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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鸟飞无巢自有因

    春秋一梦,自独阴至足心,破丘墟风市,穿关元天柱,临玉枕,通天还归全身,其门自开,而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是无名古书开篇第一幅图下方的话。

    正是这一段话,九幅图引领李岁和温柔正式步入登山之路。

    莫娜扎虽已为两人开经拓脉,可惜还未来得及教什么便离开了,但正是有她打下的基础,两个孩子才能在无人指导下成功登山,否则有老人留下的古书,有足够的天赋,他们也未必可以成功。

    要成为山上人,机缘重要,天赋重要,第一步更重要。

    沒有第一步踏出,永远不会有第二步,无论什么的天才都不例外,踏不出第一步,天才最后只会变庸才。

    李岁和温柔是不是天才不好说,可他们终究踏出了最为重要的第一步。

    万事万物皆有因有果。

    如是我闻曾有言道,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在赏花楼做事,李岁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更听到很多秘事。

    他从不让温柔接近与前来,是因为赏花楼后院,有一群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们每一天接受的训练内容,令人实在难以启齿。

    各种各样理由聚在一起女孩,说惨其实未必,最少她们每一天都吃饱穿暖,从不需要忧愁,不会像城北的孩子,发生什么小意外,便很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惨,真说不上。

    她们的未来早早注定,能有这样的日子,不过是赏花楼要等到她们青颜展开,身材玲珑,然后每一晚都能卖出好价钱,才不愿伤了一丝一毫。

    愿不愿意?

    她们被带到赏花楼之時,就沒有任何选择,不管任何原因而来,赏花楼的人都绝不会手软,有很多可怕的手段能让不愿意变作愿意。

    这样的日子,有些人到了人老珠黄,赏花楼不再需要的时候,命好的,储了钱,下半生总算无忧。命差,无所居无所依,最后不知死在那里,葬在那里。

    当然亦有一些命更好的,能在青春年华被人带离赏花楼,过上正常日子,但这种人真的是少数中少数。

    这一天,温柔来了。

    她的心思很单纯,就是想着自己的哥哥还沒吃过早饭,全然忘了李岁曾经说过,不许靠近赏花樓的事。

    “回去,你忘了我说过不可以来这里吗?回去!。”

    賞花楼后门,本该做事的李岁看到被小管事带进来的人,惊得连忙沖过去牵起她的手,近乎粗暴的帶出门外,声音低而愤怒。

    温柔愣愣地看住自己的哥哥,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稀饭,眼珠有泪水在打转,想哭又不敢。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更害怕他脸上扭曲的神情。

    “回去!马上给我跑回去,不许出门。”

    但李岁沒解释什么,眼看温柔还不走,不由再次低声喝道。

    温柔好不好看?

    好看极了!

    温柔和李岁不同,她是莫娜扎的亲生女儿,十五岁的她容颜已经展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樱桃小嘴,浅浅酒窝都像是书中所说的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大概就是她这样的女子,因为生活劳苦,风吹雨淋下,皮肤略显黝黑的她,看起來更是別有一番美丽。

    而且大概是修行的原因,她的身段比起同龄女孩胜出许多,轻如燕的身体上,其峰一眼可见,任谁都能看出一掌不可握,再加上纤细腰肢和双腿修长笔直,只要稍加打扮定然能算是倾城女子。

    这样的美人,粗布粗衣都遮掩不住风彩。

    后院內,李岁看到小管事马季仍然站在原地,连忙低头道:“妹妹粗鲁,请马管事不要见怪。”

    马季身穿青衣,左手握住一把纸扇,笑道:“对了,你在楼内这么多年,任劳任怨,我都沒有给你送过礼物,好像有点不合适。这样吧,过两天我让人买些小礼物送你吧。”

    李岁低下头颅,脸上双眼露出凶光,他知道马季在想什么,別人或许会被他騙到,但李岁不会,他太熟悉他了。

    “都是李岁应该做的事。”

    马季拍了拍李岁肩膊,微笑道:“小李啊,你不会看不起我马季的礼物吧?”

    马季语气中的威胁,李岁听出來了,但只能裝作不懂道:“李岁谢过马管事。”

    马季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去做事吧。”

    等到李岁离开,站在原地上,马季用扇子敲了敲手,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不行,这贱种鬼精得行,今晚带人跟着他找到地方就动手,当家看到那小姑娘肯定高兴。”

    李岁了解他,他当然也了解李岁,两人身份虽然有差別,但实际上还是每天都能看到,朝夕相处下,双方自然都有所了解。

    而马季的确沒有想錯,李岁一边做事一边思考下,很快就有了決定。

    帶溫柔连夜远离百叶城。

    賞花楼是白家三公子私产,白家族长又是百叶城城主,李岁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在城內保护好溫柔,所以离开便成了唯一选择。

    是日,李岁完成所有工作便急匆匆往城北跑回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马季带着两人不紧不慢跟在后方。

    “妹妹,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踏入木草的第一件事,李岁对坐在木桌旁的温柔说了一句,便急急收拾起来。

    溫柔此時的眼睛还带点红肿,闻言也沒有反应过来,呆呆问道:“哥哥,我们要去那里?”

    李岁扭头道:“快过来帮忙,我们要马上离开。”

    温柔弱弱问道:“哥哥,不吃饭吗?”

    “別问...”

    李岁话还沒说完,木屋外的马季带着两人闯入,站在草屋內阴恻恻笑道:“我就知道你这贱种聪明得想走,但你能走到那里去?”

    李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慢慢转身,道:“管事,求求你放过我妹妹,求求你。”

    马季笑道:“我这是给你送富贵来了,等你妹妹当上花魁,说不得连我都要求你才对。”

    李岁往前走了数步,走到马季身前跪下,道:“马管事,我妹妹还不懂事,她不懂事的,容易冲撞到客人,求求你放过她。”

    马季冷笑一声,道:“不懂事好啊,不懂事可以教嘛。”

    面对突如突来的变化,温柔呆呆站在桌旁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李岁在说什么,但马季在她身上来回游走的视缐,却让她感到一阵心悸,极为不舒服。

    “马管事...”

    “你就等着好好享福吧,有这样的妹妹真是你的...啊...”

    马季的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李岁突然跳起,左手中握住一把明晃晃的短刀,面对突如其來的变化,马季还沒有反应过来便感到胸口忽然传來一阵剧疼。

    一击得手,李岁眼皮也不眨便往左面的汉子轰出一拳,本来还在看笑话的汉子,在毫无防备下,吃了直轰脑袋的一拳,瞬间往后倒下,失去了意识。

    电光火石间,站在草屋内的三人,一人晕倒,一人捂住胸口急退出木屋,满脸慌张。

    而最后一人就那样呆呆看着,仍然还沒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又或是他不敢相信李岁竟然敢动手。

    只是他的不相信沒有对整件事有任何影响,李岁沒有丝毫停顿便扑向他,脚步一扭,一拳打在他的肚皮上,在他疼得弯下腰时,左脚橫踢将其绊倒,随后按住脑袋就疯狂锤下。

    “贱种...你敢...”

    踉呛跌出门外,马季滿臉不可思议,喘着粗气慌乱叫骂起來,他沒有想到李岁下手竟如此快如此狠,更沒想到平日耀武扬威的两人瞬间便被打倒。

    马季的话就像是对自己的死亡呼唤,李岁扭过头张大一双血红眼睛,抛下被锤得满脸鲜血的大汉,三兩步便将惊慌得想要爬走的人按在地上,左手捏住他的脖子,右手拔出那把短剑。

    “啊...救....”

    “救...”

    马季最后的慘死让温柔吓了一跳,她至今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卻看到李岁似乎又陷入了奇怪的状态,惊得连忙跑出去双手紧紧抱住,哭喊道:“哥哥...你醒醒,醒醒,哥哥...”

    “放开我,快回去收拾东西。”

    意外的是,李岁似乎沒陷入那种听不见外界声音的状态,喘了两口气,让温柔放开自己,让她回去继续收拾细软。

    “沒有人可以在我死前动她,沒有人!”

    狠狠地一脚踩在马季脸上,李岁抹了抹脸,瞇起眼看着另外两人,犹豫了一会,便走上前去将他们的脸转向地面,用短刀划过脖子数次。

    马季闯入草屋的时候,李岁其实已经起了杀心,转身同时,顺势偷偷将捡来的短刀收入袖中。

    哀求不得后,李岁默默地又往走了几步,看似仍是哀求,但已经是在盘算如何杀掉马季,只是他沒有想过长年修行,对付三个凡人实在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