚下站立的地方,陷进了一个数厘米深的脚印。

    操控者似乎是想要一击毙命,在接近王朝安的时候,反而不断加力,让绿色光线的速度持续加快。

    绿色光线在刺破王朝安残影的同时,也一起贯穿了车夫的身体。

    马车车夫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腰间的血口,脸上轻蔑的表情瞬间消失了。转而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在倒地的一瞬间,还带有一丝埋恨。

    就在车夫倒下的同时,又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像紧身衣一样,包裹住了王朝安。

    王朝安的两只手被老老实实的按在身体两侧,双脚并拢,似一个被长官罚站的兵士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准他乱动。

    那束贯穿车夫身体的绿色光线,在夜空中绕了一个圈,再次瞄准王朝安的脑袋,极速射来。

    这次王朝安看清了这道绿色光线里面包裹的是什么东西了,原来是一把两头都套有枪头的半米短枪。

    有了上次和韩立对战的经历,王朝安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力,就像蚂蚁尿湿柴——不值一提。轻轻松松的便将其挣脱了。

    他举起龙爪,直接用掌心对着射来的枪尖推去。锋利的四面枪头,在他眼里似乎和小孩子用纸板做的玩具一样,只能装装样子。

    反射着冷白月光的硬铁枪头,在刺到王朝安手掌上的时候,立刻就像打碎的玻璃瓶一样,在月色下破碎成了无数的碎片,每一片都闪烁着洁白的亮光,竟有一股月下飘雪的意境。

    那股被挣脱的灵力,始终在王朝安周围环绕,想要寻求机会,再次控制住他的身体。可就如飞龙爪甩在了光滑圆球上一样,无论尝试多少遍,都找不到一点得力的机会。

    击碎了包裹着绿光的短枪后,王朝安立刻就寻着这股灵力找到了它的主人。

    “哼,简直和光屁股的小孩一样。”

    他曲腿跳起,跃到了路边一棵大树边,对着笔直的树干,抬起右爪,就是一拳轰上。

    高大的树干立刻被震成无数碎块,在这些飞散在空中的碎块中,有将近一半都裹满了粘稠的鲜血。

    在这些木块里,还有不少碎骨,夹杂其中。

    王朝安还没收拳,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异动,转头看去,有一个身穿黑衣红绣长袍的男子,正将醉酒未醒的魏公子从车厢里背出来,想要离开。

    看到王朝安望过来的双眼,此人的两只眼睛立刻变的像蛇眼一般:亮黄的眼珠中间,立着细线一样的黑色瞳孔。

    这双眼睛在王朝安眼中无限放大,当他紧闭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所有的事物都多了三四重影子。他同时感觉脑袋中像多了一个蜂巢一样,“嗡嗡嗡”的振翅声,要把脑袋都吵的裂开了。

    王朝安抬起龙爪,用力的锤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脑中的怪声才消失。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两人已没了踪影。

    该死。

    王朝安一步跳到马车上,抬起龙爪直接扫断了车门,里面空空如也。

    “他们已经看到我的脸了,被这些人逃走的话,我的身份就暴露了。必须找到他们。”王朝安焦急的想着。“我还是那么大意。”

    他站在车顶上,环视着四周的田野,仿佛是一只站在树梢上的猫头鹰,左右转着脑袋,搜寻着刚刚那个像蛇一样的男人。

    锦衣卫的“半面笑”中,郝大人盯着桌上的油灯出神。一边伺候的差役小心翼翼的靠过来,为他换上新泡的茶。

    这已经是换来的第三杯热茶了,但他现在一点喝茶的心思都没有。

    自己上任才两个月,就已经有两名“甲”级锦衣卫先后丧命,只怕头上这顶乌纱帽戴不久了啊。

    上次的江海还好说,毕竟是牺牲在任务里,而且能力一般,上面也没追责。

    可破军却是“半面笑”老牌的杀手,能力在整个锦衣卫都是仅次于白霜的存在,他的死亡,上面一定会非常重视。

    自己要怎么解释呢?

    破军的死,可不是一篇报告就能糊弄过去的,必须得找到和他交手的人。无论是说破军擅自行动,还是说他遇到了某个强力的对手,都得想办法把责任推掉才行。

    那个不属于破军的锦衣卫腰牌究竟是谁的呢?

    破军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身边不可能还带着其他人一起行动,而且现场并没有第二具尸体。

    难不成是和自己人动手的?可是除了白霜,没有人是破军的对手啊。

    郝大人怒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背手在屋里急躁的来回踱步,想的自己脑袋都快炸了。

    “找理由,找理由……”

    “大人,大人。”

    一个差役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一脸兴奋的表情,手里拿着的宣纸,都要被他甩破了。

    “出来了大人,被烧毁的腰牌,我们从灰烬里复原了上面的文字,已经可以确认身份了。”

    郝大人听了,两眼像门口的灯笼一样放出亮光,一把夺过差役递来的宣纸,跑到灯光下认真看起来。

    只见宣纸上画了两个长形木框,一个里面写着三个大字——“锦衣卫”。

    另一个在右上角写着一竖排小字——“半面笑乙级六组”。

    左下角也是一竖排小字,写着年月日。

    中间三个字略大,是一个人的名字——“王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