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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六百里雁卿归乡,七星阁显恒斗武

    “小二!”“诶!来了客官!”“把你们这最好的米酒给我来半斤,再要二斤牛肉。”“好嘞客官,您稍等,这就来。”不一会儿,小二端来一个托盘,盛着一只小碗、一罐米酒、一大盘牛肉走过来,放到桌子上,“客官,您慢用!”

    他斟了一碗米酒,一饮而尽,品味并回忆着家乡的味道。

    他叫张雁卿,从小厌文喜武,被家人逼迫不得,钻研四书五经,考了个进士,就没再往上考了,后被家人送去北平顺天府历练。今永乐元年五月十五日刚好期满三年,跋涉六百里归乡,来到闹市吃酒。而这家酒肆,却巧合叫“六百里”。据说喝了这家的酒,不但不醉,反而浑身兴奋有力,一日能行六百里。张雁卿继续饮着酒,吃着肉,心里好像在想些什么事情。

    张雁卿吃完酒,背上包袱,把银子放到桌上。刚走出店门,还没来得及擦嘴,就看到不远处人群熙攘,围着一栋庙一样的建筑。由于人太多,根本看不清楚那建筑究竟是什么地界儿。张雁卿走向那里,挤进一层层的人群,来到建筑前,抬头一看,匾上大书“七星阁”三字。张雁卿拍了拍旁边一个长衫秀士,问道:“兄弟,你知道这七星阁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又为什么这么热闹?”长衫秀士说道:“外地人吧。这七星阁是家武馆,近两年才成立的,是吴家七兄弟办的。他们七个都是以一顶十的好手。据说他们七个上应北斗七星,所以名字是根据北斗七星命名的;他们的武馆自从开业都风调雨顺,生意兴隆。今天来了个踢馆的,要比跤术,长得五大三粗的,看起来虽然面善但总让人感觉很不好惹。”张雁卿心想:原来都是来看热闹的啊,怪不得人都挤到武馆外了。又说道:“那么那位踢馆的仁兄战况如何啊?”“据我所知,每个回合他一个顶二十个,已经撂倒这武馆里八成以上的学生了,那吴家七将不在,所以这么顺利。哦对了,据说那人好像还是个文状元,只是因为喜欢武术才练的摔跤。好像叫什么...杨显恒。”张雁卿心里一颤,心想:怎么会是他?在对秀士说了声谢谢后,径直走入武馆。

    这家武馆看起来真不小。屋里屋外,人山人海。因为是练家子,所以张雁卿身体有力,一直挤到靠近擂台的位置,定睛一看:杨显恒上半身一丝不挂,站立台中,露出浑身雪一样白的腱子肉;再看那台上,一个个学员疼的哭天喊地,在地上打滚。被武馆其他学员拉下了台,拖走了,估计是拉入后院治伤去了。杨显恒在台上问道:“还有没有人来切磋一下。”没错,杨显恒已经打败了这武馆九成的学员,剩下的二十来人,一部分人拖着伤员回后院了;一部分站在台下瑟瑟发抖,最后还是决定一起上了。张雁卿立住脚跟,认真的看这一场大战。

    杨显恒依旧站在擂台中间,剩下的那十来号人围成一个圆,包围住了杨显恒。忽然一声锣响,比武开始了。只见十数个学员一起冲了上去,杨显恒先找到了一边突围,撞了出去,随即三个学员倒地;紧接着他一手一个学员,原地旋转三圈,直接扔了出去。还有五个学员你看我我看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们冲向杨显恒,抱胳膊的抱胳膊,搂大腿的搂大腿,拦腰的拦腰。只见杨显恒三个发力,一挺,一甩,一踢,又五个人应声倒地。剩下两个学员懂点跤术,一起冲过来抱杨显恒的腰,并伸脚别住杨显恒后脚跟,企图撂倒他。哪知道这显恒底盘太稳,只是一个踉跄,并借力抓住两人的胳膊,一个后空翻,俩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再回头去看杨显恒,面色不改,大气不喘。台下此时连连叫好,掌声不断。杨显恒把那几个学员扶了起来,对他们以及台下观众都施了礼。

    杨显恒刚想下擂台,只见一人踩着轻功从武馆二楼飞入,落在横梁上,大叫:“七星阁二掌柜吴天璇在此!挑战者休走!”随即纵身一跃,落入擂台,再看他脸色时,只见心不跳气不喘地不震,平稳落地。杨显恒回身对他施礼,天璇随即回礼并说到:“你今日来我武馆挑战,打伤我百十来号学员,想必也是个有实力的人。刚才是我不在,才导致弟子们胡乱上台冒犯。现在我回来了,接受您的切磋,我们再战如何?”杨显恒爽然的答应道:“好,正好我想领教一下七星阁的真实力,请。”“请。”

    二人站好擂台两边,比好架势,随着一声锣响,切磋正式开始。说时迟,那时快,锣音刚响,余音还未散去,那吴天璇一个躬身后蹬步,飞拳直冲杨显恒面颊,只见那杨显恒一个侧身躲过,俯身拦腰抱住吴天璇,借势就要抱摔。可这手刚一抱住,吴天璇一个砸肘就要断杨显恒的腕,幸亏杨显恒反应快,手一脱,一个后撤步,免过一劫。那吴天璇见势,一个右勾拳朝杨显恒下巴勾去,杨显恒来不及反应,只得用左脚使了一招离地上踢,也奔着吴天璇下巴去。一声响后,尘埃落定,张雁卿再定睛一看:两人同时倒地,擂台的木地板都震裂了几块。好在这两下劲都不是特别大,没一会俩人都爬起来,施过礼后,确认平手。杨显恒为打伤了众学员一事道了歉,“嗨,说什么呢,那是他们学艺不精,是该有个人指点一二。”随后吴天璇回后院打点事物去了。

    杨显恒穿好衣服,走下了擂台,“喂!”“表哥!?你回来啦!我没看错吧!”“是我,这还有啥看不看错的。你小子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表哥!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走!我请你吃茶去!”言语间,两人走出武馆,一路上勾肩搭背,叙话不断来到“渐鸿阁”茶楼。

    “表哥,这次你回来就不走了吧?”“不走了,回来多交些朋友、兄弟啥的,准备要浪迹江湖咯。”“那你没想过找份差事做做吗?好歹也是顺天府回来的进士啊,搁府内找份工作挺好的。”“嗨,这你就俗气了,我前十几年对家人都是言听计从,过的都是俗人的生活,现在我厌烦了世俗,该自己去闯荡闯荡了,到时候等我名满江湖,你小子可别羡慕我啊!”张雁卿开玩笑的说道,杨显恒也陪着苦笑,他还是比较希望自己的哥哥找份稳差事的。

    张雁卿与杨显恒在渐鸿阁聊了两个多时辰,只见日落西山,金晖满地。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听得楼下大吵大嚷,好像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