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是天上人
“施主，你有血光之灾！”
“大师，我的剑每天都会染血，但今天还不曾。”
“施主的剑很快就会毁了。”
“哦？泱泱神界，孰有此种？”
“世间万物因缘和合，本无，常无。真空生妙有，自性不空，万事皆空。”
“大师，请讲人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缘际会，而如今缘要散了。”
“所以？”
“所以你会失去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求死。”
……
距离缥缈山不知多远的地方，白发青年孤零零躺在一片杂草丛中，扶桑剑皇强行撕裂虚空将他和洛虞送走时，因为太过仓促没有调整好方向，导致他被空间乱流所伤，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三夜。
三天来，他不停的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有一个老和尚说他快死了。
老鬼以身化扶桑的挥出最后一剑时，白发青年封闭的心门被打开了一丝，许是因此才有了那个梦，但分不清是曾经发生的真实，还是单纯的一个梦。
他其实已经醒了，只不过依旧浑浑噩噩，目光呆滞，跟以前并无区别。
直至某一刻，一朵鲜红的花朵出现在心海，那花朵热烈似火，又鲜红如血。
“东海有扶桑，种于日出处。希望这一剑能够帮你破开迷雾，照见真我。”
老头熟悉的声音传来，那朵扶桑花瞬间化作了一抹剑气，斩向了白发青年那颗蒙尘的心。
这一剑犹如劈开黑夜的初阳，令白发青年顿时身躯一颤，无数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李独照！
我有一弯月，独照满人间。与名字一同想起的还有这两句诗，许是他曾经的写照，霸气侧漏，犹如谪仙，就是不知道怎么坠落凡间的。
“臭和尚！”蓦然间，李独照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影像，正是这几日不断梦到的那位，顿时情绪异常激动，喷出了一口老血。
“世间万物因缘和合，本无，常无。真空生妙有，自性不空，万事皆空。”
李独照又想起了老和尚说的两句话，也随着这两句话，一幕幕过往开始浮现，记忆如潮水，汹涌又惊悚。
他并不属于这里，而是来自神界，准确的说是亘古神界。
那是一个不知传承了多久的神之世界，无穷大，不知边界。有数不清的修士，数不清的强者，数不清的秘境，甚至有神龙和凤凰。
李独照出身自亘古神界十大神域之一的白头神域，其身份更是显赫至极，即便在亘古神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还得从那个和尚说起。
那一天再普通不过，他像往常一样悟道练剑，可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在身边，说他有血光之灾，说他之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缘而聚，但如今，缘要散了，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跟着消散，包括他自己。
很玄乎，很荒唐。当时的李独照根本不信。
为什么？因为他是李独照，亘古神界的天之骄子，拥有万古无一的神体。
因为他修为甄至通天境，一道剑气足矣毁灭一方世界。
因为他是亘古神界十大神域之一，白头神域主宰势力通天剑塔的剑子，通天剑主唯一的儿子。
因为他曾游历四方，结识了不知道多少万古大能，有许许多多的知己朋友，有数不清的仰慕者。
试问这样的基础，怎么崩盘，怎么消散？所以和尚的话李独照不屑一顾，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信了。
因为就在见过和尚不到十天，白头神域的地标建筑通天剑塔炸了，一座耗费无数神物打造、矗立了三千万年的神塔竟然炸了，说出来鬼都不信。
要知道即便是亘古神界最强的那些人一起出手，也不可能短时间摧毁通天剑塔，但偏偏在不到半刻钟内化成了灰烬。
那一日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李独照亲眼看到修为通天彻地的八大持剑人被爆炸产生的幽光吞噬，亲眼看到上百万通天剑塔的弟子命丧当场，亲眼看到毁天灭地的能量摧毁了一座又一座城池，亲眼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神体和修为像是豆腐渣一样分崩离析。
那是一种他闻所未闻的力量，比万古魔窟中远古巨魔的魔力还要恐怖万分。
当那股力量袭来时，李独照倾尽平生所学挥出了一剑，那一剑斩断了空间，斩出了规则，拥有毁天灭地之威，然而却无法撼动那股力量半分。
面对那一剑，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扶桑剑皇能感觉到他是剑客，能感觉到他剑心蒙尘的原因，都有过相似的经历。
“驾，驾！”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行人骑着长着鳞片和双角、类似马一样的生物疾驰而来，速度很快，表情很焦急，像是在逃命。
“大哥，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们？”
“除了南宫家还能有谁？”
“可我们此次出来行踪极为隐秘，他们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出了内鬼。”
这一行人中有一男一女，女的大概十七八岁，身着蓝白长裙，一张瓜子脸清纯精致，樱桃小嘴像是世上最美的食物。她身材高挑且容颜极好，奔腾中风浪吹紧衣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男子大概二十出头，也算得上是俊朗健壮，只是浑身染血，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大哥，那边好像有个人！”女子陡然间看到躺在杂草中的李独照，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
“我知道你心善，可现在我们正在被追杀，慢一步都有生命危险。”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次听我的！”
“带上他也不会耽搁太久吧？”
“一息都不行，南宫家的人说不定还有后手，我们得赶紧赶回去，我担心族中也有异变。”
“好吧……”
就这样，这群人疾驰而过，女子虽然不忍，但最终还是没有理会半死不活的李独照。也因此，错失了拯救家族唯一的机会。
“姐姐，那里好像有个人！”
过了不大会，又一对姐弟经过这里。不同的是，他们衣衫褴褛，身形消瘦，肤色也很暗淡，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其中女孩约摸十五六岁，虽然很瘦，但五官精致，看着极为舒服。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有着难以言明的静谧，如同月光。男孩大概十三四岁，身上没什么肉，倒是很活泼。
“是个死人哎！”男孩戳了戳李独照，见他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嗝屁了。
“他还活着。”女孩看了后发现还有心跳呼吸，于是到附近的小沟里取了些水喂了进去。
“姐，他的头发怎么全白了？看模样不算老呀。”
“我也不清楚，许是烦心事太多了吧，也可能是天生的。”
“怎么办，他在这迟早得死。”
“把他接回家吧。”
“好啊，要是死了我们就给他埋了。”
“说不定能救活呢。”
“那我找些草药，虽然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但吃药总归是没错的。”
就这样，姐弟俩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李独照拖回了家中，说是家，也不过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在一个小山村的边缘。
“姐，先给他喂药还是先给他喂饭？”
“你知道喂什么药吗？”
“今天采的药都喂给他呗，反正我们也没钱请大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也不能乱来，我看他像是受了内伤，先熬点治内伤的草药吧。”
“行。姐，要不你给他熬药吧，我出去看看陷阱里有没有抓到野兔。”
“又没吃的了吗？”
“就剩几个芋头了。”
“你先把芋头煮烂喂给他吧，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先给吃点东西，我去找吃的。”
“不行，要是遇到王二狗怎么办！”
“没事的，我不去村里。”
“那……好吧……”
小男孩无奈答应，只恨自己太弱，实力不够，这些年都没法让姐姐吃一顿饱饭。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他不禁想：“什么时候才能不为吃的发愁啊？”
“大师，我的剑每天都会染血，但今天还不曾。”
“施主的剑很快就会毁了。”
“哦？泱泱神界，孰有此种？”
“世间万物因缘和合，本无，常无。真空生妙有，自性不空，万事皆空。”
“大师，请讲人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缘际会，而如今缘要散了。”
“所以？”
“所以你会失去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求死。”
……
距离缥缈山不知多远的地方，白发青年孤零零躺在一片杂草丛中，扶桑剑皇强行撕裂虚空将他和洛虞送走时，因为太过仓促没有调整好方向，导致他被空间乱流所伤，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三夜。
三天来，他不停的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有一个老和尚说他快死了。
老鬼以身化扶桑的挥出最后一剑时，白发青年封闭的心门被打开了一丝，许是因此才有了那个梦，但分不清是曾经发生的真实，还是单纯的一个梦。
他其实已经醒了，只不过依旧浑浑噩噩，目光呆滞，跟以前并无区别。
直至某一刻，一朵鲜红的花朵出现在心海，那花朵热烈似火，又鲜红如血。
“东海有扶桑，种于日出处。希望这一剑能够帮你破开迷雾，照见真我。”
老头熟悉的声音传来，那朵扶桑花瞬间化作了一抹剑气，斩向了白发青年那颗蒙尘的心。
这一剑犹如劈开黑夜的初阳，令白发青年顿时身躯一颤，无数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李独照！
我有一弯月，独照满人间。与名字一同想起的还有这两句诗，许是他曾经的写照，霸气侧漏，犹如谪仙，就是不知道怎么坠落凡间的。
“臭和尚！”蓦然间，李独照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影像，正是这几日不断梦到的那位，顿时情绪异常激动，喷出了一口老血。
“世间万物因缘和合，本无，常无。真空生妙有，自性不空，万事皆空。”
李独照又想起了老和尚说的两句话，也随着这两句话，一幕幕过往开始浮现，记忆如潮水，汹涌又惊悚。
他并不属于这里，而是来自神界，准确的说是亘古神界。
那是一个不知传承了多久的神之世界，无穷大，不知边界。有数不清的修士，数不清的强者，数不清的秘境，甚至有神龙和凤凰。
李独照出身自亘古神界十大神域之一的白头神域，其身份更是显赫至极，即便在亘古神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还得从那个和尚说起。
那一天再普通不过，他像往常一样悟道练剑，可一个和尚忽然出现在身边，说他有血光之灾，说他之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缘而聚，但如今，缘要散了，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跟着消散，包括他自己。
很玄乎，很荒唐。当时的李独照根本不信。
为什么？因为他是李独照，亘古神界的天之骄子，拥有万古无一的神体。
因为他修为甄至通天境，一道剑气足矣毁灭一方世界。
因为他是亘古神界十大神域之一，白头神域主宰势力通天剑塔的剑子，通天剑主唯一的儿子。
因为他曾游历四方，结识了不知道多少万古大能，有许许多多的知己朋友，有数不清的仰慕者。
试问这样的基础，怎么崩盘，怎么消散？所以和尚的话李独照不屑一顾，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信了。
因为就在见过和尚不到十天，白头神域的地标建筑通天剑塔炸了，一座耗费无数神物打造、矗立了三千万年的神塔竟然炸了，说出来鬼都不信。
要知道即便是亘古神界最强的那些人一起出手，也不可能短时间摧毁通天剑塔，但偏偏在不到半刻钟内化成了灰烬。
那一日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李独照亲眼看到修为通天彻地的八大持剑人被爆炸产生的幽光吞噬，亲眼看到上百万通天剑塔的弟子命丧当场，亲眼看到毁天灭地的能量摧毁了一座又一座城池，亲眼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神体和修为像是豆腐渣一样分崩离析。
那是一种他闻所未闻的力量，比万古魔窟中远古巨魔的魔力还要恐怖万分。
当那股力量袭来时，李独照倾尽平生所学挥出了一剑，那一剑斩断了空间，斩出了规则，拥有毁天灭地之威，然而却无法撼动那股力量半分。
面对那一剑，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扶桑剑皇能感觉到他是剑客，能感觉到他剑心蒙尘的原因，都有过相似的经历。
“驾，驾！”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行人骑着长着鳞片和双角、类似马一样的生物疾驰而来，速度很快，表情很焦急，像是在逃命。
“大哥，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们？”
“除了南宫家还能有谁？”
“可我们此次出来行踪极为隐秘，他们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出了内鬼。”
这一行人中有一男一女，女的大概十七八岁，身着蓝白长裙，一张瓜子脸清纯精致，樱桃小嘴像是世上最美的食物。她身材高挑且容颜极好，奔腾中风浪吹紧衣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男子大概二十出头，也算得上是俊朗健壮，只是浑身染血，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大哥，那边好像有个人！”女子陡然间看到躺在杂草中的李独照，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
“我知道你心善，可现在我们正在被追杀，慢一步都有生命危险。”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次听我的！”
“带上他也不会耽搁太久吧？”
“一息都不行，南宫家的人说不定还有后手，我们得赶紧赶回去，我担心族中也有异变。”
“好吧……”
就这样，这群人疾驰而过，女子虽然不忍，但最终还是没有理会半死不活的李独照。也因此，错失了拯救家族唯一的机会。
“姐姐，那里好像有个人！”
过了不大会，又一对姐弟经过这里。不同的是，他们衣衫褴褛，身形消瘦，肤色也很暗淡，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其中女孩约摸十五六岁，虽然很瘦，但五官精致，看着极为舒服。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有着难以言明的静谧，如同月光。男孩大概十三四岁，身上没什么肉，倒是很活泼。
“是个死人哎！”男孩戳了戳李独照，见他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嗝屁了。
“他还活着。”女孩看了后发现还有心跳呼吸，于是到附近的小沟里取了些水喂了进去。
“姐，他的头发怎么全白了？看模样不算老呀。”
“我也不清楚，许是烦心事太多了吧，也可能是天生的。”
“怎么办，他在这迟早得死。”
“把他接回家吧。”
“好啊，要是死了我们就给他埋了。”
“说不定能救活呢。”
“那我找些草药，虽然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但吃药总归是没错的。”
就这样，姐弟俩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李独照拖回了家中，说是家，也不过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在一个小山村的边缘。
“姐，先给他喂药还是先给他喂饭？”
“你知道喂什么药吗？”
“今天采的药都喂给他呗，反正我们也没钱请大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也不能乱来，我看他像是受了内伤，先熬点治内伤的草药吧。”
“行。姐，要不你给他熬药吧，我出去看看陷阱里有没有抓到野兔。”
“又没吃的了吗？”
“就剩几个芋头了。”
“你先把芋头煮烂喂给他吧，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先给吃点东西，我去找吃的。”
“不行，要是遇到王二狗怎么办！”
“没事的，我不去村里。”
“那……好吧……”
小男孩无奈答应，只恨自己太弱，实力不够，这些年都没法让姐姐吃一顿饱饭。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他不禁想：“什么时候才能不为吃的发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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