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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南

    多年以后,诗人赵志卓回想起梅子为什么找他单独喝酒的时候,还是疑惑不解。

    梅子特别想喝点酒,可在古城梅子却没有能和她喝酒的人,梅子从小到大也根本没有喝过酒。

    梅子找到赵志卓的时候,诗人正在古城电影院的空地上和几个流浪汉闲聊,梅子把诗人一脚踢起来说去喝酒时,诗人直勾勾的盯着梅子问:“你没喝多吧?梅子。”

    “废话真多,喝多了还找你?”梅子有点生气。

    “我到无所谓,可你这古城名人,咱俩今天喝完酒,明天就得上古城早报了!”诗人还是半信半疑。

    “你在古城的名气比我大的多,诗人嘛!能和诗人喝点酒是我求之不得的。”梅子今天有点反常。

    赵志卓一看,今天这酒非得喝不可了,但去哪喝?咋喝到是犯难了。

    古城很小,到处都是熟人,虽然他和梅子是同学,一起吃口便饭到是没啥?可单独喝酒却是个事情了(那时古城还很封建),他到无所谓,三十好几还是单身,可梅子不同,有家有业的少妇,古城有名的女生意人,这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万一大宏知道了,不得和自己急眼......别看诗人平时风花雪月的,可到真正紧要的时候,却犯上怂了。

    梅子一看诗人在那发呆,半晌不语,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去还是不去,今天我请你,不用你花钱。”

    别看诗人穷酸,但平生最怕别人笑话他没钱,尤其让女人花钱请客的事情,更是让诗人所不齿。

    “喝就喝,梅子,喝的时候你可别耍赖,犯怂。”诗人阳刚起来了。

    “好,谁犯怂?谁是小狗。”梅子叫了一出租车。

    “去哪?你还叫出租车干吗?”诗人有些不解。

    “废话太多,跟我走就得了。”梅子边说边一把把诗人推到出租车里。

    几个流浪汉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好朋友被一年轻貌美的女人带走了,嘀嘀咕咕的好半天,可能在想这好事啥时候发生在他们身上一回,就是死了也值了。

    出租车一路飞驰,半个小时之后在北方第一大镇龙抬头镇慢了下来,司机按照梅子的指挥左拐右拐,终于在一酒馆门前停了下来,诗人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酒馆上方四个大字:烟雨江南。

    两个人走进酒馆,老板似乎认识梅子,笑着操着生硬的普通话打声招呼,问:“今天就你们二位?”梅子答:“对,和老同学喝点酒。”

    “喝酒?”老板又笑道,“您来过几次,没见您喝过酒呀?”

    “没见喝过,不等于不会喝,也不见得没喝过?”梅子刁蛮的脾气又上来了。

    老板一听,尴尬一笑,忙叮嘱服务员雅间茶水伺候。

    不一会,几样南方精致小菜上来了,煮干丝、狮子头、碧螺虾仁、樱桃肉,特意给诗人要了一只叫花鸡,半只盐水鸭。

    “你喝什么酒?”梅子问。

    “我,来二锅头吧!别,还是来雪花吧!”诗人到现在还云里雾里,不知道梅子葫芦里卖的是哪壶药。但选这地方到也好,谁也不认识,要是在古城就废了,看来梅子也怕是见到熟人不好。

    “吃江南菜,你喝啤酒、白酒不对,我们得来点黄酒。老板,给来坛女儿红......”

    “来一坛,梅子!你没疯吧?”诗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没事,这黄酒度数小,我爸没事就喝点,我小时候还喝过呢,你要不爱喝,就来二锅头,看你一天天总醉醺醺的,现在可以给你确诊为酒鬼无疑......”梅子边说,边喊服务员给黄酒热上,又看了一眼诗人:“这文人都这德行,非得喝多找灵感?”

    被梅子盯着,诗人有些羞愧,连忙说:“陪你喝点黄酒,然后我再来白的,不让你把嘴闭上,我今天这日子不好过呀!”

    酒已斟满,菜也上齐,二人开始喝了起来,你一小口,我一大口的,相对无言......诗人看梅子不说话,只顾着喝,虽然不熟练,但酒下的到也不十分痛苦,自己想找点话题,可觉得这气氛又仿佛有些暧昧(诗人一向多情),因为诗人实在不知道梅子找他喝酒的目的,喜欢他?这事上学时,诗人就已经死了心了,老路、大宏、甄武、老韦哪个都比自己强,尽管诗人骨子里清高不服,可实际心底明白,梅子这女人,他摆弄不住,可今天,梅子这又来的哪一出呢?难道多年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好......诗人心猿意马起来了。

    “赵志卓,你说,我这人怎么样?算是好人还是坏人?”梅子突然问诗人,脸色微红,有些醉意。

    “你怎么这么说?什么算是好人?什么算是坏人?这还有个基本定义吗?”诗人看梅子,眼色迷离起来。

    “正经点,别那么看着我,和你唠正经嗑呢!”梅子娇羞的怒斥诗人。

    “你是个好人!定语。”诗人严肃的说道。

    “为什么?”梅子问。

    “因为你从没有伤害过别人,你特立独行也好,清高孤傲也罢,在别人眼中你可以有各种角色模样,但在你自己你只是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不伤害别人的人就是好人。”

    “我想要的样子?这是我想要的样子吗?我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梅子喃喃自语说道,突然抽泣起来......“我是个好人?我从来也没有伤害过谁?可路富贵为什么就不要我了呢,我嫁给大宏,本本分分过日子,大宏也爱我,听我的,不嫌弃我和路富贵那一段,可我和他就是没有生活的激情,我以为有孩子了,我会爱他,好好的平静的过日子,可到今天我发现,我还是不快乐,我爱大宏吗?我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见不着就想,哪怕是夫妻,可大宏三五天不着家,我都没有感觉,他花天酒地我也不在乎,这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吗?我还是不知道。”梅子擦了擦眼泪,没有看诗人,接着自言自语说:“在化工厂,在古城我被很多人认为是不正经女人,我不正经吗?我爱路富贵,和他处朋友,去BJ照顾他,在古城照顾他妈,我碍着别人的事了吗?我喜欢穿好看时髦的衣服,留长头发,碍着别人的事了吗?我做守法的石材生意,也没碍着别人的事呀?为什么我在古城就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呢,本来朋友就少,当年宣传队的几个小姐妹现在见着我都绕道走......”梅子越说越伤心,几乎趴在桌子上了,诗人连忙相劝。”

    “喝酒,喝酒!”诗人劝人的方法一向是酒。

    梅子让诗人把二锅头倒上,她也要来一杯,诗人听从吩咐,酒瓶端起,酒杯送上。梅子一口就干了,只是眉头一紧,到没有吐出来,流眼泪的糗态发生,说了一句:“怪不得你们男人都爱喝酒呢,这东西能解忧愁呀!”

    “人言可畏,不足听矣!喝酒、喝酒!”诗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在之后就什么就不记得了。

    恍惚中,只是觉得梅子的笑魇有如春风,即便啜泣分明梨花带雨。

    ............

    诗人醒来不知身在何处?环视了一下四周,漆黑一片,是街头?不对,身上盖着被子,衣服也没脱......慌慌张张的摸索了半天,找到灯的开关,灯光刺眼,又定了定神,才知道是宾馆,看看身旁没有人,时钟指向了半夜十二点。

    诗人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起来,怎么来到这里?做错事了吗?看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应该什么也没发生,可房间里分明却有梅子身上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