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扶不扶
送走方菲之后，黄小明呆呆的望着孟达离去的方向，心情有些复杂，独自凌乱在风中，呆呆的站了几分钟，
黄小明清楚的记得，那晚赵彤被一辆同样颜色的Q7接走了。虽然具体的车牌黄小明并没有看清楚，当时也没有刻意去记车牌，而且同样颜色的Q7也肯定有很多辆，但黄小明却总会有意无意的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当然了，说到底，在这样一个五光十色、色欲横流的社会里，即使赵彤和孟达发生点什么，黄小明也并不会感到奇怪，甚至他俩是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情，压根也和黄小明没有任何关系，但黄小明就是对此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如果不把这个搞清楚，心里似乎总有一个结在那里让自己感到很不舒服。
第二天黄小明上班之后，和李杰在一起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问道：“哎……李哥，你说孟达一个月得挣多少钱啊”
“嗨……那谁知道啊，他挣多少钱能给咱说？”
“那是……这是人家的秘密，指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估计得有不少”
“那当然了，堂堂省立医院的一个主任，能挣少了？”
“你说他挣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怎么花？买好车、住好房子呗……”
“那个……他买的啥车啊？”
“奥迪Q7，据说好大几十万呢”
“是吗？”黄小明抑制住自己略有些紧张的心情，继续问道：“平时也没见他开啊”
“开，怎么不开啊；不过他一般都停在行政楼后面的空地里，那边车少一些，好停车”
“哦……怪不得平时上班没见过他开车呢，抽空到行政楼的时候可得看看去，咱也见识见识”
“去吧，行政楼后面就那么大的地方，好找，车牌是MD打头的，他的字母缩写”
黄小明东扯西扯的算是问清了一些大体的情况，趁着不忙的时候溜达到了行政楼后面，很快找到了挂着江AMD813的白色Q7。
黄小明假装很随意的在绕着车转了一大圈，当然啥也发现不了，只好心有不甘的回到了急诊科。
刚回到科里，李杰过来告诉他要出车了，黄小明赶忙跟着李杰上了救护车。王海也在里面，赵彤今天没来，是另外一个护士代的班。
救护车呼啸着到了目的地，上了一所小区的三楼。敲开门之后，确认是这户人家打的120；进去之后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对六七十岁的老两口，不过老太太却说用不着去医院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刚才老头头晕的厉害，因为以前有高血压的病史，所以也没太在意，自己吃了点降压药。可是谁知道头晕一直也没减轻，老太太慌了神，慌忙拨打了120。可也巧，挂了电话没多久，老头的头晕慢慢的就好了。
没办法，尽管一再建议到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才放心，可是老两口执意不肯去，还一个劲儿的说医院太贵，看不起病，王海一行人只好让老头和老太签字之后立刻返回。
下楼的时候，王海骂骂咧咧的发着牢骚：“草……跑这么远啥事儿也没干成；昨晚打麻将打到12点多，困得要死，本来还想在科里睡一会呢，真他娘的倒霉”
黄小明听到王海这番话，心里极不舒服，心想：狗日的你也是爹妈生养的，咋说话这么不中听呢；人家现在没事儿不是更好吗？狗日的不就是想多挣点钱嘛，真是要钱不要良心的败类。当然了，黄小明也只是在心里暗暗的骂着，并没有当面说出来。
救护车停在了小区门外，一行人走到小区门外，刚准备上车，就听见跟车护士尖叫一声：“啊……晕倒了”
下了一跳的黄小明回头看去，只见约莫二三十米开外，一个六十来岁的老爷子不知怎么的仰面朝下摔倒在了路边的人行道上。
黄小明通过自己不多的医学知识进行了简单的分析，考虑老爷子是因为低血糖、心脏病或者类似的内科疾病导致的晕倒，知道这类疾病治疗的最重要一步就是快速救治，就下意识的准备往老爷子那里走去。
可是黄小明发现不论是王海、跟车护士还是李杰，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李杰看了看有点冲动、又有点茫然的黄小明，悄声说道：“看看就行，别过去，惹上麻烦可就划不来了”
“麻烦？”黄小明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啊，要是那家伙反咬一口说是你撞到的，咋办？现在这种事儿还少吗？”李杰好心劝道。
黄小明一听的确有点犹豫，最近全国这种事情可是不少，南京彭X不就是个典型例子吗？黄小明再看看老爷子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黄小明又环顾四周仔细瞧了瞧，这周围还真是一个摄像头都没看见，这家伙要是真讹上你，还真说不清楚。
再看看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人，个个都在那里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上去帮忙扶一把的。
黄小明此时原本火热的心立刻凉了下来，有心去尽一个医务工作者、或者说一个有良心的人的义务，却也因为残酷的社会现实而有所顾忌。
正在黄小明犹豫、挣扎的时候，王海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差不多了，估计也没什么可看的了，都走吧”
就在王海一行人陆陆续续走上救护车的时候，黄小明挪动了两步说道：“那个……要不……咱们顺便把老爷子也拉走吧？”
“草……你真傻还是假傻？要是赖上咱们怎么办？”王海立刻呵斥道
“可是……”黄小明还想努力争取一下
“可是什么呀……”王海不耐烦的说道：“他一老头子死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黄小明彻底被王海这句不负责任的言论所激怒，提高了嗓门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这样一走了之还对得起咱们身上的白大褂吗？”
“草……别他妈给老子装B”王海不甘示弱的骂道：“愿意去你自己去，别让我们一车人跟着你倒霉”
“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不会连累你们的”黄小明说完立刻转身奔向了那老爷子。车上的李杰稍一犹豫之后，也拿着担架从车上跑了下来。王海脸色铁青的看着黄小明和李杰冲进了拥挤的人群，在在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中把老爷子抬上了担架，一路小跑着上了救护车。
王海没想到两个小小的院前急救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作对，一路上怒气冲冲、一言不发。
到了医院之后，黄小明和李杰又把老爷子抬到了急救室。按照急诊科的病人收容规定，王海作为跟车医生，当出车拉回病号之后，自动成为该病号的主治医师；也就是说此时王海应该第一时间跟着进去进行救治的。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王海可不管这一套，下车之后二话不说奔二楼而去。还好急救室里还有其他的医生在场，看到两个院前急救抬着病人进来、却没有主治医师跟着进来，虽然比较诧异，可还是很自觉的帮忙处理了起来。
老爷子似乎病情不算轻，鼓捣了一阵子也没见好转。此时的黄小明倒有些后怕起来，心想不管老爷子能不能救过来，人家家人来了之后要是赖上自己那可怎么办？
黄小明在惴惴不安中回到了储藏室，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起来。李杰也跟着走了进去，看到黄小明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点了根烟之后劝道：“小明……也别太担心了，他们家人说不定不是那种人呢”
听到李杰这么劝自己，黄小明倒有些惭愧起来，一脸歉疚的说道：“李哥……我只希望别给你添麻烦，要是……”
“算了……别这么说了”李杰回答道：“咱们都是有良心的人，也不愿看着病人就那样躺在地上，可是……这世道……唉……好人难做啊”
李杰说完抽了一口烟，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看今天王医生不大高兴，以后你多注意一点，可别得罪了他”
“哦……我知道了”黄小明说完闭上了眼睛做休息状，可是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担心。
还好，大半天过去了，科里并没有什么异样，黄小明心里也稍微舒服了点。趁着科里不忙，黄小明到急救室瞧了瞧那老爷子的情况。
老爷子病情现在已经比较明确了，是由于糖尿病血糖骤然升高导致的糖尿病性昏迷。这种病治疗关键在于早期、迅速大剂量输入生理盐水再加上合理应用胰岛素。
由于黄小明和李杰的见义勇为，老爷子得到及时的救治，血糖已经控制的不错了，老爷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现在正在急救室输液呢，不过他家人到还没有联系上。
得知这个好消息之后，黄小明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似乎老爷子病情的稳定也给王海吃了颗定心丸，此时的王海也走进急救室看了几眼老爷子，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
过了一会儿，躺在储藏室床上的黄小明伸了个懒腰，刚从床上站起来，李杰慌慌张张的推开门，欲言又止的说道：“小明……”
“怎……怎么了？”黄小明看李杰那神情，有种不祥的预感。
“嗨……你赶快出来吧；人家正找你呢”
“谁啊？”黄小明纳闷的问道
“还能有谁？那老爷子的家人呗”
“啊？”
黄小明清楚的记得，那晚赵彤被一辆同样颜色的Q7接走了。虽然具体的车牌黄小明并没有看清楚，当时也没有刻意去记车牌，而且同样颜色的Q7也肯定有很多辆，但黄小明却总会有意无意的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当然了，说到底，在这样一个五光十色、色欲横流的社会里，即使赵彤和孟达发生点什么，黄小明也并不会感到奇怪，甚至他俩是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情，压根也和黄小明没有任何关系，但黄小明就是对此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如果不把这个搞清楚，心里似乎总有一个结在那里让自己感到很不舒服。
第二天黄小明上班之后，和李杰在一起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问道：“哎……李哥，你说孟达一个月得挣多少钱啊”
“嗨……那谁知道啊，他挣多少钱能给咱说？”
“那是……这是人家的秘密，指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估计得有不少”
“那当然了，堂堂省立医院的一个主任，能挣少了？”
“你说他挣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怎么花？买好车、住好房子呗……”
“那个……他买的啥车啊？”
“奥迪Q7，据说好大几十万呢”
“是吗？”黄小明抑制住自己略有些紧张的心情，继续问道：“平时也没见他开啊”
“开，怎么不开啊；不过他一般都停在行政楼后面的空地里，那边车少一些，好停车”
“哦……怪不得平时上班没见过他开车呢，抽空到行政楼的时候可得看看去，咱也见识见识”
“去吧，行政楼后面就那么大的地方，好找，车牌是MD打头的，他的字母缩写”
黄小明东扯西扯的算是问清了一些大体的情况，趁着不忙的时候溜达到了行政楼后面，很快找到了挂着江AMD813的白色Q7。
黄小明假装很随意的在绕着车转了一大圈，当然啥也发现不了，只好心有不甘的回到了急诊科。
刚回到科里，李杰过来告诉他要出车了，黄小明赶忙跟着李杰上了救护车。王海也在里面，赵彤今天没来，是另外一个护士代的班。
救护车呼啸着到了目的地，上了一所小区的三楼。敲开门之后，确认是这户人家打的120；进去之后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对六七十岁的老两口，不过老太太却说用不着去医院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刚才老头头晕的厉害，因为以前有高血压的病史，所以也没太在意，自己吃了点降压药。可是谁知道头晕一直也没减轻，老太太慌了神，慌忙拨打了120。可也巧，挂了电话没多久，老头的头晕慢慢的就好了。
没办法，尽管一再建议到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才放心，可是老两口执意不肯去，还一个劲儿的说医院太贵，看不起病，王海一行人只好让老头和老太签字之后立刻返回。
下楼的时候，王海骂骂咧咧的发着牢骚：“草……跑这么远啥事儿也没干成；昨晚打麻将打到12点多，困得要死，本来还想在科里睡一会呢，真他娘的倒霉”
黄小明听到王海这番话，心里极不舒服，心想：狗日的你也是爹妈生养的，咋说话这么不中听呢；人家现在没事儿不是更好吗？狗日的不就是想多挣点钱嘛，真是要钱不要良心的败类。当然了，黄小明也只是在心里暗暗的骂着，并没有当面说出来。
救护车停在了小区门外，一行人走到小区门外，刚准备上车，就听见跟车护士尖叫一声：“啊……晕倒了”
下了一跳的黄小明回头看去，只见约莫二三十米开外，一个六十来岁的老爷子不知怎么的仰面朝下摔倒在了路边的人行道上。
黄小明通过自己不多的医学知识进行了简单的分析，考虑老爷子是因为低血糖、心脏病或者类似的内科疾病导致的晕倒，知道这类疾病治疗的最重要一步就是快速救治，就下意识的准备往老爷子那里走去。
可是黄小明发现不论是王海、跟车护士还是李杰，都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李杰看了看有点冲动、又有点茫然的黄小明，悄声说道：“看看就行，别过去，惹上麻烦可就划不来了”
“麻烦？”黄小明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啊，要是那家伙反咬一口说是你撞到的，咋办？现在这种事儿还少吗？”李杰好心劝道。
黄小明一听的确有点犹豫，最近全国这种事情可是不少，南京彭X不就是个典型例子吗？黄小明再看看老爷子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黄小明又环顾四周仔细瞧了瞧，这周围还真是一个摄像头都没看见，这家伙要是真讹上你，还真说不清楚。
再看看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人，个个都在那里指指点点，但却没有一个上去帮忙扶一把的。
黄小明此时原本火热的心立刻凉了下来，有心去尽一个医务工作者、或者说一个有良心的人的义务，却也因为残酷的社会现实而有所顾忌。
正在黄小明犹豫、挣扎的时候，王海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差不多了，估计也没什么可看的了，都走吧”
就在王海一行人陆陆续续走上救护车的时候，黄小明挪动了两步说道：“那个……要不……咱们顺便把老爷子也拉走吧？”
“草……你真傻还是假傻？要是赖上咱们怎么办？”王海立刻呵斥道
“可是……”黄小明还想努力争取一下
“可是什么呀……”王海不耐烦的说道：“他一老头子死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黄小明彻底被王海这句不负责任的言论所激怒，提高了嗓门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这样一走了之还对得起咱们身上的白大褂吗？”
“草……别他妈给老子装B”王海不甘示弱的骂道：“愿意去你自己去，别让我们一车人跟着你倒霉”
“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不会连累你们的”黄小明说完立刻转身奔向了那老爷子。车上的李杰稍一犹豫之后，也拿着担架从车上跑了下来。王海脸色铁青的看着黄小明和李杰冲进了拥挤的人群，在在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中把老爷子抬上了担架，一路小跑着上了救护车。
王海没想到两个小小的院前急救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作对，一路上怒气冲冲、一言不发。
到了医院之后，黄小明和李杰又把老爷子抬到了急救室。按照急诊科的病人收容规定，王海作为跟车医生，当出车拉回病号之后，自动成为该病号的主治医师；也就是说此时王海应该第一时间跟着进去进行救治的。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王海可不管这一套，下车之后二话不说奔二楼而去。还好急救室里还有其他的医生在场，看到两个院前急救抬着病人进来、却没有主治医师跟着进来，虽然比较诧异，可还是很自觉的帮忙处理了起来。
老爷子似乎病情不算轻，鼓捣了一阵子也没见好转。此时的黄小明倒有些后怕起来，心想不管老爷子能不能救过来，人家家人来了之后要是赖上自己那可怎么办？
黄小明在惴惴不安中回到了储藏室，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起来。李杰也跟着走了进去，看到黄小明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点了根烟之后劝道：“小明……也别太担心了，他们家人说不定不是那种人呢”
听到李杰这么劝自己，黄小明倒有些惭愧起来，一脸歉疚的说道：“李哥……我只希望别给你添麻烦，要是……”
“算了……别这么说了”李杰回答道：“咱们都是有良心的人，也不愿看着病人就那样躺在地上，可是……这世道……唉……好人难做啊”
李杰说完抽了一口烟，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看今天王医生不大高兴，以后你多注意一点，可别得罪了他”
“哦……我知道了”黄小明说完闭上了眼睛做休息状，可是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担心。
还好，大半天过去了，科里并没有什么异样，黄小明心里也稍微舒服了点。趁着科里不忙，黄小明到急救室瞧了瞧那老爷子的情况。
老爷子病情现在已经比较明确了，是由于糖尿病血糖骤然升高导致的糖尿病性昏迷。这种病治疗关键在于早期、迅速大剂量输入生理盐水再加上合理应用胰岛素。
由于黄小明和李杰的见义勇为，老爷子得到及时的救治，血糖已经控制的不错了，老爷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现在正在急救室输液呢，不过他家人到还没有联系上。
得知这个好消息之后，黄小明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似乎老爷子病情的稳定也给王海吃了颗定心丸，此时的王海也走进急救室看了几眼老爷子，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
过了一会儿，躺在储藏室床上的黄小明伸了个懒腰，刚从床上站起来，李杰慌慌张张的推开门，欲言又止的说道：“小明……”
“怎……怎么了？”黄小明看李杰那神情，有种不祥的预感。
“嗨……你赶快出来吧；人家正找你呢”
“谁啊？”黄小明纳闷的问道
“还能有谁？那老爷子的家人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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