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快挂断
黑羽快斗沉思中，沉思完毕，再次沉思中，再次沉思完毕。
欲言又止中，欲言又止完毕。
最终忍无可忍，“等等，这就是你心目中的我吗？！”
看描述，是警方吧？
为什么是警方？
是警方就算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新手！难道不应该帅气潇洒，瞥一眼案发现场便能随意地指出凶手，接受一众警方和嫌疑人们的崇拜注视，以及凶手痛哭流涕的忏悔吗？！
白水纠正：“不是在写你。”
“是在写可以表达出‘我印象中的你’的推理作品。”
他继续写下去。
【大柴雄太没有第一时间过去，他先在远处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走到警戒线前出示证件。
他道：“你好，我是搜一的大柴雄太。”
“我、呃，我来查看案发现场。”大柴雄太看了一眼有些安静的案发现场，不太自在地解释自己为何独自前来，“市区那里出了一起命案，其他人暂时没空，所以让我先来……”
负责警戒的警方人员是一位陌生人，他只随意地瞥了一眼证件，速度快到大柴雄太有些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啊，可以，通行，进去吧。”
他连理那些磕磕巴巴的解释都没有理一下，好像搜一让一个新人来独自查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大柴雄太迟疑了一下，抓紧时间收起证件，窘迫地鞠了一躬，“好的，那我进去了，麻烦您了。”
他弯腰从警戒线下钻进去。
“哦，对了，”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警戒人员又叫住大柴雄太，“你是新人，还没挨过骂吧？”
“什么？”大柴雄太下意识应声，更加窘迫，“不好意思，我……”
警戒人员打断他的解释，“行了。”
“上去之后注意一下，被骂了很正常，不要有负担。不管上面的人说什么你都要照做，哪怕是让你从三楼跳下来。”
“一定要听命。”】
白水暂时停笔。
他写一个字，黑羽快斗便看一个字，是一字一句看下来的。
直到白水停笔，黑羽快斗看完，若有所思地出声：“‘大柴雄太’不是主角，这部推理作品真正的主角在案发现场？”
太怪了，搜一居然让一个新人单独去案发现场，负责警戒的警方人员还一点都不奇怪，看起来习以为常的样子，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听命’。
这些加起来，黑羽快斗推测开篇出现的‘大柴雄太’并不是真正的主角，而是推动摄像头，带着摄像头去见主角的人。
“不，他是主角，”白水纠正，又承认，“真正的主角确实在案发现场。”
‘主角’和‘真正的主角’并不冲突。
他继续写。
警戒人员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大柴雄太同样感到奇怪，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迈过走廊，走进案发人家的现场。
在看清楚案发现场前，他首先闻到了浓烈的烟酒味。
【烟味很呛鼻，大柴雄太的嗅觉敏锐，能轻而易举地嗅出那是街头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普通香烟。
酒的味道倒是醇厚，醇厚到大柴雄太想起去师父家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打碎的那瓶名贵酒。
在烟酒夹杂的浓烈气味中，他小心翼翼地探头，“那个……”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不修边幅，头发像是一个乱糟糟鸟窝，盘腿坐在客厅地上喝酒的男人。
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抖着一根香烟，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落满了将近半缸的烟灰。
真正的案发现场是卫生间中的浴室，尸体已经转移了出去，浴缸里的水也已经清理干净，现在洁白的浴缸中只有一个人形的线条。
卫生间的门打开着，男人便坐在客厅里，一边沉默地抽烟，一边直直地看着打开的卫生间。
整个屋子都有些烟雾缭绕，熏得人眼睛疼。
大柴雄太目瞪口呆，“那个、那个……”
“前、前辈，案发现场不允许抽烟喝酒的！”
听到动静，男人头也不回，毫不在意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你迟到了。”
“明礼那家伙和我说你会在下午两点半整赶到，你迟到了三十分钟。”
“怎么，你打算等到尸体彻底凉透了再磨磨蹭蹭过来吗？现在还太早，再去吃个晚饭吧，放心，人已经死透了，可以再等你几个小时的。”
“非常抱歉！”大柴雄太涨红了脸，下意识挺直敬礼，“我半路遇到了……”
“追扒手去了是吧，”男人打断，有些不耐烦，“这是理由吗？你可是搜一的蠢蛋，负责的可是命案！”
“现在！以你最快的速度跑到三条街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份炒面面包回来给我。”
“你吃饭了，我可还没吃呢。”
他不耐烦地命令：“快点！”】
白水再次停笔。
黑羽快斗思考，思考，持续思考，“等等。”
“在你眼里，”他缓缓开口，“我原来是一个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语气还差，一点都不讨喜的家伙吗？！”
受伤了。
真的受伤了。
‘非常令人讨厌，不讨喜’就算了，‘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是什么鬼啊，在洁癖症晚期看来，这有多讨厌？
“不是你，”白水纠正，“你没有不修边幅，没有头发乱糟糟不讲卫生，没有不讨喜。”
他暂时松了一口气，“你觉得案发现场的男人很不讨喜吗？”
还好，塑造成功了。
现在并不是毫无波澜地复刻案发现场，而是在虚构创作，白水习惯了收敛自己的所有踪迹，不太擅长‘如何获得喜欢’和‘如何获得讨厌’。
“不是‘很不讨喜’，”黑羽快斗吐槽，“是‘非常不讨喜’。”
不讨喜到令人眉头大皱的程度。
“这是‘真正的主角’吗？”他幽幽询问，“一定有反转的吧？一定吧？你写的可是‘对我的感官’！”
“嗯，”白水耐心回应，“有反转的。”
他再次看向笔记本，还未落笔，就听到了电脑的提示声。
电脑屏幕亮起，显示一条视频电话邀请，是黑羽千影的发起的。
白水看了几眼。
黑羽快斗：“接。”
接通后，黑羽千影的身影展现出来。
现在是东京时间五六点，拉斯维加斯还是下午时分，下午的太阳是灿烂的暖橘色。
暖橘色照不亮黑羽千影的表情。
她抱着手臂，冷着眉眼，“快斗！‘快斗’！”
第一声是在叫黑羽快斗，第二声是在叫白水。
这是要训斥的意思。
“糟糕，老妈知道了我们对动物园的挑衅，”黑羽快斗不仅暗叫糟糕，还明叫糟糕，“她要训斥了！”
他当机立断，“快挂断！”
欲言又止中，欲言又止完毕。
最终忍无可忍，“等等，这就是你心目中的我吗？！”
看描述，是警方吧？
为什么是警方？
是警方就算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新手！难道不应该帅气潇洒，瞥一眼案发现场便能随意地指出凶手，接受一众警方和嫌疑人们的崇拜注视，以及凶手痛哭流涕的忏悔吗？！
白水纠正：“不是在写你。”
“是在写可以表达出‘我印象中的你’的推理作品。”
他继续写下去。
【大柴雄太没有第一时间过去，他先在远处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走到警戒线前出示证件。
他道：“你好，我是搜一的大柴雄太。”
“我、呃，我来查看案发现场。”大柴雄太看了一眼有些安静的案发现场，不太自在地解释自己为何独自前来，“市区那里出了一起命案，其他人暂时没空，所以让我先来……”
负责警戒的警方人员是一位陌生人，他只随意地瞥了一眼证件，速度快到大柴雄太有些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啊，可以，通行，进去吧。”
他连理那些磕磕巴巴的解释都没有理一下，好像搜一让一个新人来独自查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大柴雄太迟疑了一下，抓紧时间收起证件，窘迫地鞠了一躬，“好的，那我进去了，麻烦您了。”
他弯腰从警戒线下钻进去。
“哦，对了，”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警戒人员又叫住大柴雄太，“你是新人，还没挨过骂吧？”
“什么？”大柴雄太下意识应声，更加窘迫，“不好意思，我……”
警戒人员打断他的解释，“行了。”
“上去之后注意一下，被骂了很正常，不要有负担。不管上面的人说什么你都要照做，哪怕是让你从三楼跳下来。”
“一定要听命。”】
白水暂时停笔。
他写一个字，黑羽快斗便看一个字，是一字一句看下来的。
直到白水停笔，黑羽快斗看完，若有所思地出声：“‘大柴雄太’不是主角，这部推理作品真正的主角在案发现场？”
太怪了，搜一居然让一个新人单独去案发现场，负责警戒的警方人员还一点都不奇怪，看起来习以为常的样子，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听命’。
这些加起来，黑羽快斗推测开篇出现的‘大柴雄太’并不是真正的主角，而是推动摄像头，带着摄像头去见主角的人。
“不，他是主角，”白水纠正，又承认，“真正的主角确实在案发现场。”
‘主角’和‘真正的主角’并不冲突。
他继续写。
警戒人员的话实在是太奇怪了，大柴雄太同样感到奇怪，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迈过走廊，走进案发人家的现场。
在看清楚案发现场前，他首先闻到了浓烈的烟酒味。
【烟味很呛鼻，大柴雄太的嗅觉敏锐，能轻而易举地嗅出那是街头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普通香烟。
酒的味道倒是醇厚，醇厚到大柴雄太想起去师父家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打碎的那瓶名贵酒。
在烟酒夹杂的浓烈气味中，他小心翼翼地探头，“那个……”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不修边幅，头发像是一个乱糟糟鸟窝，盘腿坐在客厅地上喝酒的男人。
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抖着一根香烟，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落满了将近半缸的烟灰。
真正的案发现场是卫生间中的浴室，尸体已经转移了出去，浴缸里的水也已经清理干净，现在洁白的浴缸中只有一个人形的线条。
卫生间的门打开着，男人便坐在客厅里，一边沉默地抽烟，一边直直地看着打开的卫生间。
整个屋子都有些烟雾缭绕，熏得人眼睛疼。
大柴雄太目瞪口呆，“那个、那个……”
“前、前辈，案发现场不允许抽烟喝酒的！”
听到动静，男人头也不回，毫不在意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你迟到了。”
“明礼那家伙和我说你会在下午两点半整赶到，你迟到了三十分钟。”
“怎么，你打算等到尸体彻底凉透了再磨磨蹭蹭过来吗？现在还太早，再去吃个晚饭吧，放心，人已经死透了，可以再等你几个小时的。”
“非常抱歉！”大柴雄太涨红了脸，下意识挺直敬礼，“我半路遇到了……”
“追扒手去了是吧，”男人打断，有些不耐烦，“这是理由吗？你可是搜一的蠢蛋，负责的可是命案！”
“现在！以你最快的速度跑到三条街外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份炒面面包回来给我。”
“你吃饭了，我可还没吃呢。”
他不耐烦地命令：“快点！”】
白水再次停笔。
黑羽快斗思考，思考，持续思考，“等等。”
“在你眼里，”他缓缓开口，“我原来是一个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语气还差，一点都不讨喜的家伙吗？！”
受伤了。
真的受伤了。
‘非常令人讨厌，不讨喜’就算了，‘不修边幅头发乱糟糟’是什么鬼啊，在洁癖症晚期看来，这有多讨厌？
“不是你，”白水纠正，“你没有不修边幅，没有头发乱糟糟不讲卫生，没有不讨喜。”
他暂时松了一口气，“你觉得案发现场的男人很不讨喜吗？”
还好，塑造成功了。
现在并不是毫无波澜地复刻案发现场，而是在虚构创作，白水习惯了收敛自己的所有踪迹，不太擅长‘如何获得喜欢’和‘如何获得讨厌’。
“不是‘很不讨喜’，”黑羽快斗吐槽，“是‘非常不讨喜’。”
不讨喜到令人眉头大皱的程度。
“这是‘真正的主角’吗？”他幽幽询问，“一定有反转的吧？一定吧？你写的可是‘对我的感官’！”
“嗯，”白水耐心回应，“有反转的。”
他再次看向笔记本，还未落笔，就听到了电脑的提示声。
电脑屏幕亮起，显示一条视频电话邀请，是黑羽千影的发起的。
白水看了几眼。
黑羽快斗：“接。”
接通后，黑羽千影的身影展现出来。
现在是东京时间五六点，拉斯维加斯还是下午时分，下午的太阳是灿烂的暖橘色。
暖橘色照不亮黑羽千影的表情。
她抱着手臂，冷着眉眼，“快斗！‘快斗’！”
第一声是在叫黑羽快斗，第二声是在叫白水。
这是要训斥的意思。
“糟糕，老妈知道了我们对动物园的挑衅，”黑羽快斗不仅暗叫糟糕，还明叫糟糕，“她要训斥了！”
他当机立断，“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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