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羊的故事
上午十点，一架直升机准时飞到了狮子山上空。在巨大轰鸣声中，顶着旋翼气流第一个弓身出舱的是位中校军官，但他没有迅速跑出旋翼范围，而是关切地等着一位女中尉跳出舱，两人一起跑了出来。第三个出舱是位扛着摄像机的专业军士。然后直升机就迅速升空离去，仿佛在明示这三人真的只是捎带而已，它还有更重要的行程。
楚玉成觉得四班长刘伟的猜测很有道理，他谨慎地站在何菁菁身后，看着何菁菁向中校军官点头示意，然后就抱着女中尉开心得又蹦又跳。两人闹够了，何菁菁这才想起介绍来人：“楚排长，这是基地政工部的李处长，这是总部来的叶记者。”楚玉成连忙敬礼：“欢迎首长前来检查工作。”李处长这才微笑接过话头：“何工的工程小组，半年来完成的任务无论数量、质量在整个基地都是名列前茅。这次总部宣传部派叶记者来，就是要采访你们的先进事迹。”
楚玉成不动声色悄悄观察着叶记者：柳眉杏眼，鼻梁微挺，一身中尉军服显得英姿飒爽、青春靓丽。他微微有点失神，叶记者笑吟吟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杨虹。
四个人边说边走，扛着摄像机的专业军士默默在旁边打开镜头，开始拍摄工作场景素材。
采访主要是围绕何菁菁进行，战士们专注作业的场面只是背景。叶记者工作很认真，在听到昨天攀援峰顶的惊险情节时，立刻请求楚排长在一段峭壁上重演了一次，当然主要的镜头还是再现何工艰苦攀援的形象。
然后就没楚玉成什么事了，他这才悄然离开。他对刘伟很不放心，基地的领导已经到了，还好山里还没响起枪声。楚玉成发现这几天自己的视力有很大变化，分辨远处的东西更加敏锐、清晰。山下水塘边，钓鱼的战士正在兴高采烈举起大鱼，人群里没有刘伟，应该是采蘑菇去了。
循着刘伟等人离开营地的踪迹，楚玉成很快找到了刘伟：他和一名战士躲在巨石后面，正在专注观察对面山崖上几只野羊。楚玉成下意识放缓脚步，听着两人小声对话。
“班长，打哪一只？”
“中间那只黑羊最肥，就它了。”
“班长，一只羊够吃不？”
“你个吃货！楚排刚来……人也不错，咱们少添乱！打一只算了。记住了，咱们是采蘑菇的时候发现了野狼，于是开了一枪把它吓跑了……羊是自个儿受惊掉下崖的！”
楚玉成听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自己来了：“算了，刘班长。何组长再三提醒不准开枪，有鱼、有蘑菇就行了。”他其实想说更多，这个战士现在和你班长关系好，以后呢？不管是揭发还是说漏了嘴，对刘伟来说都是致命的。经历过嫖娼事件，楚玉成现在更稳重了。
但刘伟却觉得排长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或者说不相信自己的好心和善意。他愤愤然起身，一言不发就往回走，旁边的战士慌忙跟上他。
楚玉成默默站着，心里有些歉意。那几只野羊还在山崖上悠闲地啃草，如同镶嵌在峭壁上。楚玉成回头看一眼两位战士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俯身捡起一枚石块，气沉丹田，随手掷向那只黑羊的前腿。石块去势如电，不偏不倚正中羊腿，那只黑羊惨叫一声，立刻从峭壁上跌落下来。
羊的惨叫和跌落的动静，引得刘伟两人飞奔回来：“排长，发生什么事了？”楚玉成古怪一笑：“刘班长，你运气真好，还真有羊掉下崖了。还不快去捡！”
刘伟两人连忙滑溜下去，掉崖的羊已经摔死了。那个战士一吐舌头：“班长，楚排真是神了。这不是你想打的那只黑羊吗？可没听到枪声啊。”刘伟也仔细检查了，羊身上的确没有弹孔，他笑着一拍战士脑袋：“咱们排长当然厉害，看一眼，羊就吓掉了。”
“排长怎么不多看两眼？”
黄昏降临时，营地的空气中开始流淌着烤羊肉、蘑菇羊杂汤、烤鱼的香味。营地中央还点燃了一堆高高的篝火，渲染着野餐联欢的喜庆氛围。
叶记者一行也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回来了，这个镜头的创意源自军中典故“战士打靶把营归”，她执意要在黄昏时候摆拍何菁菁忙碌一天的劳累身影。不仅何菁菁被折腾得够呛，连一直陪行的李处长都是满头大汗，累得不行。
劳累的人都饥肠辘辘，四班长刘伟像献宝一样端出烤羊大餐，叶记者顿时忘了矜持，抓起羊排就啃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夸道：“真香，太好吃了。”年青、出身好，没有经受过社会毒打啊。楚玉成看得很清楚，叶记者第一个开吃了，大家才纷纷动手。李处长也慢慢开动了，按常理他才是有资格第一个下嘴的。不过李中校并不介意，相反他很满意接待的隆重，这体现了对领导的尊敬。
只是羊肉虽然好吃，来源实在有些可疑。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是要尽到责任含糊询问：“手艺不错！这羊肉，哪来的？”四班长刘伟连忙一个立正：“报告首长，那边山崖上掉下来摔死的，战士们捡蘑菇，就捡回来了。”
是让李处长心安的答案，但是没人信。叶记者第一个笑出声，立刻笑妍如花。看到李处长有点尴尬，刘伟也急了：“首长，我以军人的荣誉保证！确实是摔死的。”这就很郑重其事了，叶记者不禁好奇问道：“怎么摔死的？”
刘伟说得一本正经：“捡蘑菇的战士们看到野羊，都有点眼馋。我们排长刚好过来，还批评了战士——强调纪律，不准猎杀野生动物！”
“然后呢？”
“然后我们排长瞪了羊一眼，那羊就摔下崖了。”
这下不仅叶记者，连何菁菁、小张助理都笑得花枝乱颤。刘伟认真说道：“何组长，我们带出来的子弹都是有数的，不信您可以检查。”
叶记者不禁抬头仔细看着楚玉成，帅帅的年青排长，她一直都没认真打量过。被四班长一顿夸，好像成了神秘高人。不过她的家世造就了她的眼界，一个能看杀羊的小帅哥还无法让她心动。
只是刘伟说得有趣，楚排长还是很有颜值的，叶记者从看杀羊想到颜值，想到沉鱼落雁，想到沉鱼落羊。终于忍不住冲楚玉成嫣然一笑。
楚玉成觉得四班长刘伟的猜测很有道理，他谨慎地站在何菁菁身后，看着何菁菁向中校军官点头示意，然后就抱着女中尉开心得又蹦又跳。两人闹够了，何菁菁这才想起介绍来人：“楚排长，这是基地政工部的李处长，这是总部来的叶记者。”楚玉成连忙敬礼：“欢迎首长前来检查工作。”李处长这才微笑接过话头：“何工的工程小组，半年来完成的任务无论数量、质量在整个基地都是名列前茅。这次总部宣传部派叶记者来，就是要采访你们的先进事迹。”
楚玉成不动声色悄悄观察着叶记者：柳眉杏眼，鼻梁微挺，一身中尉军服显得英姿飒爽、青春靓丽。他微微有点失神，叶记者笑吟吟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杨虹。
四个人边说边走，扛着摄像机的专业军士默默在旁边打开镜头，开始拍摄工作场景素材。
采访主要是围绕何菁菁进行，战士们专注作业的场面只是背景。叶记者工作很认真，在听到昨天攀援峰顶的惊险情节时，立刻请求楚排长在一段峭壁上重演了一次，当然主要的镜头还是再现何工艰苦攀援的形象。
然后就没楚玉成什么事了，他这才悄然离开。他对刘伟很不放心，基地的领导已经到了，还好山里还没响起枪声。楚玉成发现这几天自己的视力有很大变化，分辨远处的东西更加敏锐、清晰。山下水塘边，钓鱼的战士正在兴高采烈举起大鱼，人群里没有刘伟，应该是采蘑菇去了。
循着刘伟等人离开营地的踪迹，楚玉成很快找到了刘伟：他和一名战士躲在巨石后面，正在专注观察对面山崖上几只野羊。楚玉成下意识放缓脚步，听着两人小声对话。
“班长，打哪一只？”
“中间那只黑羊最肥，就它了。”
“班长，一只羊够吃不？”
“你个吃货！楚排刚来……人也不错，咱们少添乱！打一只算了。记住了，咱们是采蘑菇的时候发现了野狼，于是开了一枪把它吓跑了……羊是自个儿受惊掉下崖的！”
楚玉成听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自己来了：“算了，刘班长。何组长再三提醒不准开枪，有鱼、有蘑菇就行了。”他其实想说更多，这个战士现在和你班长关系好，以后呢？不管是揭发还是说漏了嘴，对刘伟来说都是致命的。经历过嫖娼事件，楚玉成现在更稳重了。
但刘伟却觉得排长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或者说不相信自己的好心和善意。他愤愤然起身，一言不发就往回走，旁边的战士慌忙跟上他。
楚玉成默默站着，心里有些歉意。那几只野羊还在山崖上悠闲地啃草，如同镶嵌在峭壁上。楚玉成回头看一眼两位战士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俯身捡起一枚石块，气沉丹田，随手掷向那只黑羊的前腿。石块去势如电，不偏不倚正中羊腿，那只黑羊惨叫一声，立刻从峭壁上跌落下来。
羊的惨叫和跌落的动静，引得刘伟两人飞奔回来：“排长，发生什么事了？”楚玉成古怪一笑：“刘班长，你运气真好，还真有羊掉下崖了。还不快去捡！”
刘伟两人连忙滑溜下去，掉崖的羊已经摔死了。那个战士一吐舌头：“班长，楚排真是神了。这不是你想打的那只黑羊吗？可没听到枪声啊。”刘伟也仔细检查了，羊身上的确没有弹孔，他笑着一拍战士脑袋：“咱们排长当然厉害，看一眼，羊就吓掉了。”
“排长怎么不多看两眼？”
黄昏降临时，营地的空气中开始流淌着烤羊肉、蘑菇羊杂汤、烤鱼的香味。营地中央还点燃了一堆高高的篝火，渲染着野餐联欢的喜庆氛围。
叶记者一行也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回来了，这个镜头的创意源自军中典故“战士打靶把营归”，她执意要在黄昏时候摆拍何菁菁忙碌一天的劳累身影。不仅何菁菁被折腾得够呛，连一直陪行的李处长都是满头大汗，累得不行。
劳累的人都饥肠辘辘，四班长刘伟像献宝一样端出烤羊大餐，叶记者顿时忘了矜持，抓起羊排就啃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夸道：“真香，太好吃了。”年青、出身好，没有经受过社会毒打啊。楚玉成看得很清楚，叶记者第一个开吃了，大家才纷纷动手。李处长也慢慢开动了，按常理他才是有资格第一个下嘴的。不过李中校并不介意，相反他很满意接待的隆重，这体现了对领导的尊敬。
只是羊肉虽然好吃，来源实在有些可疑。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是要尽到责任含糊询问：“手艺不错！这羊肉，哪来的？”四班长刘伟连忙一个立正：“报告首长，那边山崖上掉下来摔死的，战士们捡蘑菇，就捡回来了。”
是让李处长心安的答案，但是没人信。叶记者第一个笑出声，立刻笑妍如花。看到李处长有点尴尬，刘伟也急了：“首长，我以军人的荣誉保证！确实是摔死的。”这就很郑重其事了，叶记者不禁好奇问道：“怎么摔死的？”
刘伟说得一本正经：“捡蘑菇的战士们看到野羊，都有点眼馋。我们排长刚好过来，还批评了战士——强调纪律，不准猎杀野生动物！”
“然后呢？”
“然后我们排长瞪了羊一眼，那羊就摔下崖了。”
这下不仅叶记者，连何菁菁、小张助理都笑得花枝乱颤。刘伟认真说道：“何组长，我们带出来的子弹都是有数的，不信您可以检查。”
叶记者不禁抬头仔细看着楚玉成，帅帅的年青排长，她一直都没认真打量过。被四班长一顿夸，好像成了神秘高人。不过她的家世造就了她的眼界，一个能看杀羊的小帅哥还无法让她心动。
只是刘伟说得有趣，楚排长还是很有颜值的，叶记者从看杀羊想到颜值，想到沉鱼落雁，想到沉鱼落羊。终于忍不住冲楚玉成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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