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老人（下）
“答案其实很简单。”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那双深邃得如大海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似乎要把天翼收进眼底似的。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年轻人，老夫都会问他这个问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天翼心头一震，在听到这一句话以后，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身心放松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心又冰冷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耄耋老人，专门跑来图书馆问年轻人他信不信命？怎么想都是哄人的吧！
“这个问题，对您很重要吗？为什么您要问这个问题？”
连天翼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对这位老人用上了敬语。
“很重要！”老人眼中闪过一道刺目的光芒，“当然，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也许老夫会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天翼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他日夜思考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吗？
“我相信。”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理由呢？”
天翼也笑了，“现在不是应该由您来回答我吗？”
“哈哈哈哈……”老人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玩味，“那么老夫来回答你好啦。”
“老夫认为，一个人想要思考到他的深处，就不得不面对这个抉择。或者说，是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他人。”
老人目光始终落在天翼的双眼之上，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这个答案，让你满意了吗？”
天翼又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先是震撼，然后瞬间瞪大，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最后他再次抬起了头，此时他那双黑褐色的眼眸中，剩下的只有兴奋。
“这……也是您自己想出来的吗？”
“老夫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出于过去的自己。”
这一下，天翼已经完全明白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笑声如同井喷一般不断从喉咙中涌将出去。但这笑声是无声的，在旁人眼中，天翼只是在座位上自顾自地抽搐。
但老人眼中却多了些什么。
“孩子，老夫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
“老夫很遗憾，你的想法是如此与众不同……如此悲哀……”
老人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在天翼眼中，这个笑容再没有先前的沉重了。
“但是，”天翼笑道，“我很庆幸今天能遇到您……如果这也是命运的话，那我过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老人换了个姿势，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哈哈，那你就来说说你对命运的看法吧。你是如何理解命运的呢？”
天翼沉吟片刻，思绪逐渐放空。
“当我们去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往往会从这个事物的表面入手，掌握它在现象中的表现，然后向它的深层挖掘，逐渐接近它的本质。或者说，是它最原初的样子。也就是，我们是否能确定它存在，成为了所有问题的前提。无存在的事物是无意义的，因为它不存在就不可能被我们所认识，也就失去了对象，意义本身也就不存在了。”
“我想，命运就是一种存在，而且是一种最容易让人理解的存在。因为正是存在的存在，使我们意识到了还有命运这种东西，命运是存在的外在表现，当一个人认识到了命运，那他就一定已经感受到了存在性问题的重要性。”
“那这个时候，命运的定义就很明显了。它就是一种被存在所定义的令人类认识的工具，它包涵着一切，却又消失在无形。我们永远无法真正地认识自己的命运，因为魂力不可能接触到存在，它本身就是天地元力在人类和魂兽身上的映射，靠精神的思考就更不可能了，如此抽象的概念根本不存在于我们的经验之中，也就不可能被认识。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是否存在命运，我们可以选择相信自己的感知，也可以选择相信他人的见解……我想，这就是您问我这个问题的缘由吧？”
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天翼一惊，“我说的，难道有哪里不对吗？”
老人笑了笑，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用你的头脑好好想想！魂力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既然是魂师，不可能对这些毫无了解吧。”
天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已经暴露魂师的身份了，脸上顿时泛起一股潮红。
“魂力……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是，魂力不是只能出现在人类和魂兽身上吗？如果我们能接触到最初始的天地元力可能还有机会，但魂力……”
老人抬手打断了天翼。
“魂导器呢？”
天翼一呆，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您的意思是，魂力……不只是能出现在生物的身上！通过核心法阵我们就可以把魂力传导到稀有金属上，所以天地元力也并不绝对纯粹，而是和魂力一样，也只是一种媒介？可要是这样的话，这个问题岂不是无解了？”
老人又摇了摇头。
这下天翼是真不知道为啥了，“那您说是怎么回事？”
老人眼含深意地笑了笑，却是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径直向回走去。
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天翼才长出一口气。
这次谈话虽然短暂，但来来回回的大起大落却让天翼有种重新面对那位超级斗罗邪魂师的感觉。
“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天翼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也不多停留，起身向外面走去。
“不过，说起魂力。我确实没怎么考虑过魂力的问题，只是简单地把它归结为一种发散性的物质，也许它对人身体的改造要远比我想象中的大呢……”
“可是，魂力是怎么改造魂师身体的呢？还是说，因为有了魂环和魂骨，魂师的身体素质才得到了提升呢……”
就这么边走边想着，天翼已经回到了星皇大酒店。
刚一来到门前，天翼就听到了大厅内一阵议论声。
“我的天，六个十万年魂环，还那么年轻！史莱克学院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培养出这么个怪物来！”
“别瞎想了，那绝对不可能！哪来的那么多十万年魂兽让他们猎杀？要真让那史莱克杀了六只十万年魂兽，十大凶兽岂不是要暴动了？我看，那八成是一种骗人的诡术，没准是新型的魂导器？”
“可是，那个少年也确实一下就解决了天灵高级魂师学院啊……实力难度还能有假？”
“笨蛋，史莱克学院随便来个魂帝，不就能轻而易举地秒杀对手吗？”
“啊？那少年怎么看也就十二岁而已吧，怎么可能是魂帝呢？”
“嗯……那应该也是魂导器的作用吧……”
？
天翼心中一动，史莱克学院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少年天才了？连他这个史莱克代表队的成员都不知道。
好奇之下，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史莱克代表团的房间走去……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那双深邃得如大海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似乎要把天翼收进眼底似的。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年轻人，老夫都会问他这个问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天翼心头一震，在听到这一句话以后，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身心放松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心又冰冷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耄耋老人，专门跑来图书馆问年轻人他信不信命？怎么想都是哄人的吧！
“这个问题，对您很重要吗？为什么您要问这个问题？”
连天翼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对这位老人用上了敬语。
“很重要！”老人眼中闪过一道刺目的光芒，“当然，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也许老夫会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天翼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他日夜思考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吗？
“我相信。”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理由呢？”
天翼也笑了，“现在不是应该由您来回答我吗？”
“哈哈哈哈……”老人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玩味，“那么老夫来回答你好啦。”
“老夫认为，一个人想要思考到他的深处，就不得不面对这个抉择。或者说，是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他人。”
老人目光始终落在天翼的双眼之上，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这个答案，让你满意了吗？”
天翼又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先是震撼，然后瞬间瞪大，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最后他再次抬起了头，此时他那双黑褐色的眼眸中，剩下的只有兴奋。
“这……也是您自己想出来的吗？”
“老夫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出于过去的自己。”
这一下，天翼已经完全明白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笑声如同井喷一般不断从喉咙中涌将出去。但这笑声是无声的，在旁人眼中，天翼只是在座位上自顾自地抽搐。
但老人眼中却多了些什么。
“孩子，老夫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
“老夫很遗憾，你的想法是如此与众不同……如此悲哀……”
老人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在天翼眼中，这个笑容再没有先前的沉重了。
“但是，”天翼笑道，“我很庆幸今天能遇到您……如果这也是命运的话，那我过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老人换了个姿势，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哈哈，那你就来说说你对命运的看法吧。你是如何理解命运的呢？”
天翼沉吟片刻，思绪逐渐放空。
“当我们去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往往会从这个事物的表面入手，掌握它在现象中的表现，然后向它的深层挖掘，逐渐接近它的本质。或者说，是它最原初的样子。也就是，我们是否能确定它存在，成为了所有问题的前提。无存在的事物是无意义的，因为它不存在就不可能被我们所认识，也就失去了对象，意义本身也就不存在了。”
“我想，命运就是一种存在，而且是一种最容易让人理解的存在。因为正是存在的存在，使我们意识到了还有命运这种东西，命运是存在的外在表现，当一个人认识到了命运，那他就一定已经感受到了存在性问题的重要性。”
“那这个时候，命运的定义就很明显了。它就是一种被存在所定义的令人类认识的工具，它包涵着一切，却又消失在无形。我们永远无法真正地认识自己的命运，因为魂力不可能接触到存在，它本身就是天地元力在人类和魂兽身上的映射，靠精神的思考就更不可能了，如此抽象的概念根本不存在于我们的经验之中，也就不可能被认识。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是否存在命运，我们可以选择相信自己的感知，也可以选择相信他人的见解……我想，这就是您问我这个问题的缘由吧？”
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天翼一惊，“我说的，难道有哪里不对吗？”
老人笑了笑，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用你的头脑好好想想！魂力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既然是魂师，不可能对这些毫无了解吧。”
天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已经暴露魂师的身份了，脸上顿时泛起一股潮红。
“魂力……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是，魂力不是只能出现在人类和魂兽身上吗？如果我们能接触到最初始的天地元力可能还有机会，但魂力……”
老人抬手打断了天翼。
“魂导器呢？”
天翼一呆，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您的意思是，魂力……不只是能出现在生物的身上！通过核心法阵我们就可以把魂力传导到稀有金属上，所以天地元力也并不绝对纯粹，而是和魂力一样，也只是一种媒介？可要是这样的话，这个问题岂不是无解了？”
老人又摇了摇头。
这下天翼是真不知道为啥了，“那您说是怎么回事？”
老人眼含深意地笑了笑，却是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径直向回走去。
直到老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天翼才长出一口气。
这次谈话虽然短暂，但来来回回的大起大落却让天翼有种重新面对那位超级斗罗邪魂师的感觉。
“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天翼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也不多停留，起身向外面走去。
“不过，说起魂力。我确实没怎么考虑过魂力的问题，只是简单地把它归结为一种发散性的物质，也许它对人身体的改造要远比我想象中的大呢……”
“可是，魂力是怎么改造魂师身体的呢？还是说，因为有了魂环和魂骨，魂师的身体素质才得到了提升呢……”
就这么边走边想着，天翼已经回到了星皇大酒店。
刚一来到门前，天翼就听到了大厅内一阵议论声。
“我的天，六个十万年魂环，还那么年轻！史莱克学院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培养出这么个怪物来！”
“别瞎想了，那绝对不可能！哪来的那么多十万年魂兽让他们猎杀？要真让那史莱克杀了六只十万年魂兽，十大凶兽岂不是要暴动了？我看，那八成是一种骗人的诡术，没准是新型的魂导器？”
“可是，那个少年也确实一下就解决了天灵高级魂师学院啊……实力难度还能有假？”
“笨蛋，史莱克学院随便来个魂帝，不就能轻而易举地秒杀对手吗？”
“啊？那少年怎么看也就十二岁而已吧，怎么可能是魂帝呢？”
“嗯……那应该也是魂导器的作用吧……”
？
天翼心中一动，史莱克学院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少年天才了？连他这个史莱克代表队的成员都不知道。
好奇之下，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史莱克代表团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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