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赠礼
在小桃的印象中，礼物应该是为了表达祝福和心意的物品，它可以给你带来惊喜、安慰，甚至让人觉得很温馨。可是像天翼之前那样的经历，别说是温馨了，简直可以用噩梦来形容。
天翼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郁起来，低头看向掌心纹路，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在我出生以后不久，爸爸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我们家，姥姥和姥爷走得早，所以我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水生村不大，但在那时候的我看来，这小小的水生村就是我的一切。我们与北海相邻，北海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
“那时候，每天的生活也很单调，村子里的大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海打鱼或是去离村子比较近的镇上买一些东西回来，给我们这群小孩子玩耍或者买些好吃的。大家虽然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相处起来却真的就像亲兄弟、亲姐妹一样。等大人们出海回来以后，村子里所有人都会聚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聊天。母亲说，这就是大海赐予我们的礼物。”
“母亲因为身体孱弱，所以从没有出过海，只是在村子里干一些纺织的活计，但是她为了家里能够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也一直在努力着。说起来可能有些自夸吧，我觉得虽然我那时候还很小，却也能算得上是比较懂事，我和母亲在村子里朋友们的帮助下，也生活的很快乐。每天都是那样平淡，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份平淡真的是无比珍贵……或许，如果没有后面事情的变化，我现在也能跟着大人们一起出海了。”
天翼眼神中透出几分迷惘和一抹深深的怨恨，手里的干粮都因为手中溢出的汗水捏皱了。
小桃认真地听着，手上的动作早就停了下来。天翼的过去她也只是了解过一点，而且都是从学院对他身份的调查中得知的，像现在这样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来也还是头一次。
“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村子遭到了邪魂师的屠杀，只有我一人跑了出来。然后，我便开始了八年的流亡，一边躲避邪魂师的追杀，一边向镇子或者城市里的人们寻求帮助。可是当他们看到我的武魂是冰焰血莲的时候，却都是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想尽办法把我撵出去，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是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群邪魂师出现在水生村，就是因为我的武魂令我有发展成为一名邪魂师的潜力。将村子里的人全部抹杀，就是为了能以这些生命为祭品，让我的武魂产生邪属性变异！”
“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我的第二和第三魂环会变成红色，就是证据。哈哈……真是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原来，他们……村子里的朋友……还有母亲……都是因为我，才死去的！”
“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天翼的身体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手里的干粮来。
小桃没有说话，搂过天翼的身体，将他融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她知道，一个人的过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平的，天翼的痛苦不会因为她的安慰而减少。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天翼感受到她的存在，用身体去告诉他，他还有她。
天翼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多话，在小桃的那外表火辣，实际上却对他满是柔情的身躯上轻轻抚摸，感受着这属于她的温暖。天翼就像是被什么触动一般，浑身一阵火热，整个人靠在小桃身上，紧紧地闭着眼。良久之后，天翼缓缓睁开双眼，手上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内心激荡的情绪也缓和了几分。
见天翼逐渐平静下来，小桃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会认为这是赠礼呢？”
天翼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小桃姐，你相信命运吗？”
小桃微微一呆，她没有想到天翼会突然问她这样一个问题，思索片刻后道。
“命运……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为了修炼而努力，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东西。或许，我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吧。邪火凤凰，似乎就注定了是我们这一脉凤凰武魂拥有者将与邪魂师绑定在一起的命运，我和我的祖先们也一直在抗拒着这样的命运，不甘心就这么沦落为一个邪魂师。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应该是不信的吧。”
天翼微微一笑，道，“嗯。不过，我的看法可能跟小桃姐不太一样。我相信命运，我相信冰焰血莲这样的武魂会出现在我身上不是偶然。我母亲教导过我，永远都要对大海怀有一颗虔诚之心，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使命，那就是认识自己，或者说，我们的使命就是寻找自己的使命。在我看来，这是我们每个人都逃不开的命运。”
“既然冰焰血莲选择了我，邪魂师们选择了我，那就必然有着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说来也真是讽刺，我的武魂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邪武魂的一种，可这群邪魂师现在却把我彻底推向了他们的对立面。既然如此，我的使命就很明确了，那就是杀死所有邪魂师，一个不留。”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天翼表情显得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可就是在这样平静的语气之下，却透出难以掩饰的森然杀机。就连小桃都没想到，天翼心中对邪魂师的仇恨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天翼没有去看小桃的神情，继续说道。
“所以，这六年的幸福和八年的痛苦都是我的赠礼。它们一个令我明白守护的重要性，一个令我明白自己的使命。也许，前面这六年就是为了我后面的人生做好铺垫，告诉我必须扫除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卑劣，多么不可饶恕。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做到这些，但是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完成这份使命。能多杀一个就多杀一个，绝不能再让那群可恶的邪魂师祸害世间……”
天翼的语气逐渐变冷，可他话还没说完，他张开的唇已经被另一个略显冰凉的唇抵住。小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天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吻得有点不知所措，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不要再说了，天翼……”小桃抬起头，凝视着天翼有些泛红的双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咱们以后实力强大起来，就一起去实现你的目标。要是他们敢伤到你，就先要踏过我这一关！”
天翼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起来，那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动啊。
“但是，现在还不行。”话锋一转，小桃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冥冥之中甚至给天翼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你现在羽翼未丰，实力还远远无法与那么多邪魂师抗衡。如果你现在心里就一直装着如此之多的仇恨，迟早会被邪魂师抓住机会，反而被迷惑了心智，成为他们的一员的！”
听到这句话，天翼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是啊，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心中这么多怨气，一旦积攒下来影响到自己的武魂，那可是要酿成大祸了。
长出一口气，天翼尽量将那份仇恨埋藏在心里，紧了紧环绕在小桃腰间的手，“谢谢你，小桃姐。我明白了。”
小桃欣慰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微微前倾，感受着怀中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心跳，心中已被柔情填满。
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小桃才主动开口，“对了天翼，你说你的爸爸很久之前就离开了，你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天翼无奈回道，“不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父亲，也没听母亲提起过他，但是听村子里其他人描述的，好像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线索太少，我也没想着要去找他。”
小桃甜甜一笑，道，“也许这也是你的使命呢，找到你的父亲。”
天翼只是笑笑，便不再开口。他不知道有父亲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个词对他来说也过于遥远了一些。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反而会被邪魂师抓住什么马脚吧。说不定，自己的父亲也早就化作一具骸骨不知所踪了呢。
他和父亲的命运，早就脱轨了吧。
天翼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郁起来，低头看向掌心纹路，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在我出生以后不久，爸爸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我们家，姥姥和姥爷走得早，所以我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水生村不大，但在那时候的我看来，这小小的水生村就是我的一切。我们与北海相邻，北海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
“那时候，每天的生活也很单调，村子里的大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海打鱼或是去离村子比较近的镇上买一些东西回来，给我们这群小孩子玩耍或者买些好吃的。大家虽然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相处起来却真的就像亲兄弟、亲姐妹一样。等大人们出海回来以后，村子里所有人都会聚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一起聊天。母亲说，这就是大海赐予我们的礼物。”
“母亲因为身体孱弱，所以从没有出过海，只是在村子里干一些纺织的活计，但是她为了家里能够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也一直在努力着。说起来可能有些自夸吧，我觉得虽然我那时候还很小，却也能算得上是比较懂事，我和母亲在村子里朋友们的帮助下，也生活的很快乐。每天都是那样平淡，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份平淡真的是无比珍贵……或许，如果没有后面事情的变化，我现在也能跟着大人们一起出海了。”
天翼眼神中透出几分迷惘和一抹深深的怨恨，手里的干粮都因为手中溢出的汗水捏皱了。
小桃认真地听着，手上的动作早就停了下来。天翼的过去她也只是了解过一点，而且都是从学院对他身份的调查中得知的，像现在这样由他自己亲口说出来也还是头一次。
“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村子遭到了邪魂师的屠杀，只有我一人跑了出来。然后，我便开始了八年的流亡，一边躲避邪魂师的追杀，一边向镇子或者城市里的人们寻求帮助。可是当他们看到我的武魂是冰焰血莲的时候，却都是一副惊惶失措的样子，想尽办法把我撵出去，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是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群邪魂师出现在水生村，就是因为我的武魂令我有发展成为一名邪魂师的潜力。将村子里的人全部抹杀，就是为了能以这些生命为祭品，让我的武魂产生邪属性变异！”
“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我的第二和第三魂环会变成红色，就是证据。哈哈……真是让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原来，他们……村子里的朋友……还有母亲……都是因为我，才死去的！”
“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天翼的身体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手里的干粮来。
小桃没有说话，搂过天翼的身体，将他融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她知道，一个人的过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平的，天翼的痛苦不会因为她的安慰而减少。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天翼感受到她的存在，用身体去告诉他，他还有她。
天翼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多话，在小桃的那外表火辣，实际上却对他满是柔情的身躯上轻轻抚摸，感受着这属于她的温暖。天翼就像是被什么触动一般，浑身一阵火热，整个人靠在小桃身上，紧紧地闭着眼。良久之后，天翼缓缓睁开双眼，手上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内心激荡的情绪也缓和了几分。
见天翼逐渐平静下来，小桃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会认为这是赠礼呢？”
天翼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小桃姐，你相信命运吗？”
小桃微微一呆，她没有想到天翼会突然问她这样一个问题，思索片刻后道。
“命运……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为了修炼而努力，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东西。或许，我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吧。邪火凤凰，似乎就注定了是我们这一脉凤凰武魂拥有者将与邪魂师绑定在一起的命运，我和我的祖先们也一直在抗拒着这样的命运，不甘心就这么沦落为一个邪魂师。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应该是不信的吧。”
天翼微微一笑，道，“嗯。不过，我的看法可能跟小桃姐不太一样。我相信命运，我相信冰焰血莲这样的武魂会出现在我身上不是偶然。我母亲教导过我，永远都要对大海怀有一颗虔诚之心，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使命，那就是认识自己，或者说，我们的使命就是寻找自己的使命。在我看来，这是我们每个人都逃不开的命运。”
“既然冰焰血莲选择了我，邪魂师们选择了我，那就必然有着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说来也真是讽刺，我的武魂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邪武魂的一种，可这群邪魂师现在却把我彻底推向了他们的对立面。既然如此，我的使命就很明确了，那就是杀死所有邪魂师，一个不留。”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天翼表情显得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可就是在这样平静的语气之下，却透出难以掩饰的森然杀机。就连小桃都没想到，天翼心中对邪魂师的仇恨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天翼没有去看小桃的神情，继续说道。
“所以，这六年的幸福和八年的痛苦都是我的赠礼。它们一个令我明白守护的重要性，一个令我明白自己的使命。也许，前面这六年就是为了我后面的人生做好铺垫，告诉我必须扫除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卑劣，多么不可饶恕。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做到这些，但是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完成这份使命。能多杀一个就多杀一个，绝不能再让那群可恶的邪魂师祸害世间……”
天翼的语气逐渐变冷，可他话还没说完，他张开的唇已经被另一个略显冰凉的唇抵住。小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前，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天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吻得有点不知所措，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不要再说了，天翼……”小桃抬起头，凝视着天翼有些泛红的双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咱们以后实力强大起来，就一起去实现你的目标。要是他们敢伤到你，就先要踏过我这一关！”
天翼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起来，那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动啊。
“但是，现在还不行。”话锋一转，小桃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冥冥之中甚至给天翼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你现在羽翼未丰，实力还远远无法与那么多邪魂师抗衡。如果你现在心里就一直装着如此之多的仇恨，迟早会被邪魂师抓住机会，反而被迷惑了心智，成为他们的一员的！”
听到这句话，天翼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是啊，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心中这么多怨气，一旦积攒下来影响到自己的武魂，那可是要酿成大祸了。
长出一口气，天翼尽量将那份仇恨埋藏在心里，紧了紧环绕在小桃腰间的手，“谢谢你，小桃姐。我明白了。”
小桃欣慰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微微前倾，感受着怀中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心跳，心中已被柔情填满。
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小桃才主动开口，“对了天翼，你说你的爸爸很久之前就离开了，你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吗？”
天翼无奈回道，“不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父亲，也没听母亲提起过他，但是听村子里其他人描述的，好像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线索太少，我也没想着要去找他。”
小桃甜甜一笑，道，“也许这也是你的使命呢，找到你的父亲。”
天翼只是笑笑，便不再开口。他不知道有父亲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个词对他来说也过于遥远了一些。而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反而会被邪魂师抓住什么马脚吧。说不定，自己的父亲也早就化作一具骸骨不知所踪了呢。
他和父亲的命运，早就脱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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