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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其人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唐.杜秋娘

    “刘赢,你这可老长时间没过来了呀!”黑衣女子笑着问道。

    “哪老长时间了,上个月还来了呢,梅姐,只是没见到你,你这大老板今天咋还自己招待客人呀?”刘赢边说边介绍:“这位是梅姐,似水流年的老板娘,以后哥几个多过来捧场呀!”

    “这位是?好像在哪见过?”梅姐指了指阿龙。

    “这位是叫天乐队的主唱阿龙,总演出,见过是肯定的。这是他的媳妇小陈。”刘赢把偎在阿龙身后的陈方一把扯了出来。

    “他是?不是咱们古城人吧,没见过。”梅姐看了我一眼,神情冷淡的问着刘赢。

    “这哥们叫东子,阿龙的朋友,是个文人,H省的.....”

    “噢!文人......”梅姐若有所思。

    我们在聊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女服务生已经把包房安排好了,梅姐嘱咐胖丫好好招待我们,说还有客人,她好久没过来了,得打声招呼应付一下,一会过来陪我们喝几杯。

    几瓶啤酒下肚,阿龙和刘赢飚起歌来,他们俩的嗓子都属于偏中性极高的那种,但却略有不同,阿龙的经历注定是唱苦情歌一类的,有林志炫的味道,刘赢就不一样了,古城本地人,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天生一副好嗓子,每天四处跑跑场子,纯粹是为了玩乐,张雨生的高音据说是4个8度,那刘赢3个8度没问题。

    陈方负责点歌,崇拜的看着阿龙,我负责喝酒,他们俩唱累的时候,我穿插着来一两首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亚细亚的孤儿”之类的,我这破锣嗓子只适合唱老罗的歌,有时候还不在拍上。我上学的时候自学过口琴、笛子一类的乐器,但拿自己的爱好和人家的专业对比,简直是自取其辱。

    更让人崩溃的是,我问陈方:“东哥的歌唱的怎么样?给个评价。”陈方居然说巴适的很,有味道。看来这捡来的娘们是整不出真话的。

    我其实有些心不在焉,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见到了(修为这家伙还是有点本领的,不知道阿龙为啥总看不起他?)可越发觉得我和这个梅姐没戏,心底发凉。看年龄,她应该大我个六七岁,看样子,肯定是成家了,看似水流年这排场,没点社会江湖背景也是玩不转的......我一介穷酸假书生,中彩那点钱也花光了,怎么会和这么一个风韵气质极佳的女人发生点故事呢。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阿龙和刘赢那边突然停了下来不唱了。

    阿龙问:“刘赢,你那梅姐呢?说过来陪咱们喝几杯,这都三小时了,人都不见个影,你也没力度呀!”

    刘赢有些气急:“阿龙,你以为这是商K呢,人家梅姐是老板,说几句客套话,也就算了,你还当真了。”

    “商不商K,我不管,梅姐不过来,就是不给你面子,也是不给我和东子面子,你得让她过来。”阿龙有些喝多了,我估计也是最近和他师父老沈气不顺有关,在不还有在这新捡来个小媳妇面前,乘着酒劲在朋友面前耍一耍威风,以显示一下力度。

    刘赢酒量很小,平时几乎不怎么喝,今天也不例外,一个不怎么喝酒的人自然就不会醉,他看阿龙这个样子,怕摔瓶子扔杯子的事发生,就不好收场了,他指了指陈方,说:“你把那个胖丫叫来,我问问梅姐在还是走了?”

    陈方本就娇小怯弱,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溜到门外.....不一会,胖丫走进来,又拿了一堆啤酒,笑呵呵的说:“这是梅姐赠送的,她有事,刚走了,说这次几位兄弟一定喝好......”

    “走了?什么意思?看我们几个兄弟不行呗!”阿龙依旧不依不饶。

    “不是、不是!龙哥。梅姐平时都不来的,夏天咱们古城你也知道,都跑到站前广场去唱三五块钱十首八首的露天卡拉OK去了,咱们这里生意也不好,我们梅姐这个人,赢哥多少知道一些,很执拗,咱家不像对面那家,什么乱七八糟的项目都有。所以这冬天才能有点生意,梅姐这才偶尔过来,张罗张罗,咳!等宏哥出来就好了......“胖丫看来是梅姐的心腹老员工,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

    “梅姐本来想过来听赢哥唱歌的,再有龙哥也是乐队的,梅姐就喜欢你们这些专业歌手唱,她也烦一些酒蒙子,南腔北调鬼哭狼嚎的一整就是大半宿。可今天没办法,文化局的甄局长还是武局长过来了,还有一个他们管叫老沈,说是咱们古城什么乐队的,更主要是宏哥的同学发小韦哥也来了,他们在楼上的包间里,喝了点酒,聊了点事,本来梅姐把他们送走就回来,可结果那个局长和老沈非得拽着梅姐,说找个地方再喝点,这不梅姐就和他们走了,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这很多事都得依仗着那个局长和伟哥罩着......”

    阿龙一听他师父老沈刚走,酒顿时醒了一大半。阿龙闹情绪归闹情绪,对他师父虽颇有成见,但他也感恩师父把他从大烟筒里捞出来,虽然每天都和活死人打交道,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不凭空就在大桥底下捡回个媳妇来嘛。

    阿龙知道他师父最近跟着局长的屁股后面,肯定还是锡伯族联谊晚会的事,至于那个甄武局长来到这似水流年,又把梅子拉走,是研究晚会的事还是晚上的事就不知道了。那个韦哥,阿龙也是有耳闻,早年间混迹古城,打打杀杀,后来被政府收编搞拆迁,人送外号韦大扒,展眼几年过去,现在已摇身一变成为古城头一号的房地产商。

    师父走了,徒弟自然也不敢再待下去了。我们从似水流年出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

    我让阿龙和陈方先回去,刘赢和我再找个地方坐会,阿龙不干,说他还想再喝,我说算了,你抓紧回去办坏事,省着我回去了,你们放不开手脚。刘赢一脚把阿龙踹走,算是消气了。

    老徐太太烧烤店还没有打烊,窗外又飘起雪来,我和阿龙坐定,他娓娓道来许多梅子和古城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