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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正当防卫

    白狱头叫其余的士兵回了上层,只留了八个人用来使唤审讯王路。

    士兵们用三指粗的麻绳,将王路绑在了十字铁桩上。

    一盆脏水接着又一盆脏水泼开了王路的眼睛。

    看着眼前的场景,王路这才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哎哟我靠,装晕没装成,差点踏马没撞死求了。

    王路感觉左边额头这下撞得不轻,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

    然而其实看起来,王路的右脸要比他左边额头的伤严重太多了。

    左边额头只不过破了个小口子,有些发青而已,但他右边的脸简直是惨不忍睹完全破了相。

    假如要用画笔将王路右边撞伤的脸画下来,那么至少得用七种颜色。

    撞击凹凸不平的地面所造成的挫伤,形成坑坑点点的伤口结着黑色的血痂,而右下巴和眉骨处遍布细丝形状的擦伤,所结的血痂却是暗红色的。

    下巴位置的肿胀偏红,主要撞击位置的脸蛋皮肤偏紫,眉骨位置则被撞青了。在这些青红紫黑之间,也有几点点完好的皮肤泛着惨白。

    这还是狱卒们用水泼醒王路,算是起了个冲刷洗脸的效果,若不然,根本无法从那一团黑红色的血渍血痂中,分辨出这是一张人的半边脸。

    肿胀伴随着的隐隐作痛,加之撞击后的昏昏沉沉,使得王路的视线越发模糊。

    就在他又要闭上眼昏睡过去的时候,第三盆脏水泼了王路一个透心凉,王路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绑着,无法用手捂住口鼻,彻底清醒了过来。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怎么进的这天牢?”白狱头走到王路身前,沉着声问道。

    王路没有回答,而是在分析,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翻车了吗?怎么到这么个古代监狱了?还有,这帮人说的是普通话啊,什么情况?

    见王路不回话,白狱头提高了话音,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怎么进来的?到这天牢有何目的?”

    然而王路还是没有理会,他开始怀疑,从头到尾的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白狱头终于忍不住了,用尽全身力气,打了王路左边脸一个透彻心扉的耳光。

    如火烧一般的疼痛,伴随着轰隆的耳鸣,满眼冒着金星且头昏脑涨到完全炸裂了开来――这踏马不是梦啊!

    刚缓过来一丝,王路就又挨了一个耳光,还没有来得及感知到疼痛,第三个耳光接踵而至。

    嘴里的血顺着下巴流到了他的脖颈,王路被打得发晕,低着头眼神恍惚。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胸前的石头坠子上似乎有一抹红色,便用力地睁了睁眼,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血滴在了石头坠子上。

    但很快,石头坠子上的血又消失不见了。

    耳鸣声渐渐散去,王路不再感到发晕,似乎听到白狱头又问了一句什么,可刚抬起头,王路就又被打了一个耳光。

    打人不打脸,有个再一再二,没个再三再四吧。王路的嘴里冒出一句极其难听的脏话。

    随即下意识的,或者说看了太多电视剧所耳唇目染的,往白狱头的脸上,吐了一口血沫。

    觉得还不够解气,王路又咳出一口“92”年的浓痰,吐到了白狱头的脸上。

    白狱头冷俊的面目立刻变得凶狠至极,一连又扇了王路五个耳光。

    王路左边嘴角被硬生生打出个口子,鲜血直流,左脸肿了两倍大,青紫色的手印错横交错在他的左脸蛋上。

    之前也只是右边脸破了相,现在看起来,王路的整张脸,无异于被毁了容。

    但王路并没有被打怂,大声地像是喊了一句卧槽马的同时,疯了一般地,抱着拼命的心态,用尽全力地竟然挣断了绑着他右手的绳子,随即顺着劲一拳砸向白狱头的面部。

    我靠!

    王路没有想到,他这一拳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竟然直接把白狱头的头给打爆了,更准确的说,是先打穿了,然后才爆开的。

    场面过于血腥,不忍直视,用残忍来形容都只能算是轻描淡写。

    留下来参与审讯的八个士兵,完全没了人多势众的心理优势;平时一个能打十个的狱头,竟然被一拳给打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爆炸”,吓都要被吓死了,还不趁着犯人没有彻底挣脱赶紧逃命等死啊。

    几人迅速跑出审讯间,关上了那道铁栅栏门。各个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脚下的步伐略显慌乱,不由自主地向身后的通道退去。停在了一个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点,胆战心惊地看着审讯间内的王路。

    王路看了一眼几人,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从刚才那一拳的震惊中回过了神。

    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用力的一挣,便挣断了绑着左手的绳子。随即双手用力一拉,很轻易地就拉断了绑着他腿部的绳子。

    血腥味驱使着王路望向地上的那具尸体。杀人不是王路的本意,但人死了毕竟是事实。

    况且,要认清这人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根本不用通过双指触碰脉搏来得知,也不用通过耳朵去听心脏是否还跳动。

    更无法用食指来感知鼻息从而去判断,毕竟,躺在地上的这个中年男人,除了半个下巴还与脖颈连接着,其余下巴往上的部分,都“不见”了。

    血腥的味道不断刺激着王路的鼻腔,渐渐涌入了他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可他胃里没食,没什么能吐出来的。只是不停地干呕着,脑子里越发昏沉,一个没站稳就轰然坐倒在了地上,随即昏睡了过去。

    审讯间外的通道里,那几个士兵见状,仍旧不敢近前,他们生怕王路是假装晕倒的。

    而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年轻士兵,紧忙对着其余几人低声说道:“你们先在这看着,我去跟上面禀告一下”。说罢,未等其他人同意便撒腿跑了。

    看着那人已经跑远,其余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祈祷着能快叫些支援过来。

    很快,通道里便赶来四十多个士兵,见那几人不敢靠近栅栏门,便也同他们一样未敢靠近。

    众人低声交换着各自的意见和猜测:

    “秦国人?”

    “对啊,你看他的头发那么短,一定是秦国的人。”

    ……

    “这人实在生猛,只一拳就把狱头的头给打爆了!”

    “你们记得不,之前在底下的时候,那个算命卜卦的瞎子说的,说狱头活不过今天。”

    “哪个算命的瞎子?”

    “就以前京城墙角的那个算命师,口出狂言说林赵两家是被人陷害的,被李大人抓回来挖了眼睛的那个。”

    “对对对,想起来了,听说那算命师算得还挺准的。”

    “你们别说这个了,上面不让说这事的。”

    众人便不再说算命师的事,转而说起狱头是如何被这个短发青年打死的情况……

    审讯间的地面实在过于冰冷,王路昏了大概一个小时就被冻醒了过来,站起之后,这才发现外面已经聚集起好多人,心想着:这下可糟了,死定了!

    就在这时,通道的尽头传来一声:李大师到!

    借着通道两边每隔几米的油灯所发出的火光,王路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众人让出一条道来,一个身穿黑色蟒袍的老人缓缓走来……

    这老人名叫李洪如,今年六十岁整,官居一品大师,掌管整个燕国的刑狱,而所谓刑狱,则是指刑法和监狱。

    本来像李洪如这个级别的人物,审讯犯人这样的事,早已无需他亲力亲为。天牢虽然与其他监狱不同,那也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相应事项的,大晚上的又怎需他亲自前来处理。

    主要是因为这天牢的狱头被王路打死了,而看守天牢的守卫营营长不在营房,两个主要负责人一个死了,一个找不到。

    所以那报信的小兵,便去李洪如的府上报告此事,毕竟守卫营的营长白小堂是李洪如的外甥,而这个白狱头又是白小堂的堂兄。

    但这样的亲戚李洪如多了去了,死一个两个的没有什么的。

    正好今晚李洪如外出办事回来的晚,刚回府,恰巧碰上了这个报信的小兵,这才来的天牢。

    李洪如来到审讯间栅栏门前,看了眼白狱头的尸体后瞄了一眼王路,随后扫了眼通道内的一众兵丁,脸上的表情从平静渐渐变得有些愤怒。

    但李洪如并未让自己的愤怒发泄出来,而是咬了咬牙,将愤怒控制于嘴角,然后对着王路漏出一个假笑:“不知阁下是何人啊,来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王路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憋出来句话:“是他先打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李洪如皱着眉质问道:“你到我这天牢杀了人,还讲正当不正当吗?”

    “那他不打我,我能打他吗?”王路为自己的正当防卫辩解道。

    一拳打爆那人头的时候,除了震惊以外,当时王路的心里还觉得有些解气。

    而现在,王路被打耳光的愤怒已经平息,脸上的疼痛和肿胀也有所缓解。可打他耳光的这个人毕竟是死了,而且看起来都不用抢救,伤能好,但人死可不能复生。

    所以用正当防卫这个词,听起来好像是王路在为自己做“无罪辩护”,但实际上他是不敢面对自己杀人的这个事实。

    而对于王路的答非所问,李洪如很是诧异,被审问的犯人,竟敢如此“嚣张”。严刑逼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到犯人供出实情么。

    可总不能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地乱箭射杀吧,于是李洪如便好言说道:“年轻人,你放心,只要你说出实情,我就绝对不会动你一根豪毛。”

    “这位大爷,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的,到现在我还怀疑我是在做梦呢,您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吗?”王路装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

    然而李洪如并不信王路这话,以为王路是在打马虎眼,便引导性的开始审道:“阁下莫非是秦国人?”

    秦国?秦朝?

    不会是穿越了吧?我靠,不会真穿越了吧?可他们为什么说的是普通话呢,如果穿越到了秦朝,他们应该说陕西话啊,王路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额滴,额滴,都是额滴。

    紧接着,王路想起那个消失的黑衣人,黑衣人所穿得衣服就是古装,他在脑子里将怪病醒来之后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怪事,组装在了一起,假设出了许多因为所以……

    见王路半天不回话,李洪如以为王路是谋划着什么,便打断了王路的思绪:“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还与你好言相说,等你哭得求爷爷告奶奶生不如死的时候,可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

    王路一脸无奈道:“说真的怕你不信,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的,我估计我是穿越了,穿越你懂吗?时空穿越你明白吧?我是从很久很久以后穿越到你们这的,就是那个,那个从未来到的这里……”

    王路说这话的语气不再那么慌张,手还不停地做着动作比划着穿越,完全忘了刚才正当防卫的那档子事了。

    说得一众人等群脸蒙逼,只有李洪如面目沉静地盯着王路,他听出这个短发青年现在说这话的语气没有丝毫方才的慌张。

    难道方才这短发青年是故作慌张吗?看来,不严刑逼问是问不出实情的。

    李洪如将双手背后,垂着蟒袍的右边长袖,然后从袖口内测的夹层中,取出一颗桂圆般大小的黑色药丸,捏在手里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