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绯红之泪的机关
听到这个关键词，朱蒂下意识看向自己胸口别着的那枚蓝色宝石，旋即又移开视线，“我不会拦你的。”
“你拿到了真的绯红之泪便走吧，我是不会拦你的。”
她淡淡道：“从一开始，我便和警部说过我的态度：我不喜欢绯红之泪，如果怪盗基德想要的话拿走便好。”
金发人的眼睫也是浅金色的，朱蒂垂下眼睫，掩盖住眼睛里晃荡的情绪，“只要你不打算把它退回来，那拿走就好了。”
“它……”
“它其实很好。”
“无数鉴定宝石的专家都对绯红之泪赞誉有加，绯红之泪是霍伯奇术团当之无愧的珍宝，是王冠上最耀眼闪闪发光的那颗明珠，只是，我无法面对它。”
她还是垂着眼睛，长长的上眼睫垂下，和下眼睫重合在一起，重合点似乎有几分加深。
“我知道绯红之泪很好，但是我的父母紧紧握着它去世，我的爷爷也因我父母的事遭受了过大的打击，急病去世……”
“我……”
朱蒂不再垂下眼睛遮挡情绪，她努力地向上抬眼看向天花板，天花板的白炽灯在她的眼睛留下一道水光。
“我知道，无论是我父母的去世还是爷爷的去世，其实都和绯红之泪无关，我只是迁怒。”
“只是、只是除了迁怒绯红之泪，我不知道还能恨谁。”
朱蒂无法恨父母。
难道要恨父母的魔术技术不够精湛，表演魔术的时候不够小心谨慎，命不够大，意志力不够坚定，在大火里坚持的时间不够久，尸体太过惨烈吗？
也无法恨爷爷。
难道要恨爷爷没有直接把绯红之泪交给父母，连审核都不审核一下吗，难道要恨爷爷不够坚强，得知悲惨消息便当场大受打击直接倒下吗，难道要怪爷爷没有苟延残喘着活下去陪她吗？
“……我只能恨绯红之泪。”
黑羽快斗注视着她和那份隐约的水色。
他在注视着朱蒂，却不止在注视着朱蒂，还在注视着幼年时的自己，幼年时的白水。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朱蒂小姐，”他拿出真正的绯红之泪，轻声道，“明明是红宝石，绯红之泪为什么会是蓝色？”
朱蒂别着的那枚绯红之泪是蓝色，幽深的蓝色，在白炽灯下毫无波动，是一个合格的死物。
黑羽快斗拿出的真的绯红之泪却是波动着的蓝色。
白炽灯的光线照在宝石表面，像是河道中的水流一样自然而然地流下，又在棱角处闪出白色的反光。
仿佛会呼吸一般。
朱蒂看向黑羽快斗手中的绯红之泪，她怔了一下，“你果然已经拿到了。”
“绯红之泪闪烁着蓝光是因为、是因为……”
黑羽快斗道：“明明是红宝石，明明叫绯红之泪，正常人听到这两个信息，脑海中第一个构想出来的宝石样子应该是闪闪发光的璀璨红宝石吧？在光下像是流出红色的眼泪的红宝石。”
他提问：“提到红色，你会想起什么？”
“红色的话，”朱蒂迟疑着回答，“火焰，血，不详。”
都不是太好的联想。
黑羽快斗却肯定，“是的，火焰。”
他笑着吧绯红之泪递给朱蒂，“请您拿着吧，朱蒂小姐。”
“这枚宝石实在是太过珍重了，珍重到我无法拿起，只能由你来拿。”
朱蒂更加迟疑茫然，她伸手接过绯红之泪，“什么？”
“我想请您看一样东西，”黑羽快斗打了个响指，晃出一只金色的打火机，“如此珍贵的存在，主人却毫不知情，这怎么可以呢？”
他随手甩出一张牌，击中不远处的灯光开关。
白炽灯瞬间熄灭，场内一片昏暗。
朱蒂更加茫然，还有一种不知为何的莫名紧张，“什、什么？”
黑羽快斗摁开打火机。
有红色的火焰弹出，火焰很小，只有半截小指大小，在距离绯红之泪只有两厘米不到的下方跳跃着，在黑暗中散发晕染出红色的光芒。
这份红色红色的光芒晕染至绯红之泪，慢慢地，朱蒂手中蓝色的绯红之泪开始出现变化，开始渐变为红色。
闪闪发光的红色。
“我没加错的话，你的爷爷有一个称号吧？”黑羽快斗静静地看着向上空蔓延的闪闪发光红色，“炎之魔术师。”
红色在蔓延，蔓延至天花板上时开始交织，有东西慢慢显现出来。
“这是他遗留在世上最后的魔术。”
红光交织出来的东西清晰起来：是朱蒂的照片。
是幼年朱蒂的照片，大约有五六张，遍布了整个天花板。
照片上，朱蒂看起来大约只有五六岁大小，她穿着小型魔术服，大笑着举着一顶魔术帽，有一只兔子错愕地从魔术帽中弹出，显然不明白已经为什么被拽了出来。
在幼年朱蒂的身后是三位大人，其中两位是她的父母，还有一位戴着绯红之泪，是她的爷爷。
他们都是笑着的。
这张照片是一张笑着的照片。
还有一张照片同样是幼年的朱蒂，她散着金发，开心地张开手臂，有雪白的鸽子从她的手臂下飞出。
她还是穿着魔术服。
甚至连生日照片都穿着魔术服，明明巨大的生日蛋糕就在中心位置，照片的重点却不是蛋糕，而是站在蛋糕一侧的朱蒂。
她欢快地摁着打火机，吹出一条像是龙尾的火焰，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
在她的身后，是一群参加生日宴会的大人们，大人们也是笑着的。
……
每一张，朱蒂都是大笑着的，也都是在表演着魔术的，她的笑容格外甜蜜，完全没有一点长大后的冷漠样子。
更没有一点点排斥魔术的样子。
在右下方有一封信，是朱蒂的爷爷留下的：
【我亲爱的朱蒂，好好地回忆过去的往事吧，当你第一次站在舞台上时，胸口那兴奋不已的鼓动。
我衷心地祈祷，当这颗宝石散发出红色光辉的时候，那位天赐降临的魔术之女朱蒂·霍伯可以再一次苏醒。】
红光璀璨地闪耀着。
朱蒂错愕地瞪大眼睛，眼里的水色迅速积满了一层，不再是若隐若现，“爷爷、爸爸、妈妈……”
她眼里的泪光在闪烁。
黑羽快斗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照片，“这就是我所说的‘绯红之泪饱含爱意’和‘机关’。”
“嘛，她的家人很爱她。”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落在生日宴会的那张照片上，发现在笑着的客人们中有一位身影：黑羽盗一。
黑羽盗一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内搭是白色的，带着红色的领结，他看着被家人簇拥的年幼朱蒂，眼神格外温和，笑容非常柔软。
在他的西装左上口袋处的不是方巾，而是两张一黑一白的卡牌。
两张卡牌有部分斜着的交叠，小心翼翼地露出黑白尖角。
“你拿到了真的绯红之泪便走吧，我是不会拦你的。”
她淡淡道：“从一开始，我便和警部说过我的态度：我不喜欢绯红之泪，如果怪盗基德想要的话拿走便好。”
金发人的眼睫也是浅金色的，朱蒂垂下眼睫，掩盖住眼睛里晃荡的情绪，“只要你不打算把它退回来，那拿走就好了。”
“它……”
“它其实很好。”
“无数鉴定宝石的专家都对绯红之泪赞誉有加，绯红之泪是霍伯奇术团当之无愧的珍宝，是王冠上最耀眼闪闪发光的那颗明珠，只是，我无法面对它。”
她还是垂着眼睛，长长的上眼睫垂下，和下眼睫重合在一起，重合点似乎有几分加深。
“我知道绯红之泪很好，但是我的父母紧紧握着它去世，我的爷爷也因我父母的事遭受了过大的打击，急病去世……”
“我……”
朱蒂不再垂下眼睛遮挡情绪，她努力地向上抬眼看向天花板，天花板的白炽灯在她的眼睛留下一道水光。
“我知道，无论是我父母的去世还是爷爷的去世，其实都和绯红之泪无关，我只是迁怒。”
“只是、只是除了迁怒绯红之泪，我不知道还能恨谁。”
朱蒂无法恨父母。
难道要恨父母的魔术技术不够精湛，表演魔术的时候不够小心谨慎，命不够大，意志力不够坚定，在大火里坚持的时间不够久，尸体太过惨烈吗？
也无法恨爷爷。
难道要恨爷爷没有直接把绯红之泪交给父母，连审核都不审核一下吗，难道要恨爷爷不够坚强，得知悲惨消息便当场大受打击直接倒下吗，难道要怪爷爷没有苟延残喘着活下去陪她吗？
“……我只能恨绯红之泪。”
黑羽快斗注视着她和那份隐约的水色。
他在注视着朱蒂，却不止在注视着朱蒂，还在注视着幼年时的自己，幼年时的白水。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朱蒂小姐，”他拿出真正的绯红之泪，轻声道，“明明是红宝石，绯红之泪为什么会是蓝色？”
朱蒂别着的那枚绯红之泪是蓝色，幽深的蓝色，在白炽灯下毫无波动，是一个合格的死物。
黑羽快斗拿出的真的绯红之泪却是波动着的蓝色。
白炽灯的光线照在宝石表面，像是河道中的水流一样自然而然地流下，又在棱角处闪出白色的反光。
仿佛会呼吸一般。
朱蒂看向黑羽快斗手中的绯红之泪，她怔了一下，“你果然已经拿到了。”
“绯红之泪闪烁着蓝光是因为、是因为……”
黑羽快斗道：“明明是红宝石，明明叫绯红之泪，正常人听到这两个信息，脑海中第一个构想出来的宝石样子应该是闪闪发光的璀璨红宝石吧？在光下像是流出红色的眼泪的红宝石。”
他提问：“提到红色，你会想起什么？”
“红色的话，”朱蒂迟疑着回答，“火焰，血，不详。”
都不是太好的联想。
黑羽快斗却肯定，“是的，火焰。”
他笑着吧绯红之泪递给朱蒂，“请您拿着吧，朱蒂小姐。”
“这枚宝石实在是太过珍重了，珍重到我无法拿起，只能由你来拿。”
朱蒂更加迟疑茫然，她伸手接过绯红之泪，“什么？”
“我想请您看一样东西，”黑羽快斗打了个响指，晃出一只金色的打火机，“如此珍贵的存在，主人却毫不知情，这怎么可以呢？”
他随手甩出一张牌，击中不远处的灯光开关。
白炽灯瞬间熄灭，场内一片昏暗。
朱蒂更加茫然，还有一种不知为何的莫名紧张，“什、什么？”
黑羽快斗摁开打火机。
有红色的火焰弹出，火焰很小，只有半截小指大小，在距离绯红之泪只有两厘米不到的下方跳跃着，在黑暗中散发晕染出红色的光芒。
这份红色红色的光芒晕染至绯红之泪，慢慢地，朱蒂手中蓝色的绯红之泪开始出现变化，开始渐变为红色。
闪闪发光的红色。
“我没加错的话，你的爷爷有一个称号吧？”黑羽快斗静静地看着向上空蔓延的闪闪发光红色，“炎之魔术师。”
红色在蔓延，蔓延至天花板上时开始交织，有东西慢慢显现出来。
“这是他遗留在世上最后的魔术。”
红光交织出来的东西清晰起来：是朱蒂的照片。
是幼年朱蒂的照片，大约有五六张，遍布了整个天花板。
照片上，朱蒂看起来大约只有五六岁大小，她穿着小型魔术服，大笑着举着一顶魔术帽，有一只兔子错愕地从魔术帽中弹出，显然不明白已经为什么被拽了出来。
在幼年朱蒂的身后是三位大人，其中两位是她的父母，还有一位戴着绯红之泪，是她的爷爷。
他们都是笑着的。
这张照片是一张笑着的照片。
还有一张照片同样是幼年的朱蒂，她散着金发，开心地张开手臂，有雪白的鸽子从她的手臂下飞出。
她还是穿着魔术服。
甚至连生日照片都穿着魔术服，明明巨大的生日蛋糕就在中心位置，照片的重点却不是蛋糕，而是站在蛋糕一侧的朱蒂。
她欢快地摁着打火机，吹出一条像是龙尾的火焰，把蛋糕上的蜡烛点燃。
在她的身后，是一群参加生日宴会的大人们，大人们也是笑着的。
……
每一张，朱蒂都是大笑着的，也都是在表演着魔术的，她的笑容格外甜蜜，完全没有一点长大后的冷漠样子。
更没有一点点排斥魔术的样子。
在右下方有一封信，是朱蒂的爷爷留下的：
【我亲爱的朱蒂，好好地回忆过去的往事吧，当你第一次站在舞台上时，胸口那兴奋不已的鼓动。
我衷心地祈祷，当这颗宝石散发出红色光辉的时候，那位天赐降临的魔术之女朱蒂·霍伯可以再一次苏醒。】
红光璀璨地闪耀着。
朱蒂错愕地瞪大眼睛，眼里的水色迅速积满了一层，不再是若隐若现，“爷爷、爸爸、妈妈……”
她眼里的泪光在闪烁。
黑羽快斗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照片，“这就是我所说的‘绯红之泪饱含爱意’和‘机关’。”
“嘛，她的家人很爱她。”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落在生日宴会的那张照片上，发现在笑着的客人们中有一位身影：黑羽盗一。
黑羽盗一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内搭是白色的，带着红色的领结，他看着被家人簇拥的年幼朱蒂，眼神格外温和，笑容非常柔软。
在他的西装左上口袋处的不是方巾，而是两张一黑一白的卡牌。
两张卡牌有部分斜着的交叠，小心翼翼地露出黑白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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