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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奔

    “打搅一下,”汉女扭回头,她的声音之寒令水泥货柜上的小蜡烛都摇晃了起来,“我们该出发了吧,你们再聊一会儿,恐怕睡的少的人都该起床了。”

    “他们都睡了?”龙子站了起来,凑到了窗户前,什么都没看到,“看来都睡了,球球,你有什么东西吗?收拾下,我们准备出发了。”

    汉女冷笑一下,球球亲热的说,“我们什么都没有,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啊。”

    龙子走到门口,打开枪的保险,瞄准了门锁,只是一枪,那只年代久远的门锁就放弃了自己的职责,门悠悠的打开了。

    汉女即开龙子,朝村子走去。

    “喂,这边!”龙子低声喊道。

    “我找大牛去,要不是为了找它,我何必等到这么晚。”

    “大牛是谁?”球球问。

    “是一头牛。”

    球球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龙子哥,我们就不要去了吧,村里那么危险,为了一头牛不值得。”

    龙子犹豫了一下,汉女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不行,她救了我一次,我不能丢下她不管,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找到大牛了再来找你。”

    “别,我害怕,”球球脸上真的出现了惊恐之色,她拉住了龙子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吧。”

    龙子平添了几分豪气,“好的,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他们两人紧跑几步,终于追上了轻手轻脚走路的汉女,汉女看到手拉着手的两人,脸上又是一寒,“你们两个轻点,不要命了,说不定有人放哨。”

    龙子和球球脸色一凛,他们站住了,松开了手。

    三人小心翼翼的朝那间大房子走去,一声牛叫传来,在黑暗的村落里,这声牛叫振聋发聩,汉女一喜,但还是躲在了墙角后,龙子和球球也学着她的样子躲了起来。

    一时之间,没什么声音,龙子正准备出来,汉女拉住了他,“等等。”

    “叫什么叫,明天就宰了你吃肉,块头这么大,够全村人吃上一段时间了。”一个哈欠连天的声音骂骂咧咧的说道。

    汉女咬着牙,目光灼灼的朝大牛的方向看着,龙子甚至怀疑她有夜视能力。

    汉女闪身出去,她的动作更加轻捷,简直像一只小猫,龙子跟了出去,不知不觉脚步也变轻了,球球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大牛被拴在大房子门口的一根电线杆上,看到汉女,它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高兴表情,尾随而来的球球突然看到黑暗中出现了这么大一张带着笑脸的牛脸,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什么人!”大房子中有人发了一声喊。

    汉女手脚麻利的开始解绳子,她抽空看了一眼呆住了的龙子和球球,“还不赶快把她扶上牛背!”

    “噢!”龙子反应过来,他拉着球球跑到牛旁边,歪腰抱着她的腿朝上送她,球球手忙脚乱的抓着牛背上的绳子,孬好爬上去了,龙子开始爬的时候,院子中已经有人跑了出来,“他们要跑了!”那人大喊,院子中出现了更大的响动,更多脚步声响起。

    “汉女,快点!”龙子边爬,边大声叫喊。

    最后一个扣解开了,汉女把绳子甩向拎着油灯跑来的那个人,那人一闪,油灯掉到了地上,他不管油灯,扑向了汉女。

    汉女绕到了牛的另一面,吊在了牛侧面,“跑啊!大牛!跑啊!”

    大牛奋起四蹄,朝小超市的方向跑去,龙子扶住了差点掉下去的球球,“抓紧绳子!”他大声嘱咐到,球球面无人色的点点头。

    更多的村民涌了出来,在后面追逐着,汉女稳稳的爬到了牛背上,看着那些疯狂的村民越来越远,慢慢的,只能看到他们手中的灯光,再后来,连灯光也看不见了,周围又一次被黑暗笼罩。

    大牛大眼圆睁,在黑暗的土路上稳稳的跑着,不曾脱离土路半步,龙子和球球慢慢安定了下来。

    “咱们要去哪里?”球球问龙子。

    龙子挠挠头,“咱们要去哪里?”他问汉女。

    “我要去南边,你们随便。”汉女冷冷的说。

    “别去南边了,南边什么都没了,”球球连忙说,“我就是从南边过来的。”

    “那只是你的说法,”汉女目视着前方,“我说过了,你们去哪里随便。”

    球球愤怒的看着汉女的后背,“喂,你别太过份了,我好好给你说话,你为什么非要气人?”

    “大家别这样,”龙子急忙和稀泥,“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这个社会太凶险了,我们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也是有缘,正要互相帮助啊。”

    “龙子哥,你也看到了,我对她一忍再忍,可她却总是咄咄逼人,难道看我好欺负吗?”球球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现在解放了,爱做什么做什么,不用再装可怜了。”

    “汉女,你为什么这么说球球,她确实很可怜嘛。”

    “我没你那么怜香惜玉,”汉女拍了拍大牛,大牛停在了旷野之中,“这里安全了,你们下去吧。”

    “这里是安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龙子尴尬的说,“你把我们扔这儿,不是害我们吗?”

    “龙子哥,我们走,不坐这个破牛也死不了。”球球攀着绳子朝下爬,利索的蹦到了地上,完全没有她上牛背时的笨拙模样。

    “汉女,我们也算共过患难的,你何必这么绝情,”龙子没动,他觉得头有些大,“何况,你自己也不安全啊。”

    “不牢费心。”

    有风吹过,汉女在牛背上背对着他,球球在大牛旁抬头看着他,龙子想思考一下为什么发展到目前的局面,但是这种局面偏偏不是思考的时候。

    一辆慌慌张张驶过来的皮卡打破了这种窘境。

    皮卡肮脏不堪,浑身遍布泥土,后面的车厢中摆了不少食品,但是和龙子的小货比起来,并不算多。

    皮卡停在大牛前面,车门猛的打开,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朝球球奔来。

    “皮皮!”球球兴奋的大喊一声,和那个年轻人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