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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失手下雁卿犯案,慌乱中崔氏救急

    次日,几人都起的较晚。苏北最先醒来,她并没有叫醒张雁卿三人,而是让他们多休息会儿。她喝了些水,从掌柜那借了本古籍看。上面是关于五大神兽的记载。

    苏北翻开第一页,端详了一下,这本古籍更像是一本年代离现在很近的神话书籍,内容不多,很薄,苏北看到最后,合上书籍,总体来说整本书的前面讲的跟苏北了解到的故事没有多大出入,但结局却是五大神兽在人间将陨落一位,重回天庭,但又会在一段时间的修炼后再次下凡,寻找天选之人,直到四大凶兽被封印或彻底泯灭。

    苏北心里五味杂陈,将古籍还给掌柜,掌柜接过来,正想收起来的时候,猝然发现这本书的后面赫然写着:“首阅此书者,大限将至,命不久矣。”掌柜惶恐,心想这本书自从前些日子从关山下捡到后,一直放在柜里,未曾翻阅。正想叫住苏北,不成想苏北已经哼着歌上楼了。掌柜惊慌的把书丢进一旁的烧水的火炉,企图破除诅咒。随后继续打点柜内事物,就当这事未曾发生过一样。

    过了一会儿,上午九时,几人相继起来。各自洗漱收拾好行囊,因为这家客店没有饭堂,随后几人结了房钱出去找了家馆子吃了口饭。“今儿咱去哪儿啊?”胖子吃着炊饼喝着粥问李峻逸道。“因为泰安州这边我也没来过,所以今天大可先逛逛泰安州城内,看看有没有些新鲜事物。”李峻逸说道。“行,那咱就到处逛逛。”

    几人吃完出门,已是上午十时。他们来到街上,走着走着,走到一家古玩店门口。“据胖爷我多年的经验,能单独在城里有个门店的,这家店包括它的老板都不简单,走,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捡着大漏儿。”

    四人来到店内,正上方是圆形小穹顶,穹顶正下方是一个方形柜台,周胖子看出了端倪,这正是寓意着天圆地方;两边有两排整齐的货柜,上面陈列的物件分门别类,琳琅满目。

    “欢迎光临几位客官,您几位瞧瞧有没有看上眼儿的?”“我们先自己逛逛,有看上的再同您说。”胖子回答道。随即带头开始慢慢往里走。

    胖子深知,越往里东西成色越好,价值越高,所以前面大部分都是走马观花,浏览一下。走到中间偏后的位置时,周胖子忽然站住脚,开始仔细端详起一个物件:一个冰种白绿色混搭翡翠制品,里面基本无棉絮,种水非常清;上面雕刻的图案是一只麒麟,脚踏祥云,栩栩如生。

    胖子给张雁卿使了个眼色,暗示这个物件不错,值得把玩,叫张雁卿过来仔细看看。张雁卿接过后,心领神会,便仔细端详起来。随即胖子来到柜台与老板攀谈:“掌柜的,听您这口音,您也是北平的吧?”“是的,你也是吗?”“嗨,咱俩是老乡。早些年我在北平也是做古董生意的。”“呦,那挺好啊,不仅是老乡,还是同行啊。怎么看您有点眼熟呢?”“啊,顺天城内最大的古玩市场正是小可一手操办的,小可也算有些许名气。”“什么!你是周胖子?”“正是在下。”“您不知道!当时我正是看了您的宏图伟业才决定加入这行的!等会儿您看上什么直接说!小的包办!”“承蒙您抬举,感激不尽。不过这几两碎银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嗨呀,这算什么,没有您的宏图伟业也不会有我的今天啊!还要感谢您让我也体验了一把异乡遇偶像的感觉啊!”

    二人交谈正欢,张雁卿拿着那块玉走了过来。“这个物件不错,老板,多少两白银可割爱?”“客官您慧眼。这块纯冰种清翡翠是我们店里数一数二的古玩,上面雕刻的是麒麟踏祥云。正所谓:‘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啊!您是周老板的朋友,这物件儿本来是五十两白银出售,现在十两白银我便卖与你!”“啊?胖子,看不出来啊,你这人脉挺广啊。不过便宜这么多我还真受不起。”“哎呀我这个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您就不必再客气啦!”张雁卿将信将疑的看了看胖子,胖子朝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有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店。“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稀罕货啊!”带头的那位说道。“呦!什么风把秦公子吹来了!我这儿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用您多说,我这儿都给您留好了!”掌柜招呼着那位公子哥来到柜前,从柜下暗匣中递上来几件古董文玩。

    胖子慧眼识珠,暗自看出这些货都不如张雁卿手中的麒麟。而张雁卿自打这人进门就一直在观察他,他身着华丽绫罗绸缎,脚踩绣花净色高履,腰别鎏金纹龙短刀,身后两个浑身皂色穿着的人士应该是他的保镖侍卫。

    秦公子走到柜台,不屑的瞥了一眼张雁卿,便举起一个青花瓷瓶看了起来。在看了所有物件过后,他对掌柜说道:“这批货质量还不错,都装起来吧。”“诶!得嘞!”

    在等待的过程中,秦公子无意中看到了张雁卿手中的那块翡翠。“掌柜的,他手中那个物件也是你这儿的吗?”“啊,是的,但这位客官已经买下。”“小子,拿过来我看看。”秦公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道。“公子,这块翡翠我已买定离手,并且不打算再转手了。”“别废话。”秦公子上手就要抢,却被张雁卿一躲,一挡,把秦公子的手弹了回去。

    “小子,我劝你最好别给自己找麻烦!你去这方圆百里内打听打听,有谁不识我秦峰的名号!”“我给自己找麻烦?从你进来我就一直没搭理你吧,是你非得要抢我的东西,找我麻烦。”掌柜见状,赶忙劝解道:“行了行了,客官,您就拿给秦公子看看吧。”还未等张雁卿接茬,李峻逸站出来说道:“不可能,翡翠另说着。有我在,这SD省内,没人敢跟我兄弟这么叫号!识相赶紧滚!别等小爷我动粗!”“你动粗?我没动粗就不错了!”

    说完秦峰推了张雁卿一跟头,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身后的两个侍卫也拔出长剑。李峻逸跟周胖子同时迅速抽出背后的定天戟和蓝金斧,张雁卿也拔出腰间的燃星剑,六把兵器齐出,刀光剑影。说时迟,那时快,可怜那出身豪门狐假虎威的秦峰根本来不及反应,半世豪名就这样一命呜呼,连同身后的侍卫一同倒在血泊中。三人用他们仅干净的一寸衣襟擦了擦武器,收了回去。“看你还叫不叫号!”李峻逸喝道。“敢动我兄弟?找死!”胖子也骂道。“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好好做人。”张雁卿朝血泊中吐了口口水。

    “啊呀!杀人啦!”掌柜惊醒过来,惊恐的大叫道。胖子赶紧捂住他的嘴,并将他打晕过去。“峻逸,小雁子,我们这下犯了人命案,这个胆儿小的掌柜等会儿肯定要去报官,而且这个秦峰应该是这里地头蛇的儿子,我们这下恐怕真得跑趟衙门了。”张雁卿深呼吸了一会儿,问峻逸道:“峻逸,你还有法子吗?”“这次恐怕不行了。上次是小事,况且济南府也是我的老家。如今在泰安州,无人识我,更何况是人命关天,我也无力回天啊。要不把这个掌柜也灭口了,一了百了?”“不行,不能一错再错了。这样,胖子,峻逸,是我们仨杀的人,跟苏北无关。苏北,你赶快先回济南府,去我们大前天住的那个客店先行藏身,快去!”“那你们呢师傅?”“先别管我们了,我们自有办法,快去!诶等下!从后门走!”

    苏北走后,张雁卿继续说道:“峻逸,这附近哪里的山林最多?”“东昌府郊外,一直向西走便是。”“好,我们仨一起去目标太大,先分头逃跑。我先去那里躲躲,你们俩有没有什么好地方?”“你放心去吧,胖爷跟我走,我自有好地方。”“好。七日后正午,你们来东昌府东城门外城墙下找我,我先撤了!”张雁卿说道。“好。胖爷,走。”“走。”

    他们走后,掌柜醒了过来。他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看到了尸体,大叫一声,惊慌中便跑去报了官。原来张雁卿三人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地最大富商秦隆的嫡长子秦峰。事情发生时那位掌柜看的目瞪口呆,精神恍惚,所以描述事情时也支支吾吾,并且只说了张雁卿三人,并未提及苏北。“我...我我我...小的当时被打晕了,恍惚间只记得他们逃去了什么济南府东昌府,其...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想必他们一定是分开逃逸了,传我旨意,方圆百里贴上通缉告示,再派出本地军队三队,两队去济南,一队去东昌,务必将这三名小贼捉拿在案!”泰安州知州拍案道。

    话说那张雁卿四人因为犯了命案逃逸后,苏北重新回到了济南的那家小客店,在客店内一直隐姓埋名,并未轻举妄动。而李峻逸则带着周胖子逃到了他家宅子旁边的一处枯井里,周胖子还差点没下去,半个身子卡在井口,李峻逸使出吃奶的劲生拉硬拽才把周胖子拽下去,还把自己砸了个大屁蹲。“胖爷啊!你真该减减肥了啊!”李峻逸作哭腔说道。“哎呀那不行,你懂什么,胖爷行走江湖全仰仗这一身膘儿呢,也正是这身膘儿,才保胖爷我刀枪不入。不是我也得说说你了,你这带我来的是什么破地方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时候我不好好练功我爹就老揍我,我就在这儿做了个小洞天,每一次我都甩开他之后往这里面一躲,吃喝不愁,安逸得很。这么久了,想不到这里还在。”就这样,二人在里面躲了七日。

    话锋一转,说那张雁卿自从十时半奔逃,马不停蹄直到午夜,终于来到了东昌府郊外山上。他跑的口渴体乏,去附近的山腰小溪大口饮了几口水后,吃了点干粮,一回头看见山上有几处草垛,他断定这附近肯定有人烟,遇到好的人家说不定能进去躲一躲,或许还能包庇自己。想着想着,张雁卿忽然头一沉,睡了过去。

    梦中,张雁卿被一队官兵追捕,摔倒在山上,被一路带到了朝堂,判了死罪。到这里,张雁卿忽然惊醒,此时已是初破晓,张雁卿果然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人数之多到大地也为之震颤。慌乱中他忽然想起昨天看到的草垛,便赶紧往草垛上面的山顶跑去,果然看到了一处房屋。张雁卿急忙叩门,两三下过后,开门的是一个素衣净服,相貌堂堂的青年。此时大队人马已到山下,张雁卿来不及解释,便闯了进去,来到了进门左手的卧居,对着那个青年使了个眼色,打开大衣柜的门便藏了进去。青年也心领神会,关上卧居的门,转身又关上了外屋门。随后坐到椅子上,淡定自若的品起茶看起书来。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官府巡查!开门!”那位青年放下书,不慌不忙的走了过去,“官府巡查!把门打开!”他打开门,“大人,有什么事吗?”“我们在追捕一个逃犯,有人报案说他逃到了东昌府这边,你有没有看到?”“回大人,未曾看见。”“请你如实交代,万不可私自包庇,否则株连九族!”“大人,小可只是个小农,平常也就种种地,陪陪贱内,怎敢冒犯王法?”“既然没有,你让开,我们进去搜一下!”说着那领头的巡捕就要带人往里进。

    “诶诶诶大人!小可刚刚行完房事,贱内在里面衣衫不整,还望大人谅解。小可若是有半句谎话,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也!”青年赶忙辩解道。“快闪开!”

    就在这紧急关头,忽听得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相公!你在干嘛啊!怎么那么吵啊!”“啊,没什么,有位衙门的大人是我的故识,过来找我说两句话。”“行,那你好生招待着啊。这一早上给我折腾的,我有点困,先睡会儿。”女人说道。“好,那你先休息吧。”青年应到,“哈哈,大人,让您见笑了。”“行了,那没什么事了,少折腾人家小姑娘啊。我们走。”巡查官说道。“诶好,恕不远送,您慢走!”

    待他们走远后,青年打开房门,“出来吧。”“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我这还有些许白银,给你拿点吧。”“不必,不必,不用谢我。我平常也是仗义疏财,乐于助人,广交朋友。忙我帮了,你可以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实不相瞒,我昨日在泰安州城内逛古玩店,看上了一个小物件儿,买定离手,结果不仅被自称是公子哥的秦峰找茬,还对我推推搡搡,我未曾招惹他,而他和身边的两个侍卫居然还对我拔刀相向,我跟我两个兄弟气不过,一气之下便让他们倒在了血泊中。后来我一路逃逸,再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秦峰的名号我也曾听过,这人是当地最大富商秦隆的嫡长子,为人处世全仰仗着他的老爹,嚣张跋扈,专横无理,是欠收拾。”“还真让他说中了,这方圆百里他的名号还真响。”“算不上响,都是虚妄罢了。”

    青年邀请张雁卿坐下喝茶,继续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你有理。我还蛮同情你的,在下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当然愿意,不知你尊姓大名?”“免尊姓崔,名俊楚,字成容。”“看你玉树临风,真是人如其名啊!”“哪有哪有,过奖过奖。”随后张雁卿向崔俊楚说明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来到山东的目的。

    “想不到你还会学女人说话啊。”“是的,这都是在北平历练那三年学的易音术。当时还以为没什么用,现在派上用场了。诶,你还未告诉我你的身世呢?”“我家境简单,没什么身世可言。祖上三辈皆是农民,到我这一辈发展的还算不错,家有良田百亩,这个小木屋是我平时修身养性的地方,同时也是我小时居住的地方。”

    随后闲谈时,张雁卿又同崔俊楚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兄弟,还说六日后正午要带他去见见他们,崔俊楚应下;同时他也向张雁卿叙说了自己二六时便下地干活的故事。“你可比我强太多了,我十二那会儿还在家耍脾气不念书呢。”“嗨,这有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嘛,我从二六开始干活,现在都二九了,不还干活呢么。而你现在已经开始闯荡江湖了。”“嗨呀,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小时候总觉得江湖有多自在,现在看来,你天天干活倒也踏实,而我却天天都过着忧心忡忡的日子。”二人谈笑风生。

    就这样,张雁卿在崔俊楚的小木屋内隐居了六日。六月二十正午,张雁卿引着崔俊楚来到东昌府东城门外城墙下,见到了周胖子跟李峻逸,张雁卿激动的上前与他们相拥。“喏,俊楚,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两个兄弟,左边这个是胖子,右边那个是峻逸。”“这位是北平最大古玩城的总掌舵,这位是洪武二十八年的武状元,当今皇城内的兵部尚书,小的没认错二位吧?”“没有没有,都是浪得虚名。”峻逸应到。“小雁子,这位是?”胖子问道。“啊,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当时我一路奔逃到东昌府郊外山上,眼看官兵来到山脚下,我意外的发现了他的小木屋,慌乱中躲了进去,他还帮我瞒过了官兵,救下了我。”

    “这样啊,谢谢你小兄弟。你贵姓?”“鄙人免贵姓崔。”“俊楚俊楚,人如其名啊!”胖子也夸奖他道。“哈哈,你们不愧是兄弟,小雁子之前夸过我一次。”崔俊楚笑道。“诶不是...崔俊楚你怎么也学会了?”张雁卿无奈的问道。“哎呀小雁子,你放心,我周某人走到哪儿你小雁子的名号就响到哪儿!”周胖子说道。

    “行了叫就叫吧,别扯了,说回正轨。咱仨分开后,你们俩去了哪儿?”“呃,这个嘛,说来话长,我也说不清楚,让峻逸跟你说吧。”李峻逸给张雁卿说了个大概,张雁卿这一听,好家伙,这能找着都怪了。

    由于报案的掌柜并不知道三叉戟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家室有谁,报案时含糊其辞,所以此案并未牵连到他们的家人,同样也并未影响到李峻逸的名声。整个案件持续了半个多月也没有进展,便不了了之了。而目睹了血案的掌柜,一直难以释怀,也在不久之后郁郁而终。

    说那四人见过面,吃过午饭后,张雁卿叫崔俊楚先回到他的小木屋,他们三人要先回趟济南府找下他的徒弟,过两天还回来。崔俊楚应下。“等下,我家里还有几匹马,要不你们骑马走?”崔俊楚问道。“不行,骑马目标太大,我们步行妥善点。”张雁卿说道。“好吧。”崔俊楚与三人分别,便回去了。

    就这样,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回济南府,于一整天后正午到达。他们在客店里找到了隐姓埋名的苏北,苏北悲喜交加,潸然泪下,“师傅!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嘘,听我说。”张雁卿跟她讲述了这七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四处奔逃,躲官兵,小木屋,枯井等等,“现在明白了吧,不是师傅不想来找你,是官兵追的太紧,我藏了些许时日后才敢回来。情况紧急,我当时没来得及告诉你,而是怕牵连你,先让你走后我们才分开奔逃的。”他安慰完苏北,又向她介绍了东昌府的崔俊楚,还答应她过两天带她去东昌府游玩,苏北这才停止抽泣。

    “这么说,是他救了你?”苏北问道。“是的。”“那等见面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好了傻徒弟,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明日启程去东昌府。”

    四人吃过午饭后,下午一直隐匿在客店里,未曾出门。直至晚间,各自泡了个澡,洗去污垢,改头换面,拣早便歇息了。那一晚,他们睡了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