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报道者
新的一天，是三月的一天。草长莺飞，绿野草木葱郁。
赵至理跟着董梁出了高桐县城，沿着官道往东去。
昨夜左思右想，赵至理发现东城帮的羊毛不能继续薅下去，在这条道上被有心人盯上不是不可能，轻则家破人亡，重则身死道消，要收拾东城帮还是得等自己强大起来。
托学院的一位师弟向宋涛请了短假，也不管是否同意，两人直接从家动身。
行走在宽敞的石路上，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拖着用各色帆布遮盖起来的货物。
官差们分布在各处路边的茶铺，在桌子之间走来走去，盘问正在进食的商旅。
尽管和父亲赵德出城多次，但是赵至理还是对来往的人充满好奇。
一群面黄肌瘦、愁眉苦脸的贫农抬着满面油光、肥头大耳的财主；头上顶着双叶官帽的县差，骑在仆人的背上，欣赏远山的景色。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会蹦出一两只额头长着蓝色独角的人马。
四只蹄子健壮有力，马脸上狡诈的眼睛四处打探。
本该长着马首的地方，是一具富有艺术美感的人类的上半身。
这是幽州东部的羫族部落，属于妖族的一个分支。
赵至理打量着这两只人马，闲庭信步，一副高贵的摸样，用着幽州本地话交谈。
越往外走，人流也稀疏起来。
终于，远远的道路一侧，赵至理看见山坡上搭建几排简陋的木屋，被葱郁的树木遮掩住大部分。
董梁气喘吁吁，说道：“到了，那里就是我二叔的狩猎队。”
走到跟前，董梁喊道：“二叔，二叔你在没？”
从木屋里走出一些蓬头垢面的壮汉。
领头的一个，雄姿英发，扁平的面容不怒自威，豆子大的眼睛和董梁如出一辙。
“二叔”，董梁挥着手。
董建平鼻孔里“嗯”了一声，可眼光盯着赵至理。
“这就是我和二叔说过的，我同班兄弟赵至理。”董梁把赵至理往前轻轻一推，给董建平介绍。
董梁又对赵至理介绍自己的二叔，高桐县大名商会的副会长，也是这支狩猎队的队长。
赵至理微笑致意，也跟着喊一声董二叔。
“我听董梁说，说你想趁着统考之前历练一下。”
董建平停顿一下，语气严肃起来：“这里可不是你们学院里过家家，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你可要想好。”
赵至理目光没有一丝闪躲，冷静回应道：“二叔放心，晚辈习武之人，愈是艰险愈要迎头而上。”
“好志气”，董建平没有继续劝阻，只是公事公办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会安排你跟着几位师傅学习一下，如何在野外捕获猎物以及猎物的处理方法，不过我们这里不养闲人，干一分活拿一分钱。”
“明白”，赵至理应道。
董建平又看向自己的侄子，豆子大眼睛里溢出无奈的眼神：“你要是能有赵至理这般志向，你爹不知会有多省心。”
董梁不好意思地挠头，目光闪躲着，嘴里小声说道：“二叔，我晓得了，既然这边事情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赵至理挥手告别，董梁不要他送，自己一个人沿着山下的官道回城去了。
待董梁走后，赵至理被董建平安排给一个老者，带到一间屋子里。
各种各样的刑具，带着扭曲的形状和锈迹斑斑的金属表面，挂在墙壁上。
“这些都是商会专门用来处理猎物的，这些猎物都有妖物的血脉，寻常屠夫奈何不得半分，所以也只有习武之人干咱们这行。”
赵至理微微点头，知道董梁二叔的狩猎队其实隶属于一家销售妖兽材料的商会。
对于这些野外的妖物，妖族一方也不禁止人族捕猎使用，只是双方有默契地不允许人族在公众场合进行售卖，所以这类商会往往有着很深的背景。
老者走到跟前，拿起一柄四分八叉的钩子，脸上爬满快意的神情：“猎物的处理，很多时候，远比猎物的抓捕，还要重要。”
老者从停放猎物尸体的地窖里，拖出几具较小的妖兽尸体。
这些妖兽身上冒着丝丝寒气，显然是地窖里的封冻效果。
老者继续说道：“董队长让你们年轻人来历练一番，但是老夫还是不建议你跑到这山岭之地来冒风险，不过传授你一些简单的解剖技能还是没问题的。”
“刀来”，老者一瞬间进入状态，指着墙上一柄薄如蝉翼的刀，让赵至理给他取来。
刀身虽薄，但重量不低，赵至理递给老者，感受着这似乎是某种密度极高的金属。
老者左手牵引妖兽尸体，右手操刀，先为赵至理讲解一遍需要处理的地方，再给他一柄小号的同样把式的刀，怂恿赵至理先来一遍。
“老师傅，这尸体损坏应该不碍事吧？”
“不用纵使叫我老师傅，我姓展，你叫我展老就行；至于这些妖兽，都是妖族血脉极低的妖兽，再交配几代就完全沦为普通野兽，不值几个钱。”
赵至理顿时大胆起来，小刀笔走龙蛇，颇有几分样子。
一具完整妖兽尸体，顿时四分五裂，这分解的效果越好，价值也就越高。
“马马虎虎吧”，展老气息悠长地评价道。
地窖里的妖兽被一一搬出来，全部由赵至理处理，展老则坐在屋里的藤椅上，一摇一晃。
赵至理每处理完一具妖兽，展老就给出一句“可以”、“还行”的评价。
看赵至理做的认真仔细，还不忘画一个大饼说道：“你只要像这样好好干，以后说不定也会是一名优秀的解剖师。”
随着处理完而堆积起来的肢体材料越来越多，赵至理也逐渐冷静。
睡了一觉的展老从藤椅上坐起来，看着这个免费劳动力，正认真地切割着低廉的食用妖兽，满意地点点头。
突然，见赵至理手上的速度陡然加快，像猛地变成了一个四五年的学徒一样。
老头眨眨眼，见自己没有看错，急忙走进仔细一瞧，刀光在砧板上迅速上下切割，骨肉顺滑地分离。
这……这哪里是初学者能达到的水平！
鼻孔因震惊而扩大，大量气流涌入展老的鼻腔，发出摩擦的声音。
赵至理脖颈一冷，察觉身后有人倒吸凉气，一下转过去，见到是展老抽搐的面孔。
“展老，出什么问题了吗？”
“啊！”展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内心一阵惶恐，仿佛野兽的领地里出现另一个竞争者时，来自自然淘汰的惧怕。
“小赵，你之前学过这解剖术？”
“没有，这不是展老您今天第一次交给我的方法吗？”
赵至理一脸真诚，手上的刀又开始快速抖动起来。
展老坐回藤椅上，安抚着跳动的心，老眼珠子一转，长舒一口气：“没事，说不定是有点天赋而已……那些更高级的妖兽，他可不会解剖，这个首席解剖师还得是我。”
夹杂着血腥味的嫉妒在房间里弥漫，展老双眼有意无意地盯着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
可赵至理已经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每处理完一头面容狰狞的妖兽，面板就会自动浮现。
【姓名】：赵至理
【年龄】：十八岁
【状态】：昆吾炼体决（第一版）（炼体中期270/1000）
野熊定影拳（熟练30/1000）
金腰护体功（入门10/100）
妖兽解剖术（熟练1/100）
【研究点】：0
进度值迅速涌入，自动领悟的“妖兽解剖术”控制着双手在案板上像精准的机器。
赵至理心中好奇：“从入门到熟练，效果有这么明显？看把老头吓得。”
侧耳仔细听，阴暗里的展老默不作声，只有忽高忽低的鼻息声，好像鼓风机给火炉吹气。
赵至理跟着董梁出了高桐县城，沿着官道往东去。
昨夜左思右想，赵至理发现东城帮的羊毛不能继续薅下去，在这条道上被有心人盯上不是不可能，轻则家破人亡，重则身死道消，要收拾东城帮还是得等自己强大起来。
托学院的一位师弟向宋涛请了短假，也不管是否同意，两人直接从家动身。
行走在宽敞的石路上，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拖着用各色帆布遮盖起来的货物。
官差们分布在各处路边的茶铺，在桌子之间走来走去，盘问正在进食的商旅。
尽管和父亲赵德出城多次，但是赵至理还是对来往的人充满好奇。
一群面黄肌瘦、愁眉苦脸的贫农抬着满面油光、肥头大耳的财主；头上顶着双叶官帽的县差，骑在仆人的背上，欣赏远山的景色。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会蹦出一两只额头长着蓝色独角的人马。
四只蹄子健壮有力，马脸上狡诈的眼睛四处打探。
本该长着马首的地方，是一具富有艺术美感的人类的上半身。
这是幽州东部的羫族部落，属于妖族的一个分支。
赵至理打量着这两只人马，闲庭信步，一副高贵的摸样，用着幽州本地话交谈。
越往外走，人流也稀疏起来。
终于，远远的道路一侧，赵至理看见山坡上搭建几排简陋的木屋，被葱郁的树木遮掩住大部分。
董梁气喘吁吁，说道：“到了，那里就是我二叔的狩猎队。”
走到跟前，董梁喊道：“二叔，二叔你在没？”
从木屋里走出一些蓬头垢面的壮汉。
领头的一个，雄姿英发，扁平的面容不怒自威，豆子大的眼睛和董梁如出一辙。
“二叔”，董梁挥着手。
董建平鼻孔里“嗯”了一声，可眼光盯着赵至理。
“这就是我和二叔说过的，我同班兄弟赵至理。”董梁把赵至理往前轻轻一推，给董建平介绍。
董梁又对赵至理介绍自己的二叔，高桐县大名商会的副会长，也是这支狩猎队的队长。
赵至理微笑致意，也跟着喊一声董二叔。
“我听董梁说，说你想趁着统考之前历练一下。”
董建平停顿一下，语气严肃起来：“这里可不是你们学院里过家家，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你可要想好。”
赵至理目光没有一丝闪躲，冷静回应道：“二叔放心，晚辈习武之人，愈是艰险愈要迎头而上。”
“好志气”，董建平没有继续劝阻，只是公事公办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会安排你跟着几位师傅学习一下，如何在野外捕获猎物以及猎物的处理方法，不过我们这里不养闲人，干一分活拿一分钱。”
“明白”，赵至理应道。
董建平又看向自己的侄子，豆子大眼睛里溢出无奈的眼神：“你要是能有赵至理这般志向，你爹不知会有多省心。”
董梁不好意思地挠头，目光闪躲着，嘴里小声说道：“二叔，我晓得了，既然这边事情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赵至理挥手告别，董梁不要他送，自己一个人沿着山下的官道回城去了。
待董梁走后，赵至理被董建平安排给一个老者，带到一间屋子里。
各种各样的刑具，带着扭曲的形状和锈迹斑斑的金属表面，挂在墙壁上。
“这些都是商会专门用来处理猎物的，这些猎物都有妖物的血脉，寻常屠夫奈何不得半分，所以也只有习武之人干咱们这行。”
赵至理微微点头，知道董梁二叔的狩猎队其实隶属于一家销售妖兽材料的商会。
对于这些野外的妖物，妖族一方也不禁止人族捕猎使用，只是双方有默契地不允许人族在公众场合进行售卖，所以这类商会往往有着很深的背景。
老者走到跟前，拿起一柄四分八叉的钩子，脸上爬满快意的神情：“猎物的处理，很多时候，远比猎物的抓捕，还要重要。”
老者从停放猎物尸体的地窖里，拖出几具较小的妖兽尸体。
这些妖兽身上冒着丝丝寒气，显然是地窖里的封冻效果。
老者继续说道：“董队长让你们年轻人来历练一番，但是老夫还是不建议你跑到这山岭之地来冒风险，不过传授你一些简单的解剖技能还是没问题的。”
“刀来”，老者一瞬间进入状态，指着墙上一柄薄如蝉翼的刀，让赵至理给他取来。
刀身虽薄，但重量不低，赵至理递给老者，感受着这似乎是某种密度极高的金属。
老者左手牵引妖兽尸体，右手操刀，先为赵至理讲解一遍需要处理的地方，再给他一柄小号的同样把式的刀，怂恿赵至理先来一遍。
“老师傅，这尸体损坏应该不碍事吧？”
“不用纵使叫我老师傅，我姓展，你叫我展老就行；至于这些妖兽，都是妖族血脉极低的妖兽，再交配几代就完全沦为普通野兽，不值几个钱。”
赵至理顿时大胆起来，小刀笔走龙蛇，颇有几分样子。
一具完整妖兽尸体，顿时四分五裂，这分解的效果越好，价值也就越高。
“马马虎虎吧”，展老气息悠长地评价道。
地窖里的妖兽被一一搬出来，全部由赵至理处理，展老则坐在屋里的藤椅上，一摇一晃。
赵至理每处理完一具妖兽，展老就给出一句“可以”、“还行”的评价。
看赵至理做的认真仔细，还不忘画一个大饼说道：“你只要像这样好好干，以后说不定也会是一名优秀的解剖师。”
随着处理完而堆积起来的肢体材料越来越多，赵至理也逐渐冷静。
睡了一觉的展老从藤椅上坐起来，看着这个免费劳动力，正认真地切割着低廉的食用妖兽，满意地点点头。
突然，见赵至理手上的速度陡然加快，像猛地变成了一个四五年的学徒一样。
老头眨眨眼，见自己没有看错，急忙走进仔细一瞧，刀光在砧板上迅速上下切割，骨肉顺滑地分离。
这……这哪里是初学者能达到的水平！
鼻孔因震惊而扩大，大量气流涌入展老的鼻腔，发出摩擦的声音。
赵至理脖颈一冷，察觉身后有人倒吸凉气，一下转过去，见到是展老抽搐的面孔。
“展老，出什么问题了吗？”
“啊！”展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内心一阵惶恐，仿佛野兽的领地里出现另一个竞争者时，来自自然淘汰的惧怕。
“小赵，你之前学过这解剖术？”
“没有，这不是展老您今天第一次交给我的方法吗？”
赵至理一脸真诚，手上的刀又开始快速抖动起来。
展老坐回藤椅上，安抚着跳动的心，老眼珠子一转，长舒一口气：“没事，说不定是有点天赋而已……那些更高级的妖兽，他可不会解剖，这个首席解剖师还得是我。”
夹杂着血腥味的嫉妒在房间里弥漫，展老双眼有意无意地盯着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
可赵至理已经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每处理完一头面容狰狞的妖兽，面板就会自动浮现。
【姓名】：赵至理
【年龄】：十八岁
【状态】：昆吾炼体决（第一版）（炼体中期270/1000）
野熊定影拳（熟练30/1000）
金腰护体功（入门10/100）
妖兽解剖术（熟练1/100）
【研究点】：0
进度值迅速涌入，自动领悟的“妖兽解剖术”控制着双手在案板上像精准的机器。
赵至理心中好奇：“从入门到熟练，效果有这么明显？看把老头吓得。”
侧耳仔细听，阴暗里的展老默不作声，只有忽高忽低的鼻息声，好像鼓风机给火炉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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