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记忆中的声音
不管何时何地，有些变化总是不如人意，总在人心意料之外，而且往往来得突然，教人毫无防备。
净空和尚焦急间，碎云峡谷突然又生变化，原本已压得极低的白云突然化作漆黑一片，整个过程就只有三剎那，随着白云变换颜色，黑色雷霆疯狂划过天空，天地为之一暗，瞬间笼罩不知几许方圆。
净空和尚见状，捏断手中佛珠往前一抛，一粒粒闪耀出金光的珠子在半空上下沉浮，其内传出一道清晰可闻的诵经声，诵经之人正是抛出佛珠的净空和尚。
像是信号般，随着诵经声响起，结连成阵的众僧纷纷各自抛出身上佛珠，同时张嘴开口，一声一个金字，最后串连成一句真言。
十数道先后浮现的佛门真言中，李岁前方的净识和尚一开口便是两行真言在半空形成，比起其他僧人的真言金光更盛，直接将身前的黑暗扫空。
悬浮半空的真言下压分散，围绕雷网不停旋转，网内四位鬼族全身疯狂涌出黑气，再度缩小的雷网黑气密佈，连金光都无法照耀进去，让人看不清其内一切。
净空和尚抛出佛珠后，双手飞快捏起印决，随着一道道佛门印决，一位位面容模煳的人影从空中落下，共计十七位。
与其他僧人不一样，浮空和尚修行的并非闭口禅，走的是武僧一路，他刚才捏的印决乃是佛门的降佛之术，连同他自己在内，共计十八人，正好是一个要求最低的罗汉阵。
真言起，罗汉现，佛光闪。
随着峡谷金光耀天，遮去不知多少方圆的黑云之下，一道道佛光沖天而起，一道道雷霆疯狂降下，让身处峡谷的李岁心头只感到一阵阵无力，相互纠缠的两种气息像是实物击打在他身心之上，那怕被净识和净空两人护住，也是跌坐地上，浑身渗出丝丝鲜血，惨不忍睹。
修为太低了。
面对如此层次的争斗，若水境的净空都需要靠罗汉阵硬抗，李岁至今仍能保持意识，其实已是相当不错。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在天地之间响起，右方山体之上，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双手合什，身周被一道道佛光缠绕，现身半空，只看他伸手一拍一扫，空中的雷电与黑云顿时被排空一片，留下一处极大的空白。
老僧不停拍出一掌又一掌，天空上顿时多出无数空白之处，但黑色的云层和雷霆彷若无穷无尽，空白之处不到一会便又被它们重新填补，然后再度与地面涌起的金色光柱相互纠缠。
“李施主，接下来切记稳守心神。”
老僧的出现，让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减弱不少，顶着压力的净空和尚拋下一句话，身形一闪，连同十七位模煳的身影同时出现雷网四周，一棍接着一棍打散雷霆，打得峡谷中心雷蛇飞舞。
“云海和尚你找死！”
半空之上，一道人影从远处急射而来，口中大喝，一道道白色剑光划过半空，纷纷斩向正在排空黑云的老僧。
面对来人，老僧又道了一声佛号，袖子一拂，將剑气全部拂散，随着两人交手，碎云峡谷上方剑光如雨，佛法如瀑，双方的出手都快得让人无法看个真切，不知谁占了上风，谁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雷网内走出亦走出一道身影，抬剑橫挥间，十数道如电闪般剑光各自斩向众僧，正是那位一直站在雷网正中的年轻鬼族。
相比半空上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影的两人，年轻鬼族的剑光虽快虽多，却对净空净识等一众僧人沒有造成多大伤害。
罗汉阵加持下，战力等同羽化境的净空，此时整个峡谷都彷彿是他的战场，因为其他众僧全力压制雷网，亦是无法抽出手帮他，而李岁更是不必言说，此等战场之上，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负累。
上方和峡谷中的两方缠斗了一会，结连成阵的众僧已是第二次口吐真言，其中最先开口的和尚已是第三次开口，李岁身前的净识更是开了四次口，吐出八道真言。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如光与暗，这是天地间永恆不变的大道规则。
这句话可以套在为生活忙碌的普通人身上，可以套在千年不衰的世家身上，更可以套在山上人之中，而且特別明显。
以闭口禅方式修出的佛家真言威力极大，那怕只是普通的若水境都能撼动羽化境，甚至到了羽化境的僧人更能凭此与登神境相持，虽做不到斩杀，但拖延上一两刻却是不难。
威力如此可怖的佛家真言，自然逃不脱万物相对的大道规则，那么代价是什么？
精气神。
山上之人修道求长生，吸收外界的玄黄之气入体，最终目的都是养精蓄气炼神，只有精气神历久不衰和壮大，才能到达长生彼岸，才能拥有非人能力。
如果说像净空和李岁这种偏向武道的山上人，更多是依靠调整体内气息强化己身，净空等人便是直接调用精气神化作一道道真言。
如此做的效果最直接的表现为，同样的时间，净空和尚沒有任何异样，更有越战越勇的势头，离所谓的力竭而亡极远。净识众僧却不一样，连续动用佛家真言后，他们此时脸上都能明显看出精气神萎缩的异样，再继续下去恐怕很快就会有人力竭而亡。
只是他们却偏偏不能走，不能动，那怕拼上了性命。
道器太强了，一个位拥有道器的登神境与一位沒有道器的登神境，会令两者出现明显的战力差距，西婆沙州绝不会容许七天罗伞被五方鬼帝以外的鬼族带回幽冥炼化。
是以除了那位小雷寺音的云海禅师，妙言寺和灵犀寺亦是此地守护者之一，埋藏七天罗伞之地更有层层佛家法阵镇压。净识等人此时看似独自结成一阵，实则早与地下埋藏的法阵连接，全力阻止已经深入地下千米的鬼族破除法阵。
天上剑光佛光人影乱闪，峡谷内棍影剑光纵横，诵经声依旧不停，金色的文字不时出现在空中，然后缓缓消散，随着黑色的雷电之网缩小到两个身位，曾经在网内各自持珠抵挡的四位鬼族，已有两位倒在地上，手中握有一粒佈满裂痕的珠子，结连成阵的众僧亦是神色萎缩，实力较弱之人更已浑身浴血。
李岁此刻心情很复杂，他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是个拖累，若然不是净识和尚将自己的佛珠笼罩住他，他早就支撑不住。
原本净空和尚让他远离，恐怕此刻亦走不出多远，根本逃不出黑云笼罩之地。
所以净识一个心念让他留下，已等同救了他性命。
“佛珠...”
看着身周不停旋转的佛珠，李岁突然想了一件事，他身上同样有一串念珠，那是曾经的老和尚留给他的东西。
“孩子，这是伴我多年的念珠，以后若是心烦了，手持念珠数数，可以帮助你清心宁神。”
除了已遗落在百叶城外的柴刀，李岁身上一共有三样物品，是自无名村中带出，一直藏在怀里。
一封信。
一把髮簪。
一串念珠。
髮簪随着温柔被带走，已交到司马兰亭手上，那是莫娜扎留给温柔大婚的礼物。
信则是让他带南飘渺州，去紫霄山庄找一个叫云裳的女子。
唯独念珠是老和尚圆寂前，给村内孩子的礼物之一，温柔得到的是一面玉牌，李岁得到的正是一串能挂在手腕上的念珠，他虽从未真正戴在手上，但也一直藏于怀内。
伸手将念珠取出，李岁低喃了一句，“老和尚，对不起了，你留给我的东西恐怕保不住了。”
说罢，李岁吃力的伸手抹了抹脸上血珠，将体内的玄黄之气凝聚在右手掌心，希望那位神仙老和尚留下的念珠多少能帮上点忙，毕竟眼前众僧都可算是救命恩人，他的心再冷，也冷不到对此视而不见的地步。
至于为何懂得使用念珠，同样得算净空和尚的碎嘴之功，他那张嘴巴除了不可说之事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说话，而且跳跃幅度极大极快，上一刻还在说山下谁家的牛走失了，跑到妙言寺来求佛，下一刻便又跳回山上，说何处何时有鬼族作乱，这期间自然带有一些说书老人般的故事，李岁仅仅与他相处了两天，便听了数百个故事，甚为吓人。当然每一次到了最后，只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之事，和尚都会补上一句，真假未可知，李施主且听听就算。
随着玄黄之气凝聚在手心，李岁缓缓将右手握成拳状，姆指顶着穿过五指挂在手心位置的念珠母珠，心中默诵了一遍净空和尚在故事中附带的经文，只是第一遍的时候，那怕他天生记忆力过人，也是默诵七零八落，等到第二第三遍才通顺起来。
就在李岁在心中默诵完第三遍，还不见手中念珠有何异像，满眼失望之际，念珠突然大放光明，以致他来不及闭上双眼，瞬间便看不清前方一切。
“捏断念珠。”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于天上，落于峡谷，落入李岁耳中。
“啪”的一声，下意识从母珠连接处捏断手中念珠，李岁顿时感到手心传来一阵温热，峡谷内随即响起另一道苍老的声音。
“你登山了啊。”
李岁听着跨越时空而来的熟悉声音，彷彿又看到了那座村落，那位喜欢赤脚，喜欢缓缓扫落叶，喜欢每天教他们读书识字的老和尚，脸上瞬间滑下两行清泪。
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埋葬在心底的岁月。
净空和尚焦急间，碎云峡谷突然又生变化，原本已压得极低的白云突然化作漆黑一片，整个过程就只有三剎那，随着白云变换颜色，黑色雷霆疯狂划过天空，天地为之一暗，瞬间笼罩不知几许方圆。
净空和尚见状，捏断手中佛珠往前一抛，一粒粒闪耀出金光的珠子在半空上下沉浮，其内传出一道清晰可闻的诵经声，诵经之人正是抛出佛珠的净空和尚。
像是信号般，随着诵经声响起，结连成阵的众僧纷纷各自抛出身上佛珠，同时张嘴开口，一声一个金字，最后串连成一句真言。
十数道先后浮现的佛门真言中，李岁前方的净识和尚一开口便是两行真言在半空形成，比起其他僧人的真言金光更盛，直接将身前的黑暗扫空。
悬浮半空的真言下压分散，围绕雷网不停旋转，网内四位鬼族全身疯狂涌出黑气，再度缩小的雷网黑气密佈，连金光都无法照耀进去，让人看不清其内一切。
净空和尚抛出佛珠后，双手飞快捏起印决，随着一道道佛门印决，一位位面容模煳的人影从空中落下，共计十七位。
与其他僧人不一样，浮空和尚修行的并非闭口禅，走的是武僧一路，他刚才捏的印决乃是佛门的降佛之术，连同他自己在内，共计十八人，正好是一个要求最低的罗汉阵。
真言起，罗汉现，佛光闪。
随着峡谷金光耀天，遮去不知多少方圆的黑云之下，一道道佛光沖天而起，一道道雷霆疯狂降下，让身处峡谷的李岁心头只感到一阵阵无力，相互纠缠的两种气息像是实物击打在他身心之上，那怕被净识和净空两人护住，也是跌坐地上，浑身渗出丝丝鲜血，惨不忍睹。
修为太低了。
面对如此层次的争斗，若水境的净空都需要靠罗汉阵硬抗，李岁至今仍能保持意识，其实已是相当不错。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在天地之间响起，右方山体之上，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双手合什，身周被一道道佛光缠绕，现身半空，只看他伸手一拍一扫，空中的雷电与黑云顿时被排空一片，留下一处极大的空白。
老僧不停拍出一掌又一掌，天空上顿时多出无数空白之处，但黑色的云层和雷霆彷若无穷无尽，空白之处不到一会便又被它们重新填补，然后再度与地面涌起的金色光柱相互纠缠。
“李施主，接下来切记稳守心神。”
老僧的出现，让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减弱不少，顶着压力的净空和尚拋下一句话，身形一闪，连同十七位模煳的身影同时出现雷网四周，一棍接着一棍打散雷霆，打得峡谷中心雷蛇飞舞。
“云海和尚你找死！”
半空之上，一道人影从远处急射而来，口中大喝，一道道白色剑光划过半空，纷纷斩向正在排空黑云的老僧。
面对来人，老僧又道了一声佛号，袖子一拂，將剑气全部拂散，随着两人交手，碎云峡谷上方剑光如雨，佛法如瀑，双方的出手都快得让人无法看个真切，不知谁占了上风，谁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雷网内走出亦走出一道身影，抬剑橫挥间，十数道如电闪般剑光各自斩向众僧，正是那位一直站在雷网正中的年轻鬼族。
相比半空上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影的两人，年轻鬼族的剑光虽快虽多，却对净空净识等一众僧人沒有造成多大伤害。
罗汉阵加持下，战力等同羽化境的净空，此时整个峡谷都彷彿是他的战场，因为其他众僧全力压制雷网，亦是无法抽出手帮他，而李岁更是不必言说，此等战场之上，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负累。
上方和峡谷中的两方缠斗了一会，结连成阵的众僧已是第二次口吐真言，其中最先开口的和尚已是第三次开口，李岁身前的净识更是开了四次口，吐出八道真言。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如光与暗，这是天地间永恆不变的大道规则。
这句话可以套在为生活忙碌的普通人身上，可以套在千年不衰的世家身上，更可以套在山上人之中，而且特別明显。
以闭口禅方式修出的佛家真言威力极大，那怕只是普通的若水境都能撼动羽化境，甚至到了羽化境的僧人更能凭此与登神境相持，虽做不到斩杀，但拖延上一两刻却是不难。
威力如此可怖的佛家真言，自然逃不脱万物相对的大道规则，那么代价是什么？
精气神。
山上之人修道求长生，吸收外界的玄黄之气入体，最终目的都是养精蓄气炼神，只有精气神历久不衰和壮大，才能到达长生彼岸，才能拥有非人能力。
如果说像净空和李岁这种偏向武道的山上人，更多是依靠调整体内气息强化己身，净空等人便是直接调用精气神化作一道道真言。
如此做的效果最直接的表现为，同样的时间，净空和尚沒有任何异样，更有越战越勇的势头，离所谓的力竭而亡极远。净识众僧却不一样，连续动用佛家真言后，他们此时脸上都能明显看出精气神萎缩的异样，再继续下去恐怕很快就会有人力竭而亡。
只是他们却偏偏不能走，不能动，那怕拼上了性命。
道器太强了，一个位拥有道器的登神境与一位沒有道器的登神境，会令两者出现明显的战力差距，西婆沙州绝不会容许七天罗伞被五方鬼帝以外的鬼族带回幽冥炼化。
是以除了那位小雷寺音的云海禅师，妙言寺和灵犀寺亦是此地守护者之一，埋藏七天罗伞之地更有层层佛家法阵镇压。净识等人此时看似独自结成一阵，实则早与地下埋藏的法阵连接，全力阻止已经深入地下千米的鬼族破除法阵。
天上剑光佛光人影乱闪，峡谷内棍影剑光纵横，诵经声依旧不停，金色的文字不时出现在空中，然后缓缓消散，随着黑色的雷电之网缩小到两个身位，曾经在网内各自持珠抵挡的四位鬼族，已有两位倒在地上，手中握有一粒佈满裂痕的珠子，结连成阵的众僧亦是神色萎缩，实力较弱之人更已浑身浴血。
李岁此刻心情很复杂，他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是个拖累，若然不是净识和尚将自己的佛珠笼罩住他，他早就支撑不住。
原本净空和尚让他远离，恐怕此刻亦走不出多远，根本逃不出黑云笼罩之地。
所以净识一个心念让他留下，已等同救了他性命。
“佛珠...”
看着身周不停旋转的佛珠，李岁突然想了一件事，他身上同样有一串念珠，那是曾经的老和尚留给他的东西。
“孩子，这是伴我多年的念珠，以后若是心烦了，手持念珠数数，可以帮助你清心宁神。”
除了已遗落在百叶城外的柴刀，李岁身上一共有三样物品，是自无名村中带出，一直藏在怀里。
一封信。
一把髮簪。
一串念珠。
髮簪随着温柔被带走，已交到司马兰亭手上，那是莫娜扎留给温柔大婚的礼物。
信则是让他带南飘渺州，去紫霄山庄找一个叫云裳的女子。
唯独念珠是老和尚圆寂前，给村内孩子的礼物之一，温柔得到的是一面玉牌，李岁得到的正是一串能挂在手腕上的念珠，他虽从未真正戴在手上，但也一直藏于怀内。
伸手将念珠取出，李岁低喃了一句，“老和尚，对不起了，你留给我的东西恐怕保不住了。”
说罢，李岁吃力的伸手抹了抹脸上血珠，将体内的玄黄之气凝聚在右手掌心，希望那位神仙老和尚留下的念珠多少能帮上点忙，毕竟眼前众僧都可算是救命恩人，他的心再冷，也冷不到对此视而不见的地步。
至于为何懂得使用念珠，同样得算净空和尚的碎嘴之功，他那张嘴巴除了不可说之事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说话，而且跳跃幅度极大极快，上一刻还在说山下谁家的牛走失了，跑到妙言寺来求佛，下一刻便又跳回山上，说何处何时有鬼族作乱，这期间自然带有一些说书老人般的故事，李岁仅仅与他相处了两天，便听了数百个故事，甚为吓人。当然每一次到了最后，只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之事，和尚都会补上一句，真假未可知，李施主且听听就算。
随着玄黄之气凝聚在手心，李岁缓缓将右手握成拳状，姆指顶着穿过五指挂在手心位置的念珠母珠，心中默诵了一遍净空和尚在故事中附带的经文，只是第一遍的时候，那怕他天生记忆力过人，也是默诵七零八落，等到第二第三遍才通顺起来。
就在李岁在心中默诵完第三遍，还不见手中念珠有何异像，满眼失望之际，念珠突然大放光明，以致他来不及闭上双眼，瞬间便看不清前方一切。
“捏断念珠。”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于天上，落于峡谷，落入李岁耳中。
“啪”的一声，下意识从母珠连接处捏断手中念珠，李岁顿时感到手心传来一阵温热，峡谷内随即响起另一道苍老的声音。
“你登山了啊。”
李岁听着跨越时空而来的熟悉声音，彷彿又看到了那座村落，那位喜欢赤脚，喜欢缓缓扫落叶，喜欢每天教他们读书识字的老和尚，脸上瞬间滑下两行清泪。
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埋葬在心底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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