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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围攻随郡

    一百四十一,围攻随郡

    广陵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引颈待宰,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却发现,在这紧要关头,魏军收兵而去。

    众人纷纷爬起身,通过城墙上的垛口向北观望。

    只见那些魏军退兵之后,魏将几乎没有收拢部队,重新排列阵形,便急匆匆带兵往北撤去。

    他们如此迅速而慌乱地撤退,肯定是后方出了大问题。

    不然,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广陵城。

    三十万魏军行军数千里,一路南下打到江北,距晋朝首都建康已经不足二百里。

    这个时候却退兵而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常止看着这二十万魏军的渐行渐远的背影,身体中聚集着的最后一口力气忽然消散。

    双目一黑,身体别往后倒了下去。

    司马卓接到广陵战报,说北魏忽然撤军,往北急速退去。

    他浑身一个激灵,身体酥麻一片,似乎所有皮肤毛孔突然打开。

    他猛然起身,快步走出养心殿。

    身后传来龙椅倒地的声音。

    何青一直候在养心殿的门口。

    见天子急匆匆奔了出来,忙跟上去,在背后问道:“陛下,战事紧急,这个时候万万不可乱跑。”

    司马卓回头看向他,一脸诡异的微笑。

    随手将密信扔进何青怀里,“自己看吧,卫将军,还想将我绑出建康城?反了你了。”

    说完,他也不理何青,带着随行亲兵,骑上马往建康城的西门狂奔而去。

    整个建康城在战争的威慑之下已经变得萧条不堪,城内之人逃走了一大半,就在此刻,还有人不断往城外涌去。

    天子卫兵大喝一声,“天子驾到。”

    众人慌忙让开一条路。

    司马卓打马狂奔而过。

    出了城,他又沿着官道往西狂奔十几里。

    在一个凉亭之外,迷茫的司马卓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这是要做什么?我要去哪里?林玄此刻肯定还在魏国境内,我怎么可能找到他?

    天子翻身下马,信步走进凉亭,抬头仰望西北。

    心中默默说道。

    愿林玄平安归来。

    江夏。

    袁祎之第一时间得到魏军撤退的消息。

    同时,袁良来报,说拓跋真留了两万人防守襄阳,亲自带着两万步兵与八千骑兵离开襄阳,往北急速退去。

    袁祎之分析两封战报,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林玄真的去偷袭洛州,而且还得手了。

    本来,林玄和银甲骑兵忽然从战场消失,他颇感意外。

    又收到司马卓内侍的密信,说林玄带兵北上,偷袭魏都洛州。

    他哪能相信这个消息,林玄不傻,怎么会自寻死路?

    今日看来,这个林玄还真做出了这番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皱着眉头看着两封书信。

    灵魂深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玄不除,后患无穷。”

    他密信告知袁良,可以展开行动了,并告诉他林玄奇袭洛州的事情,此刻他们应该已经退军。

    而拓跋真带兵北上,不是解救洛州,就是围堵林玄去了

    你的计划也可以实施。

    如果林玄突破北魏防线回到随郡,你便与义阳守将联络,前后夹击,除掉林玄。

    拓跋真率兵北去,袁祎之没了后顾之忧,又打起了荆州的主意。

    他派人打探得知,荆州的两千州兵在行军校尉的带领下,北上武宁,防御魏军南下,此时的荆州,兵力空虚,几乎没有一兵一卒。

    荆州如同一把利刃,顶在他的后腰上,他怎么可能将荆州兵权交给他人。

    袁祎之安排好江夏防务,亲自率军两万精兵,水陆并行,沿江直取荆州。

    荆州。

    常安道看着案几上的密信,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提上来。

    他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胸膛,长吁一口。

    “外事刚平,内战又起,这个袁祎之,就是我晋朝的最大蛀虫。”

    这封信,是常氏埋在袁祎之身边的钉子送出来的,按照时间测算,此刻的袁祎之应该已经进入荆州地界。

    常安道没有时间继续分析,带着管家与几个亲兵,连夜动身往北逃,前往武宁。

    狭小的武宁城地处荆州雍州与郢州的交界地带,周边其他城市都在敌人的控制之下,武宁不但有张校尉的州兵,还有林玄的部队,是唯一安全的藏身地点。

    随郡。

    张生坐在灯火通明干净整洁的太守府,穿着白色衣服,身体坐得笔直,对着一桌子文书,一脸淡然,不紧不慢忙活着。

    林正吟一身红裙飞奔而进,“张公子,不好了,义阳魏军忽然南下,向随郡杀了过来。”

    张生轻轻扫了眼林正吟,赶忙收回目光,“我们有多少人?”

    “一千,其余人都被何将军带去了武宁。”

    “这样。”张生慢慢放下笔,站起身,揉了揉脖子,轻声说道:“你即刻出城,去武宁通报敌情,我带人先守住随郡。”

    林正吟知道,他这是借口,只是想支开她,让她去安全的地方。

    正吟往前一步,紧锁秀眉,看着张生说:“不行,我要与张公子一起同坚守城池。”

    张生忽然扭过头,抬眼看向林正吟。

    清秀的目光中,喷射出两道凛冽的杀气。

    林正吟面对这无形的压力,不禁后退半步,慌忙收回目光,低头说道:“张公子,我不走。”

    张生俯视着她,沉声说道:“我是太守,你得听我的,立刻行动,休要推诿。”

    说完,张生独自迈着大步走到院中,从弓架之上取下他的祖传长弓,斜挎身后,扫了林正吟一眼,大步走出府门。

    张生离去,林正吟莫名的紧张之感才悄然消退。

    她轻轻吁了口气。

    这张公子一向文文静静,今日为何这么吓人?我要是不听他的,恐怕他真的会拿我当箭靶子,射成刺猬。

    林正吟撇撇嘴,轻飘飘跑出门,骑马出了随郡西门,往武宁狂奔。

    义阳的魏军已经攻到了随郡北门,守城将士正在与之激战。

    张生一身白衣,背着弓箭打马而至。

    将士们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张生,心中不免黯然。

    阴柔善变的程威不在,勇猛刚烈的武扬威不在,就连深不可测的独臂将军何蛟也不在,他们成了无主之兵。

    这个文弱的书生竟然成了他们最高长官。

    将士们看着张生,见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登上城头,躲在女墙之后,调试手里的长弓。

    “你还能打仗?”有人终于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张生没有理会他们,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扫了眼城下的魏军,从背后随意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引弦开弓一气呵成。

    那支箭矢嗖地一声往城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