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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介好入

    月余之后,李观尺与宋安安陆桥二人凑在一起吃午饭。

    一家路边摊子,是一对夫妻经营的,男的有些富态负责掌勺,女的朴素一些负责传菜,手艺相当不错,天南海北各式菜色只要有食材都能做出该有的味道,就拿桌上这道醋溜河鱼来说,外皮酥脆,内里鲜嫩,浇上微酸微甜的梅子酱汁,吃上一口那是回味无穷。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俩不会净琢磨着怎么吃了吧。”李观尺夹起一瓣鱼肉放进嘴里说道。

    陆桥好不容易腾出嘴来,说道:“哪能啊,这不今日重逢,又加上宋安安终于入门了,这才出来吃顿好吃的吗。”

    李观尺闻言看向正嗦着鱼尾巴吧唧嘴的宋安安,这小子终于是感应到地气了,看来是出力了。

    “我说你这么吃一个月十两银子够花吗?”李观尺忍不住问道。

    宋安安意犹未尽的放下鱼尾巴,舔了舔嘴唇,说道:“不够,不过陆桥给我找份工,在酒楼的后厨打杂,他们管两顿饭。”

    这可真是难为陆桥了,不知道他得花了多大人情才把宋安安送进酒楼后厨。

    陆桥摆摆手,道:“这都是小事,话说你这一个多月都干嘛去了,我托了不少人打听,都没打听到。”

    李观尺的事他们还真不知道,当日伍元凯就派人警告了在场所有人,严禁他们到处散播李观尺的消息。

    李观尺在悟忧别院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平日里不是看周司拿着根光秃秃的竹竿钓鱼,就是看伍元凯练剑,而且他们二人吃的东西都很寡淡,少油少肉,搞得李观尺老想把水里的大鱼捞出来烤了,等四长老确定李观尺身上的伤好利索了之后才把他放了出来。

    “我被选进了丹堂,这些天帮着挑药去了。”李观尺说道。

    丹堂,悟忧别院,槐山堂,登云楼,皆由岱山宗长老掌管,登云楼由五长老掌管,槐山堂由大长老掌管,悟忧别院由四长老掌管,丹堂则是由三长老掌管,此四处乃岱山宗骨干。

    丹堂,负责炼制岱山宗所需丹药,李观尺当日吃的归元丹就是出自丹堂,之所以李观尺说他被丹堂的带走,则是因为丹堂弟子一共就十一人,要供应整个岱山宗所需丹药根本本就忙不过来,所以一些不太紧要的杂事就交给了从入门弟子中挑选出来的人,李观尺用这个理由虽说有点勉强,但也说得过去。

    “你去了丹堂?”陆桥难以置信的看着李观尺,“你小子才来宗门没几天,丹堂的人怎么会把你选了去?”

    陆桥心里有点不平衡,进了丹堂就相当于入门弟子中拿到了护身符,倒不是丹堂的人有多护短,是因为去了丹堂的人能拿到一些丹药,虽然多是一些亲传瞧不上的残品,可落到入门弟子手里那就是好东西,最起码握在手里有了几分地气,所以入门弟子中一般没人招惹被丹堂选走的人。

    “我来宗门之前就是医馆的坐堂,识药辨药我是熟手,只要让丹堂的师兄教我一遍我就不可能抓错药,估摸着就是这个缘由。”李观尺说道。

    “你是医馆坐堂?”陆桥显然有点不信,左左右右看了一番,又道:“你这年纪也不大,当医馆的坐堂有人敢让你瞧病吗?”

    李观尺摇了摇头,拿起酒壶给陆桥倒上一杯,笑道:“哎~不然,在我们那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小神医,就我们那的县太爷都找我瞧过病,我治过的人和畜生就没有说不好的。”

    霍枪除外,李观尺心里补上一句。

    陆桥将信将疑的拿起酒杯,“暂且相信你一回,那你去了丹堂见到丹堂的师兄了吗?听说丹堂的师兄是亲传弟子中最和气最好说话的。”

    李观尺故作遗憾,惋惜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去挑了一个多月的药,别说跟丹堂的师兄说话了,人我都没见几面。”

    “没事,多去几次脸混熟了总能说上话的,等你说上话了丹药也就好弄了,你有了可不能我忘了我,我可是帮着你照看了宋安安一个多月。”陆桥矮了矮身子,仰头把酒灌下,无声的诉说着这一个月有多么的不容易。

    “我能喝一口吗?”宋安安看着陆桥喝酒的样子咽了咽唾沫,似乎又想起来当日清晰楼喝过的酒。

    二人直接无视了宋安安的请求,各自倒上一杯,轻轻抿上一口。

    “你既然被丹堂选中,那往后进山寻药岂不是也要去。”陆桥问道。

    这倒是把李观尺问住了,伍元凯只跟他说了去丹堂这个借口,前边的那些都是李观尺自己编的,至于要不要进山采药李观尺是真的不清楚。

    “应该是吧,我去了也没多久这些我还真不太清楚。”李观尺模凌两可的回答,“对了,这些日子见到赵潼了没?”

    李观尺其实知道赵潼瘦了鞭刑之后,就被赵棋渊给接走了,至于是否还活着他就不知道了。

    一说到赵潼,陆桥顿时来了精神,畅快道:“起初你不见了我还怀疑是不是赵潼把你绑走了,结果我去一打听你猜怎么着,听旁的人说赵潼在槐山得罪了人,被槐山堂抽了六十鞭,六十鞭啊。

    赵棋渊去把人带回来的时候人就不行了,赵棋渊花了大价钱求来丹药这才抱住了赵潼的命,可命是保住了人也废了,养了十多天就送回家了。

    我看他就是活该,平日里仗着海师兄作威作福,这回终于被人收拾了。”

    李观尺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他见过太多死人,在边军之时身边吃睡皆在一起,聊大姑娘,说哪家窑姐好的手足换了一茬又一茬,人终是要死的,只可惜现在已无法佐证自己的想法,赵潼到底是不是收人蛊惑。

    “哈哈~赵潼这个祸害一走你可以放心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陆桥举杯说道。

    “给你也喝一杯。”李观尺端起酒壶给宋安安斟上一杯。

    “好好好。”宋安安喜滋滋的端起酒杯与二人碰了一下,迫不及待的一口满饮。

    一口下肚,宋安安脸色瞬间如煮熟了的螃蟹,“啊~这也太难喝了,呸呸!”

    李观尺陆桥相识一笑,饮下此杯。

    ……

    李观尺终于回到一别月余的小院,推门进屋。

    嗯~好像有点不对,桌子上怎么多了点东西?李观尺四下打量好像除了桌子上多了点东西再也没有其他差别。

    李观尺缓步上前看了看桌子上多出来的东西,一封书信,一本,嗯~!?一本刀法?

    李观尺一把拿起刀法,皱着眉头翻看了起来:刀,锐器也,凡持刀者当睥睨万物,一往无前,所见不平之事具一刀斩之,此乃始天寂月斩……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李观尺如入定老僧般一动不动,始天寂月斩之深奥远超他的想象,李观尺试图领悟始天寂月斩,然而事实却告诉他他对修炼刀法的的认识太过浅薄,修行者窃天地之气,刀亦是天地,一草一木飞鸟走兽尽是天地。

    李观尺的意识落入无尽黑暗,他在黑暗中摸到了树摸到了草,可他看不见,看不见就无法掌控天地。

    夜半时分,李观尺终于放弃。

    醒来的一瞬间李观尺只有一个想法,如此一门刀法是谁送给自己的?或许桌子上的这封信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李观尺点上蜡烛,抽出书信看来起来。

    吾将始天寂月战(写错划掉)斩第一式赠与小有(写错划掉)友,汪(写错划掉)望小友认真修莲(写错划掉)炼,然,切记非必要不得人前显露,不过,你若能将始天寂月斩隐藏于其余刀法之中施展也不是不可,老夫向信你。

    一介好入。

    这手字端的是奇丑无比,李观尺最早学字之时字也比这好看,而且信上错字连篇,一介好入?是一个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