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还是不能签
正月初七是‘人’日子，也叫小孩日子，按照习俗要吃面，寓意着家里的小辈能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长大。
虽然这段时间经常见面，但蒲伦还是第一次来到洛雨的家。
看着围着围裙，一身生活气息在厨房忙活手擀面的洛雨，蒲伦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蒲伦笑着，“今天来的真是时候，没想到能尝到洛雨的手艺。”
“光吃饭不干活可不允许。”六月一副‘老兵油子’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道，“户主洛雨说了，他不允许别人在这儿白吃白喝，你今天也不能白来，交伙食费或者···”
“别听他瞎说，”洛雨打断了六月的话，抬头看了蒲伦一眼，“几天没联系，我还以为你们要换人了。”
“原本是要换的，但你确实是个人才。”蒲伦半开玩笑，转头看向沙发上抱着一大袋廉价薯片的六月，“他是谁？那天饭局你就带着他，但是根据之前的资料，没记得你和别人一起住啊？”
“我？”六月眨了眨松鼠般的大眼睛，得意的说道，“我是他七舅姥爷！”
“七舅姥爷？”
“七舅姥爷？”
“有什么惊讶的？”六月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洛雨，暗带威胁的意思，“用不用我拿身份证明给你看？小崽子，不认我是吧？”
看着六月嚣张的样子，洛雨真的很想过去给他一拳，但蒲伦还在这里···，如今只能咬着牙点头认下来，“是，从辈分上，他是我长辈。但是是很远的亲戚，我小姨都不记得有他这号人了。”
说完话的同时，洛雨还眯了眯眼睛，警告六月不许再胡说。
“原来是这样。”蒲伦笑着说道，“看他年纪也就30岁而已，没想到你们辈分差这么多。”
“不用理他，”洛雨看向蒲伦，“你今天来···”
“哦！差点忘了正事儿。”蒲伦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订好的合同，“这是新合同的复印件，你重新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就去公司签约。”
听到这个消息，六月可比洛雨显得兴奋多了。
“新合同？”六月立刻上前，一副期待的神情。
“咳咳，”洛雨好像被呛到了，不得已清了清嗓子。
听懂提示的六月，呆立在原地转头看看洛雨，又看看蒲伦手里的合同，虽然实在好奇，但只能按下八卦的心，乖乖回到沙发上坐好。
虽然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但蒲伦还是目睹了全过程。
“我又不是张卫平，至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吗？”蒲伦轻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份合同我亲自看了，和公司其他年轻艺人一样，待遇是最好的。”
原本正在擀面的洛雨在围裙上拍了拍手，随意擦了擦面粉，然后走了过来。
蒲伦也不急，把合同复印件递了过去，静静的等在一边。
洛雨也不客气，拿着合同坐下来，仔细阅读着。
六月左右看看两人，眼睛一转，站起来的途中伸了个大懒腰，“好吧！你们忙正事儿，今天我下厨，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会发光的美食。”
原本洛雨正全神贯注看合同，听到六月这样说，连忙话里暗中警告道，“你别乱来。”
“放心吧！我的手艺是跟我主人学的，很厉害的。”六月从洛雨身上‘夺下’围裙，便走向厨房，还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当年我主人就是凭借这手功夫赢得了很多女孩儿的心，我师承于他，水平会差吗？”
“你的主人？”蒲伦觉得听到了奇怪的话，‘主人’这种词一般都是在封建社会出现的，这个六月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怎么一会儿像小孩子，一会儿像个老古董一样？
“我的···，熟人，”六月连忙岔开话题，“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的熟人。”
“是吗？”蒲伦将信将疑。
好在这时，洛雨开口转移了注意力，“对不起，这合同我还是没法签。”
听到这话，蒲伦脸色微变，之前张卫平拿来的合同确实很过分，里面的条款对于洛雨来说很苛刻。但今天自己带来的这份复印件则完全不同。
甚至为了弥补之前一次的坏印象，蒲伦还征求了张一谋的意思，添加了几处对洛雨更有利的条款。
可现在洛雨还是一口拒绝？难道他真是利欲熏心的小人，烂泥扶不上墙？
“为什么？”蒲伦肚子里满是疑问，“你可能不太了解，对于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这份合同在业内已经非常优厚。如果你再拒绝，便真的是和新画面有缘无分了。”
和新画面有缘无分的意思是，不会再有机会拍《山楂树之恋》，也就是这几天的种种都成了泡影。
“你别误会。”洛雨微笑着解释道，“其他的条款我都非常满意，甚至很感激。但有一条，额，也是那天晚上我在饭局上对张卫平说的，不接受那份合同的原因之一。”
“是什么？”蒲伦追问道。
“我签约成为新画面艺人的期限，”洛雨直言道，“五年太长了，我今年大二。老实说，拍完这部《山楂树之恋》。我更多的是希望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如果签在新画面五年，我还有时间读书吗？”
洛雨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内容是，他确实嫌弃五年时间太长。因为洛雨知道张一谋的下一部电影《金陵十三钗》，最后的结局是两张分家。如果那时候自己的艺人合同还卡在新画面，洛雨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假的内容是，洛雨确实对完成大学学业有执念，但自从小姨小姨夫之间的谈话，六月转述给自己后，赚钱对于眼下的洛雨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是艺人合同的基本期限。因为对于影视行业来说，一般一部电影的筹拍可能就要一两年，甚至两三年。如果签的时间短了···”蒲伦顿了顿，接着说道，“换一个角度，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将来真的出演了《山楂树之恋》，你觉得自己回到学校还能安稳念书吗？”
“念书是为了充实自己，别人怎么看待我，我都无所谓。”洛雨的态度很坚决，“蒲伦姐，真不是我诚心刁难，但我确实签不到五年时间，两年是我的底线。在这期间，我会尽力配合公司所有的工作，甚至可以申请休学。”
“两年？”蒲伦眉头紧锁。
对于某些工作来说，两年的时间很长；但对于影视行业来说，就是一两部电影的事儿。
“这个条件我没办法立刻答应你，需要回公司商量。”蒲伦没有拒绝便是她最大的诚意。
“没问题。”洛雨也很爽快，谈完正事儿后，便起身走向厨房。
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蒲伦又气又恼，但又很欣赏洛雨身上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我靠！你干嘛！”厨房传来洛雨的惊天哀嚎。
额，好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蒲伦觉得这个词用在洛雨身上应该再商榷商榷。
“怎么啦？”起了好奇心的蒲伦已经溜到了厨房门口，脸上都是看热闹的表情。
洛雨一脸委屈，转头过来解释道，“六月这个家伙，把我刚刚摊开的面饼都重新揉成一团下锅蒸了。”
见洛雨似乎动了真火，蒲伦只好充当和事佬，安抚道，“没关系，吃馒头也可以呀！”
洛雨近前，拨开站在锅具前低着头的六月，让蒲伦见到了全貌，“怎么吃啊？一个超级大馒头。”
馒头？不，应该是面团形容那坨物体更加恰当。
此刻的蒲伦也明白了洛雨为什么发火，人家洛雨已经说了中午吃面条，六月中途插手就算了，还把已经摊开的面重新揉在一起，胡乱放在锅里，最重要的是，火已经点燃，但锅里除了一坨面之外，居然没有水！
就算你要蒸馒头，但锅里不放水的吗？有没有常识啊？
“你，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蒲伦强忍住笑意。
六月擦了擦脸上的面粉渍，露出两颗松鼠般的大板牙，“故意不小心的。”
“出去！如果你们还想吃午饭，都给我出去！”洛雨实在不想看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耍宝，虽然很好笑，但莫名的更生气了。以后绝对不可能再让六月踏进厨房一步，绝对不可能！
洛雨发火，非同小可。
六月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慢悠悠脱掉了围裙，交代道，“手擀面当然好，但我看到你好像要做西红柿鸡蛋面？额，不是我挑食，今天再怎么说，蒲伦也在呢！我们总要弄点荤腥吧？我看到冰箱有块肉，麻烦您做个肉酱面吧！毕竟吃肉才有力气，我们···”
“滚！”洛雨觉得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再多看六月一眼，就会火山爆发。
六月对着蒲伦撇了撇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厨房门口，忽然又转头过来，“蘑菇肉酱面最好，如果没有蘑菇，请下去买一些，谢谢。”
话音落地，六月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抱着零食看电视···
恍惚间，蒲伦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六月是瞬移过去的吗？
虽然这段时间经常见面，但蒲伦还是第一次来到洛雨的家。
看着围着围裙，一身生活气息在厨房忙活手擀面的洛雨，蒲伦不禁满意的点点头。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蒲伦笑着，“今天来的真是时候，没想到能尝到洛雨的手艺。”
“光吃饭不干活可不允许。”六月一副‘老兵油子’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道，“户主洛雨说了，他不允许别人在这儿白吃白喝，你今天也不能白来，交伙食费或者···”
“别听他瞎说，”洛雨打断了六月的话，抬头看了蒲伦一眼，“几天没联系，我还以为你们要换人了。”
“原本是要换的，但你确实是个人才。”蒲伦半开玩笑，转头看向沙发上抱着一大袋廉价薯片的六月，“他是谁？那天饭局你就带着他，但是根据之前的资料，没记得你和别人一起住啊？”
“我？”六月眨了眨松鼠般的大眼睛，得意的说道，“我是他七舅姥爷！”
“七舅姥爷？”
“七舅姥爷？”
“有什么惊讶的？”六月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洛雨，暗带威胁的意思，“用不用我拿身份证明给你看？小崽子，不认我是吧？”
看着六月嚣张的样子，洛雨真的很想过去给他一拳，但蒲伦还在这里···，如今只能咬着牙点头认下来，“是，从辈分上，他是我长辈。但是是很远的亲戚，我小姨都不记得有他这号人了。”
说完话的同时，洛雨还眯了眯眼睛，警告六月不许再胡说。
“原来是这样。”蒲伦笑着说道，“看他年纪也就30岁而已，没想到你们辈分差这么多。”
“不用理他，”洛雨看向蒲伦，“你今天来···”
“哦！差点忘了正事儿。”蒲伦从随身带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订好的合同，“这是新合同的复印件，你重新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就去公司签约。”
听到这个消息，六月可比洛雨显得兴奋多了。
“新合同？”六月立刻上前，一副期待的神情。
“咳咳，”洛雨好像被呛到了，不得已清了清嗓子。
听懂提示的六月，呆立在原地转头看看洛雨，又看看蒲伦手里的合同，虽然实在好奇，但只能按下八卦的心，乖乖回到沙发上坐好。
虽然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但蒲伦还是目睹了全过程。
“我又不是张卫平，至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吗？”蒲伦轻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份合同我亲自看了，和公司其他年轻艺人一样，待遇是最好的。”
原本正在擀面的洛雨在围裙上拍了拍手，随意擦了擦面粉，然后走了过来。
蒲伦也不急，把合同复印件递了过去，静静的等在一边。
洛雨也不客气，拿着合同坐下来，仔细阅读着。
六月左右看看两人，眼睛一转，站起来的途中伸了个大懒腰，“好吧！你们忙正事儿，今天我下厨，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会发光的美食。”
原本洛雨正全神贯注看合同，听到六月这样说，连忙话里暗中警告道，“你别乱来。”
“放心吧！我的手艺是跟我主人学的，很厉害的。”六月从洛雨身上‘夺下’围裙，便走向厨房，还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当年我主人就是凭借这手功夫赢得了很多女孩儿的心，我师承于他，水平会差吗？”
“你的主人？”蒲伦觉得听到了奇怪的话，‘主人’这种词一般都是在封建社会出现的，这个六月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怎么一会儿像小孩子，一会儿像个老古董一样？
“我的···，熟人，”六月连忙岔开话题，“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的熟人。”
“是吗？”蒲伦将信将疑。
好在这时，洛雨开口转移了注意力，“对不起，这合同我还是没法签。”
听到这话，蒲伦脸色微变，之前张卫平拿来的合同确实很过分，里面的条款对于洛雨来说很苛刻。但今天自己带来的这份复印件则完全不同。
甚至为了弥补之前一次的坏印象，蒲伦还征求了张一谋的意思，添加了几处对洛雨更有利的条款。
可现在洛雨还是一口拒绝？难道他真是利欲熏心的小人，烂泥扶不上墙？
“为什么？”蒲伦肚子里满是疑问，“你可能不太了解，对于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这份合同在业内已经非常优厚。如果你再拒绝，便真的是和新画面有缘无分了。”
和新画面有缘无分的意思是，不会再有机会拍《山楂树之恋》，也就是这几天的种种都成了泡影。
“你别误会。”洛雨微笑着解释道，“其他的条款我都非常满意，甚至很感激。但有一条，额，也是那天晚上我在饭局上对张卫平说的，不接受那份合同的原因之一。”
“是什么？”蒲伦追问道。
“我签约成为新画面艺人的期限，”洛雨直言道，“五年太长了，我今年大二。老实说，拍完这部《山楂树之恋》。我更多的是希望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如果签在新画面五年，我还有时间读书吗？”
洛雨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内容是，他确实嫌弃五年时间太长。因为洛雨知道张一谋的下一部电影《金陵十三钗》，最后的结局是两张分家。如果那时候自己的艺人合同还卡在新画面，洛雨不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假的内容是，洛雨确实对完成大学学业有执念，但自从小姨小姨夫之间的谈话，六月转述给自己后，赚钱对于眼下的洛雨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是艺人合同的基本期限。因为对于影视行业来说，一般一部电影的筹拍可能就要一两年，甚至两三年。如果签的时间短了···”蒲伦顿了顿，接着说道，“换一个角度，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将来真的出演了《山楂树之恋》，你觉得自己回到学校还能安稳念书吗？”
“念书是为了充实自己，别人怎么看待我，我都无所谓。”洛雨的态度很坚决，“蒲伦姐，真不是我诚心刁难，但我确实签不到五年时间，两年是我的底线。在这期间，我会尽力配合公司所有的工作，甚至可以申请休学。”
“两年？”蒲伦眉头紧锁。
对于某些工作来说，两年的时间很长；但对于影视行业来说，就是一两部电影的事儿。
“这个条件我没办法立刻答应你，需要回公司商量。”蒲伦没有拒绝便是她最大的诚意。
“没问题。”洛雨也很爽快，谈完正事儿后，便起身走向厨房。
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蒲伦又气又恼，但又很欣赏洛雨身上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我靠！你干嘛！”厨房传来洛雨的惊天哀嚎。
额，好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蒲伦觉得这个词用在洛雨身上应该再商榷商榷。
“怎么啦？”起了好奇心的蒲伦已经溜到了厨房门口，脸上都是看热闹的表情。
洛雨一脸委屈，转头过来解释道，“六月这个家伙，把我刚刚摊开的面饼都重新揉成一团下锅蒸了。”
见洛雨似乎动了真火，蒲伦只好充当和事佬，安抚道，“没关系，吃馒头也可以呀！”
洛雨近前，拨开站在锅具前低着头的六月，让蒲伦见到了全貌，“怎么吃啊？一个超级大馒头。”
馒头？不，应该是面团形容那坨物体更加恰当。
此刻的蒲伦也明白了洛雨为什么发火，人家洛雨已经说了中午吃面条，六月中途插手就算了，还把已经摊开的面重新揉在一起，胡乱放在锅里，最重要的是，火已经点燃，但锅里除了一坨面之外，居然没有水！
就算你要蒸馒头，但锅里不放水的吗？有没有常识啊？
“你，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蒲伦强忍住笑意。
六月擦了擦脸上的面粉渍，露出两颗松鼠般的大板牙，“故意不小心的。”
“出去！如果你们还想吃午饭，都给我出去！”洛雨实在不想看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耍宝，虽然很好笑，但莫名的更生气了。以后绝对不可能再让六月踏进厨房一步，绝对不可能！
洛雨发火，非同小可。
六月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慢悠悠脱掉了围裙，交代道，“手擀面当然好，但我看到你好像要做西红柿鸡蛋面？额，不是我挑食，今天再怎么说，蒲伦也在呢！我们总要弄点荤腥吧？我看到冰箱有块肉，麻烦您做个肉酱面吧！毕竟吃肉才有力气，我们···”
“滚！”洛雨觉得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再多看六月一眼，就会火山爆发。
六月对着蒲伦撇了撇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厨房门口，忽然又转头过来，“蘑菇肉酱面最好，如果没有蘑菇，请下去买一些，谢谢。”
话音落地，六月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抱着零食看电视···
恍惚间，蒲伦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六月是瞬移过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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