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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超矩 极刻 (下)

    “我们在战斗的过程中只是单纯地控制魂力输出的多少,但魂力的震荡频率却跟魂力输出量完全不同,魂力的震动是极其细微的。虽然大家可能从未感受到,但我们的魂力,包括我们的肉体都是一个个粒子在不断震荡中形成的。想要产生这种震荡何等困难,我敢说,就算是让一个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感受他魂力震荡的频率,他恐怕也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凌落宸有些不服气地道,“那你为什么就能感受到呢?而且还能成功把这个方法运用到战斗中。”

    一直坐在天翼身边没有说话的小桃终于开口了,“因为他的武魂。”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小桃,对于这位内院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他们可都是恭敬得很。

    “本来天翼也跟你们一样,感受不到任何魂力震荡的迹象。可在他吃掉自己的武魂以后却做到了。因为他的武魂跟我一样,本身附带着一定的邪恶意念。冰焰血莲与他完成融合之后,也令他对人身体的观察能力变得超乎常人得敏锐。不过像他说的那样,我也做不到。恐怕只有吸收了冰焰血莲的人才能理解吧。”

    天翼补充道,“而且想要能观察到自身魂力震荡还需要一个条件,就是对魂力和天地元力本质的感悟,也就是对存在性的理解。举个例子,假如我手里有一个苹果,大家会如何判断出它是苹果呢?”

    徐三石道,“当然是看它的颜色和形状喽!”

    天翼微微一笑,道,“没错,想要判断出这是一个苹果,只需要看它是不是跟我们印象中的苹果一样就好了。所以我们在判断一个物体是不是苹果的时候,就要经过两个过程。第一是感官上的反馈,通过触觉和视觉,我们看出它是苹果的形状和颜色,第二是和我们的经验进行对比,看它是不是符合我们曾经对苹果的印象。这确实是正常情况下我们对苹果的判断。但是存在性不同,如果大家是用上面我说的方法的话,是没办法理解什么是存在性的。”

    “存在先于本质。人确实是通过感官的经验塑造了自己,形成了区别于他人的属性和本质。但在感官之前呢?是什么成为我们感官的对象呢?不错,就是这个苹果本身。往更深一层说,就是物的存在本身。也就是说,物的存在是在人的存在之前的,没有物的存在就没有人的存在。所以物可以按照顺序推到人,但人能不能逆序推到物。这就是一个存在性问题。”

    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这谁能听懂啊!

    即使是以王言的学识,听着天翼这一番长篇大论都有种要长脑子的感觉。更别提这些刚接触武魂没多久的学员们了。

    王言无奈道,“天翼,你说的这些别说是我,恐怕就算是内院那几位专精武魂研究的老师也听不明白啊。”

    天翼笑道,“哈哈,所以说想要感受到魂力震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要先有理论上的武装才能做到。不过大家也不用气馁。这控制魂力震荡说什么也是我独创的魂技,哪有能学会别人自创魂技的道理。当然这魂力震荡也只是一个小技巧,并不是我的自创魂技本身。大家要真想让自己的能力更进一步,还是要发展出自己的一套自创魂技才行。”

    会议室的众人纷纷点头。天翼说的不错,魂环赋予的魂技还可能因为猎杀同一种而相同,但任何一位魂师的自创魂技却几乎不可能被他人掌握,因为自创魂技是建立在一个魂师的全方位能力基础上的,乃是自身身体、思想、魂力与魂技的绝对统一。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完全一样的魂师,自然也不会出现一样的自创魂技。

    天翼看大家的脸色都平静下来,便继续说道,“我就是在魂力震荡的基础上开发出了我的两个自创魂技。第一个魂技名为超矩,取凌驾空间之意,通过魂力的高频震荡模拟出火元素的效果。我就是通过超矩,将马英俊和司徒宇的魂导器引爆的。超矩有三式,其一为震爆,其二为炙燃,其三为混沌,分别对应原始火元素的爆发力、持续灼烧和破坏力三种属性。通过控制超矩三式的组合和输出强度,我几乎可以模拟出任何火属性魂技的效果。”

    一边说着,天翼抬起手,一簇火苗顿时从掌心处升起。意念微动,火苗瞬间分为三股,再纷纷爆炸开来,溅起无数火星。天翼手指轻动,火星又迅速回笼,围绕着他的手掌旋转起来,随着“嘭”的一声的爆鸣,便消失不见。

    王言仔细地观察着火苗的状态,在看到火焰爆鸣后消失时,突然兴奋地一拍手,高呼一声,“好样的!”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王言身上,等待着他的分析。在场众人当中,恐怕也只有王言和小桃能理解天翼刚才所展现出的控制能力有多么精妙。

    然而令众人惊讶的是,王言在兴奋地大叫一声后,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沉了下来。准确得说,是变得沮丧。

    王言向众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了。刚才天翼展示出的正是他所说的火元素的三种属性,爆发、灼烧和破坏。前面两个还好理解,但这最后的破坏却没那么简单,天翼是用声波的震荡收尾,但天翼,你自己应该也不确定这破坏的真正效果吧。”

    天翼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这位王言老师只是看了一遍自己的演示就明白了其中原理,其对武魂的理解之深可见一斑。

    “破坏,你理解的是声波。但这并不是全部,”王言右手轻抚下颚,沉声道,“火焰的破坏力,更主要的是它的不可恢复性。”

    不可恢复性?

    听到这个词,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唯有天翼眼睛一亮,道,“您的意思是,在攻击中附带破坏的效果,对敌人造成几乎不可逆的损伤吗?”

    王言微微颔首,道,“不错,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超矩三式可以任意组合的话。那通过你这第三式的效果,天翼,你将成为一柄杀戮利器。试想一下,如果你对敌人造成的任何损伤都变得不可逆,那你在战场上的作用将会有多么可怕!其他人想要真正削减敌方的战力只有杀死对方,但你只需要给对手造成一定的轻伤便可完全令其失去战斗能力,你在战争中的效果便再无人能及。”

    听着王言的话,霍雨浩和和菜头心中都是一惊,这番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和极限单兵计划要培养的人才极为相似吗?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两人眼中的热切。如果天翼也能加入学院的极限单兵计划,那不管是对学院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天翼耸了耸肩,道,“王言老师,您言重了。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学员,现在说战争还是有点远了。不过您说的不可恢复性确实给了我极大的启发,我回去以后也多做一些这方面的尝试吧。”

    王言靠在椅背上,脸上的凝重淡化了几分,道,“嗯。你说的也对。那另外一个技能呢?”

    天翼道,“刚才的超矩三式是基于火元素开发出来的,而冰属性也对应着一个技能。我叫它极刻,取无限封冻时间之意。我想,时间是对事物变化速率快慢的一种描述方式,而当事物不再变化之时,时间自然也将不复存在。魂力的低频震荡也说明了这一点。只要把魂力震荡的频率无限压缩到零,那么时间也可以被冻结。极刻同样有三式,一式为零界,二式为永冻,三式为磐固。分别对应着原初冰属性的寒冷、冻结和坚固三种属性。比赛上那些对手没法接触到我一寸范围内,就是零界的作用。通过与天地元力产生同位震荡,在我身体边缘产生一个超低温结界,越是接近我的身体,变化就越是缓慢,到最后,便几乎接近于不变。当然,我这也是接近绝对零度,并不是真的达到了绝对零度本身。毕竟,想要真正冻结时间是违反自然规律的,我是引动的天地元力,自然就不可能真的达到绝对零度了。”

    通过先前天翼对超矩三式的描述和展示,众人再听这极刻三式时也就不那么费劲了。凌落宸和霍雨浩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看得到却摸不到。超矩与极刻这两个自创魂技威力何等强悍,却不能为自己所掌握,不难受才怪了。

    王言也不再多做解释,见天翼已经说完自身的能力,便将话题引到他们的对手身上。

    “好了,天翼的自创魂技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说说我们后面的对手了。”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接下来王言要说的内容才是这次会议的重中之重啊。

    “我要说的就是,接下来你们的对手恐怕要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对付。云罗高级魂师学院的实力,在整个大赛上都属于较差的一个,甚至连他们的队长都只是一个魂宗。但后面的比赛就没那么简单了。”

    王言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一沓资料,分发给众人。

    “这上面详细记述了各个学院的队员组成和魂力等级。如你们所见,这一轮淘汰赛过后,剩下的都至少是一位魂王带领的队伍,也就是说,他们的队员也基本上都是由魂宗组成。恐怕从下一场开始,我们就要面对硬仗了。我们真正的实力也必定会暴露出来。魂王带队,其他队员全部由魂宗组成,整体实力已经完全超过了我们。第一场比赛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复制的。大家心中要有所准备。前面两胜,我们胜在对手的弱小,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后面的比赛必将越来越艰难。”

    徐三石耸耸肩膀,道:“无所谓吧,王老师。反正再有两场,我们也就有魂王了。凌学姐那可是控制系魂王。有她出战之后,我们就没问题了。”

    王言笑而不语,目光则是落在贝贝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站起身向着会议室外走去。

    预备队中,最了解徐三石的自然是贝贝,如果是贝贝来做这动员的话,几人的凝聚力自然要大上不少,王言对贝贝还是非常信任的。

    果然,一旁的贝贝瞪了徐三石一眼,道:“三石,你少废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隐藏了什么。我们前来参赛,代表的是史莱克学院的荣耀。尽管我们只是预备队,但也不能输,绝不能输,一场都不能。学院教导我们学习,在学院之中,我们至少都享受着核心弟子的待遇。现在到了我们维护学院尊严的时候了。哪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也决不允许自己在台上失败。徐三石,把你的懒散给我收起来。接下来的两场,我们必须要赢。在学长、学姐们回来之前,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顶住,不惜一切代价。”

    贝贝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一股从未有过的威势从他身上释放出来。

    他的武魂乃是蓝电霸王龙,天生就有霸道的王者之气存在,只是平时隐藏极好,在非战斗状态时根本就感觉不出来。

    就连霍雨浩都是第一次看到贝贝如此郑重的样子,顿时一阵凛然。

    徐三石眉头微皱:“贝贝,太早了吧。你应该知道,这一届的比赛其实并不属于我们。如果过早暴露我们的全部能力。那么,五年之后,对手必定会针对我们进行部署。”

    贝贝沉声道:“可我们不能等。三石,难道你对五年之后,就那么没有信心么?五年,对我们来说,也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三石深深地看了贝贝一眼,道:“你要搞,我就陪你。”

    贝贝没好气地道:“你别这么说好不好?哥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的担心我明白。我们的能力基本都已经定型了,一旦暴露全部力量,未来五年虽然会一直提升,但自身的根基却不会变。但你忘了一件事,我们虽然已经定型,可是,雨浩、王冬和萧萧却还没到定型的时候。尤其是雨浩,他的模拟能力对敌人有很大的迷惑作用。现在是需要我们撑起来的时候,而五年之后,他们才是真正的核心。”

    “等一下。大师兄,徐学长。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在之前一直都在隐藏实力么?”霍雨浩插言问道。

    “呃……可以这么说吧。”贝贝微微颔首道。

    其他五人面面相觑,都流露出了不解之色。

    贝贝看向徐三石,徐三石却立刻露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那意思很明白,你自己挑起的话头,自然自己解决。

    贝贝看着其他五人眼神中的求知欲,无奈地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现在你们也是预备队的成员,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和三石在进入学院后不久,就和你们一样成为了核心弟子。而伴随着我们修为的提升,逐渐得到了学院的认可,就成为了内定的下一代史莱克七怪。在咱们外院之中,内定的就只有我们两人而已。简单来说,就是比核心弟子更受重视一些。会得到学院的进一步培养和资源倾斜。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在外院毕业后进行内院考核,成为史莱克监察者不低于五年时间。”

    “一般来说,内定史莱克七怪是很少见的情况,像马学姐他们那一代就没有一个内定名额。我和三石在能力方面都有些特殊的地方,才得到了学院的青睐。当然,在你们之中,也有人有这个资格,那就是雨浩。只不过比赛时间来得太快,雨浩现在又是兼修双系,这件事才被耽搁了下来。但雨浩同时得到两系的全力培养,相当于是已经得到了等同于我们的待遇。”

    “我们年纪还小,学院培养我们主要是为了让我们参加下一届的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斗魂大赛。因此,就要求我们在平时不得将自身实力全部显现出来。而现在的情况,为了学院的荣耀,我认为已经不能再继续隐藏下去了。在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中,如果面对魂王我们依旧有所保留,是很难有获胜机会的。”

    听了他的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能够被学院选出来,果然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啊!

    贝贝道:“你们也不用想得太多。虽然我们有一些隐藏起来的实力,但总不会差得太多。毕竟我们也是魂宗级别的实力。在比赛中你们会看到的。战术安排我们还是按照王言老师的步骤走。但如果抽到二、二、三比赛方式的话,我和三石有可能会组成一队去碰撞对方的最强者。而你们其他人的组队恐怕就要出现变化了。楠楠,如果你和天翼学长配合,怎么样?”

    江楠楠毫不犹豫地说:“除了某人之外,我和谁配合都可以。”

    徐三石立刻接口道:“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和道貌岸然的贝贝配合。贝贝,我还是跟楠楠配合好了。你就算了。”

    江楠楠怒道:“你少装蒜,我说的某人就是你。你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徐三石立刻噤声,他那明显是装出来的噤若寒蝉,让人看了忍不住捧腹。

    贝贝道:“那就暂定你与天翼学长配合吧。雨浩,你和王冬、萧萧的配合不变。如果我们在前两场不能解决问题。最后一场你们也不用太过为难,尽可能地保住你们身上的秘密。宁可输掉比赛,有些东西也不能暴露。明白么?毕竟,如果循环赛只是输掉一场的话,我们也还输得起。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每一场都抽到二、二、三的比赛方式。”

    “是。”霍雨浩立刻答应一声。

    贝贝眼中神光闪烁:“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后面王言老师一定会根据对手的能力给我们布置。大家好好休息,保持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