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观想
杨桢此话一出，连着杨柳清都安静下来，半晌，她才阴着脸问：“此话当真？你有圣旨么？”
杨桢把佩剑往桌上一放，那竟是尚方宝剑：“你回与不回，在我不在你。”
杨柳清皱眉不悦地看着他：“母皇是怎么说的？”
杨桢神色平静地说：“不重要。跟我回去就是了。”
端木珩忽然道：“其实殿下伤得也不算很重，只是当时吓人，过两天就好全了。”
杨桢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似乎责怪他没完成自己交代的事。
“我不回去。”
“那你就是抗旨，随我进宫面圣领罚。”杨桢平静得像是在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
杨柳清嘲弄般笑道：“本帅不离开这里，你又要怎么做？这里是本帅的地盘，你能把我怎样？”
杨桢悲伤地皱起眉，低下脸：“回去吧，求你了。”
“姐姐，留在这里会死的。”
杨柳清深深叹口气：“我自己身边有苏别和张扬呢，你不是还派了个端木来么？想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了我，你知道有多难么？”
杨桢低着的头摇了一摇：“不是的，再高的武功在火器面前都没有用。”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杨柳清拍拍他的背说：“我之前都是唬你的，都不吓人！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你就在上京好好吃好好睡，闲的没事干就叫上阿刁或者找几个朋友喝喝酒唱唱曲儿也是可以的，好么？”
杨桢拼命摇头：“不好、不好、不好！我不要再在上京，什么事都不能做！你一定不回去是不是？你非不回去那我就不走了！姐姐我不走了，我就留在这里，你要打到兴安岭、要打到辽大都、要打到罗刹国我都跟着你，行么？”
那哪行，杨柳清心里直接否定了，却与端木珩交换了一个眼神，佯装深思熟虑了许久道：“那好吧！”
能有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外了，杨桢收起尚方宝剑道：“本王和姐姐、先生有事要议，少保请回吧。”
苏别明明是先来的，却又不明不白地出去了。
“姐姐，既然我都留下了，那我就说了。母皇其实是想你回去的，你如今不回去，她还会找机会让你回去。”
“王爷怎么知道？”端木珩问。
“若母皇不想姐姐回去，就不会叫我来决定，也不会给我尚方宝剑。”
还有母皇对你暗地里做的事也有发觉了，这句杨桢没说，杨柳清却领会了。
杨桢又是和杨柳清说了许多上京的消息，连着上次不曾说的扬州慢死人一事也说了，杨柳清与他说了一会儿，见他气色不大好，一问才知原来是他一夜没睡，于是赶紧安排他睡下了。杨桢一觉醒来时，马车都已经到燕都了。
“殿下，王爷也不是孩子了，你总这样骗他，他要失望的。”端木珩对杨柳清说。
“他先骗了我，我再骗他不是扯平了么？”
端木珩无言地摇头含笑：“那你要怎么应对陛下？若她下次就是传圣旨召你回京了呢？”
“所以要尽快多打胜仗……趁着流火还够。”杨柳清心里祈祷着林术柳青快些找到流火矿。
杨絮如见杨桢失魂落魄地回来复命了，问了几句，杨桢只说皇姐一切都好，伤势很轻，已经无碍了。
仗打了小半年，上京城也恢复到了平衡状态，近了年关，街上又稀稀落落地开始摆摊了，到了腊八，已经又是一派热闹景象。
冷清的只有燕王府和东宫，上京苏府和柳府的门紧紧闭着，在灯火通明中显得寂寞。
幽州收复，北境活下来的将士们过了个好年，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杨柳清、崔秀与两位副将也混在其中，苏别酒量还是差，喝了半碗就醉得颠三倒四的，一堆人在那吵吵嚷嚷这要誓死跟随大帅，把北辽人赶到兴安岭外面去，张扬时而扶一扶他免得他又一屁股坐地上，崔秀嫌弃得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醉鬼，杨柳清不爱喝这么浊的酒，舔了两口就说自己伤口太多不能多喝，大家也不敢造次。
喝到后半程更是不见了杨柳清的踪影，原来她正在主帅帐内对着账，算算自己手里的钱和流火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于那一切纷乱中，杨柳清又听闻一段笛声。
她对完了账，心事重重地来到军师帐中，给自己倒茶。端木珩一曲终了，问道：“殿下怎么不和将士们一同饮酒？”
杨柳清幽幽叹道：“有句话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本宫今日才算明白。跟那些兵油子有什么好说的？都不懂少女的心事。”
端木珩笑道：“寻常少女也没有如此心事。没有流火，我们也未必会被打退，守住了幽州，也算不枉此行了。”
杨柳清摇摇头：“不是这样。流火的用途，北辽人只开发了不到十之一二，若资源一直不平等，日复一日，我们就只有被压着打的份，不管是军事还是国力、生产力，有和没有，差别很大。”
端木珩便说：“可你也说了流火是往后的时代才会出现的，那么如今的技术匹配不上它也是应该的。”
杨柳清喃喃道：“往后……时代……时代……”
杨柳清忽然问：“你说，既然时间在大世界是不存在的，若转世一说真的有理，那么是不是在大世界又有许许多多我，在这个时代的成为了我，在往前和往后的时代也有过我？”
端木珩一愣，随即点头：“是可以有的。”
杨柳清忽然笑了：“若要找帮手，还不如找我自己。端木，你知道怎么用灵气折叠时间么？”
端木笑道：“你可真算问对人了，若论灵气在空间方面的运用，灵山中人都差不多，用来用去不过就那么几样，‘缩地成寸’或者‘芥子须弥’，可论它在时间上，除了我师祖的师父，也就是活了两百年的那个，我还没听说过有会的，不过我倒是略懂一二。”
“那你可不可以从所有时间的‘我’中，抽一个多年后的‘我’出来？”
端木珩思考了很久，久到杨柳清都快放弃这个想法了，他才说：“灵山上的藏经阁中，曾经记载过有一位几百年前的祖师曾经一分为二，想必就是失误而造成你说的那种情况了。”
杨柳清也泡过藏经阁，对这一本却没印象：“那你还记得么？”
端木珩道：“历历在目。”
那本书记载的都是些阴毒秘法和未解之谜，刘铭震碎魂魄那招就是在这上面学的，当然不会再让后人有机会偷师，自己背过了便毁了。
杨柳清拿起桌上的墨条，那墨条已经磨了大半了：“那你先试试能不能把先前的墨条拿来。”
端木珩凝神于眉心，观想着这墨条的前尘与后世，灵海真的越过了常世的视角，看到了这墨条所有时间的所有状态，他伸出手去拿那刚制好的墨条，可却摸了个空。
端木珩灵海一阵纷乱，耳鸣声震得头晕，全身灵脉刺痛好像无数针扎，一口血吐出来，几乎跌倒。
杨桢把佩剑往桌上一放，那竟是尚方宝剑：“你回与不回，在我不在你。”
杨柳清皱眉不悦地看着他：“母皇是怎么说的？”
杨桢神色平静地说：“不重要。跟我回去就是了。”
端木珩忽然道：“其实殿下伤得也不算很重，只是当时吓人，过两天就好全了。”
杨桢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似乎责怪他没完成自己交代的事。
“我不回去。”
“那你就是抗旨，随我进宫面圣领罚。”杨桢平静得像是在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
杨柳清嘲弄般笑道：“本帅不离开这里，你又要怎么做？这里是本帅的地盘，你能把我怎样？”
杨桢悲伤地皱起眉，低下脸：“回去吧，求你了。”
“姐姐，留在这里会死的。”
杨柳清深深叹口气：“我自己身边有苏别和张扬呢，你不是还派了个端木来么？想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了我，你知道有多难么？”
杨桢低着的头摇了一摇：“不是的，再高的武功在火器面前都没有用。”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杨柳清拍拍他的背说：“我之前都是唬你的，都不吓人！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你就在上京好好吃好好睡，闲的没事干就叫上阿刁或者找几个朋友喝喝酒唱唱曲儿也是可以的，好么？”
杨桢拼命摇头：“不好、不好、不好！我不要再在上京，什么事都不能做！你一定不回去是不是？你非不回去那我就不走了！姐姐我不走了，我就留在这里，你要打到兴安岭、要打到辽大都、要打到罗刹国我都跟着你，行么？”
那哪行，杨柳清心里直接否定了，却与端木珩交换了一个眼神，佯装深思熟虑了许久道：“那好吧！”
能有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外了，杨桢收起尚方宝剑道：“本王和姐姐、先生有事要议，少保请回吧。”
苏别明明是先来的，却又不明不白地出去了。
“姐姐，既然我都留下了，那我就说了。母皇其实是想你回去的，你如今不回去，她还会找机会让你回去。”
“王爷怎么知道？”端木珩问。
“若母皇不想姐姐回去，就不会叫我来决定，也不会给我尚方宝剑。”
还有母皇对你暗地里做的事也有发觉了，这句杨桢没说，杨柳清却领会了。
杨桢又是和杨柳清说了许多上京的消息，连着上次不曾说的扬州慢死人一事也说了，杨柳清与他说了一会儿，见他气色不大好，一问才知原来是他一夜没睡，于是赶紧安排他睡下了。杨桢一觉醒来时，马车都已经到燕都了。
“殿下，王爷也不是孩子了，你总这样骗他，他要失望的。”端木珩对杨柳清说。
“他先骗了我，我再骗他不是扯平了么？”
端木珩无言地摇头含笑：“那你要怎么应对陛下？若她下次就是传圣旨召你回京了呢？”
“所以要尽快多打胜仗……趁着流火还够。”杨柳清心里祈祷着林术柳青快些找到流火矿。
杨絮如见杨桢失魂落魄地回来复命了，问了几句，杨桢只说皇姐一切都好，伤势很轻，已经无碍了。
仗打了小半年，上京城也恢复到了平衡状态，近了年关，街上又稀稀落落地开始摆摊了，到了腊八，已经又是一派热闹景象。
冷清的只有燕王府和东宫，上京苏府和柳府的门紧紧闭着，在灯火通明中显得寂寞。
幽州收复，北境活下来的将士们过了个好年，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杨柳清、崔秀与两位副将也混在其中，苏别酒量还是差，喝了半碗就醉得颠三倒四的，一堆人在那吵吵嚷嚷这要誓死跟随大帅，把北辽人赶到兴安岭外面去，张扬时而扶一扶他免得他又一屁股坐地上，崔秀嫌弃得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醉鬼，杨柳清不爱喝这么浊的酒，舔了两口就说自己伤口太多不能多喝，大家也不敢造次。
喝到后半程更是不见了杨柳清的踪影，原来她正在主帅帐内对着账，算算自己手里的钱和流火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于那一切纷乱中，杨柳清又听闻一段笛声。
她对完了账，心事重重地来到军师帐中，给自己倒茶。端木珩一曲终了，问道：“殿下怎么不和将士们一同饮酒？”
杨柳清幽幽叹道：“有句话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本宫今日才算明白。跟那些兵油子有什么好说的？都不懂少女的心事。”
端木珩笑道：“寻常少女也没有如此心事。没有流火，我们也未必会被打退，守住了幽州，也算不枉此行了。”
杨柳清摇摇头：“不是这样。流火的用途，北辽人只开发了不到十之一二，若资源一直不平等，日复一日，我们就只有被压着打的份，不管是军事还是国力、生产力，有和没有，差别很大。”
端木珩便说：“可你也说了流火是往后的时代才会出现的，那么如今的技术匹配不上它也是应该的。”
杨柳清喃喃道：“往后……时代……时代……”
杨柳清忽然问：“你说，既然时间在大世界是不存在的，若转世一说真的有理，那么是不是在大世界又有许许多多我，在这个时代的成为了我，在往前和往后的时代也有过我？”
端木珩一愣，随即点头：“是可以有的。”
杨柳清忽然笑了：“若要找帮手，还不如找我自己。端木，你知道怎么用灵气折叠时间么？”
端木笑道：“你可真算问对人了，若论灵气在空间方面的运用，灵山中人都差不多，用来用去不过就那么几样，‘缩地成寸’或者‘芥子须弥’，可论它在时间上，除了我师祖的师父，也就是活了两百年的那个，我还没听说过有会的，不过我倒是略懂一二。”
“那你可不可以从所有时间的‘我’中，抽一个多年后的‘我’出来？”
端木珩思考了很久，久到杨柳清都快放弃这个想法了，他才说：“灵山上的藏经阁中，曾经记载过有一位几百年前的祖师曾经一分为二，想必就是失误而造成你说的那种情况了。”
杨柳清也泡过藏经阁，对这一本却没印象：“那你还记得么？”
端木珩道：“历历在目。”
那本书记载的都是些阴毒秘法和未解之谜，刘铭震碎魂魄那招就是在这上面学的，当然不会再让后人有机会偷师，自己背过了便毁了。
杨柳清拿起桌上的墨条，那墨条已经磨了大半了：“那你先试试能不能把先前的墨条拿来。”
端木珩凝神于眉心，观想着这墨条的前尘与后世，灵海真的越过了常世的视角，看到了这墨条所有时间的所有状态，他伸出手去拿那刚制好的墨条，可却摸了个空。
端木珩灵海一阵纷乱，耳鸣声震得头晕，全身灵脉刺痛好像无数针扎，一口血吐出来，几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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